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领,这……”黑衣人甲迟疑的看了一眼首领。
“哼,叫他们看见了,也是他们不走运,不杀了那个人回去没法向主子交差。上!”
黑衣人训练有素的摆开架势,方才交手已试探到二人的实力很强,便想从较弱韩菱纱身上下手,却不曾想云天河厌烦他们缠人的打法,直接使出飞羽箭,望舒破空而出,几人当场重伤地上炸出一个大坑,他们像见鬼了一样看着云天河怕他下杀手跌跌撞撞跑了。
“你个山顶野人,下手没轻重,要是把他们打死怎么办?”韩菱纱斥责道。
“我一着急就……”
“关键要没全死,留一个人去官府报案,你就等着被通缉吧!”
“关、腐……通、鸡……啥玩意?”云天河见韩菱纱瞪自己,忙摆手,“我不问了,我不问了……”
“咳,那几个都是亡命之徒,即便真的出事他们也不敢告官的。”被忽略了很久的书生解围道。
“哎呀,你的伤看起来好严重!”韩菱纱惊呼道。
“无妨,在下白文谦,两位救命之恩必结草衔环以报,敢问两位高姓大名?”
“只是举手之劳,我是韩菱纱,这个野人是云天河。咦?天河你在找什么?”
云天河顾不得理会韩菱纱,一个劲儿的低着头找东西。韩菱纱见状猛地想起少了一个人,不,一头猪。
“小山~小山~你在哪里?”云天河焦急的一边找一边喊。
“你们是走丢同伴了吗?”白文谦问。
“一个很重要的同伴,是一头小猪。”韩菱纱的语气带着一丝慌张。
“如此在下也来帮你们寻找。”白文谦突然疑惑的举目四顾,“你听到什么声音了没?”
“诶?”
杀猪般的哀嚎由远及近传来,如旋风席卷三人,一只小猪蹬着短腿使出吃奶的劲儿跑在前头,一条小鳄鱼在后头穷追不舍。
“救——命——啊!吃——猪——啦!”
“小山!你等着我这就来救你!”云天河箭步冲过去。
“天哪!”韩菱纱捂着嘴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在云天河救援不力,韩菱纱不可思议的情况下,老纸的屁屁被啃了。
“嗷呜~啊恩~”
事后老纸愤懑的趴在地上一通狂拍,老纸的第一次啊!
“小山你别不开心了,我已经帮你报仇了。”云天河指着翻肚皮的小鳄鱼。
“等你屁股被啃一口,再来问我开不开心!”
“啊~还是不要了,好痛的!而且,脱裤子也太……”云天河苦恼的挠了挠脑袋,然后把我抱起来。
“嗷呜~嗷呜~你轻点行不行,这是屁股,不是石头!”
“呵呵,小山你刚刚的叫声跟青鸾峰的小虎好像啊~它每次见到我都这样叫。”
老纸已经无法用人类的语言跟这货交流了,这货真的是云天青的崽,真的是老纸从小看大的么?
我僵直得跟木板一样趴在云天河怀里,云天河带着我走到韩菱纱身边。
“小山,你好凄惨……”韩菱纱同情的看着我。
“咦?那只鳄鱼怎么动了?”白文谦疑惑道。
韩菱纱和云天河闻言望过去,原本翻肚皮的小鳄鱼,动了动腿,四周瞧了瞧,溜溜达达爬走了。
“不可能!我明明——”云天河瞪大了眼久久不能回神。
“哈哈,野人也会有失手的时候!”韩菱纱一副我明白的表情拍了拍云天河的肩。
“小山,你看到了吧,我明明杀了那条鳄鱼!”
“鬼知道!小爷忙着疼屁股!”我没好气道。
“怎么会?!难道真是我失手了?”
