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是瞪大快要突出来了,只其中一个反应过来的大宫女是两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浑身打颤的望着乾隆和永璜。
高氏现在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半点都无法思考。
她只想自己是不是还在梦里根本就没睡醒?
不然,她看见了什么?她看见了什么!
她只看见她的爷她的皇上她的永琪的皇阿玛被皇长子定亲王搂抱着藏在积翠亭一角的梅花树丛中亲密相吻!口齿相交!两人若无旁人的搂抱调情,在青天白日下那行背德乱伦之事!
她的皇上在和自己的儿子搂抱亲吻!调情嬉戏!
儿子——
她的爷和自己的亲生儿子!
弘历和永璜是父子!是君父臣子呀!他们……怎么会……怎么能……
这就是弘历的疼爱?这就是弘历的恩宠?把自己的儿子永璜给疼宠到床上?
高氏原本呆滞的面孔渐渐转变成不可置信。
难怪永璜从小就得她的爷的看重,每每这位皇长子出了什么事情她的爷都会急的坐立不安,好似大阿哥永璜是花做的一般,娇弱的连碰都不能碰!以前她还以为是庶福晋富察氏能掐会算,心思缜密才能叫弘历这般上心永璜,加之永璜又是她的爷的第一个儿子,比之旁人自是会得弘历两分欢喜和稀罕,其他的阿哥才会被比下去。
可现如今,她才知道,什么都是假的!什么都是她的自以为是!
她费尽心思的为永琪谋划未来还有何用?永璜和永琪根本就不是一个位置,在她的爷心中恐怕任何一个人都比不上皇长子永璜。她的爷既然能冒天下之大不讳——和自己儿子背德乱伦,还能平日装作没事人一般的给皇长子永璜娶妻纳妾,封爵赐位。
她的永琪还怎么争?还拿什么争?难道也要她的永琪拿着身子做个下贱不要脸的娈童一般,被自己阿玛压在身子下面作践玩弄?
那她,那她……还不如……现下就带着她的永琪一块死了来的清白!
哈哈哈——!她的好皇上,她的好主子爷!真真是让她生不如生啊!
高氏看着乾隆放在永璜腰身上的手,又看着皇长子永璜金黄色朝服的飒爽打扮和风流英俊的面庞,只一想到往日乾隆宠幸她又宠幸了永璜,一下子酸水就涌了上来,脸上的秀美容颜也立马扭曲起来,恶心的她恨不能把心肝都吐个干净才好。
乾隆浑身僵住的看着高氏一脸惨白惊吓的望着他,连眼珠子都一转不转,而高氏身旁的宫女和太监也是吓的都抖如筛糠,一副恨不能厥过去的样子,便是真的愣住了。
只是乾隆还没等要有什么动作,便是感觉身边揽抱着的永璜整个人都微微颤抖起来,乾隆便赶忙转头,果然便见他的永璜刚刚还嬉笑顽劣的活泼劲全都成了呆滞的惊恐,连着嘴唇都发白哆嗦起来。
乾隆见着永璜的模样,一下子就回神了。
当即便是一转头又看向高氏,两眼之中的阴冷狠绝直直的射向那不远处的五人。而在他还没等开口说话的功夫,高氏竟是身子一颤就是副呕吐的样子,一只手还捂住嘴好像见了什么恶心人的东西的作情之貌。
“璜儿莫怕,有阿玛在!”乾隆一把把永璜揽进怀里抱了一下,一手也安抚性的轻轻拍了永璜的肩背几下便是开口说道。不过说话的功夫乾隆的两只眼睛还是直勾勾的盯着高氏那几个人。
乾隆没听着永璜出声,心里一想便知道他的永璜现下只怕是快被吓傻了。所以乾隆接着又小声低头在永璜耳边道了句:“璜儿别做声,只在这等着阿玛。”
说完,乾隆就松开了永璜,抬步便向贵妃高氏走去。
高氏见乾隆现如今被她看见了龌龊事,除了刚开始的惊讶便是完全没有旁的神情,只恶狠狠的瞪着她还搂着皇长子永璜说了些什么才往她这里走来。
高氏看着乾隆一步一步的走向她,整个人便觉得心跳到了喉咙,胸口慌闷之极,只剩下心惊胆战提心吊胆!一下子连着恶心的难过劲都消失的无影无踪,空余下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高氏募得便整个人都害怕发抖起来,好似现在走向她的不是她的爷乾隆皇帝,而是地府出来的索命鬼。高氏身子一软便要跌在地上,好在身旁的嬷嬷还僵住的扶着她,让她只晃了晃身子而已。只是乾隆还离她五步远时,她便再也忍不住转身要跑出积翠亭的地界,只是现下她浑身发软,两腿的脚筋都被抽了一般完全没法行走。
