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品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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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品少年-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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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品少年 
 
序幕、 

  这不是夜,比夜更深。用无限的透明来比喻也许更贴切。人们日常看到的不过是透明的边缘,而这里不是黑,是没有颜色。 
  一切混沌一体,用另一种语言来讲——就是什么也看不到的。 
  虽然看不见,但睁开眼睛,意识已经恢复。他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刚刚之所以醒来,是听到了动静。 
  不,与其说是听,不如说是更深层次的感觉。 
  因为正在移近的物体是如此之轻。是人类的耳朵——乃至世上任何一种生物的感受器官都无法觉察得到的。 
  那像是睡梦里的幽灵,幻境中的鬼影。在你鼻前飘过却引起没有丝毫变化,可你就是晓得它来了。 

  不,用幽灵或者鬼影来形容实在是太贬低身边的这位——“主人。”卓恩打开干涩的口,用轻柔的、梦幻般的声音喊。 
  没有对他的回答。 
  冰一样的唇直接与他交接。吻温和又冷酷,却让人充满冀望,感到那是无比神圣的。 

  然后是脸颊,如同被天鹅绒滑过,但是更为软并润滑的触感,至耳垂——咬破、出血,并不痛,反到暖融融热烘烘的。 
  什么东西抚上赤裸胸膛,卓恩认为是指尖……指甲,长长尖尖的,刮这他乳头。这种挑逗令喉咙里吐出醉人的雄性动物发情的吼叫。 

  挑逗者对此显然是满意的。用指骨关节又碰了碰他的嘴边。 

  卓恩忍无可忍的扑上去,在没有视觉的情况下,凭意念准确的找到对方的唇,性感的轻轻喘息了一下便温柔而猛烈的啄起来,一次比一次更深,探索到那蜜糖般的口腔,细细斟饮品尝,搅动柔美的舌,强迫他也吮吸自己。 
  ……声音…… 
  这是卓恩醒来后第一次听到的声音。多么美妙的情不自禁的低吟。 

  受到鼓舞,行为越发放肆起来。卓恩用自己散发着麝香味的皮肤跟特殊触感的衣物摩擦,因此带动手脚的链条,发出清脆声。 
  于是方才感受到自己被捆绑束缚着——像真正的奴隶。 

  “我是主人的奴隶。”卓恩说这句话时心狂乱在跳,有如狂热的圣徒唱赞美诗般的,“是我唯一的神的奴隶。你的脚在哪里?让我来吻它。” 
  “呵呵呵……”——这在别人听来或许是毛骨悚然的笑,卓恩却觉得比最杰出的交响乐还让他心旷神怡。 

  “两千年了,这夸张到极点的胃酸功力居然一点没衰退。” 
  “对不起……我让你不舒服了吗?来,蹭一蹭就不酸了。”卓恩伸手抱,锁住双臂的金属镣让这不太方便。 
  “要不要拿下来?”指尖碰触他的手腕。 
  伸出舌舔:“不用,我喜欢你锁着我。” 
  “这属于喜欢受虐的表现吗?默菲?”主人问。 

  “默菲?”卓恩。 
  “原来失忆了。”淡淡的道,“……难怪变成这么可爱的样子。大概是高中生的年龄?人类同化进行得不错。”手摸摸卓恩的颈部。“可你叫我主人——,似乎知道我是谁。” 
  “你是主人,路西主人。魔王殿下。”卓恩抓住那手,“我的路西法神。” 
  “这是小埃告诉你的?” 
  “不,我能了解的仅仅是——我被自己的猫绑架了——被打晕,醒来既在这里,然后觉得你到身边了。”卓恩低声说,“没人告诉我。我只是知道,就像我一直知道。” 

  “那么你认为你的身份是什么。” 
  “你的奴隶、宠物和玩具。”卓恩说。 

  ——又是冷如寒风的笑。“你一直清楚自己是路西法主人的宠物,却不认识默菲。”主人道。 
  “也许你认为他是我,或把我当做他。可现在不要谈这个嘛。我希望服侍主人,作为我——”不知怎的,奴隶已压在主人身上撕扯其衣物,禁锢的金属链条响得越发厉害。“作为——那个深深崇拜魔王路西法的我,从出生起渴望用自己的身体得到你,而不是代替叫默菲的人——把他放在一边吧。” 

