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他问,“门炎老师有何提点?”
老人点点头,思索了一会儿,喑哑的念起一些词句。他过去的那种尖锐的强硬为时光所磨砺,变得温和忍耐,他是真的老了,如今离他的那个时代也实在太远。
手鞠就在这个声音里出门了。阖上房门,将钥匙插进锁孔里转动,她听到一声轻响。
钥匙,断裂了。
“最后一次,”砂王子倒吊起叛徒的尸体展示给他的同伴们,“我给过你们许多次机会,而这次不再有了。”他握紧拳头,砂瀑精英的头颅掉在地上。
天已经大亮,太阳的光非常纯净,照耀在遍布满地的血渍之上,血是黑的,是内脏的颜色。
“背叛了自己的村子,而与宇智波佐助勾结,”他迎着光芒向前踏出一步,被血染成浅棕色的砂围绕在他身旁,日光冲淡了黑衣服的颜色,也将血水的气味蒸发到空中,“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叛变者退后了。
“我们的目的,用不着你知道。”其中一人回答,“荣耀会与我们同在。”
“荣耀,”我爱罗看着他们面具上弯曲的花纹,“正在践踏它的人没有资格谈论。”
另一人在暗处大声说:“践踏了别人性命的家伙什么都没资格谈论!”
铛!
苦无架住闪光的短刀。袭击者快速向后撤出几步。
“这种程度的攻击对我不起作用,”我爱罗站在砂墙后面说,声音沉沉的。
六抹胡子的金发家伙放下苦无:“终于赶上了。”
我爱罗哼了一声,抱起了手臂。
鸣人朝他露出一排牙板。
“不管怎么说,能在你面前耍帅,这个机会我还是不会放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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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章十五
【章十五】
——根本没有那回事,这个故事十分出色。
——故事的主角,直到最后都不放弃的性格,真是帅气。
——等我的孩子出生,如果也能成为这个主人公一样的忍者就好了。
——鸣人。
——我喜欢这个名字。
“啊哈哈哈哈哈哈,”鸣人在桌子对面爆发出一阵夸张的大笑声,“这个实在是太好笑了,我爱罗,看这个,”他把书递过去,指着一行乱字,我爱罗发现这本书竟然是手写的,“‘我永远不会放弃,但这样下去的话,我们一定会同归于尽!’——他的追求未免也太实际了,”鸣人捂着肚子,把书塞到我爱罗手里,学着主人公的样子,“‘让我们到另一个世界去互相理解吧!’”
“寄希望于未知的世界,”我爱罗把摆在桌上的药钵挪到一边,“愚蠢的家伙。”
鸣人眼泪直流,用手揉着眼角,鹰丸正坐在一边慢悠悠的喝汤药。
“等一下,”我爱罗指着书页,“鸣人……?”
“没错,”鸣人去夺书,我爱罗站起来躲过了,“主人公叫鸣人——《百炼忍传》,好色仙人写的。”
我爱罗疑惑的回望:“好色仙人?”