而在高氏身子发颤差点倒在地上之时,伺候高氏的那几名奴才一眨眼就嘭的一声跪在地上,语带哽咽牙关打颤的死命磕起头来,几下的功夫四人就一脑门淤青殷红。
“爱妃怎的要走,这积翠亭今年景色好的很,还是多看两眼再回去歇息吧!”乾隆看高氏被他吓的摇摇晃晃的想转身逃走便是冷冷的出声说道。
只是乾隆这话才刚刚说完,高氏便直接右脚一歪扑倒了地上,脸上挂满泪痕的望着乾隆害怕之极,且乾隆刚走到高氏跟前,高氏便是顾不上平日的规矩做派,穿着旗鞋的两脚不停的扑腾着,手臂也撑着身子就在地上往后挪动起来。
她不想死!她不想死!她不想死——!
她的永琪才刚虚岁八岁,刚去尚书房,她的永琪还没娶妻生子,还没长大成人,还没荣登帝位!她不能死!
她不能死啊!
高氏心里疯狂的尖叫,但是嘴巴却连一个字都吐不出来。只能瞪着眼眶都快裂了的两只眼睛看着乾隆。
永璜站在梅树下,脸色铁青的看着乾隆走向高氏,眉头不自觉就皱起来。
怎么来的是高氏?他吩咐张德琼安排要引来的该是魏氏魏贵人才对。怎么现下竟出了这般岔子?难道魏氏这般年纪就如此谨慎狡猾,还是她那被贬到庆丰司做个书吏的阿玛察觉了什么,差人知会了魏氏?但怎么可能,他又不是要张德琼溢死魏氏,且这回安排行事也紧密,绝不会被人知晓才对。
就算高氏突然心血来潮的大冬天来建福宫花园赏景,那魏氏也不该不见人影,莫不是高氏看魏氏不顺眼中途把魏氏给吓走了?
永璜想到这里,眉头又皱的紧上几分,只觉得这次大好的机会就被高氏给生生破坏了。以后乾隆是定不可能再和他没防备的在花园里无顾忌的玩闹调笑,说不得这回子事情还会叫乾隆这几日心里生出恐慌,限制他的举动了。
永璜左手一握,心里不痛快之极。
这次的谋划算是白费功夫了!现下来的哪怕是皇后、娴妃都比高氏有些用处,毕竟上辈子这高氏便是过几天就要旧疾复发一命呜呼的,现如今撞破了他和乾隆之间见不得人的关系,最坏也不过是提前几天去见阎罗王而已!
真真是失算的很!
乾隆和高氏自是不知道永璜心里所想,乾隆现下若是回头看了他的永璜的脸色,定是以为永璜是心里慌乱,怕高氏会把他们两人的关系给败露担忧不安罢了。而高氏别说是没心思去看永璜的脸色,就是看了也只会以为永璜的铁青脸色是被人发现了和自己阿玛的背德乱伦的孽情而生出的惊恐而已。
乾隆不管脚边那四名奴才一会的功夫就磕头磕的头破血流,只走到高氏的身旁,一脚踩住了高氏那沾满灰尘的金黄色贵妃行服的裙摆,让高氏再不能挪动后便居高临下的看着高氏,声音阴寒的开口道:“爱妃!朕知你素有旧疾哮症,但不想今日游园赏景竟会突然发作,现下病的连话都说不出来,血痰哮鸣!真是让朕担忧心疼啊!”乾隆说道这里便是停下再不出声了,只面无表情的看着高氏。
高氏突然全身僵直,然后眨眼间就抱上乾隆的一腿,尖叫着颤声喊道:“爷!爷!我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看见!臣妾,不不不……奴婢,奴婢什么都没看见,今儿奴婢旧疾发作才会出来散步赏景,只见着园子里的梅花开的旺盛,要折一枝回去给五皇子赏玩而已!爷——!爷——爷……”
高氏抱着乾隆的膝盖发疯似的嚎叫,只是乾隆还是肃着一张脸完全不理会她的说辞,好似她真如她的爷所说的哮症发作说不出话晕厥在地一般。
高氏的喊叫声戛然而止,像傻了一样抬头看着乾隆,猛然间脸上的疯狂神色就消失不见,只换上一副凄惨哀求的模样泣道:“爷,奴婢的永琪才七岁,还不懂事,奴婢求求爷看在永琪的份上绕奴婢一命吧!奴婢至此愿居安乐堂养蜂夹道为爷和大皇子定亲王礼佛祈福,只求爷让奴婢苟延残喘留着一条贱命看一眼五阿哥永琪成人的模样啊!爷!爷!”
