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看到了一个狗血的三角恋情,而他,是莫名其妙被拉出来挡墙的。因此他艰难的咽口水:“黑爷,那啥……”
“你知道我最不喜欢哑巴张哪一点吗?”他仿佛没听见胖子的话,另一只手抛出另一枚刀片,直逼闷油瓶,且自顾自的说,“他太狂傲了,真是,太会狂傲了——”
一抹寒光从胖子面前划过,在那抹寒光划过他的眼前的那一刻,整个世界都仿佛进入了慢镜头,那一刹那,刀刃的侧面流光闪烁。胖子条件反射性的捂住自己的双眼,他觉得拿刀刃太薄了,薄到看一眼仿佛就会割伤人的眼睛。
“铛——!”
清脆的金属断裂声,黑瞎子手中的那把刀片有半截不见了,胖子又再一看,那不见得半截刺在黑瞎子脖子旁边——紧紧地贴着他颈部的肌肤。而闷油瓶随手甩过来的那枚小刀片,在黑瞎子的两腿之间,仅仅只差不到一厘米的距离,它就没插在地上,而是插在黑瞎子的脐下三寸之处了。
胖子盯着那个险些正中黑瞎子命根的刀片,冷汗从额头上淌下来。
反观黑瞎子却毫不在乎:“这就是我讨厌他的第二点,太会装了。你要是不坐在我旁边,我肯定要被他切下来不可。”
闷油瓶手里拿着饭碗和勺子进帐篷里了,胖子又看了看黑瞎子,在看了看那枚刀片,明智的选择远离黑瞎子。
天真已被哑巴承包,瞎子还是速速退离为好。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两更是不是很棒【=…=】
☆、重聚
胖子是一个很不着调的人,虽然他从来不这么想自己,但是他周围的人在他说话的时候,永远都在用一种“卧槽这个傻逼又说话了”的表情看他。年轻的胖爷火气旺而脾气暴躁,挨了这样的目光几次以后,冲上去把那个人打了个半残,抡着半个残破的啤酒瓶说:“你他妈再看老子老子挖了你的狗眼。”他一举成名,没人敢招惹他。所以他认为,人其实不是完全的记吃不记打,知道他遇到吴邪,遇到闷油瓶,遇到黑瞎子。胖子缩在角落,抹了一把辛酸泪,妈的,原来他才是这里脸皮最薄,最有自知之明的人。
黑瞎子毫不在乎的拔出地面上的那片刀片,再次在手里转起来。寒光闪烁,手指白皙灵活,一抹亮光在他指尖犹如神龙一般的游动,华美至极。
闷油瓶淡定的走进帐篷,吴邪忍着恶心吃他做的压缩饼干糊糊,一边跟他说自己怎么到这个地方的,他还特意问了一句:“小哥,你知道这种长着人脸的怪物是什么东西?”闷油瓶摇头。他们又交谈了一会,阿宁就进来了。
这个女人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即使在这种完全不见天日的地下,没有任何铅华装点,乍一眼看上去就让人觉得一股火辣辣的烈焰扑面而来,大概是天生的烈焰红唇的气息吧。
她进来,先给闷油瓶打了声招呼,才坐到吴邪旁边:“super吴,你觉得现在怎么样了?”
吴邪摆摆手,赶紧趁势把碗放到一边:“没事了,不小心从上面掉下来,溺水。”
阿宁说:“溺水不是大事,黑爷人工呼吸就可以了。你胳膊上的伤才是要紧的地方,怎么伤成这个样子的?”
吴邪:“先不说我,你们怎么到这个地方的?”
“我们顺着地图走的。”阿宁从口袋里掏出来那块彻底糊掉的黄帛,“可惜上面的墨一碰到这儿的水就糊掉了,我们走不出去了。”
吴邪明白的点头:“那我应该跟你走的不是一条路。这个石室上面还有一个石室,里面有个很神奇的生物。”他晃了晃自己胳膊上的伤,“然后他就这样了。”
阿宁:“没有别的了吗?”
吴邪一愣:“没有了,还有什么?”
