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帮护卫就无奈退走了。
剩下新月格格带着幼弟和一个侍女一个家奴被威武大将军严密保护起来。
要说他塔拉怒大海为何如此凑巧赶到,也是因为他立功心切,本来乾隆就晚三天发兵,想着努达海赶到事情也尘埃落定不会有错。谁知这努达海头次独立领兵平乱,人到中年的一颗死寂心脏竟热血沸腾一把,硬是把五天要走的路程三天就赶完,还偏偏走那偏远小路正巧遇上要被解决的新月克善一伙。当下是大发神威就从众龙卫手中救下了新月格格和克善小世子。
等新月表明身份又快马加鞭赶到端王府杀了不少乱民百姓,就严密控制起荆州城。
乾隆听完暗卫回报,气也不喘了人也不怒了。只恼他自己识人不清,选出如此一个庸才坏了他的谋算。现下再发怒也没用,还不如早派人去荆州处理这个烂摊子为妙。
所以当即就急招一票军机大臣,商议一番后便下旨让平了苗疆之乱的张广泗赶去荆州,安抚好被弄得一团糟的荆州城。
乾隆处理完此事,心中到底不甘又吩咐陈进忠再次派下暗卫趁机在返京路上找机会除了新月格格一等。只等那他塔拉怒达海回京在算总账!
那边乾隆心里记恨上这威武大将军不提,这边他塔拉怒达海在救下新月格格和克善小世子后却是好生照看,就怕他救的这端王后人会再出什么意外。
毕竟他这次平乱得乾隆旨意是要确保端王一家老小都平安的,现下已经出了岔子只余一位王府格格和一位小世子,若是这两人再看护不好,回京指不定怎么被皇上处置呢。
为此威武大将军努达海天天派心腹属下盯着新月和克善,时不时自己也跑到新月住处请安问好,就盼着两位平平安安。
可不想这一来一回间就发生了绝对不该有的事情。
这新月格格是端王嫡女,平时就被宝贝得不得了,吃穿用度皆是王府里的头等大事,端王最是喜欢这个女儿,所以养的娇弱柔美。不仅肌肤白嫩滑腻,身段也是弱柳扶风,如不是现在满人当政,只放在前朝也是个大大的汉家美人一般。
当日端王一家被杀,逃出来的新月格格自然要乔装打扮,越是不起眼越好,等努达海救下时见得也正是这新月格格最狼狈的时候,慢说格格气度看不出,单是样貌就一脸乌黑,自然也不会被惦记什么。
可现在乱已平,人也安顿下来,新月格格可不就恢复了以前的打扮做派,只把这位年近四十的威武大将军迷得不知东南西北。
其实男人到了努达海这个年纪,也不会不知深浅,做出什么荒唐之事,但架不住这努达海有颗被挑逗起来的心。因为朝廷有明确规定,八旗子弟不得擅自纳妾,即使看中什么貌美女子也要查清身份才可纳进家里。一般身份低下的官员将领便只娶一位福金亦或再娶一位侧福金,没什么长相妖媚的小妾,平时就算有什么心思也不过去那些个青楼胡同耍耍便罢。
这努达海年近四十,家里只有一位福金,两人感情也好,生有一子一女算是婚姻美满。二十年来洁身自好,连街上看一眼旁的汉家女子都不曾有过。他的这位夫人长相大气端庄,持家有道,身份也尊贵,当年下嫁于努达海还是因两家玛法有约这才成就此事,不然以他塔拉怒达海的身份是不可能娶到这位整白旗不入八分辅国公家的格格的。
可男人嘛嘴上说得再好做得再好,心里难免会有些花花心思,这努达海平时看惯了他家这位长相端庄的福晋,一下子冒出个柔弱娇媚的年轻少女,当然会觉得像天仙一般。
而且这新月格格身份尊贵,是端王遗孤,他奉旨来救援之前乾隆就非常看重,这下回京之后肯定是要大加封赏以慰死于叛乱的端王后人的。
努达海刚开始本来是打着拉拢好这位格格的打算,凭借他这次领兵救了新月格格,这层关系也便让他儿子翼远将来大有机会能娶到这位贵女,不想几天相处下来,这新月格格竟是对他有了不可告人的情愫。而被新月略一暗示,努达海自己也乱了心神,动了说不得的心思。
