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婿有望(方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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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婿有望(方五)-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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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嘻嘻地又看了几眼五哥,然后就出去了。
五哥见他真的出去了,还在犹豫要不要洗,但越看到那桶清澈温暖的水,他就越觉得自己身上又脏又痒,然后就彻底忍不住了,很快脱光了衣服泡到水里。
掬了一把水泼到脸上,五哥长长地吁了一口气,眼见那桶水迅速地变黄了,他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他的左手不能着水,所以只好挂在浴桶外面。看到自己脱掉扔在椅子上的衣服时,他这才想起:那是那个土匪头子的衣服,连内裤都是……
五哥的脸顿时又红了。
“吧嗒”,一声脚步声响起。
五哥吓了一跳,抬眼就看到方有望笑吟吟地走了进来,大惊失色:“你、你进来干什么?!”
“我进来干什么?”方有望笑得更开心了,“这是我的房间,我想进就进呗。”
“可、可是……”五哥急得没办法,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
方有望已经走到浴桶旁边,看到五哥的脸红得就像煮熟的虾子一样,身子在那已不清澈的水里影影绰绰的,看不真切,却更显得诱人。
“病秧子。”方有望伸手去摸五哥的脸,五哥为了躲他,一下子退到浴桶边上,低着头,窘迫得几乎想钻进水里淹死自己,说:“你、你出去!”
方有望笑道:“你怕什么?你有的难道我没有吗?”
这、这人说话怎么这么不要脸……五哥难堪得真是想直接晕倒过去算了!
忽然,他肩膀一热,原来方有望已经按住了自己,他手掌温热,带着粗糙的老茧。五哥浑身一颤,正想发话,方有望的左手却已摸到了自己的胸口!
自己被轻薄了!!!
虽然打死也不肯承认,但是,五哥脑海里的的确确就是这个念头!只有这个念头!氤氲的热气蒸上头顶,五哥觉得自己的脸热得快爆炸了!大脑再度缺氧,他完全不知作何反应!
“病秧子,”方有望的声音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你胸口的伤,是怎么弄的?”
“什、什么伤?”五哥呆呆地反问。
方有望感到他的心“扑通扑通”地跳着,身子在自己手指的触碰下一直在瑟缩,脸色酡红,双眼迷离,仿佛已经魂飞天外,心下不禁感到更加可爱,更加放柔了声音说:“就是……你胸口那个烙印,是怎么来的?”
“烙、烙印?”五哥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胸口,垂下眼睑想了一会儿,说:“不、不记得了……”
方有望动作一顿:“什么?”
五哥老实地又重复了一遍:“我不记得了。”
方有望的笑容渐渐凝固,眉宇间渐渐笼上寒霜。他把手拿开,又问:“不记得了?”
五哥答道:“是。”
“为什么?”方有望的声音平静得很危险。
“……不记得了就是不记得了,我不知道。”
“不知道?”方有望怒极反笑,“你怎么会不知道?”他的声音陡然高昂:“你怎么可能会不知道!昂?!!”
五哥见他忽然为那个烙印生那么大的气,觉得很是奇怪,说:“我小时候……的确是有一段时间的记忆没有了,大概是因为我在那段时间里受了很大刺激,所以大脑就下意识地将那段记忆抹去了,这在医学上叫做‘选择性失忆’。”
“选择性失忆?选择性失忆?!!”方有望震怒:自己一直以来珍藏的记忆,在对方那里已经被轻而易举地抹去,那自己一直以来算什么?!自己想着他,念着他,而他——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存在!
“你!你!”方有望气得一时不知道该拿五哥怎么办,只好在他浴桶旁边踱来踱去地兜圈子,牙齿咬得“嘎吱嘎吱”地响,目光死死地盯着他,迸射出狼一样的光芒,好像恨不得马上就把他吃进肚子里!
五哥见他眼神恐怖,但却根本不知道自己哪里惹怒了他,正惴惴不安的时候,方有望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怒喝道:“你给我出来!!!”
