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璜家天下(综琼瑶)》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璜家天下(综琼瑶)- 第6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总归最后他们两人是要生同裘死同穴的!
  旁的又有何妨。
  乾隆心下默然间,便见着台子上用细细半透明丝绳吊着飞舞的回疆公主双手手指捻呈兰花状,扬起脖颈身子后弯,显露出的不堪一握的细腰折成了惊心动魄的弧度,半回眸间说不出的忧愁和清高,更说不出的狐媚与勾引。
  “图尔都,你的这位公主朕已听兆惠提起过几次了,现下看来确实闻名不如见面呀!”乾隆语带打趣的看向下方不远处的图尔都几人,脸上的笑意又浓了几分。
  只是图尔都几人还不及回话间,乾隆就又转头面向身旁的永璜复道:“实在美的不是人间女子……朕自认见过的美人早已车载斗量,但是像含香这样的还是生平第一次在这里看见!永璜,你说可是?”
  本静静观赏飞天舞的永璜终于转头看向了问话的乾隆,嘴角的笑意倒还是那般柔和与轻松,几息过后才点点头声音有些沙哑的温和慢语:“确实。”但说完这两个简单的字词,永璜就又转头看起台子上的含香来。
  乾隆阖了阖眼皮嘴角笑意更胜,这才转头看向右手下方的图尔都。那图尔都见着乾隆盯着他们这几个台吉,立马一脸的高兴带着微微的献媚便起身站到小高台下的石阶上弯腰行礼,声音说不出的激动:“皇上,含香是我的妹妹,是回疆最珍贵的公主和珍宝,她出生的时候天空全是彩霞香味弥漫四周,所以我们都认为能改变回族历史的贵人降生了!现在,我代表回疆所有人把含香进献给皇上!请皇上恩准!”
  图尔都话音刚落,其他几个回疆台吉也都起身站到了小高台下方,和图尔都一起跪下磕头,口呼‘请皇上恩准’。
  这时,台子上跳舞的含香也一个落地被八名少女团团围住结束了整支舞曲,低着头从台子上走下来漫步到了小高台下正中的地界,两手一扬手里的轻薄月白色纱跪了下来,脆生生的便说了句‘恭请皇上圣安’。
  乾隆见此脸上有一瞬间的冷凝,因着那跪拜的含香一扬手里的月白色纱时,左手边的那条薄纱被微风一吹飘荡着飞舞了起来,刚刚好荡到了永璜眼前,简直就是触手可及。
  乾隆并未立刻出声,而是一下子从龙座上站了起来走下小高台到了含香的近前,语调中是说不出的暧昧不清。
  “抬起头来,让朕看看!”
  跪拜在地的含香听话的抬起了自己的头颅,脸上无喜无悲,只是微微垂下的眼眸泄露出些许的恐慌与不安,还有一丝莫名的坚持和凛然。
  “起吧。”乾隆脸上恢复了原先的淡笑,不过看了几眼所谓的香公主就再次开口,愉悦的大笑两声:“图尔都,朕收下这份礼物了!会好好珍藏的!”
  而还坐在高台上龙椅旁的永璜脸上依旧是那柔和的一抹笑意,并未因乾隆的话语有丝毫改变。
  
  ………………………………………………………………………………………………………………………………………………………………………………………………………………………………
  
  永璜被两名低头恭敬的小太监引着走进了宝月楼的大殿门,只是刚踏进大殿便见着一楼之中没有任何一名奴才伺候,静悄悄的。微微有些诧异,不过永璜却没询问什么还是顺着其中一名小太监的指引漫步上了两楼,身后是一下闭合的大门。
  刚刚抬脚站稳最后一节台阶,永璜便见到满目的艳红镶金,把整个宝月楼两楼塞了个满。
  在正中的空地上是个跪伏于地的穿水红色薄纱在身的女子,一件肚兜一条紧身亵裤,高挽的盛唐发髻,正是几日前风头正盛的香妃回疆公主!