阿宁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吴邪:“黑爷把你从温泉水里带出来的时候,你身上披了一层红色的薄纱。据黑爷的原话,这层纱在水里把你完全裹起来了。如果你在上面没有遇到什么人的话,那这层纱是怎么来的?”
“你说我身上有层纱,那它现在在哪里?”
阿宁扭头朝外面叫了一声:“乌老木,把super吴身上的那层纱拿过来。”
的确只是一层红纱,非常巨大,横展铺开足够四五个人一同躺上去。抚摸上去触感柔软细腻,冰冰滑滑,不像是人工纤维的制品。红纱正中央用金线会有一团花纹,线条流畅曼妙,就是看不懂它的含义是什么。
吴邪仔仔细细的用手掌抚摸:“我不记得这个东西。”他偏了一下头,补充道,“我的确是什么都记不住了,我就记得我被抓了,跟那个东西一起掉下来。接着就没了。”
阿宁:“如果是这样的话,那问题就是在水底。”
吴邪略略往前逼近了一点:“阿宁,都这个时候了,咱们就互换一下消息吧,出去的几率也能大一点。”
阿宁不着痕迹的笑了一下:“你有什么能跟我换?”
“很多,”吴邪一本正经的点头,“我知道上面是什么情况,你们走到了绝路,才被逼到这个地方,而我们不是,我们只是不小心掉下来了。”
“结果不是一样的吗?”
“不一样,小哥能把我跟胖子带出去,黑瞎子能自己带出去,你能依靠谁。阿宁,这笔买卖你不亏。我们经历的,跟你们手里掌握的信息相融合,不能打包票一定能走出去,至少能给我们指一条明路。”
阿宁叹气:“都到这一步了,陈皮阿四的买卖我们已经输了,你想知道什么?”
吴邪没想到她居然这么爽快,他点点头,看了一眼闷油瓶。对方理解,转身出去找胖子。
“你们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
“我们在山上的那个平台休息的当夜,你不见了。我们以为你掌握了第一手资料,就提前上路了。其实我们当时是多绕了几圈路,原因你也应该清楚。我们继续往山上走,按照黄帛上的地图一路走下来,半途上遇到了落单的黑瞎子,我们当时已经没有别的路走了,只能一直朝右走,跟他一起非常顺当的到了这里。没路了,黄帛上的尾端就是这儿,我们在这儿停留了不到半天,你就从上面掉下来了。”阿宁挑眉看向吴邪,“该你了,你们怎么走的?”
吴邪:“我们的路要难一点。”
他省去了遇见小张和齐羽的片段,也省去了他跟闷油瓶相亲相爱的片段,至于他做的那个神奇的梦,更是一字未提,只是把上面的杀伤力爆表的藤蔓和血很难闻的人脸怪物告诉了阿宁。阿宁一听,脸色有点古怪:“那东西我们在出发前做过了解,黄帛的底部提到了它的名字。”
吴邪一怔,“什么名字?臭臭兽?”
阿宁莞尔一笑,红唇浅浅上扬,脸颊上有两个小小的梨涡:“不是,它叫讹兽。《神异经》里记载的东西,模仿人脸,口吐人语。”
“模仿人脸?”吴邪想到那张长成潘子的脸的讹兽,“模仿它见过的人脸。”
阿宁:“应该吧。不知道这种生物能不能换脸。”
胖子与闷油瓶从外面走进来,阿宁往后挪了挪,给他们让出坐下来的位子。
吴邪跟闷油瓶对视一眼,继续问:“你们到这里来,到底要找什么?”
阿宁笑道:“以前就告诉过你,我们只是想找到藏在这儿的宝藏。”胖子嗤之以鼻:“诈逼,我们加你们一共三伙人,三伙人走了三条不同的路,最后还是聚到这里了,你们那边要是找到宝藏了怎么还会被困到这里,照你不要脸的特性肯定拿着东西跑了,怎么可能管我们的死活。黑瞎子跟我们在半道上分开的,也遇到你们了,他肯定也没找到,我们三个直接玩起了高空坠落,身上有宝也掉到水里了。你觉得这个地方真的还有什么宝?”
