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那箭是你所射?”
程军闻言顿了一下,方才见涂善与十几名侍卫围攻白展两人且不能取胜,自己急于将功补过想要射杀掉他们中一人,这也好减轻自己的罪,反正这两人襄阳王早就想要铲除,没想一箭射去那两人竟合作密切避过自己凶险的一箭,之后被展昭剑气所杀的自己人也是事故,怎的涂善不关心那对母子反而问起方才那箭?心中犹豫了下程军顿了顿回答道。
“这……是属下所射……”
噗……
刀削皮肉与骨头的声音截断了接下来的话语,涂善一招似电闪般将跪在面前的程军人头削落,程军的脑袋滚落至几米远处,犹自睁着眼睛露出最后那瞬间的恐惧……
“你这一箭若是被那人知晓,死的便不是你一人,而是整个家族……”
涂善说完将刀在程军尸体上擦了擦,转身看向仍在打斗的白展,身后赶来的那十几名侍卫似是没看见眼前所发生的变故,面无表情的拿着兵器燕翅排开围住白展两人。
第三十五章
“住手……”
涂善一声喊呵,围攻的几人听命收势提剑越后一步,围着白展两人做好架势,涂善缓步向前走了几步。
白展两人不明对方情况也收势站稳,白玉堂画影一挥剑上的鲜血顿时飞落,剑身干净雪亮似方才血红的剑并不是这柄,抬眼望向涂善,方才发生的事,他虽在打斗中也看的一清二楚,知道大哥他们计策得逞人救了。
……涂善不熟这里的道路,这条道是大道成弯月形,从这里走需要绕很大一个圈,另有一条小道是直线,从那里走要近一个时辰路程,蒋平在得知情况后飞鸽传书给白玉堂,让他牵扯住涂善这个主将,他与大哥等人在前方设下埋伏,白玉堂依计而行,心道自己与展昭若要追过去,涂善也只能自己留下来应战,若他不留下也定会留下大半的主力。
“怎的?”
挑了挑眉白玉堂略带嘲讽的对涂善一笑。
“展昭,白玉堂”
涂善凝视着白展两人微微一笑,脚步向右走了几步看着他们道。
“你们好样的,竟能这么快就将人救走,可你们要走就不那么容易了,展昭……你我同为臣,涂某不想与你僵持太凶,你我各为其主也无可奈何,今日你们是难以逃脱……”
“涂善,你想我们束手就擒以人换人?哼,也太妄想了”
白玉堂看了看周围,身前是强敌身后是悬崖,心中懊悔不已,方才只顾打斗没有细看周围情况,闻涂善所说心知他所想,向前踏了一步剑眉竖起愤恨说道。
“涂善,你明知那对母子一是太子,一是当年太子妃之妹,你我都是天子之臣,为何却要帮助襄阳王造反?”
展昭心知身后是悬崖这也没什么,可那波涛汹涌的江海,看在眼里使得头晕目眩,方才打斗时发现了之后,是咬着牙撑下去的,潜意识的恐惧使得身体无意识的发抖,巨阙握紧,这时停下来四周一看别无出路,对方个个身手不凡,自己与白玉堂经过方才一战耗力不少,再加之昨晚一夜狂奔是疲上加疲……
白玉堂感觉到从绳索那端传来的轻微颤抖,转过脸见展昭脸色发白,突然想起他恐水,向后退了一步握紧他的右手。
猛然右手被有力的握紧,低头见是白玉堂的左手,从手背传来的温度让自己的恐慌安定不少,抬眼向白玉堂感激一笑,续转头望向涂善。
“涂某说了各为其主,展昭,见你也是个明白人,此地此景你绝无退路,放下武器束手就擒,待换的那对母子定……”
“涂善”
白玉堂怒喝一声制止涂善接下来的话。
“爷爷便是死,也绝不会任你妄为,我白玉堂虽不满意现在的皇帝,但也总比得过襄阳王那贼子,侮辱之话休要再说”
白玉堂与展昭都是热血男子,只是一个表现在外,一个深藏在心,他们怎么可能听从涂善所说,束手就擒?猛然,白玉堂凤眼微眯似是想起什么脸上神情一顿。
“白玉堂,话说至此涂某也无法了”
白玉堂的表情虽只有一瞬,但也没逃过涂善的眼睛,一扬手示意手下向前包围。
“白兄……”
展昭见此情景唯一的退路就是身后的悬崖,心道是,自己为了朝廷而死,死无足惜,但白玉堂与之何干?为了自己的名号才盗的三宝,后又被判开封府任职三年,每每想起总觉得内心亏欠。
“猫儿莫要心愧,白玉堂与你相识至今,即遭遇此事也绝无后悔,死,又如何?只是,死前可否问你个问题?”