  永璜眉头一挑,没有说话,顿了顿走到不远处的一张铺着大红色绣龙凤呈祥的桌巾的矮桌旁坐了下来,转头看了一眼被红纱与红宝石珠帘遮挡的床榻处,嘴角抹出一丝怪异的笑容。
  “舞!”从遮挡严实只能朦胧看出人影的床榻处传来了乾隆没有起伏的语调。
  趴在地上的含香整个人都颤抖起来,但还是听话的扭腰摆臀慢慢的跳起了那日宴席上的飞天舞。
  永璜见着从地上起身挥舞着腰肢的香妃,不过一会间就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因着永璜看到正在跳舞的女人满脸的麻木与呆滞,双眼中是种说不出的空洞与绝望,而近乎□的身子扭动中完全看不出丁点的胆怯和蒙羞。整个人再也没有了那日的美艳与忧愁,甚至是本该带有的高傲和圣洁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哎——”永璜低叹一声,垂下了眼眸,再也提不起任何兴致观看舞蹈。
  只是不想微微的一声轻叹,还在弯腰旋转的香妃竟噗通一声跪倒了地上,惊恐的拼命磕起头来,甚至嘴里传来了压抑的轻微哽咽之音。
  “舞!”永璜还不曾张口说些什么,珠帘后又传出乾隆的声音。还是一个字,却让跪在地上的香妃立马起身又跳了起来。
  永璜静静坐着不再出声,直到眼前的香妃整整跳了一刻钟后,宝月楼整个两楼都弥漫着一股说不清的奇异香味,这才一起身抬步走向了珠帘处。
  抬手一撩红宝石串联的珠帘,又伸出左手两指拨开略微厚重的红纱,永璜这才终于看到了那坐在床榻上的乾隆。
  双眼募得瞪大,永璜是真的吃了一惊。
  纱帘后并不是妃嫔休憩时该有的床榻,完全是皇帝大婚时才有的布置。雕龙琢凤,大红明黄,沉香木八柱龙床,床上铺着百子千孙大红锦被,而坐在其上的是一身艳红色绣金龙龙袍的乾隆,头上带着东珠金龙吉服冠,脸上白净无须,正一双眼睛看向他淡笑着。
  转头看了看那个珠帘外还在舞动的身影,永璜一低头遮住了脸上的神色,只是片刻后又抬起了头慢慢走向被大红色映着的乾隆处。
  “爷,弘历伺候您更衣。”乾隆起身站到了永璜的身前,抬手便解起了永璜身上的金黄色行服,嘴角的笑意还是那般淡然。
  永璜听到乾隆的话,却是瞪大着双眼张张嘴角不知该说些什么,喉咙一下子涩胀的不得了。只能闭闭眼睛一点头完全任由乾隆动作,最后甚至乖巧的抬起两臂配合起乾隆脱衣。
  等着永璜身上只剩了一条金黄色亵裤,乾隆才停了手。不过紧接着便从龙床一旁的长桌上拿起件明黄亵衣转身又为永璜穿戴起来,接着是换上明黄亵裤,然后是艳红色绸衣绸裤,一件红色内衬长袍,最后才两手一抖拿起了桌上同样的大红色绣金龙龙袍服侍着永璜穿戴起来。
  系好金丝盘扣,又扎好嵌红宝石的精致腰带,带正祭天大典时才会佩戴的东珠金龙雕刻皇冠。抚平永璜龙袍上的细小褶皱和起伏,半跪着为永璜换上明黄色云纹绣红龙长靴,做完这些乾隆才起身又坐到了装点满红绸锦布的龙床上,静静笑着。
  永璜喉头一动,两眼已经微微泛起红色,三年间一直温和安静的脸上忽然生动起来,嘴角挂上那场九州清晏大火前才有的雀跃飞扬笑容,便是声音不复沙哑的笑出声来。
  “退下!”永璜转头对着珠帘外还在舞动的含香呵斥一声,然后就走到坐在床上的乾隆身前,一弯腰拿起锦被上的一方红色绸巾盖到了乾隆的头上,接着起身到龙床旁的长桌上拿起带着红色惠子的喜杆走了回来,右手握紧喜杆尾端稳稳的伸出一撩大红喜帕的一角,开口便道:“从此——称心如意!”
