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面对那么残酷的未来,莫言突然心里有些不忍。
想到他最后的结局,似乎是去皇宫偷盗字画,想要献给喜爱字画的黄药师,结果却被大内的侍卫发现,闹得个同归于尽的下场,想来他是极敬爱他的师父的吧。想到最后这个少年连他唯一的女儿都没能护住,让她看见自己身死从此变得呆呆傻傻。莫言哪怕再抱着局外人的心态,再融不进这个陌生的世界,可他和曲灵风这么长时间的相处总也不是作假,总也投入了真心。
如果什么都不做,总觉的对不起那个不像个武林中人的心软少年,可是他又能做什么呢?
未雨绸缪?可是一切都还没有发生,他难道要去告诉黄药师,你的大徒弟二徒弟偷情,再过几个月就会偷走你的《九阴真经》,而你的妻子为了再给你默一份,活活熬死了自己……
算了吧,他还没活够呢!
力挽狂澜?让他在黄药师暴怒的折断弟子腿的时候王八之气大显,过去护住那几根小短腿?
还是那句话,他还没活够呢!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唯一靠谱的大概只有盯紧曲灵风了,他记得黄药师之所以暴怒,是因为爱妻的死亡,而断腿的原因……
莫言努力回忆剧情,似乎是黄药师发现《九阴真经》不见了,断定是内贼,可是那几个徒弟没一个承认的,一怒之下打折了腿,逐出师门,却让罪魁祸首趁乱跑掉了。
不过他怎么不怀疑哑仆?
这么一想,莫言更不放心了,没准哑仆也都被他折磨死了,用那个什么附骨针逼供啊!不过因为不是主角也不是配角,所以金大就没有写。不过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似乎那时候让黄药师知道那个偷秘籍的人是谁,就不会有之后的事情了。
这么一想,莫言又轻松了些,至少不是一点通路都没有。
自己的小命和曲灵风的小腿暂时没有大事了,莫言轻轻的松了口气,转而看向地上又开始了一轮新的战斗的陈、梅二人,微微的抽了抽嘴角。
现在想东想西的全无用途,最重要的是赶快离开这里,若是被这两人发现就糟了,他可不觉得那两个人会放过发现他们事迹的自己,而他的武功又还没练到位,到时候活活冤死可就是傻透了。
呼吸放的更轻更小心,莫言悄悄的后退,保持着轻功的最高水平发挥,悄悄的离开了这片是非之地。其实真论起来,莫言的那点子细微的轻功,肯定是不够看的。要是平常早就被发现了,哪还有之后的事情,不过现在陈梅二人光顾着OX了,自然听觉的灵敏度降低了许多,顾不上四周的环境了。
这倒是便宜了莫言。
等到离开那二人很远,莫言才放心了一些,不过也正是这次的危机,倒让莫言的轻功熟练进步了许多,眼看已经脱离了初学者的范畴,直奔二流好手了,看来危机关头,人总是会爆发一定的潜力的。
让自己落下的脚步几近叶落,莫言速度却不慢,转眼就应经离那对男女是几步开外,觉得自己安全了,他这才松了口气。
他这次之所以狼狈离开,归根究底还是自己实力不够,若是他的武功高出那两人许多,大概看现场的A。片都没问题,哪里还会害怕被人发现,闹得现在灰溜溜的离开。
幸好这里离哑仆的住处已经很近了,而这段路他也是较为熟悉的一条,便是换了一条路,也还能记得,是以远远的绕开那两人,莫言重新运起轻功,奔向自己的小屋。
……
距离那次偷情。事件已经四五天了,莫言倒是天天都去找曲灵风做木屋,不过都换成了另一条路,他可不想那一天在看到那两个人偷情,上次是自己机灵,谁知到下一次还会不会有那么一个好运气。
曲灵风也如约的送给了莫言一枚小刻刀,大小适宜又十分锋利,不知道他是怎么向黄药师要的,不过既然已经到手了,自然没有必要纠结是谁的、怎么来的,莫言十分自然的用了起来,抽空进行他的‘艺术创作’。
开始的确雕坏了许多块木头,不过慢慢的也便上手了,这桃花岛上,说实话最不缺的就是木头了,而他每天的工作恰巧正是捡木头,所以他倒是还真没有为真个发过愁。等到真正雕刻的有模有样了,莫言这才开始用那块他十分中意的木头,真正的雕了起来。
而就是在刚刚,他终于雕刻完成了!