“就是好色仙人……自来也。”
这个名字已有些陌生。
我爱罗抓着书很快的翻了一遍,他读着上面的句子:“……汝等助我于无底之暗,即将——”
鸣人听着他的声音,抖了两抖。
“别念了,”他打断他,“停。”
“这又是好色仙人不知道引用了哪里的句子。”
我爱罗合上那本旧书:“《加约记》,关于六代仙人的故事。”
“大概吧,”鸣人耸肩,“我没看过。”
鸣人不太爱读书,而我爱罗之所以知道,是因为年幼时夜叉丸总在他提不起精神的时候给他念诵这本厚厚的典籍,那种轻缓的语调让他感到可耻的松懈。后来他终于厌烦了,再后来,读的人消失了。
未讲完的第四册,还倒扣在枕边。
“好色仙人说,在我出生以前,他就在写这本书,”鸣人将册子接过来,摩挲着硬质的书壳,边缘布满裂痕,鸣人的手指拂过了四代目不小心留下的指印,“结果写到最后,还是没有完成。”他忍不住有些哽咽,他努力想让自己别流下眼泪,结果眼泪根本没出现,“不知道另一个鸣人君的结局,是什么呢……”
我爱罗回到原先的位置上,神情冷淡的挑拣着药草,他捡起一颗带有裂缝的白芷果,丢给小孩子吃。鹰丸扑过去接住了。他喜欢浓重香气的东西。
鸣人不声不响的再次打开书页,仿佛要从里面挖出什么值得珍藏一辈子的东西。他每看一会儿,就要抬头看看窗外,用余光偷偷观察我爱罗专心致志的神情,我爱罗的感觉很敏锐,抬起头来与对方的目光交汇。鸣人便对他扯起嘴角笑一笑。
那个笑容,随和,温柔,一点点倦怠,在脑海里留下刻痕的声音噼啪作响。每当什么人从记忆中挖掘它时,总是伴随着响声,仿佛草地上的脆冰被身体的重量压得断裂。那个声音非常清晰。
非常非常清晰。
“告诉我。”我爱罗站在被鲜血浸透的草地上说,他的一只脚踏着砂土,下面是残余的一只灰色的手,布满深色且坚硬的鳞甲。我爱罗翻转脚面将他的头踩到前面,压住对方的脖颈,“他在哪。”
重吾布满咒印的脸庞毫无生气,眼睛有些失神,不过我爱罗知道他还活着。早起的鸟儿们拍打翅膀,从河岸的一侧起飞到另一边去寻找食物,三竿上的日头,光芒在原野中铺开一道光亮的大道。过了好一会儿,重吾才咳嗽起来。
“不知道。”他勉强说。有鸟儿落在他身边不远的地方。重吾用别人听不见的声音让它们走。
我爱罗把脚挪开了,取而代之是湿重的砂子,包裹被蹂躏过的颈项。“我再问你一遍,”我爱罗背对着受审讯的人,他的手指互相摩擦,像是在碾碎草籽,立刻便听到了砂子与肌肉、肌肉与骨头挤压的声音,“我知道你们拦住了来自木叶的小队。”他转过身来,忽然之间重吾似乎看到他的瞳孔反射金绿色的光,“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我认为你应该珍惜你族里最后的一枚后裔。”
重吾的咒印完全褪掉了,身体显得瘦小,他不再狂躁,又是一阵咳嗽,血水沿着他的面颊淌下来,“终于可以……”他的话没有说完。
我爱罗松开了攥紧的手指。重吾生满橙红色发丝的头颅歪向一边,阳光照亮他的脸,这次是真的没有了生气。围绕着他的鸟雀啾啾而散。
鸣人从螺旋手里剑造成的大坑中站起身,“我爱罗,”他喊,“我们走吧!”
“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我爱罗向他走去,步履缓慢,身影在逆光中显出一片黑暗。
“这个啊……”鸣人抓抓头,应该是护额的地方有个伤痕,不过并不太严重,“来这里的路上,有个家伙想对我下手,不过我甩掉他了。”
“大和的队伍怎么样。”
“没关系,”鸣人龇牙,“小樱很厉害——”
佐井的声音突然从草地下传出来:“鸣人君,我爱罗君。”
鸣人“哇啊”了一声,发现脚下有条黑色的小蛇,“……佐井?”他抓起那条墨蛇,我爱罗担心他会中毒。
“是的,鸣人君,我爱罗君,”人的形象从那蛇中抽离出来,由黑色墨迹组成,用幽蓝的查克拉流连接的佐井的分身出现在两人面前,“我来传达小队的现状。”
鸣人皱眉:“你跟踪我。”
佐井拿出微笑:“例行公事。”他将头转向正望着远处思索的我爱罗,“我爱罗君,”他说,“我们的侦测忍者,牙君,他收集到的情报会通过我的术传送过来,由我来向二位转达。”
我爱罗点点头:“不需要,砂会指引方向。”
鹰丸发觉含着的炸裂弹竟然融化得只剩下小小的一片壳。他轻轻一咬,壳就碎了,很甜的味道。
红发女人仍坐在他身边,白衣服的那个不耐烦的走来走去。
“你能不能别在我面前晃来晃去的,”香磷咆哮,“这样只能让人觉得时间更加难熬!”