  被揭了喜帕的乾隆嘴角的淡笑一下子变成了深刻的笑容,双眼更是一瞬不瞬的盯着眼前的永璜,不曾移开半分。
  永璜拿着喜杆和揭下的喜帕放回长桌上,又端起一只大红锦绣花叶的酒壶斟满两只纯金合卺酒杯,走回床前一坐。乾隆接过永璜手中的一只合卺酒杯,然后便与永璜两臂相交,两人同时仰头闭目一口饮净了杯中的合卺酒。
  “天长地久!”永璜再次响起的话语已经渐渐带了颤音和哽咽,嘴角更是清楚的颤抖起来。
  乾隆此时也是眼中布满水光,可脸上的笑意却越来越盛,深吸了一口气,乾隆拿过永璜手中的合卺酒杯放到龙床床角,然后便弯下腰身将自己龙袍的一角与坐在身旁的永璜龙袍一角打了个结。
  直起腰身后,乾隆看着永璜声音低低的说道:“永结同心!”
  “呜呜……阿玛……”永璜再也忍不住一把抱住乾隆拥进怀里,额头埋进乾隆的脖颈呜咽起来。
  乾隆回抱住永璜,不停的拍抚着永璜的后背,眼里的泪珠也成串的跌落,划过脸颊滴到了永璜的衣领上。
  “……呼唔……等到了那一天,永璜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弘历……”好半响,永璜才慢慢平息了急促的喘息,终是开口做了承诺。
  “好,我等着!”乾隆闭上双眼笑着应了永璜的话语然后再无其他字句。
  永璜转头看向乾隆,红红的两眼前所未有的专注,嘴角忽的一笑便扶着乾隆的肩膀倒向了龙床上铺满莲子红枣花生的大红锦被。
  ——只愿白头偕老。
                          
作者有话要说:为毛都最后一章了我还要命苦的去看什么含香献舞!
好吧,蒙丹木有咧……私奔也木有咧……你是风儿我是沙更木有咧……
咳咳,阿玛绝不承认他是吃醋,永璜更不承认他小心眼的傲娇了三年。
最后还有一篇早就写好的番外,是乾隆和永璜寿尽的事情,大家慎购!




☆、番外  五阴盛

  乾清宫暖阁申时五刻
  
  “我果真是不够狠……不够狠……不够狠……”永璜躺在八柱沉香木龙床上轻轻的念叨着,双眼无神的望向龙床幔的明黄顶端。
  过了许久,永璜察觉到乾隆的颤抖,便回神紧了紧乾隆握住他手背的右手,转眼看向坐在他身边的乾隆,嘴角微翘有声无气的说道:“一晃眼……阿玛头发都白了……呼……我们这也算是白头偕老了吧?”
  乾隆眼中含泪但还是赶忙点头温柔宠溺的看着永璜,虽然躺在床上的永璜脸色蜡黄,眉眼也不复少时的俊美,可乾隆始终心底软软的欢喜着。只是现在乾隆短短几天苍老下来的脸庞上刻满悲痛与祈求,双唇颤抖着咧开便想要说些什么,可最后也只有无声的哀伤。
  “有件事我放在心里一辈子了,到了现在若是再不说出来只怕以后都没机会……咳咳……压在……咳咳咳……心里……我说过……咳咳……到了这一天……永璜会把所有事情都告诉弘历……咳咳!”永璜刚刚说了几句话就止不住的咳嗽起来,让身边坐着的乾隆脸色大变,慌乱的伸手为永璜抚胸顺气,但整个人却是不停的颤抖着。
  “我都知道!我都知道!永璜你别说话,阿玛都知道!阿玛……知道……呜……知道你心里的事……”
  好半响永璜才把咳意压下,喘着粗气摇了摇头,紧紧反握着乾隆的右手道:“你不知道……呼……阿玛不知道!……阿玛还记得我小时候在宝亲王府时,有个算命的说我是凶子投胎,在家克父克母吗?”
  乾隆知道自个拗不过永璜,只能嘴角扯着笑意安静的听永璜说话,等着永璜说到这里出声询问时,乾隆微微一愣,两眼也是忽的睁了下,然后把左手也放到永璜的右手上,紧紧的握住:“怎么会不记得,现在想来就和昨个的事一样,阿玛记得清清楚楚。”
  “呵呵……其实那算命的说的不假,我真是凶子投胎,上辈子……是个厉鬼!这辈子就是来找阿玛报仇的……”永璜脸上还是那副虚弱至极的淡笑模样,口里却是说出了让人惊异的话语。未等乾隆反应过来,永璜便接着声音又微喘的开口:“自小我就懂人事,阿玛在我还不会走路抱着我哄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我都记得一清二楚,虽然阿玛刚开始那会手劲大的厉害,但我还是忍着给阿玛笑脸,逗阿玛开心,讨好阿玛,让阿玛觉得自个是和我投缘,觉得……”
  “我知道,阿玛其实知道……”乾隆忽然打断了永璜的话,闭上眼睛顿了顿复才睁眼又道:“你小时候就蔫坏的厉害,面上看着单纯,其实指不定私下里怎么看阿玛的笑话呢!是不是觉得阿玛痴得厉害,整日都拌个傻子一样哄你……还让阿玛替你出头,金氏,珂里叶特氏,高氏,富察氏……那么些个有本事的女人都被你拾掇着阿玛给除了。永珹,永琪,永琮……那几个阿玛不是也顺你的意听你的话都给……我怎么能真的不知道?”