而那新月格格为何会看上都能当他阿玛一样的努达海呢?这却是有原因的。
新月年已十八,因为他阿玛平时宝贝,除了自家兄弟很少见到其他男子,加上几年前端王又特意请旨免了新月的选秀,这拖拖拉拉间就成了个老姑娘。私下难免憧憬些才子佳人花好月圆的故事,也经常做些嫁个文武双全的英雄美梦。
当时荆州动乱,她阿玛派人秘密遣送走了她和弟弟克善,逃亡的时候真是她这一生最恐慌最无助的时刻,而就在她命悬一线之时,这努达海竟像天神下凡一般出现了。
那一刻新月只觉得这世间除了眼前的将军再也没有旁人,那一直隐藏在心底的少女情怀便爆发了。
在她生命垂危的时候,救她的是个男人。
是个身穿铠甲的男人。
是个身穿铠甲又骑着矫健白马的男人。
是个身穿铠甲骑着矫健白马又满身威风凛凛的男人。
最重要的是这男人还是个将军。
一下子新月就觉得她此生要嫁的人应该就是眼这位一般的英雄,英伟沉稳,可以不用担心自己的性命,可以不用害怕自己的安危。
而几天接触下来,新月更是觉得这位威武大将军温和,待人宽容,不像一般的武将粗鲁莽撞。不仅成熟风趣还阅历丰富,总能讲些她不知道的有趣小事安慰失去父母的她。
何况新月知道努达海身份并不一般,竟是朝廷唯一封赏的大将军,手下还统领整个镶白旗。不论身份地位在进京之后都可以护住她,照顾她,让她和弟弟克善不必战战兢兢。
当下天雷勾动地火,新月沉沦了。
她再也忍不住自己的小心思,等努达海一如既往的来给她请安问好时,便透露出自己的情谊。
所以老话才说,少女情怀总是诗。
☆、第十三章
不过两日,乾隆委派的张广泗便赶到荆州,从努达海手中接管了被严密监控起来的荆州城。
张广泗当下便好一通忙乱,因为努达海只是个武将参领,并没有治理百姓地界的经验,自从他平乱之后,这荆州就处于无官员的状态。该因努达海觉得此次动乱,端王一家被害那些个大小父母官皆有责任,不然怎么他们具平安无事,就端王爷剩的一双儿女,连王府都被人打砸烧光了。
所以努达海在的这段时日把负责荆州地界的官员具关进大牢,想等乾隆旨意一到便会处置了这些人,到时候应该会派一干新的官员前来接手。
可努达海不知道,他让人快马加鞭送的战报乾隆看过后便搁置一旁不予理会,早在他救下新月格格的那日乾隆就想好决策,派人前来真正的平息民乱了。
所以等努达海见着张广泗只带着几百八旗兵将来时,还真是大为疑惑,但因为张广泗有着乾隆圣旨他也只能乖乖把手里的整个汉军镶白旗交给张广泗管理。只带两队百人的手下护送新月克善和端王与其福金阿哥的棺木回京。
这回京的路上因为有王爷棺木护送,又有格格世子在此,努达海便放慢行程,每天只走三个时辰的路,确保要把新月格格照顾好,不会令其劳累吃苦受难。
所以来时努达海带领大军来时只用了三天,而回京时这两百余人却整整走了小半个月。因着新月克善时时悲恸大哀,看见端王福金等人的棺木就要哭厥过去,努达海便小心温柔的安慰,一下之间两人的感情便突飞猛进,头两天还碍着礼法规规矩矩,不过三日后就共乘一骑,时时低声细语。
努达海手下的两百汉军旗兵丁目睹整个事情,是人人暗中鄙夷又心底不满,可碍着努达海与那新月格格克善世子的身份在,也不敢挑明什么。具都装聋作哑,面上一副忠心办事的摸样。
而乾隆再次派来的暗卫手下也早在张广泗来前就到了荆州,和上次处理端王一家的那些龙卫碰头接手了,只是他们都想不到要处理掉新月克善的机会半点没有,天天那两位的院落都有重兵把守,看护严密。好不容易等到努达海带两队兵丁往京城赶去,一干暗卫还想这次总能办好乾隆吩咐的事情,谁知比在荆州城更难下手。