“行了!别想那么多了,快赶路吧,天都要黑了。白公子,你跟我们一起吧。”
“在下得前往寿阳城,就不与诸位同行了。”白文谦拱手道。
“诶?可是你身上还带着伤,马上天就要黑了,你撑得住吗?”韩菱纱道。
“就是就是,晚上有很多野兽出来活动的,最好不要乱走不然会被攻击的!”云天河道。
“天河言之有理,正好我们也要去寿阳城,不如同行也好有个照应。”
“……如此,在下却之不恭了。”
“呵呵,你名字真多,一会儿白弓子,一会儿栽下,我也要再取一个名字!”云天河又开始犯傻了。
韩菱纱和白文谦:……
“呵呵,不如你叫云阿三怎么样?”
“诶!当初爹也这么说,小山你真聪明!”
我:……
“咳咳,两位叫我文谦就好了。”
作为人类面对云天河“豪言壮语”仍能从容处之的白文谦,老纸蛋蛋的佩服他。
作者有话要说:
☆、夜谈
众人行至巢湖时夕阳西落,暮色暗沉,白文谦由于负伤在身,脸色异常苍白,见状韩菱纱便提议在湖边休息一晚明晨赶路。我无所谓,小河也没意见,白文谦有些撑不住找了个地方坐下,云天河将我放在他身边,我僵硬着趴在地上,某猪看了一眼白文谦,后者回望过来,二者不约而同生出一股同病相怜之感。韩菱纱见一人一猪遥遥对视,既可怜又可笑。
“天河,你在做什么?”韩菱纱见云天河蹲在地上摆弄木柴不解道。
“生火啊,这地方生火刚刚好。”
“你怎么知道?”
“这里不在上风,也不靠在河边。”
韩菱纱仍一脸疑惑的看着云天河,白文谦出言解释:
“上风处气味容易散开,招来野兽,靠近湖边的木柴大多阴湿不易点着,即便点着烟气浓重,非但不宜取暖而且十分熏人。”
“对,就是文谦说的。好了,大功告成!”云天河站起身舒展了下筋骨。
“切~你就那两句话谁听得懂。”韩菱纱嘟囔着,不满的瞟了一眼云天河,转头对白文谦说,“文谦看你文弱书生样,怎么似乎对这些很熟悉?”
“家道中落,我欲往陈州投靠远亲,免不得在山野露宿,久而久之便懂了。”
“这样啊……你的父母呢?”
“家母早逝,父亲不久前因病逝世。”白文谦淡淡道。
“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提起你的伤心事的!”韩菱纱慌忙致歉,她从小父母双亡,每次别人提起他们,她都会有点难过,所以以为戳到白文谦的伤心处。
“呵~”白文谦云淡风轻一笑,“韩姑娘毋须介怀,家母生前信佛我自小耳濡目染,对生死之事已然看淡。”
“我爹也是病死的。”云天河双臂环胸插话,韩菱纱和白文谦看向他,以为他要说什么,结果半晌只听见他的肚子在叫。
“然后呢?”韩菱纱按捺不住问他。
“诶?还有然后吗?”云天河惊奇的睁大眼,见韩菱纱面色不善放下手挠挠头,“我就想说我爹跟文谦他爹一样也是病死的。”
韩菱纱捏紧拳头克制揍某蠢的冲动,白文谦噗嗤一笑。
“哈哈,文谦你终于笑了。”云天河笑道。
“我之前不是也有笑过?”白文谦不解道。
“怎么说呢……”云天河皱眉望天道,“你之前虽然在笑但是让人感觉很疏远,而你刚刚却是发自内心的笑容。”
云天河说完低头去看白文谦,却见白文谦和韩菱纱正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吓了一跳。
“你们的眼神好诡异,难道我又说错了?”云天河摸摸鼻子。
“并非,云少侠观察入微,文谦惭愧。”
“少、虾?”
韩菱纱见野人刚说完一句颇有道理的话正打算对他改观,他又犯傻了,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对白文谦道:
“文谦你不用这么客气,叫我菱纱,叫他天河,或者野人也行。”
“如此我就不推却了,菱纱,天河,天下之大能与你们相遇实属幸事。”
“嘻嘻~”韩菱纱背手一笑,云天河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但是表情也非常开心。
老纸一边听着他们欢声笑语,其乐融融,一边挺尸,腰快断了有木有!老纸在心里对他们呵呵呵!