  永璜脸上的笑意一僵,本云淡风轻的神色也变了,不过几个眨眼的功夫永璜才恢复了脸上的淡然,有些恍然的问道:“是不是那次我真喝醉了说醉话了?是了,那时候我心里难受的紧,整个人都快要疯了,你若是问我什么话我自会说的明明白白,不带假……既然你早就知道了,为什么到现在才说?”
  不想乾隆竟是摇摇头,拿着自个的手指就点上永璜的额头,一如小时候两人的亲密时一样,双眼痴迷的看着永璜,温柔又无奈的笑道:“比那还早,那个算命的说你命格不好当时阿玛听了便着急了,你是什么身份,一旦给你头上安了个克父的名头这就是要你的命啊!阿玛怎么能眼睁睁看着那些贱奴算计你,所以阿玛找了小时候你玛法带着阿玛一块去批命的那位老先生,让那位半仙给你正名……那老先生确实算的准,说你一生富贵齐天尊贵无比,是当主子的命,但是却怎么也不肯替你批命格,只说你年纪小若是推算命格定会折福。那时候阿玛心急你的事情,又怎么会多想;不过阿玛临走却得了老先生的一句话,说若有一天我有了烦心事解决不了定要再去寻他……后来你得了癔症怎么也好不起来,阿玛实在没办法便派人去请那位老先生寻个解决法子,可不想那老先生早就去了,只剩下一个小孙子守着老先生最后留给阿玛的一个锦囊。”
  永璜听到这里,整个人竟微微起身想要坐起来,乾隆见着赶忙从手边拿了个枕头为永璜垫在脑后,等着永璜半倚半躺的舒适了,也不管永璜把他的手攥的越来越紧便继续道:“阿玛看了那锦囊里面的笺纸,才知道老先生为什么不给你批命,因为你虽是大富贵之命可命格却是厉鬼再世,专克九五,你我二人命格纠缠乃是‘泽风大过’!初六:藉用白茅,无咎。九五:枯杨生华,老妇得其士夫。老先生笺纸上最后还写了一句,说我若是能狠下心离了你,那一辈子就安稳康健,得享天下之大福……”
  “可是!我怎么能狠得下心!你是我的命根子心头肉啊!你就是要了我的命挖了我的心,我也没法子骂你一句!何况是要离了你……唔……呜呜呜呜……我……我怎么能舍得!”乾隆眼中无泪,可话语却颤声的厉害。
  “厉鬼再世,阿玛除了心疼璜儿的上辈子,心里再不能兴起一丝一毫的厌恶与惊恐,所以阿玛舍了脸面舍了尊严舍了皇帝的威仪,只要阿玛的璜儿能好起来,阿玛什么都愿意!其实阿玛宁愿在那次庙会上真的死了,这样璜儿后来也不用日夜挣扎,难以抉择。璜儿那时候登基也是刚好,年轻气盛定能运筹帷幄掌管天下,不用再面对我这个糟老头子,也不用再装着讨好我……呜呜呜……毫无烦忧的做个天下之主……”
  乾隆话到这里再也说不下去了,声音已经沙哑的厉害,嘴唇颤抖的完全无法闭合,整个人也是微微发颤忍着双眼的胀痛而已。
  永璜脸上似喜似悲又恍然不信,一时之间神色变幻无常,最后却是一闭眼声音淡然的感叹:“人若是一辈子都在唱戏,那假的也变成了真的……我花了二十年的光景来给自个养了个习性,却要用下半辈子剩余的时间来戒掉它改变它……可好笑的是竟然到死——我都没法子改掉,心里只能记着一个人!”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