  “真有意思。那么让他滚到一边儿去,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亲爱的默——哦,也许该叫卓恩?”路西法慢悠悠的,静静躺在那儿。 
  “是的。”如饥似渴的吞咽主人皮肤的清香,手在逐渐被汗湿的四肢与躯干间游弋。 
  什么也看不见。 

  但即便看见,也不会因传说中魔王恐怖的样子而有一点厌烦。……公羊、蛇、九头龙或是面目狰狞的僵尸。莫名的从幼年起深爱着宿命中的主上,并且在没有任何提示的情况下分辨出谁是他。 
  仿若前世消融的记忆,化为某种印记深刻在灵魂中。 
  那么默菲这个名字……嗯,或许吧…… 

  听不见他的呼唤,只有凝结在空间里的喘息。摸索他的脸、鼻翼、眼睛——似乎魔王并不像人间雕像的那样丑陋。 
  这是脖颈、那里是锁骨……本是死亡的冰凉,在自己掌下唇边逐渐升温。卓恩支起身体有一点成就感。 
  缠绵中路西法双手握住他两肩,卓恩边品味着主人的胸前。技术未必是有经验才会得到的,关键在于那躯体爱抚起来如此的亲切。非常自然一路做下去,摸索平坦的腹,硬挺起来的雄性器官。 
  继续探索那隐秘,现在手铐确实带来些阻碍。于是干脆移下身体,用口含住主人的坚挺。 
  灵活的舌挑逗着火热,直至低吟与喘息变为放纵迷人的大叫。 


  “哟,小朋友做得不错么。告诉主人,是不是经常在外面打野食?”路西法坐起时低低笑着。 
  “当然为殿下留着第一次。”伸出舌,将刚刚溅到嘴外面的精液舔干净,“不过主人真的非常香甜。” 
  他倚着他肩膀,彼此抱了一会儿。 


  在做梦吗?卓恩想着,他的眼睛似乎失明了……不,或许应该说——好像从来没有过视觉。 

  他刚才在说什么……做了什么……当然,他喜欢。 
  虽然如此。 
  但这一切…… 
  究竟是…… 


  一个月之前。…… 


1、 


  卓恩—菲里斯,16岁,高中二年级生。身高189cm(还在长),体重76kg,淡黄色头发孔雀绿眼睛,目光温雅,笑容可爱。 
  一位牧师的被监护者,据称是其死去远亲的遗子。 

  一年级时率领并不出众的本校足球队进入全国高中大赛四强,现任队长,场上位置是后卫或中场,球衣号码为14。擅长指挥作战,中场调控能力出色,盘球技巧优雅而高效,门前冲击力同样不容小觑。 

  最擅长的科目是哲学、体育和音乐,讨厌的科目没有。平时爱好与女生聊天等等。 
  “早上好。” 
  “早上好。”卓恩坐下来,取出书。 
  “今天还是这么可爱呢。”——,“放学要不要一起出去跳舞呀?”——,“我可以吻你一下吗?”说话是一群美女,她们坐在他周围,互相拥抱着,有的支撑着下巴,有的玩弄钢笔,有的眨着诱惑大眼睛。 
  “对了,测验的成绩单出来来了,你不看看么?”其中一个又道。 
  卓恩发现桌上扣着的纸片,淡淡的道,“你们已经看过了吧?”然后翻过,漫不经心的瞧了一眼。 

  “对,刚刚我们帮你看了,全部满分。你太棒了,卓恩。”——,“我有一科不及格,其余还好。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很可怕呢……。要是像卓恩一样聪明多好。”——,“唉,算了,不谈这些丧气话,今晚有时间吗?”——,“嗯!一起出去玩玩吧。”——她们再次开始了唧唧喳喳。 
  “很不幸,今晚球队要训练的。”卓恩耐心的回绝着。 
  “那么明天呢?明天是周六。”——,“明天卓恩也要训练……”——,“后天好像还要去教堂?你好忙呢,卓恩。”——女生们。 