一匹趴窝的狼懒洋洋的眯着眼睛,看起来惬意又舒适,莫言满意极了,看着书桌上下一堆堆的半成品和瑕疵品,莫言又从那些稍有瑕疵的成品中找了出来两个最好的,一个摆在了床头,一个包了起来,打算过后送给曲灵风。
摸索着手掌大小的根雕卧狼,莫言一瞬间圆满了,银也一定会喜欢的,他确信。
不过可惜工作的时候没有碰见银,绕道去它的小窝也没有找到它,不知道跑去了哪里,索性木屋今天下午肯定能完工,倒时候再去,八成能找到银吧,毕竟每天曲灵风大概都是那个时候喂食的。
莫言收好两个木雕,起身去找曲灵风。
“你竟然真的做好了!你说的那个礼物?”曲灵风看着莫言递给他的根雕卧狼大惊小怪。
从怀里掏出巴掌大的小木板,再拿出削的簪子粗细的木炭,莫言鄙视的写到,‘不是早就说要雕这个的吗?这个是送你的,银的是这个。’摇摇手里包裹的严实的小布包,莫言笑的得意。
急不可耐的一把抢了过来,曲灵风不得不承认,这个要比他的那个好的多,不过若是送给银的,多好都是应该的。曲灵风美滋滋的把布包还给莫言,拉着他向白狼的小窝赶去。
13刁难
其实就事论事,他们两人做的这个所谓的木屋简直糟糕透了!
小徒弟冯默风家里原是北方有名的铁匠,只是三年前打铁的老冯无意中得罪了铁掌帮的裘千仞,闹得个夫妻横死的下场,余下外出玩耍的冯默风,回来只得父母的尸体,竟是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只是从路人的只言片语中得知,那铁掌帮的新帮主,仅是因为打造武器的样式和银钱与冯叔起了些争执,竟然把那他父母一掌打死,叫冯默风不得不恨。
之后他很是流浪了一些日子,直到遇见了出岛的黄药师,被其发现了骨骼精奇带回了到来,那时也不过八。九岁大小,然而却已经颇懂世故,知道勤练武功长大报仇雪恨的道理了,是以平常有些冷漠,除了师父师兄弟别人少有理会,脾气已经初现古怪的端倪。
不过虽说是术业有专攻,他平时看起父亲打铁,懂得多是怎样打制兵器,对于那些木工活计虽然了解的不怎么精细但到底还是多少知道些的。之前曾经来过两次,每每都是压着心中的吐槽欲望默默的维持着面瘫的表情,说着‘尚可’敷衍曲灵风,毕竟实话伤人啊。
要说这两个人最大的错误,就是不应该在曲灵风的屋子里做这个所谓的狼屋,一般人都是在草地上直接起一个木屋的,哪里像是他们俩,木屋倒是做好了,怎么运到白狼的住处却成了一个大问题。
不过话说回来,谁也不能让两个从没接触过木工的人第一次上手就把一切事物都想好吧,他们可没有黄药师的无敌属性,除了生孩子什么都会。这么一想也便释然,觉得他们自己也算是厉害的了。
狼屋的运输问题也遇到了大麻烦,因为尺寸有些过大,远远超过了曲灵风家门的宽度,硬挤也是绝对挤不出来的,还好他们还没有太笨,找好角度费了许多力气,才算是把狼屋搬了出来。接着又不知从哪里找来一个推车,把五尺宽的木屋平放在其上,由曲灵风推着,这才终于开始向银行进。
曲灵风推着小车,莫言拎着食桶,虽然没有沉到力举千金的地步,但到底负重也不算轻了,于是他们这下子便不能用轻功赶路了,不长的路足足走了半个小时,才看到了不远处趴卧着的银。
银的产期大约就是这几天了。