“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白文谦左右四顾,从聊天到现在一直有个嗡嗡的声音在他耳边。
“声音?”云天河凝神侧耳,“咦?真的!像虫子一样。”
“好像是有点……”韩菱纱摸了摸下巴。众人安静下来。
“咕~~~~咕~~~~~”
“这是……”白文谦转头看着我。
“好饿啊~”我埋着头闷闷的说。
云天河挠挠头,想起白天的干粮大部分进了自己的肚子,某猪咬了几口嫌硬就没吃了,思及此处他拿起弓,道:
“小山,你等着,我去给你打猎。”
“诶诶,你等等。”韩菱纱拦住云天河,“这荒郊野岭的能有什么动物给你打,再说夜都深了,你能碰上的肯定不是好惹的。”
“唔~那怎么办,小山今天又没吃什么……”云天河走到我身边一屁股坐下,苦恼的摸摸我。
韩菱纱俏皮一笑,从怀里取出一个纸袋,将纸袋打开摊在地上,几只小巧精致的粽子赫然出现。
“这是我白天吃过的粽子!”云天河惊奇道。
“哼哼~吓一跳吧?姑娘我顺手牵羊,不不不,是神机妙算,早就准备好了。”韩菱纱得意的看了一眼云天河,随即愤愤说,“那个摊主好讨厌,明明说了要给钱,他还纠缠不休,摆明欺负人!”
“可是……你拿了粽子,我没见你给他钱。”
“顺手拿的,还给什么钱。”韩菱纱白了他一眼,“先说好,这次是那些村民有错在先,他们不仁,我们才不义的,你可不能学我!”
白文谦失笑,云天河傻笑。
“……但是这个粽子不好吃,里面还好,外面的壳嚼不烂,小山肯定不能吃,他会噎住的。”
“粽子要剥壳吃的,小河……”一直待在山上就是这点不好,小河除了野外生存技巧,山下的东西一概不知,早知道之前就拉他下山转转。
“小山你吃过粽子?”
“人类有个端午节,过节时家家户户会包粽子,你爹给我买过。不过我就吃了一次,后来他去——”我及时停下,差点说漏嘴。
“去什么?”云天河不明所以道。
我摇摇头,没有说话。
“哦……”云天河失望的低下头。
“喂喂,不是饿了吗?怎么只顾着说话?今天姑娘大发慈悲,帮你们把粽叶剥了,天河,这颗你拿去喂小山。”韩菱纱递了一颗粽子给云天河,云天河接过喂我吃。
“文谦,这颗给你。”
“有劳菱纱。”
“不客气,哈,还剩两个,正好我和野人一人一个。”
我吃完后趴在地上,心里很矛盾又很难过,我似乎体会到夙莘欲言又止的心情了。我怀着乱七八糟的心思睡了过去。
由于咬伤我睡得并不熟,到后半夜被身边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我睁开眼睛看见云天河坐起身盯着跳动的火光若有所思。
他感应到我的视线,回看过来,开口:
“我饿——”
“一个粽子果然不饱么,再忍忍,天亮了去城里吃东西。”
“嗯。”
气氛沉默下来,我踌躇了会儿,道:
“小河,我暂时不会告诉你关于你爹的事情,这些事情与其从我嘴里说出来不如你自己去找答案。”
“我知道。要是小山告诉我,那我下山就没有意义了,爹的事情得我自己去找!”我对上他认真坚定的双眸,觉得很感动,那个成天跟在我屁股后边的小豆芽长大了。
“小山,谢谢你!”云天河突然扑上来抱住我——
“嗷呜~嗷呜~蠢货,撒手!”老纸怒吼。云天河赶紧放开,不好意思的挠腮。
“哦,忘了你还有伤,嘿嘿嘿~”
老纸恨恨的剜了他一眼,迟早被他弄死,我的屁股,好痛……
“怎,怎么了?”韩菱纱和白文谦被刚才的动静吵醒。
“有杀气!”云天河站起身警惕道。
没等他们缓过劲儿,三头外形半虎半人,皮毛青白相间的妖怪猝然现身,其中一个不怀好意的看着白文谦,韩菱纱连忙起身抽出双兵护在白文谦身前。
“天河,这怎么回事?”