胖子这番话说的非常非常不客气,阿宁眉毛皱起来,眼睛里面波澜壮阔:“这我们就不知道,我们的任务只是找到它而已。”
胖子说:“跟你们说实话吧,我们本来是不准备跳下来的,上面的路到了那个石室就是绝路了。就算上去你们也找不到你们的宝。”
阿宁:“上面的路断了,后退的路断了。这儿唯一一条通往外界,又没有人尝试过的路,就是——”
吴邪顿时明白了阿宁想说什么,他的目光跳过这些人,穿过帐篷,看向温泉水,再看向阿宁:“你们是来爬山的,应该没准备潜水工具吧。”
阿宁摇头:“这是让我们迟疑的地方。水下探明灯也没有,一旦人潜水出了任何一个意外,连向岸上求救的几乎都没有。”
吴邪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他的目光往旁边一移,胖子在闷油瓶身后向他挤眉弄眼,堪称神表情。吴邪的心里一动,往后伸了一个懒腰:“我想再睡一会,阿宁,你再去想想有没有别的办法吧。”
阿宁无奈的看了一眼吴邪:“super吴,哎,你睡吧。”
阿宁走了,胖子脸上露出来一个很诡异的笑容:“天真吴邪同志,你受了那么多次敌人的折磨,终于为党和组织做出了一份贡献。”
“什么?”
胖子贼兮兮的往外看了几眼,确定隔墙无耳,才从腹部的口袋里掏出来一块折得整整齐齐的红色布料。这块布料相当厚,四四方方,大小大致有胖子的那张脸大,一从他口袋里掏出来,胖子最开始圆滚滚的肚子憋下去很多。吴邪笑道:“我之前看你的肚子还以为你被这儿的水土滋养的又长了几斤肉。”
胖子一边展开那块红布一边说:“妈的,老子跟你颠肺流离,回去楼外楼包场啊。”
吴邪嘿嘿笑了几声:“让你吃个够。”
胖子这才不说话了,三下五除二的把红布展开,吴邪的目光在触碰到红卷上的黄线的那一刹那,瞳孔紧缩。他坐直了身,手捏了一下红纱,与自己的那块触感一模一样。
“你们在哪里找到的?”
胖子讽刺道:“你还真以为我们是见洞就钻啊。要不是这块红纱大咧咧的覆盖在洞上面,冲着那个洞那么臭,能把人熏得流眼泪,胖爷也不想去钻它。”
吴邪:“你是因为太胖钻不进去吧。”
胖子说:“天真吴邪同志你就是这么对待一起革命的战友的吗?”他展开了红纱,把它中心绘有图画的地方与吴邪的那块相重叠,这两块红纱都相当轻、相当大、相当薄。两块相叠,金色的图样叠在一起,组成了一个很奇怪的场景。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一直在纠结,这章是在周末发呢,还是在周一发呢。最终决定还是在周末发,我是不是很勤劳?
☆、探讨出路
红纱上用金线描绘的图案,分开来看毫无特点,一团糟,看不出个所以然,但是两层纱叠在一起,再看时,撇去周围细碎繁复的,具有装饰性与欺骗性的花纹,可以看出来,在红纱上面绘制的图案,是一颗心脏!
吴邪恍然大悟:“怪不得上面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房间,难道是心房?”
闷油瓶说:“人的心脏里只有左右两个心房,之间有瓣膜阻拦。但是上面却有三个。”
情况又陷入困境,吴邪跟闷油瓶都没说话,胖子想了一会,一拍大腿:“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两颗心脏呢?”
吴邪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句话,忽然升起一种浓浓的不详的感觉。他僵硬的扭头:“为什么?”
胖子挠挠头:“祁连山这么大,可能是修建这个‘心脏’的人,害怕我们找不到的。直接盖两个,多方便。”吴邪又说:“如果真的是两颗‘心脏’,你不是说上面到第三个石室就没路了吗?”
胖子:“我诓那个娘们的,她压根没打算跟咱们一同出去。”
吴邪没想明白:“为什么?”