高氏苦苦哀求,真真是字字泣血声声带泪,可是不管她叫了多久神情怎么可怜,乾隆还是神色不变面无表情的盯着她看,就像在看一出京里身份最低贱的戏子演戏唱曲一般。
高氏见着乾隆的神情,渐渐停了哀求,脸上又变成了一副呆滞的模样。
忽然——
“呵——呵呵——嘿嘿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高氏再也忍不住发笑出声,那笑声慢慢的由清脆动听变成了尖锐尖细的疯笑,让着乾隆终于微微皱了下眉头。
她真是傻,真是脑子不清楚!现如今还想着求爱新觉罗弘历绕她一命,怎么可能!
早几年她不就看出乾隆拿她和永琪给永璜做挡箭牌了吗……为着永璜能再宫里安稳,甚至都要把她和皇后快逼得发疯了,若她不是生了永琪,说不得她的这位乾隆皇帝早就让她病死了。哪里还能苟延残喘?
就是她想尽法子算计陷害永璜,乾隆也不受半点影响,反而是直接把永璜的位子越抬越高,只差封个皇太子的名头。
她怎么能忘了——她家爷在永璜得伤寒病危时,可是把永琪和宫里所有的皇子公主都关进了乾西五所,想来那时永璜便得了乾隆的宠幸行了背德淫、秽之事……
她和皇后还有后宫所有的嫔妃真是全天下最可笑可怜之人了,她们未生子时争乾隆的宠爱,生子后谋划着争乾隆的爱子之心,可有什么用,争来争去,到头都是一场空!
还不是让永璜这个大阿哥看她们演戏逗趣,说不得平日大阿哥永璜见着她们的针锋相对心里不知有多好笑,只怕是吃饭睡觉都会笑出声来了吧?
哈哈哈哈……
‘皇后富察氏,我果然还是高你一头!’现如今就连她家爷最隐秘之事也是先一个知道,她斗了一辈子没败在后宫其他嫔妃手上,竟是输给了一个庶子,真真是好笑之极,真是全天下最大的笑话!
不过……不要紧,她就算到了地府,也要好好看看永璜的生母富察氏会是个什么神情,看看爱新觉罗家的列祖列祖又会是如何神色。
高氏想到这里停了笑声,两手也松了乾隆的小腿,脸上的神情又恢复成往日的雍容华贵,端庄大气,接着便声音清楚的笑着开口说道:“皇上,臣妾这次之所以会旧疾突发,完全是皇后娘娘所为,臣妾心有不甘,愿于最后时日请皇太后娘娘为臣妾主持公道!臣妾愿与皇后当堂对质。只求皇上怜臣妾的永琪年纪小以后就赐个恩典养在皇太后娘娘名下吧?将来大了也好为大皇子鞍前马后,尽心尽力一回!”