“哗啦”一声,五哥猝不及防地被他拽出来,叫道:“你要干什……啊!”他直接被拖到浴桶边上,膝盖重重地撞到浴桶上,一个趄趔,上半身就往外摔去。
方有望一下子将他拦腰抱住,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床边,狠狠把他摔在床上,吼道:“干什么?!老子要干‘你!!!”







第9章 还债
五哥被方有望这么抱起的时候就有了防备,在他把他摔上床的时候,双手抱头,护住自己的头脸,然后就势一滚,将床上的毯子披到自己身上,弹坐起来对方有望吼道:“你又发什么疯!”
方有望抢上床去,按住他说:“说!要怎样才能恢复失去的记忆?!”
“这……这个……”五哥不明白为什么他对他失忆的事情这么着急在意,说:“这个不一定,要看怎么失忆,如果是受到撞击而失忆,那要看脑组织受伤的部位和严重程度;如果是……”
“废话别那么多!”方有望打断他说,“就你!就你的症状,该怎么办?!”
五哥问:“你为什么一定要我恢复记忆?难道那段记忆跟你有关?”
方有望说:“当然!你欠了我一样东西,居然敢不记得了!”
“什么?我欠了你东西?”五哥皱着眉头想了想,说:“不可能,你骗我。”
方有望“呸”了一声,说:“你的命都在我手上!我为什么还要骗你?!”
五哥想到他知道自己是西门镇的人,又知道自己的年龄,恐怕以前他们真的见过,至于方有望说他欠他东西,他是真的没有印象了,只好说:“我欠了你什么?如果现在能还我一定还。”
方有望看到他用毯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连那么一点锁骨都没露出来,哼了一声,说:“现在还别的也可以,就怕你不愿意。”
五哥见他就要动手掀自己的毯子,急忙扯着毯子说:“你最好客气一点,因为,选择性失忆的人如果自己不想记起那段回忆的话,那他的大脑就更会将那段记忆封闭得严严实实,这辈子都不会想起了!”
方有望脸一沉,咬牙切齿地道:“你敢威胁我!”他扣在五哥肩上的手猛地加大力道,五哥疼得一张脸都皱成了包子,咬着牙狠狠地瞪着他。
方有望眼中仿佛燃着一簇火焰,但是,不可否认,五哥的威胁还是有那么一点点作用……他又想到明天要干的大事,过了一会儿,他眼中的火焰渐渐低了,直至完全熄灭。然后,他的气息也勉强变得平和,对五哥说:“好,那你给我马上滚!”
五哥得了赦令,裹着毯子捡起衣服就往马房那边跑。
“彭”!身后是方有望气愤地一拳砸在床上。

第二天的土匪洞里,人声寂寥,回音绕绕。五哥觉得奇怪,抓住一个小喽啰问道:“今天他们都上哪儿去了,怎么这么安静?”
那小喽啰虽然还是一副少年模样,个子也才到五哥胸口,但人小气势却不小,当即把眼一瞪,眉一竖,高声道:“你管那么多干嘛?干好你的活儿,别想着趁大当家的不在你就可以逃跑!”
五哥还没见过这么没家教的孩子,想呵责训斥却也没有资格,只能暗自叹息这土匪窝真是害人不浅,连这么小的孩子都要来占山为王。
过了晌午,洞里呼呼喝喝的声音就多了起来,原来是方有望他们回来了,一起回来的居然还有高栋梁!
他们一群人扛着枪灰头土脸的,却嘻嘻哈哈地笑得痛快,方梓珍偷偷看高栋梁那眼神就更是掩饰不住的得意与自豪。
五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只在方有望经过自己身边的时候略略低下了头。方有望瞄了他一眼,继续跟韩魁他们有说有笑地走了。他对他视若不见的态度倒真让五哥略微感到诧异:平时这人除了对自己大呼小喝就是拳脚相加,弄得他以为自己在他眼中就像眼中钉肉中刺似的,一面对他就紧张不安,像现在这样反倒是让他松了一口气。
等他们一行人几乎都走过去的时候,五哥却忽然拉住了走在队伍最后面的二宝,问:“你受伤了?”
