《楚叶红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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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叶红花-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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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过几年,要想杀我还不是举手之劳么?”
  
  这声音咋听之下平静淡然,仔细觉来却怪异得紧。荆蔚疑惑地抬起头来,却见一直垂头不语曲无容突然自袖中抽出一柄与长孙红相同的银刀,冷光一闪,下一刻竟已切下自己的右腕,漫天的鲜血染了一地。
  
  姬冰雁叹了口气,闭上眼睛不愿再看,而一点红却睁大双眼、直勾勾地瞪着石观音。
  
  自断手臂的曲无容依旧面无表情,她看向石观音、缓慢地说道:“现在师傅您……总该相信弟子了吧。”话音刚落,那明亮的双目终于忍不住溢出泪水,面色苍白的女子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是身子倾斜、缓缓倒在地上。
  
  一点红一言不发,身体却不禁隐隐颤抖。知道这人真的动怒,荆蔚低低叹了口气,他淡淡瞥过满地艳红,随后瞧向未染一尘的石观音。
  
  后者见状,悠然说道:“明明是这傻丫头自己砍的胳膊,你们为何光是瞧我?难道以为是我逼她?”随后,她看向浑身紧绷、宛如黑豹般蓄势待发的杀手,了然地笑道:“想不到杀人如麻的中原一点红,今日竟也动了恻隐之心,莫非是对我家这傻乎乎的丫头有了意?”
  
  荆蔚左肋一紧,紧接着就听见中原一点红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只对你有意,有意杀你!”
  
  石观音显然不将这个威胁放在心上,她姗姗看向盗帅,笑得灿烂嫣然,“楚香帅,你还走得动么?”
  
  荆蔚深深看了一点红一眼,确定他行动无恙,便从怀里取出几盒伤药放到床边。石观音微一扬眉,轻柔地笑道:“你怎知道我愿给她留条活路?”
  
  不动声色地按下几乎跃起的杀手,盗帅微笑道,“因为她已永远强不过你,而你却依旧留她可用。”
  
  石观音点点头,“楚香帅果然善解人意得很,也难怪世上会有那么多的女子、对你仰慕爱恋到不能自己。”
  
  荆蔚不置可否地笑笑,最后瞧了眼倒在血泊之中的女子,他暗暗苦笑一声、便随石观音朝深处走去。
  
  留下来的杀手果然为曲无容上了药,在他将这个女子抱回房中的时候,那一身出尘的白衣早已被鲜血染得一袭猩红。他平时杀人毫不费力,如今却被上个药粉、扎个绷带这点儿小事,弄得几乎大汗淋漓。
  
  姬冰雁在旁边帮忙,只是略扫一眼,他便知道这些都是稀少名贵、效用极佳的珍物。想起荆蔚就这样说也不说地将它们丢出来,随便杀手胡乱使用,姬冰雁就不免有些肉痛起来。然而他没说,一点红也没留心,因为后者的注意力几乎都放在昏迷不醒的女子身上了。
  
  包扎完毕,一点红像想起什么似的,他看向石观音和荆蔚离去的方向,冷冷说道:“想不到他竟真就这样跟着走了。”
  
  姬冰雁手上一顿,回过头来淡淡说道:“你觉得他这样很没骨气?”
  
  一点红愣了愣,摇头道:“若非他自己愿意,这世上没有一人能够强迫他做不愿意做的事。”
  
  姬冰雁莞尔,“你倒是很了解他。”顿了顿,复又小声说道:“其实还是有个例外的。”
  
  也不知是他声音太小,还是曲无容的呻吟吸引了一点红的注意力,杀手并未听见姬冰雁方才说的话,只是直直盯着悠悠转醒的女子。
  
  曲无容在昏迷的时候遮不住煎熬和痛苦,却在清醒的瞬间立即变得冷面无情起来,一点红蹲在床边,有些局促地问道:“你……还疼不疼?”
  