作者有话要说:历史上真有皇帝乱伦的,是宋孝武帝刘骏,乱伦对象是他的亲生母和堂妹。
☆、第六十一章
“奴才给主子爷请安。”一名样貌普通身形瘦小的年轻小太监恭敬的对永璜磕头行礼,且行完礼后也未起身还是额头贴地跪在地上。
永璜看着跪着的小太监,眉头微微皱了下便是又恢复了平常的脸色,只口里道:“起吧,近前回话。”
小太监立马道是就起身弓着腰走到了永璜身边。
“本王问你,富察布泰可曾让你带话?”永璜两眼一撇近前的小太监,就慢声道了句。
“回主子爷话,富察大人说那位小主今儿根本就没出储秀宫,后来奴才等人见时辰都误了便去找张德琼,才知道那位小主身子不适一直在房里未出门。张德琼说是吃了皇后娘娘今早赏赐的几个山楂后腹痛的厉害,便是一直躺在床上好久。”小太监脸上冒了点冷汗,虽然永璜的日日新屋里烧着地龙,还摆了个大熏笼暖和的不得了,可他还是怕永璜会不满他们这些奴才的办事能力,从而迁怒。这时候一个不好,他们这些没品级的小太监一口枯井或是偏远的宫殿的后院小土包就能了事了!
永璜听了小太监的话,脸色便是一肃,绷得更紧了。转头便是望向身旁的小桌上那九盏做工精细,雕琢巧夺天工的奢华牡丹如意宫灯,右手轻轻一拨最近一盏的金色牡丹骨朵如意灯的长长灯穗,冷冷开口道:“吃个酸果子就腹痛不适,那奴才是花做的身子不成?”
小太监吓的赶紧连连道:“主子爷恕罪!主子爷恕罪!奴才们其实也想那位是太过娇弱了,就是几位金贵些的主子也不能因着几个果子就这般,所以张德琼就借这个当口看了一回,才知道,只怕那位是——有了!张德琼看着是有近两个月了……”
“有了?”永璜厉声一问,那拨弄灯穗子的右手一把就将那精美宫灯的金黄色穗子拽了下来。永璜忽的转头死盯着他身前的小太监,脸色有些阴沉的吓人。只是他见小太监吓的一脸惊恐样,这才没发作出来,只略略平复下心绪后想想便道:
“让富察布泰别再有什么动静了,好好给本王安着。张德琼这回虽说办事不利好歹是尽心了,你告诉他,本王不恼他,他不是在外面有一大家子的人指着他的俸禄过活嘛,这回本王提前赏他一锭银子,让他找空子把那个有了的消息立马就放给本王的皇额莫知道。要快!你现下就回去让张德琼动作起来,本王要在一个时辰里知道结果,若是这回再出了岔子,本王也不罚他和你,只以后你们还是老老实实的做个跑腿打杂的就是了。”
“主子爷恕罪!奴才们最得主子爷的恩典,这回万不敢再出岔子了,若是有什么不对,奴才们也没脸再凑到主子爷跟前,只提前去了安乐堂便是!”小太监刚开始见永璜没怪罪张德琼还赏了银子,心里其实是有些不服气的,要知道他一年的俸禄加起来也不过三十两银子,这一锭白银可就是五两,都够他两个月的俸钱了。只是后来又听到永璜说办不成就再也不用他和张德琼,这才被吓住了。
要知道,在宫里他们这些没品级的太监最是低贱命苦,平日别说是叫好些个大太监和老人欺负,就是一些得了金贵主子眼的太监也能随便压他们一头,日子能好过到哪里?他和张德琼都是家里一大帮子人指着,往日就是再被欺负的狠了也是咬牙忍着受着,为的还不就是那一月二两五钱的引子吗?心里盼的也不过是能跟个好主子熬出头而已。
现如今他能跟着皇长子定亲王简直就是撞了大运,要不是他的谙达提拔,他是怎么也见不着主子爷的面的,且他的主子爷最得老爷子的宠爱,有眼睛的人心里都门清,以后主子爷绝对是贵不可言!和他一样的人不知道多少想破头要归了主子爷门下呢。那张德琼要不是好运的被分到魏氏那里,是根本做梦也别想得了主子爷青眼的。
虽说外人都不知道他和张德琼是主子爷门下的,但私下可是被照顾的不错,日子更是好过之极,若是叫他再过回以前的日子,可不是要了他的命吗!
永璜只轻声嗯了一声,便是又开口说道:“带上这金牡丹龙凤如意灯回去,叫人重新弄好了,然后再送回来。”
小太监赶忙打千道:“奴才这就回去。”说完立马起身把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