因为这位威武大将军竟天天和新月格格处在一起,赶路都是共乘一骑,哪有机会引走护卫上前刺杀。可那些暗卫也知道乾隆为着端王的事已经大发雷霆过,这次要是还办不好只怕就要被严惩不贷,没法子一帮人便在这小半月间时时寻找机会,想要让新月格格和克善世子出个意外,却不想不仅没成功还暗中促进了努达海和新月的情谊,让两人本有的顾忌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也是暗卫们不敢明目张胆去处理了那新月与克善,毕竟乾隆还要做个样子总不能寒了手下大臣的心,也不能叫天下百姓知晓他这个皇帝为人心狠手辣,连端王的两个遗孤都容不下。
所以等努达海与新月格格快到京城时,乾隆得到暗卫传递上的消息也死了要除了端王最后血脉的心思,只以后找机会慢慢整治这些人罢了。
乾隆两年腊月十六日,端王遗孤新月格格与克善世子抵京。
当日努达海就通报要晋见乾隆,但因宫门下钥乾隆没有召见,只吩咐努达海所领的兵丁回于军营。新月格格和克善世子暂安置于努达海府中,与第二日朝会时再召见。
当晚,这努达海的参领府就恭迎新月和克善住了进去
“奴婢(奴才)给克善世子,新月格格请安!”因为努达海一回京就派人通知了他的额涅福金,所以等努达海带着新月克善回府时,便见他的额涅福金一双儿女外加全府奴才都在大门处见礼了。
当下就把新月惊得眼泪都掉下来了,众人行礼后也没听到新月克善叫起,便一直尴尬的屈膝半跪,直到一声柔弱的女声带着泣音喊道‘快快请起,新月和克善怎能受得老妇人和福金如此大礼’后这才免了众人的尴尬。
等努达海的额涅与福金一起身,仔细打量下,看这位端王遗孤格格的做派具暗自皱眉,因为这新月长相实在太过娇弱柔美,现下不见半点王府格格气派,说话言行间总是给人柔弱可欺之感,颇有些汉家女子的弱柳扶风。而且那位克善世子也唯唯诺诺,整个人都躲在新月身后,八九岁的摸样比起平常百姓的孩子也胆小。
但两人毕竟为人老道,在北京城什么大场面没见过,犯不着替这位格格操心,她们只想着晚上伺候好这两位贵人,明日一早等新月克善进了宫也就不会再有什么大接触了。
所以努达海的额涅当即轻笑一声,便上前说道:“世子和格格一路定是劳累,还请世子格格进府休息。”
新月见努达海的额涅慈眉善目,对她又恭恭敬敬当下便眼中含泪略带欢喜的道:“老夫人太多礼了,新月承蒙他塔拉将军相救,一路多加照顾,心里感激非常,现下进到这将军府里,便是您的晚辈。老夫人快别如此恭敬新月。”
“格格这般说法可叫我真是脸上有光,努达海救格格和小世子是理所当然之事,万不敢叫格格时时记在心上。”努达海额涅这话说完便引着新月和克善进了参领府,等到进的大厅便让新月克善坐在上位,自己一干人等都站着伺候。
新月见此便赶忙让众人坐下,又说了大半盏茶时间的话就被人引到饭厅用膳,因着新月克善身份在此,努达海额涅便领着众人退下,只留两名侍女一名嬷嬷伺候着。
等新月克善用完膳后努达海额涅又亲自前来请着两人去了安排好的院落,禀告了端王等人的棺木已停放好,只叫新月克善安心歇下,等明日一早进宫面圣。
新月见努达海额涅的言辞便知道她当下也不好多说什么,只乖乖的安歇,躺在床上心里却想着路上她和努达海的亲密私事罢了。
而伺候好新月克善两人后,努达海的额涅也让众人休息,不再问话。只想着明日努达海见过皇上后会有何封赏,是否能给她这个额涅挣个一品诰命当当。
至于努达海和他的福金雁姬回房后却有些不平静。
这雁姬和努达海二十几年的夫妻,一举一动都熟悉非常,努达海这次回来她就发现有些异常,以为是平乱之事出了差错便等两人在卧房中的桌上坐下,就开口询问。
“可是出了什么差错,我见你总有些魂不守舍,莫不是皇上吩咐的事情没做好?”