知道展昭所想白玉堂微微笑一笑,画影紧握注意周围动静,脸看向他说道。
“何事?”
右手被白玉堂握的更紧,而他的话又怪异的让自己胸口缩紧,抬眼与白玉堂对视。
“你至今是如何看待与我?我说的不是人品之类……”
心,猛然剧跳,周围的生息皆无,眼睛盯着面前人的脸,打算不放过他一丝神情。
“如……如何?”
见白玉堂神情不似往日,热烈的目光直盯着自己,一瞬间竟有些不知所措,而他的话语……展昭抬眼望向白玉堂。
是的,如何?一开始对他是名号一事的歉意,随后在开封相处那段时日是好友,而最近呢?脑海中这段时间来的片段不断闪过,扰闹着展昭思维……
“展昭与白兄乃是知己,生死之交……今生相识也不枉此生……”
心口猛然间爆发出一种感觉,似酸,似甜,身边人的气息虽只有短短几个月,但却如相识几世般的眷恋,不知觉的睡觉习惯身边的温度,不经意的吃饭转脸看看身边有没有他,即使巡街时也会关心他是否又在惹事,他所在的那家客栈的街道,无意间成为自己最想经过的路,见他误解自己,心,会莫名的难受,误解?从小至今被母亲,师傅,师兄,甚至入官之后来自江湖友人的误解,自己又何曾想过要去辩解?而见他不高兴,自己又莫名的沮丧,这一切……又是为何?
“知己?生死之交?哼……我白玉堂不要与你做知己,而生死……”
闻言,心中苦闷,眼睛细盯着他的脸,见他说话时眼神有些躲闪,随后表情也显得不自然,且移开眼睛不与自己对视,就是这样,虽只见过一两次,他口不对心时都会是这种表情。
白玉堂看到这里嘴角微扬,侧过身与他对立,左手放开展昭右手,抬起伸向他的下颚,猛的转过他的脸上身倾斜向前。
“猫儿,爷爷喜欢你……”
最后一个字淹没在两人的唇间,白玉堂在吻上展昭的瞬间脚尖点地,右手环住一时间愣住的展昭,一个转身向崖下飞去。
“白玉堂……”
他们说话与接下来的动作,发生仅仅不过一瞬间,待涂善发现白玉堂意图时不免一惊,喊了一声快步向前跑去,站在崖边向下看去,只见一片起潮汹涌的海水,而两人的身影已不见。
“将军,要下去寻么?”