  这句话声音唐突得很,却已是杀手平生所说的最温柔的一句话了。姬冰雁倒抽一口气,终于明白荆蔚背过一点红时,那一闪而过的疏离到底意味着什么。他安静地站到旁边,默默看着杀手因女子一句冰冷的驱赶而远远走开的模样,长长地叹了口气。
  
  对一点红的帮忙毫不领情,曲无容忿忿扯去肩膀上的绷带,又想将药物擦掉抹尽。好在荆蔚给的都是触肤即入的好东西,即便她伤口未合、鲜血又一次大量涌出,也依旧渗了不少进去、镇痛效果也慢慢呈现出来。曲无容满头冷汗,她面无表情地站起来,一把将染血的布带丢到地上,随后狠狠瞪向默不吭声的杀手:“我的事,从来不用别人多管!”
  
  言毕,便再也不看一点红半眼,踉跄地奔出门去。
  
  姬冰雁看着她的背影,淡淡说道:“这般倔强的女子,倒也真是少见得很。”
  
  一点红盯着曲无容离去的方向,沉默半晌道:“她很好。”
  
  姬冰雁顿了顿,试探地问道:“很好?比如什么地方?”
  
  一点红深深合上眼睛,冷声重复道:“她很好。”
  
  姬冰雁叹道,“那和楚留香比起来呢?”
  
  杀手闻言突然睁开双目,奇怪地看了过去,“你为何要将他们放在一起共同比较?”
  
  姬冰雁略一扬眉,“不能吗?”
  
  一点红皱着眉头,死死盯着面前的姬冰雁,却依旧瞧不出这人藏在话后的言外之意。好半晌,他斩钉截铁开口说道:“必是不能。”
  
  姬冰雁也一动不动地看向他,理所应当地问道:“为何不能?”
  
  杀手一愣,却闭上嘴巴不说话了。
  
  姬冰雁摇了摇头,他看着再次瞧向门外的男人,暗暗叹息,“你若是无心,便不要让他觉得有意。我不知道你们做过什么协议,但我只能告诉你,往往在你不注意的时候,那人一个转身、便是退了极远一步。”若是再追,想必也没法回来了。
  
  杀手闻言浑身一僵,他瞪大眼睛,几乎踏出门槛、企图去追离去的那个男人,却被姬冰雁一把拉了回来。后者看了一点红好半晌,终于忍不住笑道:“你现在去追又有何用,他是不会被那石观音整个儿吞掉的。有这个时间,你还不如仔细想想,为他舍了心仪女子,可真值得?”
  
  一点红直勾勾地盯着姬冰雁,几乎要将他瞧出两个孔来,这样的眼神可比当初说到曲无容时热烈坚定地多了,“值得,若他都不值得,世上便无一人值得。”
  
  如此热辣直接的告白,搞得问话的人都有些脸红起来,他挠了挠发烫的面颊,再也不敢去瞧近处的杀手,只得默默扭头坐回桌边。
  
  习惯性地翻起桌上的杯盏,姬冰雁刚要沏茶却又呐呐放下,“对了,在你醒来之前,那人曾经说过,这里的东西无论多寡,若没被他尝过,即便是一个盘子中的同块糕点,也不要随意放入口中。”
  
   

58、绝色佳人 
  
  白纱出尘、木雕秀雅,盗帅站在一个没有秀被华饰的房间、静静地看着屋中的女子。石观音轻笑着,在他面前缓缓掀起遮面薄纱……
  
  两生两世,荆蔚从没见过这样美丽的女子,一时竟想不出用怎样的词语来形容她的容貌,回想起谷中初见的那些男子,盗帅不禁叹息地摇了摇头。
  
  石观音见状,微微笑道:“香帅不是想要见我一面?如今已然如愿,又为何摇首叹息?莫非是我长得不如你想象中的那般称心?”
  
  荆蔚苦笑,“确实与我想象之中的相差甚远。”
  
  石观音笑道:“那在香帅的想象之中,我又应是如何模样?“
  
  荆蔚想也没想,便回答道:“起码是我能够描述的模样。”简简单单的一句回答,却让石观音格外开心起来,她优雅地坐在椅子上,许久许久,就连山风似乎都会为这美丽而驻足停留,荆蔚却依旧微笑地回视着,并不热烈却也谈不上清冷。
  
  也许,只有石观音这样的女子,才能让对任何美人都能谈笑自若、委婉拒绝的男人凝神注视、目不转睛,两人一言不发地凝视着对方,每一个瞬间都如悠久祥和的整整一年。
  
  石观音嫣然一笑,她专注地看着荆蔚,仿佛要将他看进眼里一样,而那神情却又柔得几乎滴出水来,“你在许久前便听过我的名字了吧,不会觉得我很老么?”
  