“无事,这一路我护送格格世子进京,难免要打起十二分精神,现在回来了自然就感觉疲惫,你别担心。”努达海只笑着回道。
雁姬听到努达海如此说辞,也不再多问什么,便起身伺候努达海更衣休息,口里温和说了句:“如此你便赶紧休息,明日还要进宫见皇上,可不是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吗。”
雁姬说完见努达海竟眉头微皱了下,才转身去洗漱,心里便咯噔一下,当即放下的心又悬起来了,只等努达海洗漱完毕又躺在床上这才上前温温又道了句:“是不是平乱出了岔子?我见你刚刚……”
“……恩,是有些乱子,我怕这次我非但无功反倒有错,明日见了皇上还不知是个什么处置。你得空便去你阿玛那边打点下吧,说不得需要些帮衬。”努达海见雁姬发现他的异常,也不再隐瞒,只实话实说。毕竟他也心里没底,就怕乾隆会因为他没救下端王一家而发作与他。
雁姬见努达海说的凶险,脸色也变了,坐在床边一角就焦急的开口说道:“到底出了什么差错,竟让你这般恐慌。我阿玛不过一个不入八分辅国公,也只是个名头,平时都见不着皇上,哪里能打点的上。你倒是说个明白,不然我这心里慌得厉害。”
努达海见雁姬听了他的话脸都一片惨白,虽然口里全是些无用的啰嗦但还是耐下心开口解释:“其实没那么严重,只是皇上看重端王爷一家,要我救出他家老小,但这次我紧赶慢赶也只救下了新月…格格和克善小世子。所以现在才有些思虑。”
“那你总是平了乱,救的端王爷的血脉了呀,皇上再怎么看重端王也不会不顾及你这次的功劳吧?再说——说句不好听的,端王爷是个异姓王,皇上再怎么看重还能为此处置了你这个镶白旗参领?毕竟咱们才是正经的满洲旗人。皇——”雁姬才说到此处,便被努达海突然一句低斥给打断了。
“你懂什么!朝上的事你一个妇人能知道什么!”努达海说完这句也不再打理雁姬,眼睛一闭就休息起来。
如此雁姬也不敢再出声,只轻手轻脚脱衣躺进床里内侧,睁着眼睛忧虑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哦呵呵呵呵~~~偶还是存稿箱!
☆、第十四章
乾隆自从得了密报,见端王竟留下血脉后就一直心情不爽,后来他再次派出的暗卫也没解决了那新月格格和克善世子,更是让他心情又差上三分。这几日处理起政务来,难免会火气大些。
本来乾隆借着和永璜相处,也得以安慰不再想荆州这件事,可心情才平复几天就接到回报说是努达海带新月进京了。接到回报的这天乾隆本是要去看永璜,想和永璜在一起歇息的,如此之下,便严重的破坏了他的好心情。
乾隆当即把努达海和那个新月又在心中狠狠记上一笔,准备明日一早就整治起那三人。平复好心情后才又偷偷溜去找永璜。
乾隆因为怕人知道他时常去看永璜,给永璜带来灾祸,便每每等到众人都熄灯睡下,趁着独宿养心殿时,才会叫上几个暗卫带着吴书来走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