见五哥忽然询问自己,二宝颇有些吃惊,说:“是、是啊……”五哥看了看他的右臂,说:“这是枪伤!”
二宝见他缠着说个不停,有些烦了,说:“是枪伤又咋了?又不是没受过。”五哥问:“那你以前怎么处理的?”二宝说:“就把子弹挖出来,止止血上点药呗。”“不行,这是枪伤,”五哥说,“处理不好会得破伤风或者炎症的。”
“嘿,我说你烦不烦呐!”二宝的声音有些高了,引起了前面方有望他们的注意。
五哥依然很严肃,说:“我是医生,我有责任告诉你:你的伤可大可小,必须认真对待。”
他严阵以待不畏强权的样子倒真令旁边那些人瞪大了眼睛,心想这小子才是有病吧?人家又不是他什么人,就算出什么事也不关他的事儿啊。
那边,远远的高栋梁却有了笑意,方有望也忍不住勾起了嘴角,对二宝说:“得了得了,你就听这个大医生的吧,跟他去,处理一下伤口,省得他在这儿啰哩吧嗦的像个老太婆似的。”
“是,大当家的!”二宝应了,讥讽地对五哥道:“走吧,我的大医生!”
“哈哈哈哈。”周围的人笑作一团。
五哥很平静地从他们面前走过,平静得有几分冷淡的味道:这些人怎么看他怎么笑他他都不在乎,他只做自己该做的事。
方有望原本也在笑,不过看到那道离去的背影竟是那么地从容淡定的时候,他笑不出来了。他好像隐约从某个角度看到了五哥内心的一角,五哥尊重和信仰的东西仿佛很神圣,是不应该嘲笑的。随即他自己嘲笑了自己一下:“狗屁,方有望你居然还知道信仰?”
这一天,高栋梁变成了这个土匪窝的二当家;而那些土匪们对五哥好像也有了一些改观,这使得他的活儿轻了,连良好那小姑娘都渐渐喜欢跟他说话了……

“怎么着,适应得不错吧?”方有望笑着问正在啃窝窝头的五哥。
五哥一看见他差点没噎着——自从那晚他意图那啥未遂之后,他们俩就再没单独待过,这下不知道他又来找他干嘛了。但只要他不动手,五哥还是能从容应对的,说:“我适应得再不错有什么用,反正我迟早都要走的。”
“你敢!”方有望的火气说来就来,“啪”地一下差点把桌子拍裂。
平平安安地过了这么一段日子,五哥仿佛对他以前的恶行淡忘了,现下却是不惧,说:“我不走难道要留下来当土匪吗?你知道,我当不来,到时反而拖累你们。”
“病秧子,”方有望咬牙切齿地说,“你是不是忘了件事儿:你现在还是肉票!肉票!只要你家里一天没拿钱来赎你,你一天就不能走!”
五哥淡淡地问:“那你有没有规定赎我的最后期限?”
方有望:“……”
五哥说:“有的话,你就在最后期限到的时候杀了我;杀不了的话,你就放了我吧。”
“……如果我说没有呢?”
五哥:“……”
方有望一直死盯着他,看他的反应。五哥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他、他居然在笑!
虽然很不明显,但是眼中那亮晶晶的光芒和那微微上扬的嘴角还是泄露了他的真实想法。
方有望见他笑,也乐了,却不知道他到底为什么要笑。
五哥慢条斯理地说:“我还没见过……一个土匪免费养着肉票一辈子的。”说这话的时候嘴角还噙着笑容。
方有望也笑了:“土匪当然不会养着肉票一辈子,土匪只会养着他的压寨夫人一辈子。”
五哥的笑容凝固了,随即无奈地摇了摇头。
方有望说:“笑啊,你怎么不继续笑了?你来到这里这么久,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笑。”
五哥说:“我不开心,不高兴,怎么还能笑得出来呢?”
方有望说:“但是,你见到这个东西一定会开心,一定会高兴的。”说着,他变戏法似的从裤兜里拿出了一副黑色的圆框眼镜。
“眼镜!”五哥这回是真的喜出望外了——天知道自从那副眼镜被摔坏之后他在这光线不足的地洞里是有多不方便!