  荆蔚像听到什么有趣的笑话似的,扬眉说道,“所谓年老,无非形容的外表皮相,又与那可有可无的数字有何相干?”虽说金手指上阵的他,此时就算说些庸俗可笑的情话,眼前的女人估计也会买账,但老变态依旧考虑了一下出口的措辞。
  
  石观音闻言,果然变得眼波幽然,她看着荆蔚柔声说道:“你可知道我为何要你来这?”
  
  荆蔚勾了勾嘴角,他稍稍倾身、欺到石观音近前,抬手勾住她胸前那细长的白色绳带。盗帅每一个动作都轻柔缓慢,却绝不会让人枯燥心烦,石观音靠在宽大的椅背上,而那雾一般的纱衣,就这般顺着荆蔚的手指自肩头软软滑落。而在此之下,便是那如象牙一样美丽光滑的裸…露胴体。
  
  老变态一看,心中顿时咆哮一片。当年读书的时候,历史书上的古人,明明都是里三层外三层、裹得严严实实和粽子似的,怎的换到古龙笔下,一连三个貌美女子,居然全都不穿内衣!
  
  姑娘们,好歹买个肚兜免得着凉吧!
  
  “怎么了?”许是以为他瞧得呆了,石观音轻笑地主动缠了上去。缎子似的光滑肢体悄然地勾上荆蔚的颈脖,而柔软的双乳迅速与那厚实的胸膛紧密相接,不留丝毫缝隙。
  
  女子呵气如兰,温柔的呼吸流连在男人敏感的颈侧,温柔甜美的声音轻轻回响在咫尺耳边,“你是个很有经验的男人,是么?”
  
  “你觉得呢?”荆蔚环住怀里美丽的身体,灵巧的手指从她的腋窝一路下滑,最后顺着尾椎又缓慢向上攀登。那力道不多不少、若有若无,却足以让石观音激动地颤抖,舒服地低低呻吟。她伏在盗帅的肩上,双眼朦胧、显然已经倾心动情。
  
  荆蔚一只手顺着腰腹在肚脐附近辗转流连,另一只手则不动声色地勾起桌边的金杯,他轻轻笑着,声音里带着让人痴迷的慵懒和低哑,琥珀色的佳酿从高处倾出,日阳之下、透明的水流宛若镶满了闪闪的珠宝,落在那粉色的花蕾中心,随后悠然滚落、依着沟渠在平坦的小腹上留下薄薄一层,染得软垫一片浅色的湿润。
  
  石观音从没受过这样的刺激,她忍不住收紧双腿、不停扭动纤细的腰肢,淡淡的红晕浮现在那绝色的面容上,朱唇玉齿之间抑不住动情的娇吟。她眼含秋波,轻喘仰视身前的男人,这是一个等待的姿势,并也意味着纵容和邀请。
  
  荆蔚笑了,但这次的笑与以往柔和平静的微笑有所不同,带着一丝张扬得逞的味道。情动之下,石观音还没理解这样的表情代表了什么,她就被一双结实的胳膊打横抱了起来。男人的身体依旧舒适温暖,石观音刚想闭上双目好好感受一会,下一刻却被突如其来的力道,惊得瞪大眼睛。
  
  一阵轻风,吹拂着绿林树叶沙沙作响,被荆蔚重重抛出的石观音宛若羽毛一般轻轻地落在地上,她并没有摔着,面色却早已变得难看铁青。
  
  毫无预兆地从温暖的云端被丢去冰冷的地面,即便是圣人天女,也是要生气的。更何况石观音不是什么心地善良的圣女,而是个心狠手辣、视人命如草芥的高傲魔头。她愤怒地瞪着面前的男人,但在那双眼睛里,却不仅仅光是愤怒、更多的竟是惊讶与好奇。
  
  在她面前,任何男人都是会心悦诚服地拜倒,讨好地去舔自己的鞋面。即便是多年之前那唯一拒绝自己的男人,也没法像现在这样,毫不犹豫地将自己丢出怀去。
  
  石观音没有穿衣,她冷冷地看着面前的男人,温柔的笑容迅速从那貌美的面容上褪下消失,声音倒还称得上平淡冷静,“你可知道拒绝我的男人,会有怎样的下场?”
  