  “是的,去教堂。”卓恩答。 
  “这个时代还有人按时的做礼拜,真是好孩子。” 
  的确,当代这种“道德”的中学生似乎已经不多见。 
  卓恩不嗜烟酒、不沾毒品、不在皮肤上穿各种环、不染奇怪颜色的头发。晚上十点之前肯定会送一起出去玩的女孩回家,不挑衅斗殴(虽然试图挑衅他的人绝对会被整到很惨)。 
  他不扮冷酷或可爱,但优雅从容的个性同样深受这群女性的喜爱。而那关键时刻的果断睿智,也赢得队友和身边朋友的信任。 

  “我喜欢坐在教堂听神父们布道,把圣经翻开在第一页插图亲吻。”卓恩微笑道。 
  “哇,亲吻夏娃?嫉妒!”——,“不,他亲的或许是亚当呢?”——,“对了,我们不知道他的性向。” 

  “是亲吻那条蛇。”卓恩说。 
  女孩子们瞬间发出尖叫,哈哈笑着大喊卓恩你好厉害。 
  或许她们在想卓恩很有幽默感,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亲吻的确实是那条蛇。 

  那条蛇若真是“他”,那么他一定要吻!…… 

  “反正你一定得找个空闲时间。”——,“否则我们绝不放过你。” 
  “好的,zz先生来了。” 
  zz先生——物理教师——此刻正在黑板前咳嗽。学生们纷纷从桌面跳下,捡起仍在地上的书本杂物。在老师枯燥乏味的嗓音中,新的一天开始。 

  上课中,某些粉红色纸片偶然会飞像卓恩。她们喜欢他,不过,这种女性式激动时而也会给他带来麻烦。 

  比如就在当天。 
  ——“喂,伟大的足球队长卓恩—菲里斯。” 
  午后放学到足球训练场地,卓恩喜欢绕近路穿过寂静的楼道。 
  而这天他发现有人等着他。 
  又是些追求女人不成想以流血方式代替性的可怜欲求不满少年,身上无数怪异的洞环。他们带着哥特式死亡饰品——仅此一点让卓恩有些讨厌。 
  并不在意那些嘴里说什么。卓恩注视其中某人胸前的公羊头,胃不舒服。 
  阳光让眼角发痒,看见一双手抓向他的衣领。 
  然而对方没有得逞既倒在地上。 
  卓恩默默站着,吹了一下手中卷边的书页,“真是的,我不该为你们损坏书籍的。” 
  其余暴躁的不良少年见同伴受伤亦纷纷扑上,结果命运是一样的。 

  卓恩不紧不慢的抚平纸牛缓蟾┥恚沟厣倌昃鄙系娜龅┩废褡吕础? 
  “去对警察说我抢走了你们的东西吧。很不幸,可能没人会相信的。”卓恩将手里的挂饰晃晃,“我也喜欢做坏事,只是——水准不如这般低。” 
  他笑着慢悠悠走开,仍然那么斯文温和。 

  接着他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与队友们进行了常规训练。 
  而晚间的家中,牧师养父如往常一样等待他回来。 
  用晚餐后他们一起讨论宗教音乐。卓恩知识丰富,对待这位年近六十岁的老人家也很谦逊,令他非常喜爱。 

  每天单纯的笑容、文雅的作风都显得那么自然——虽然这也确实是卓恩真实的表现。 
  与父亲道晚安后,他关好自己的房间,将从不良少年手中拿来的东西认真清洗干净。 
  之后打开衣柜—— 
  那是任何正常人看了都会不禁惊恐的景象…… 
  公羊、丑陋的老头、半边腐烂的脸的僵尸、九头蛇的怪物或三只到十几只头的狰狞的龙。……“路西法主人。”卓恩轻轻的说,并把挂饰整齐的摆在其中。 
  这么多形象,不知哪一种才是真实的。 
  不过无论是哪个,他也会同样无可自拔的爱着他—— 
  这种爱没有任何缘由。 