胖子分析的头头是道:“你三叔的堂口啊。你三叔在的时候,底下的人不敢做出什么事,但是吴三省在外面扮王八扮了这么久,如果潘子不在,他们早都翻了天了。现在潘子跟你小子来了这个地方,咱们从下了那个山洞,就再也没见过大潘的影子。在这种诡异的地方一个人那么久,你觉得他还有几分可能性囫囵出来?咱们往好的方面想,如果他出来的时候还没死,那可定也是要掉半条命的。残了的潘子还没一条掉牙的狗用处大。吴邪你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事,他们怎么可能听你这个还没毕业的大学生的话。念在他们以前是吴家堂口的份上,不会弄死你,脱团单干的苗头掐都掐不死。”
“大潘为人做事又不行,他为了你三叔,把堂口上的人得罪了不少。更何况你最近又跟……小哥走的近,太扎眼。上次在你老家让一群废物堵咱们的人,就是你三叔堂口上的一个堂主之一,他早跟裘德考和陈皮阿四钻到一起去了。阿宁是裘德考手下的人,反正都是要弄死潘子的,再顺便加一个连鸡都没杀过的你,不是一颗子弹的事吗?”
吴邪听得愁上加愁,见胖子还想继续说下去,急忙抬手示意他别说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这事等咱们出去了再说。先说眼前这件事。如果就找咱们猜的,上面四间房子就相当于两颗心脏里的四个心房,那也就是咱们现在处在其中一个心室里。现在问题来了——”他的手指在图样上面的左右心室里戳了戳,“咱们在左心室,还是在右心室呢?”
胖子瞪眼:“还要分这个?”
吴邪点头:“当然,如果是左心室,那它就连接…连接…”他抬头,茫茫然的看向闷油瓶,“……我忘了。”
“连接主动脉。”闷油瓶说,“右心室连接肺动脉。”
胖子怒骂道:“现在小哥你还有心情跟我们科普这个,是左心室还是右心室有什么区别,不都是连接什么狗屁动脉吗?”
吴邪说:“如果咱们跟你你的推断,把这儿猜测成一个心脏,而咱们处于底部的心室。左心室连接主动脉,”他看着胖子,手顺着线条向上移动,“那么,出口是上方,而如果是右心室,虽然在真正的心脏那儿,肺动脉也在上面。这儿却把它换到了下方,那么出口就是另一条路。”
“如果这里是左心室,那咱们只要往上爬就可以了,而这儿如果是右心室,我们就有可能要从下方走了。”他的目光转移到胖子的双眼处。胖子日了一声:“咱们还得下水?”
吴邪点头。
胖子说:“天真吴邪同志,这个做法简直就是要咱们的命。先别说咱们没有潜水装备,就算有,咱们湿淋淋的从水里爬出来,外面可是冬天的祁连山,防水包里可装不下咱们三个人换的衣服,冻死了怎么办。这儿不是夏天的西湖,就算是夏天的西湖。你也不能没事干乱跳啊。”
吴邪无奈的抬手:“我只是说出我的看法而已。而且我手上的伤还没好呢,想下水也下不了啊。”
胖子摇头:“小哥,你觉得呢?”
闷油瓶想了一会:“两颗心脏,四个心室,四个新房,总共八条路,肯定有两条是最先出去的。假设进来的路是静脉,那出去的路就是动脉。我们从山脚下进来,那条是静脉。”他又问吴邪,“阿宁他们说自己是怎么到这儿的?”
吴邪:“先往山上爬,再下来,没路走了,就往右走。”
“这样就简单了。”闷油瓶细长的右手食指在红纱上顺着金色的线条滑动,“他们从上往下走进来的,而咱们是从上方走下去的,那应该是上下腔静脉,也就是说第一个石室是右心房,第二个是左心房,那么第三个——按照胖子说之所以造两个‘心脏’是为了便于我们找到这里——这个就应该是右心室。”
闷油瓶把话说完,吴邪跟胖子双双沉默,过了好一会儿,吴邪才说:“咱们是从上方下来的,既然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