身后一名护卫见状向前踏了一步问道。
似是发现了什么涂善原本皱紧的眉放松了一些,听身后手下所言站直身子向后退了一步。
“如此高下面又是急潮,他们定是活不成了,起队,去追卢方他们要紧”
“是”
闻言护卫们同时立正行了一个军礼,涂善转身跨上牵过来的马,带着手下扬尘而去,而原地战斗过的地方,死亡的人也只能暴尸荒野了。
一下午,涂善带着人马去追卢方他们,可怎么找也不见他们踪迹,最后涂善撤开人马让他们两人一伙四散寻找,天近黑之后在指定的地方碰面,晚上涂善先到相约的客栈,手下陆陆续续的赶回,一一询问,没有一路找到行踪,那几人像是凭空消失般,连行走过的痕迹都没有,涂善询问完一扬手示意他们下去休息,待夜深人静时换上夜行衣推窗越出,在屋顶上身轻如羽毛般踩踏砖瓦,速度如电般急速向前进,不一会就到了于那人相约碰面的地点,脚一点飞身跃上面前搁楼的走道,熟悉的走到一间门前轻轻叩门。
“进来”
听见回答涂善身形一闪,迅速进入,关门,走进去向那人单膝跪下。
“……以上就是事情的经过”
涂善施了一礼起身,向后退了一步站好。
“嗯……”
昏暗的房间只点了一盏烛,微开的窗缝吹进的风使得烛火不安的摆动,内间坐着一人黑暗中只能看的见一个黑色轮廓。
黑影听完涂善讲诉的经过轻恩一声放下茶杯,瓷器碰触发出细微声响。
“这次之事你如何向襄阳王复命?”
低沉的声音缓缓传出,黑影从座位上站起向内室的窗户走去,抬手推开窗户仰首望着夜空,似是被解放般,夜风袭进屋内,扬起黑影的发与长袍。
“涂善已想好说辞,您尽可放心”
“展昭……与白玉堂最近相处如何?”
想了一下,将心中所念的事问了出来,言一出,方觉有些不太好,但也问出去了。
“……这”
闻言涂善心中一惊,白天,白玉堂所作行为自己当然看到了,可若是被面前人听了去……
“但说无妨”
听出涂善犹豫转身说道。
“是”
躬身一礼,涂善将所见的一丝也未隐瞒说了出来,话音刚落突然内室传来剧烈声响。
啪……哗啦……嘭……
碎裂的桌子震碎的茶具,带着劲力的碎削飞溅满屋,囊入墙壁,地面与木桩之中,涂善不敢动,也幸而站在外间只左臂被碎削划伤一道浅口。
“白。玉。堂……”
恨绝的语调说出三个字,细长凤眼戾气顿显。
“回去吧。。。。若在有事会通知与你”
强忍心中怒火,一甩手示意涂善下去。
“是……”
施了一礼退后几步转身开门离开,跃出阁楼,涂善转脸望向屋内。
“白玉堂,你可真是猛兽嘴边夺食……哼”
说完嘴角露出一笑,身形瞬闪消失在原地。
第三十六章
“娘,他怎么还没醒?我要进去看看……”
“看什么?看看就能醒了?我说你小子,平常不好好练功,时下看出来了吧?被追得没路跑了,很有骨气啊?跳崖,我让你跳……”
江宁气急拿起拐杖往白玉堂背上敲了一棍。
“娘,好疼”
白玉堂心知江宁这是后怕自己真有个三长两短,也不敢躲受了一杖,装着疼的样子皱着眉,走上前去抬右手扶着江宁到一旁的亭子坐下。
“娘,您消气,当时情况也只能这样……”
“哼……那么你说,怎的会水还瞒着娘这许多年?”
江宁说着心中愤然,昨夜让他们几个出去寻那母子,谁知到了早上也没消息,中间几次飞鸽传书也只说未找到,到了上午就没了信,担心几个儿子安危,江宁安排了一下府内,骑着白玉堂的马苍穹出去找他们,因为他们手有捆龙索不便骑马所以马都放在后院马棚,白玉堂的马是千里良驹不消一会便是数十里,江宁出的方向是白玉堂他们的方向,一路寻来并没有两人踪迹,细细探查周围路况发现大量人马走动的痕迹,确定涂善等人是走这条路,心中更加担心,原本照白玉堂和展昭的武功定没问题,可现下他们双手被捆龙索牵制,功力定不能全部发挥,想到这里更加后悔,怎的就没注意将他二人捆一起了呢?