水月停下脚步,瞪了她一眼,又开始来来回回的走动。他突然问:“佐助什么时候回来?”
“他的查克拉就在附近,不过重吾……”香磷的眼睛在镜片之后来回晃动,跟随水月的身影,“重吾好像……”
“啊,”水月笑笑,“我知道。”
“什么?”
水月走回来,指着森林尽头的地方,太阳正挂在那里,“刚才,”他锋利的牙齿在薄嘴唇之下摩擦,发出刺耳的咯吱声,“你没看见那里的鸟都飞起来了么。”他放下胳膊,继续他的从这边到那边的无尽征程。
香磷没再抱怨他的走动。“该死的过敏。”她抓抓手臂,几个不明显的红点开始肿胀了起来。她感觉到头晕,浑身无力,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她身体里面游动,却又不是很清楚。
水月停止走动,从腰带上抽出杯子来喝水,香磷对他怒目而视:“你难道安静一会儿就不行吗?!”她摘下眼镜,揉着太阳穴,“我需要集中精神。”
“九尾已经到附近了?”
“都说了我要集中精神!”
水月挤挤眼:“还以为你那个术有多神奇。”
“闭嘴,死鱼人!”香磷大叫,“尾兽的查克拉压强太大了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她抬起脚向水月踹过去,水月低头躲开了。
“喂,大姐头,看到小裤裤了哦~”
他没有听到香磷的回骂,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摔在他额头上,水月抹了一把,是血。他连忙将水杯塞回腰带,抱住香磷的肋下。香磷不断的咳着血。
“在……这里,”她扼住自己的喉咙,更多的血从牙齿缝隙中滴落出来,“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她点着身体上几个部位,分别是心脏,右肺和脾脏,“有东西……在我身体里……”她吐出一个大到有些夸张的血泡,破裂之后溅到她布满划痕的树脂镜片上。
水月扳着她的肩膀,香磷抓住自己的胳膊咬了一口。
“什么东西。”她从水月的腰带上抽出杯子,将嘴里和脸上的血渍洗净。
“眼镜娘你……”
“我没事了,”香磷把被子摔到一边,塑料口杯撞到石头上碎成两半。
“喂,我的杯子,”水月皱起脸,“那是……算了。”
香磷的手指正在嘴里摸索,一种非常不雅观的姿势,她借着天光仔细看了看,“砂子,”她说,揉捏手指,“一粒……砂子。”
香磷转动眼珠,想起了手臂上的那几个红点,是从那里打进身体里的,不过什么时候……
她开始把视线投向那个还挂在树枝上的,默不作声的小孩。
手鞠在半路上找到了被杀死的那两队忍者,就是鹿丸之前派出的那六人。他们的尸体四散在路边,并没有被移动过,其中一具被从中劈成两半,切口平整,连地面都被砍出一道痕迹。
“风切。”手鞠直起身子,注视着岩壁上的一列苦无。这些苦无的排列非常有趣,互相之间的间隔很固定,甚至连刺入岩壁的深度都相差无几。手鞠想不起来还有其他术能够造成这种结果。
操袭刃。
鹿丸精挑细选的精英小队不是那么容易就被干掉的,除非是……
她发现自己猜对了。
佐助发现地上的血迹还未干透。“出了什么事情。”他问。
“重吾失败了。”香磷说。
“是‘死’了,蠢女人。”水月补充。
香磷瞪了他一眼。佐助闭上眼睛点点头。
“那两个人已经要过来了,”香磷望着佐助微微跳动的薄眼睑,太阳光穿透过去能看到上面布满的血丝,像一张网,“转移?”