白狼一般怀孕两月,之后自然分娩。而银被曲灵风救下的时候俨然已经怀孕七八天了,那时候虽然还看不太出来,但曲灵风也是常常摸着银的肚子,感受小生命的到来,那份热枕劲儿,只让莫言腹诽,这银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他的后代。
也是因为产期临近,所以银也开始成日懒洋洋的,最近更是不常走动,成日的趴在窝里,也不大去觅食了,就等着每天下午曲灵风过来喂食,倒是一门心思等着生产了。
看着一副大爷样子趴在草垛上的银,莫言好笑,不过还是走过去把它叫起,揉揉他的脖颈把它赶到一边,毕竟一会还要把狼屋安在这里,银留在这里怎么干活。
地方空了,莫言便把稻草都挪到旁边,腾出了一块空地,紧接着两人一起动手,再把做好的木屋搬到了稻草堆旁,拆掉旁边以前简易搭着的木板,再在里面的空间里铺上厚厚的稻草和垫子,这样银生产的时候也会舒服很多。因为他们毕竟不知道银的确切产期,而且也不能随时随地的陪着它。
等到一切忙活完,已经到了黄昏,莫言拍拍头,懊恼自己差点忘记了要送给银的礼物。等着银把木桶里的食物吃光,莫言从胸口掏出小布包,喜滋滋的递到它的面前。
银先是好奇的歪了歪头,看向莫言的目光很是疑惑。莫言笑笑,示意它打开。
银不知道是不是看懂了,低下头用鼻子拱了拱小布包,又在四处嗅了嗅,过了不一会便自己用牙叼开,露出了里面的木雕。这个时候它终于知道里面的东西是什么了,那是它自己的雕像,不过银到底没有那么高的智慧,他只是觉得这个充满这自己朋友气味的东西很亲切,而且样子很像它的同类,自然很是喜欢。
用嘴含住,慢慢叼到窝里,银低叫了一声,蹭了蹭莫言的手心。
莫言眼睛蓦地一亮,就着银的劲又轻轻的揉了揉,对曲灵风挑眉,得意非常。在桃花岛的这一个多月,虽然没了自由,还要做些他不喜欢的活计,不过莫言倒是出乎意料的变得开朗了些。
也许是这里没有那个他生理上的父亲,没有虽然开始重视他但总是对着天空露出悲戚和恨意的母亲,没有生死一线枪林弹雨的危机,所以莫言竟渐渐的放松了自己,也会像平常人那般外露的表达起情绪来。
有时候甚至带了些孩子气!
曲灵风诧异的看向莫言,似乎在思索这个突然之间变得幼稚的家伙是不是他认识的那个哑七,不过所幸莫言只是傲娇了一瞬,便收敛了情绪,低下头继续抚摸着银,没再理曲灵风了。
过了一会儿,莫言便告别还在亲热的曲灵风和银,摇着头离开了。
他顺着小路向外走,运着轻功不到半个时辰就隐隐看到了海滩。他这几天每次从曲灵风那里离开便会飞去海边看看。倒不是现在就在考虑什么逃跑事宜,他还没脑残,黄药师这尊明晃晃的大佛在那里摆着,他哪里敢在羽翼不丰的时候逃走。
只不过是看看自己牢笼的边界,不合时宜的起一些文艺范儿,有的时候憋闷了的狠了就一个猛子扎到海里,让自己冷静冷静,但却是真的没有别的意思。是啊,他能有什么意思呢,船只都在岛主院落那边停泊着,变阵极多,他哪里有本事弄来,难道让他就这么游出去吗?在完全不知道路线的时候?游过整个东海?
只不过他却不知道,他的这一番做态竟是被冯蘅无意中发现了。
他哪里能知道,只不过许久之前凉亭里不算愉快却也绝不算结怨的一幕,竟让冯蘅记恨上了他,到处想着除掉他呢?