“不知道,我只是突然感应到杀气。”
“小心,它们攻过来了!”
其中一只直直得朝韩菱纱扑去,韩菱纱捏出火诀甩在它身上,趁其被烈焰灼烧一脚将之踹开老远,另一只本在与云天河的缠斗的妖怪见韩菱纱身后的白文谦似乎毫无武力,便向其偷袭,尚未近身一道落雷打在身上,全身痛麻,白文谦结印护于胸前莫测高深的看它一眼。
“哈哈,文谦干得好!”云天河使出飞羽箭解决了最后一只妖怪。
“呼~~还挺厉害的。”韩菱纱平复气息。
“别大意!又有一批出现了!”我头痛的看着那几只妖怪,附近这样的妖怪恐怕不在少数,果不其然不远处又出现了一批一模一样的妖怪,云天河和韩菱纱的脸色都变得很难看,白文谦身上伤口裂开了,鲜血浸染白衣,已是强弩之末。
“天河,你带小山和文谦先走。”韩菱纱凝重道。
云天河没说话,持剑的姿势动都没动过。
“我不走!”
“我亦然!”
“真是,一群笨蛋……”感受到同伴的坚定的心意,韩菱纱眼眶微湿。
说时迟那时快,一头妖怪腾空跃起锋利的爪子直冲韩菱纱,云天河搭弓射出望舒,一束剑光横空而出顷刻间一束变十束,百束甚至千束,剑影交织,剑光叠嶂,巨大的剑网以惊天动地之势拍下,瞬间爆发出耀眼刺目的光芒,黑夜即将化作白昼,所有妖怪在剑网中形神俱灭。一名身着蓝白道袍俊美少年御剑于空,端详身前的冰蓝色长剑。他又望向地上的猎装少年,后者也正扬脸看他。
这剑他认得。
剑的主人他识得。
原来是故人……
作者有话要说:
☆、紫英
少年一挥袖,望舒悠悠地飞向云天河,云天河跃身接剑,双眼仍注视着半空中的青年,他心念一动剑身下降,甫一落地,云天河迫不及待的跑到他面前,待站定后见眼前人已不复幼时圆润模样,忽觉陌生,少年观他面上踌躇,主动开口。
“天河,好久不见。”
云天河心中疑惑烟消云散,欢欣道:
“紫英!”
“你为何会在此地?”
“我——”
身后骤然响起少女的惊呼打断了云天河的话,二人循声望去,却见白文谦晕了过去,韩菱纱正手忙脚乱的扶着他,云天河慌张的赶过去,慕容紫英紧随其后。
“菱纱,文谦他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他突然就昏过去了,而且还流了好多血……”
“莫慌。”慕容紫英给白文谦施了治疗术,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他因失血过多导致昏厥,静养便可。”
“呵呵,紫英,你还会医术,好厉害!”
“只是简单的治疗术。”
“那也比蠢小河强多了,快点来救小爷,小爷的屁股哟!”
“天河,小山怎么了?”
“差点忘了,小山的屁股被鳄鱼咬了。”
二人走到我身边,云天河解开绑在我屁股上的布带,布带上沾着星点血迹,伤口周围乌青一片,慕容紫英默念法诀,浅绿色的光点融入伤口,伤口很快就愈合连血迹也不见了。我试探的动了动腰,与往常一样灵活,哈哈,老纸又复活了!
“你是大好人啊,小面团!”我欢呼一声扑进慕容紫英怀里。
“小面团……”
“因为你小时候圆圆软软跟个面团似的。”
云天河忍不住咧嘴,被慕容紫英凉凉一瞥,脸僵了。慕容紫英极力平复心情,告诫自己不要跟一头小猪计较。
“唉~可惜长大了,虽然还是很好看,可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