  ……路西法……这是从没学会说话时既知道的名字——他为何会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不管怎样努力思考,所有概念仍然被深深压抑在无意识里,没办法唤起。 
  总之他是爱路西法,全身心的崇拜。 
  他看书本上乐园的蛇时会亲吻它——如果它就是他的神。 
  他偷偷从巫师专卖买来各种被称作是“路西法”的雕像。他把它们珍藏在家中自己的内衣柜里,每一夜里都拿出来爱抚。 
  是的——爱抚。 
  用他最纯真的微笑和热切的嘴唇,甚至没有接触过任何人的身体。 
  …… 

  “咔……”然而那一刻外界的某声响却将他打断。他合好衣柜,趴到窗前。 
  “是什么呢?”看静静街道上的另一边。 
  灵巧的猫咪身影一闪越过屋顶。 
  “难道……” 
zyzz 

02 
  “区预选赛快开始了,我怎么觉得你不在状态上?是我的错觉吗?” 
  炎热的周六下午,卓恩从场地跑下,接过队友洛曼递来的毛巾。 
  洛曼也是正式球员,高中三年级,麦色皮肤,身材矫健,但不及卓恩高。 
  他们是队友,同时也是无话不谈的朋友。 
  “昨夜我又看见它了。”卓恩一边擦颈部一边说。 
  “它?谁?什么?” 
  “小埃。”卓恩道,“我那只失踪的宝贝猫。” 
  “哈?”队友傻傻的。 

  卓恩失踪的猫咪——确实,洛曼听说过。 

  据他本人讲,小埃是一只黑色毛孔雀绿眼睛折耳猫(在很多地区当然也被迷信者认为是不吉利的。)它身材矫健漂亮,脸蛋可爱,爪子上的肉垫摸起来感觉很好。双眸中还具备某些类似古希腊哲人的思辨色彩。它完全可以听懂他的话,乖巧伶俐。 

  小埃是上个假期卓恩出行外地时偶然得到的。他们一见如故,在一起的日子感情非常好。 
  毫不夸张的说,就如同父子。 
  可是某次,猫咪跑开后再没回来。卓恩甚至没能把这只猫带回自己家。 

  曾有一段时间卓恩经常提起它,但事实上,学校里没人真正见过那只猫咪小埃。有时大家甚至觉得是他的幻觉。 

  “你不要紧吧……”洛曼担心的瞧着他,“我听说,聪明人患精神分裂的概率会较大。” 
  “是的,这是没错的。”卓恩咧嘴一笑。他不否认,使得可怜的洛曼不由得心惊胆寒。 
  别人是否相信,这不重要。现在的情况下,多说是无益处的。 
  卓恩休息片刻,喝了口水后重新跑去组织队员训练。 

  ……前一日晚上,就在整理那些魔王雕像时,他向窗外望见它。虽然当时的光线很暗,完全看不清楚,但卓恩能肯定那就是小埃。 
  那么说它在这个城市?在找他么? 
  当时它里奔去的方向……似乎正在教堂。……而明天又是星期天了。 
  希望能得到与它有关的线索。 
  毕竟这只小东西是除了那素未谋面的主人外他最关心的事物了。 

  就这样吧。……卓恩将脚下的球开出,与队友一同奔跑起来。 
  预选赛即将开始,如果有小埃的一双猫眼注视,他认为自己将更加兴奋。 


  周日的布道肯定没有踢足球有趣。 
  教堂中大多是四十岁以上的中年人,偶尔可看见一两个面色苍白、身体瘦弱的严肃少女。但她们是忠诚的信徒,绝不会像班里的性感美眉们那般的微笑,更不可能或拉低领口露出可爱胸脯。 
  卓恩每次必定会按时去,不为看他们,而是听着神父们令人昏睡的说教、边亲吻书中的主人,唱诗时将每一个“哈利路亚”换作那个名字。 
  若被神职人员知道,或许认为是极大的亵渎。 
  但卓恩却觉得自己没有精力去亵渎他们。他不过在进行某种仪式——与这里的每个人一样去赞美他自己的唯一的神。 

  一段干干巴巴开场白之后,神父开始述说当今人类社会的浮华堕落。 
  卓恩目光转向侧壁的彩色玻璃窗——靠近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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