待她寻到白玉堂等人时,正好见到白玉堂抱着展昭跳崖,江宁当时距离悬崖还有数百米,但眼睛看的清楚,心猛的一抽,强忍心口那股热流手中缰绳一抖,向崖下飞奔而去,没想到了崖下一看,白玉堂除了浑身湿透之外,完好无损的抱着展昭正向自己走来,江宁细看才知道,这崖成斜坡型,从远处和上面看,只能看到汹涌的河水而没有岸,可白玉堂所跳位置的正下方却有一块细沙小岸,那块的水也最浅,周围有大小礁岩围住,圈内的水流也平稳,所以人只要看准了跳下去,再会些水术根本无妨,可看着江宁眼中却不那么轻易,见儿子没事,心一松懈喉咙鲜血吐出。
“娘?”
白玉堂早就看见一人骑马靠近,耳闻马蹄声知道是苍穹,马上的人定是娘,可没想到娘亲走进之后就是一口鲜血喷出,心知这是娘担心自己而急火攻心,当下忙抱着展昭跑上前去。
“娘,您怎的了?”
“你,你这个不孝子……”
江宁一口鲜血吐出并无大碍,相反心中那股闷气顿散了,眼角含着泪不知该喜该怒,在马上用马鞭抽打了白玉堂一下。
“娘,我这不是好好的么,倒是你快看看猫儿”
见娘亲没事白玉堂讨好一笑,想起怀中的展昭忙弯腰将他放在地上。
“嗯?”
江宁这才想起白玉堂怀中昏迷的展昭,忙一跃下马走过去,弯下腰手指垫上展昭脉搏。
“腹水你帮他逼出了?”
“是的,可怎么还没醒?”
白玉堂没有站起来单腿跪着在展昭身边,见地上的人全身湿透更显纤瘦,原本就没多少血色的脸此刻更加白的似透明般,唇色也没了原本的淡色樱红,心猛然的抽紧,下意识的伸手理过沾粘在他脸上的发丝。
“你个傻儿,若娘不来你这么跑着将他抱回去,人也早死了”
知儿莫若娘,见白玉堂如此神情江宁心中早猜的八九不离十,昨夜他们相斗之时江宁就觉奇怪,见儿子神情不似要与展昭生死斗,却像个吃味儿的情人,久经人事的自己又怎能看不出?
“什么?那……娘这怎么办?猫儿不会有事吧?”
闻言白玉堂顿时没了思考能力,极其后悔自己方才做的那事,若不是自己突然吻了猫儿,他又怎能一时愣住而没有一丝准备的落入水中?
“还能怎办?快给他度气”
江宁抬手拍了一下白玉堂额前,微微一笑站起来转过身。
“呃……”
见娘如此神情与话语,心知她定是心知自己对猫儿的感情了,可在娘面前吻猫儿……
想着低头看向展昭,五官精致的几乎没有一丝瑕疵,却又不显得张扬,一眼望过去只觉得此人貌相英俊,单个细看,眉毛如剑没有一丝杂乱,眼睛闭着反而使得本就密长的睫毛更加扰人,原本这是女子的特像,可加之在他身上并没有显得文弱,反而使得他锐气的眼睛变得温文,也是因此在人们见他的第一面时都会感觉到温文尔雅,而看不清他羽睫下的坚韧眼神,菱形的嘴一直挂着笑意,似是没有一点脾气,但自己深知他也会发火,也会将上扬的嘴角下垂,是的,那只是自己才能看的表情,而这个人,也将是自己才能保护的人……
身体下倾,左手将他的后颈拖住,右手抬起他的下巴,唇贴上去……
“呃,那,那也是不得已……”
揉了揉鼻子不好意思的扇子紧摇,怎么能告诉娘是因为那件事?
“哼……你小子,娘若是死,也是被你给气死的”
瞪了白玉堂一眼,江宁站起身走出亭子。
“别以为娘亲不知你心中想法,去看看他吧,估计现下也醒了”
“呃……”
身形一顿心道,到底是娘亲,转身也不正经走了,心急的从亭内跃身而出向展昭房间飞去。
见白玉堂这么心急江宁摇头一笑。
“琉璃,没想到展昭竟是你儿子,可你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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