  脑中突然闪过石驼的影子,荆蔚淡淡一笑,颔首说道:“我知道。”
  
  “不,你并不知道。“石观音狞笑地摇头,“你以为我只会将人杀了那么简单?”
  
  荆蔚把玩着手里的杯子,微微抬眼勾唇说道,“你会脱光他的衣服,然后将人捆到烈日之下,让可怖的日阳晒毁他的面容,晒瞎他的眼睛,日复一日地苦苦劳役、甚至没有片刻的休息?直到他听不到、看不见,就连说话的能力都失去的地步?”
  
  石观音一愣,有些诧异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她左胸激烈地跳动着,仿佛直到现在才是两人真正的初遇,“你见过那个人?”
  
  “我确实见过。”荆蔚神情自若地微笑着,好似对自己全不担心,“我还知道他不仅没有死,甚至逃脱出了你的掌握。”
  
  石观音奇道:“你莫非觉得那样很好?”
  
  荆蔚嗤笑一声,“被人毁去容貌,毁去听力声音,从此只能看见一片苍茫又有什么意思?他是他,而我终归却不会是。”
  
  石观音想了想,又道:“那你愿意成为谷中那群蓬头垢面的扫地男人?”
  
  盗帅大笑一声,“若是那样,那我还是舍去这无用的外皮,换个模样比较实在!”
  
  石观音有些不明白了,这个男人绕来绕去,明明像是拒绝却又仿佛留了几分余地。察觉到危险,她的心脏开始剧烈地跳动,第一次无法看穿一个男人的想法,她不甘心、不服气,于是更想要这人的身、这人的心,让其心甘情愿地为她奉献、为她痴迷。
  
  荆蔚淡淡地笑着,显然明白石观音绝不会轻易死心,而只要她不死心、只要她一刻不能看透,变不能对自己造成实质性的威胁。
  
  荆蔚在心里暗暗庆幸,其实他的弱点清楚简单,如果用中原一点红……唉,即便是拿那别扭的姬冰雁来要挟,他也无法像现在这养有恃无恐、大胆张扬。
  
  每到这种时候,老变态就特别喜欢自信骄傲到盲目的女人,因为这样的人往往会被固有的思考束缚限制,永远不会碰触到自己藏到深处的真正要害。
  
  被石观音赶出房间,盗帅一步一步地走回房屋里。在他身后跟着两个少女,她们故意离得很远、生怕少许近上那么一些,便会有恐怖的灾祸降临到自己头上。
  
  荆蔚低低一叹,而步伐也越发缓慢起来。这个名满天下、轻功第一的男子,此刻却像年迈的老人一般,每行一步几乎都要用尽全身的力气。两个女子见状,连忙小心地将速度降了下去,直到前方之人倚在一块巨大的岩石旁边,无力地回首看向她们,才尴尬地停下脚步。
  
  “两位姑娘可能扶我一把,借些力气?”荆蔚呐呐地勾着嘴角,就连这样小小的动作似乎都满是软弱与疲惫。少女们呼吸一窒,不免有些心软起来,见对方有些动容,盗帅自然再接再厉。他靠着石头缓缓坐到地上,从树叶的缝隙仰望着艳阳蓝天,“罢了,姑娘若怕麻烦,这里山风清凉,呆上几晚也不至忍受不了……”
  
  两个少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知道此地的深夜,会比沙漠更为寒冷渗人,即便习武之人也未必能够抗得过去。更何况眼前之人不仅中了迷药还被封了真气,倘若真的被丢在这里,不出一个时辰,估计就得送了命去。
  
  荆蔚就这般安稳坐着,不急不催静静地等待,其中一个少女跺了跺脚,无可奈何地走到他的身边,娇滴滴地抱怨道:“你真是个魔星,女人见到你,真是倒了大霉。”说话中,已经和另一个少女小心地将人扶起,缓慢地向道路尽头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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