“你看你这不是又笑了吗?”方有望高兴了,“跟个小孩儿似的,多不禁逗啊。”
五哥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手里那副眼镜,见他没有给自己的意思,自己也不好意思开口要。
方有望坏笑着说:“来啊,你再多笑几下,我就把眼镜给你。”
“你!”五哥不笑了,一股火气冒上心头,“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一听这话,方有望才觉出刚才那话有歧义,急忙说:“好好好,不笑就不笑。呐,眼镜给你。”
五哥接过眼镜,戴上后适应了一会儿,发觉居然刚刚合适,笑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度数?”
方有望说:“我找到了你之前坏了的那副,然后叫眼镜店里的老板照度数配的呗。要知道太平镇可没有眼镜店,我可是跑了好远去到城里才配了这么副破玩意儿。”
五哥闻言,惊讶于他还有这份心思,心里还真的有些感动,说:“谢谢了。”
方有望哈哈一笑,说:“今天我做这些能看到你这么多的表情,值了!”
“你……”五哥看着他,叹了口气说,“其实你这人也不是那么坏,就不能放我走吗?”
方有望说:“放你走是不可能的了,除非你把你欠我的东西还回来吧。”
五哥无奈:“我到底欠你什么了?我真的想不起来,你就不能告诉我吗?如果我还不了,那想起来也没用啊。”
方有望哼了一声说:“想不起来肯定还不了,想起来了肯定就能还!反正你就不能走!”说着调转身子扬长而去。
五哥看着他的背影,咬了咬下唇:土匪头子就是土匪头子,还是这么蛮不讲理!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大家久等了OTZ





第10章 若即若离
“生姜,多年生宿根草本植物。根茎为肉质,肥厚,扁平,有芳香和辛辣味……”
“哎呀得了得了,郎中,你说这些谁不懂啊,直接说功效!”
“功效:发汗解表,温中止呕,温肺止咳,外感风寒、头痛、痰饮、咳嗽等,都可以用……”
“还可以解毒呢。”
陈郎中正和良好解释着常见中草药,五哥走过听到了,忽然插【了】一句。
“嘿,我说你……”陈郎中见自己的“权威”被人影响到了,有点不高兴,“你小子不是学西医的吗?中医你懂什么?”
五哥推了推眼镜,微微一笑,说:“我也有兼顾中医的,毕竟是我们国家自己的东西,不能荒废了不是?”
陈郎中说:“那好,那你说说,生姜能解什么毒?”
五哥说:“生姜可以解鱼蟹毒,解药毒。”
“什么药毒?”
“天南星药毒。”
“胡说,天南星是祛风定惊、消肿散结的,怎么会有毒呢?”
“天南星的块茎含三萜皂苷、安息香酸、黏液质、氨茎酸、甘露醇、生物碱,果实呢,就含有类似毒蕈碱样物质……”
“什么、什么三贴早干……”
他说了一大堆化学物质,弄得陈郎中云里雾里的,良好却拍着手笑道:“哈哈,郎中,你可露馅儿了,以前说你是半吊子还不服气呢,现在看来啊,半吊子都算不上呢!”
“你!去去去去去,小孩子懂个什么劲儿啊!”陈郎中对良好吹胡子瞪眼的,对五哥却是打骂都没辙:没办法啊,谁都知道他是大当家心尖儿上的人,你能拿他怎么地?
“喂!”岳三炮在外面喊道,“二当家的叫我们都去开会!”
“哎!”陈郎中和良好都应了。良好冲五哥扮了个鬼脸说:“你自己在这儿好好待着吧!”
五哥和和气气地一笑,待他们走后,拿起陈郎中那本破旧不堪的《神农本草》看了起来。
看着看着,地洞里的灯光忽然一闪一闪地,然后直接“啪”地一下,灭了。五哥心想一定是负责发电的二宝又偷懒了,刚放下书就听到了“叭啾”一声,在黑暗里显得特别清脆。
这声音……
“叭啾叭啾”,这声音渐渐密集了起来,外面还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和呼喝声。
是枪声!
五哥呆了一下:怎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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