如此没有防备,今晚自然而然便难得善了了。
冯蘅其实早就想要把这个她极看不顺眼的人整治一番了,就像她曾经做的那样。毕竟这桃花岛上的哑仆身体残缺又没有自由,心性最是薄弱,是很容易受不了去做些什么事情的。只不过因为突然而来的孕事,倒叫她把计划一时间放了下来。
冯蘅知道这个孩子的时候已经三个多月了,虽然她母亲手段了得,但到底不是铜墙铁壁别人入不了分毫。她十岁的时候便被父亲十分宠爱的一个小妾设计,跌入了池塘,挣扎半响才被下人发现,救了上来。
虽然她的娘亲后来把那个小妾狠整了一番,甚至卖去了青楼,但她到底还是留下了些病根,哪怕后来用上号的药材补身体,小日子还是有些不准。所以这次的怀孕,她总是星星点点的似有似无,让她以为还是小日子不准呢,哪能想到是怀孕了呢。
冯蘅抚着肚子,眼神温柔,这个孩子是她盼了好久的了,自然不能出一点的差错,所以哪怕她好几次散步路过凉亭,隐隐看见远处莫言干活的身影,却什么也没做。她现在的首要目的是养好身子,让这个承载着她和药师的孩子安全出生,别的什么都不想了。
没错,是安全降生。
冯蘅的身体算不上好,早年的寒凉还是留了些病根,黄药师开始并没有在意,直到她怀孕后才发现了这些,忙着给她食补药补,毕竟黄药师医术上也钻研颇深,所以不出一月,冯蘅已然大好。这才让冯蘅坐稳了胎,免得腹内的胎儿出什么意外,不过还得她配合着静养,每日也得时不时的走动走动,免得胎儿过大,妨碍生产。
而冯蘅就是一天下午偶尔去海滩上散步的时候发现莫言的这个秘密的。
那时她远远的看见莫言跳进海里,一瞬间还以为他要逃跑,没想到过了一会他竟然又上来了,似乎只是去游了游水。也就是那个时候让她突然想到,似乎可以用这一点,对那个莫言略作惩罚。
而这日其实实在凑巧。
冯蘅只是对黄药师说想要去海边散步,感受一下海风拂面的凉爽,黄药师自然应允。而她其实并不确定今天那个哑仆会不会像前几次一样跳下水去,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因为哪怕这次不行,还会有下一次,总有一次会让药师碰见他跳下海去的一幕,那时候哪怕他没想着逃跑,她也能让他变成逃跑。
更何况若是遇见他好几次,那就更可疑了。
没想到一击即中,冯蘅看见不远处莫言脱掉外衣,一个猛子扎下水时眼睛一亮,略作惊诧的表情,扶着肚子状似不经意的低叫:“呀!那不是咱们岛上的哑仆么?这是要逃跑吗?药师你不是说岛上的哑仆都是被你整治服帖、不敢作乱的?怎么还会有想要逃跑的,这要是心怀恶意,可就危险了。”
黄药师本没觉得什么,可是被冯蘅这么一说眉头就跟着皱紧了,现在冯蘅正是怀孕期间,更经不起惊吓,若是那个哑仆真的怀着什么恶念,虽然有他在肯定翻不出什么花样,可若是哪天自己不在,哪怕让那些徒弟们看顾,也还是不放心的。
想到这里,黄药师看向那边海边的目光就变得有些凌厉了。
也算莫言倒霉。
他已经好几天没有洗海澡了,今天看完银,觉得心中一片柔软,像往常一样走到海边,突然想着下去凉快凉快,游游泳,要知道他在还是特种兵的时候,就很爱游泳,若是任务结束正巧赶上在海边,那是一定会下去游两圈的。
没想到这次他丢掉衣服,刚下水不久,就感觉一股煞气袭向自己,凌厉的刺人。危机关头一下子跃出水面,然而力量过于悬殊的结果,就是莫言还没来得及躲闪,便被突然冲入这里的黄药师一把掐住了脖子!
14要命的附骨针
一瞬间灭顶的窒息袭来,下一秒便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