“呵,”水月站起来,“不如让我去凑个热闹。”他踩过被香磷在石头上摔碎的水杯,噼啪作响。
佐助看他从眼前走过:“我劝你不要去送死。”
“我就要去送死,你拦得住吗。”水月歪着脖子对他笑笑,“你拦得住吗。”
然后他呼出一口气,大踏步走出隐蔽的树丛。他的呼吸并不稳,喉管抖动,使他喘出的气流带上明显的颤音。他看看天空,一片碧蓝。
重吾死了。
他消失于河流。
过去得太久了。
我爱罗注意地上的影子,缩短的距离可以计算时间,他还计算着剩余的查克拉,并时刻注意砂子们的动向,那个方向就是鹰丸的所在。
鸣人看起来比他焦虑得多。我爱罗发现对方脸上的那几条胡须似乎加深了颜色,他向忍具袋里摸索了两把,找到了大和推给他的那一半符咒。他并不想要用到它们。我爱罗再次抬头的时候,鸣人的眼睛变成了红色。
“鸣人。”他提醒对方。
得到的只是敷衍:“嗯。”
他们一直是沿着河水逆流而上,前方是火之国边境的那片茂密得望不到边的森林,之间夹杂成片的杂草荒野。
水月就在透明的河水中央漂浮,经过他们身边。血雾里的神童突然不想停下来,就这样被溪流带走经过瀑布直到大海好了,这样就能回到故乡,不去管谁要找谁复仇的无聊事。他只是感觉到重吾死了,永远不能再回来,倘若他侥幸能够活着,从今而后孤独将会在他身上,持续许多许多天,许多许多年。
水月从河水里冒出来,“喂,你们两个,”他从绑在大腿边上的刀鞘中抽出一把短刀,我爱罗认得那是七忍刀之一的“赤裕仁”,“杀了我们的同伴还想要往前走吗。”
鸣人和他对望了一会儿,嘶嘶的喘着气扑上去:“没工夫和你浪费!”
“物理攻击可是对我无效的,”水月露出一排闪光的利齿,“我提醒过你。”
“我爱罗,你先走,”鸣人背对他,“等我解决这家伙。”
红发的砂王子看了那背影一眼,“克制,”他淡淡的说。
时间已经不多,没有药物辅助鹰丸撑不了多久。他要在那孩子守鹤化之前赶到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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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章十六
【章十六】
水月年幼的时候住在雾隐,终年云烟缭绕的村庄。
直到叛变的那天他才知道原来自己这么多年,都只是在一个岛上。
四周都是白色的海水。从这边到那边,都是看不清楚的一片寂静的海,远处同莲藕般的雾气交汇,好像大海连接到了天上。原来我的村子是假的啊,原来我的国家只有这么小。他站在礁石群中,海水没过了围腰。他的手指碰触到湿润的岩石上覆盖着的藤壶,微小的触须在指尖抖动,莼菜与鹿角被潮水推到岸上。
他在那里站着,一天两天三天,满月找到他时,小孩子趴在石缝里睡熟了,满月发现他的指甲上长了一小丛绿藻。满月在石洞外等了一天,到他醒来才走进去。
哥哥一改平日里一丝不苟的面相,有些劳累的在崖边坐下,海水激起的白沫浇在他额角。你要干什么,哥哥说,声音发哑,你要去哪儿。
他觉得哥哥向来挺直的肩膀那一刻有点塌陷。暗地里他不希望满月转过来面对他。
我……他一开口,眼泪忍不住往下掉,我要离开这个地方,他揉着眼睛,满面泪水,我……我要离开这个地方……
他不停的掉眼泪,双手冰冷,空气中漂浮的是呛人的水雾,他听见脚步声走进来,走到他身边。满月将他揉进怀里,温暖的手掌在他左右,他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喊着他的幼称。
他哭得越凶起来。满月轻拍着他的背。
听我说,水月,你若是我鬼灯满月的弟弟,就擦干你的眼泪。
水月抽搭着。
我来问你三个问题。
嗯,水月点头。
第一,你如果跟我回去,我会送你到其他前辈那里去接受新的训练,青前辈,或者其他人,你愿意吗。
水月摇头,不愿意。
第二,满月说,如果我让你走,你能在二十年里保护好你自己吗。
水月再次点头。
最后一个,满月笑笑,如果你见到了再不斩前辈,你一定会杀了他,还有那个孩子,对吗。
水月说,一定。
满月大笑起来,好小子。他从口袋里拿出新的忍服,一小包兵粮丸与面包干,还有一张船票。
水月觉得自己可能很难忘记那张票的样子,又破又皱,四角开裂,标注船只序号的数字上有片污渍。
满月把这张纸往他脑门上一贴,就被水粘住了,哥哥笑着说,走吧,别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