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钟鼓不是人,自然做不出人应该做的事,金色的电弧呼啸而过,带着悍戾无匹的力量,被划过的山体遽然崩裂,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隆声,源自上古神只的威压让遐神色一变,暗骂一声老怪物,也不敢妄自托大硬接下,用最大的速度堪堪擦过,尚未喘口气,风驰电掣间裹挟雷电之力的锋利龙爪逼至,遐呼吸一滞,几乎是下意识的祭起护体神光,饶是如此被击中的地方仍凹陷下去,金色的血液洒落一片。
就在钟鼓面无表情的再次挥起龙爪的时候,遐轻轻说了句:“杀了我,他也不会好过。”这句话成功的阻止了钟鼓的动作,趁着他一闪神的瞬间,遐大大拉开了与他的距离。
钟鼓收回手冷冷道:“滚。”
遐拭去嘴角的血渍,背后冷汗涔涔,挂上平常的笑容道:“我很想说给我神农神血我就离开,不过看你的样子肯定是不会答应了。”
钟鼓像看死人一样看他。
遐像是毫不在意一样,略带遗憾的口气:“看来这趟是白跑了。”
金色的竖瞳定定的注视他,除了嗜血冷酷没有一丝人性,这样的钟鼓即使在遐的意料中,真正对上仍让他淡下笑意,千年来他从没遇到过比眼下更糟糕的情况。
遐道:“我本以为你的力量没那么快恢复,现在看来是我低估了你,不愧是被天道眷顾的存在。”
钟鼓冷冷道:“如果你要说的就是这些废话,那我不介意让你永远闭嘴。”精悍的身体散发出骇人的威势。
“你真就甘心永远的等下去,看他一次次的转世,因为那个封印忘记你,去接受不公平的命运。”
钟鼓沉默,不过遐知道他的话已经起了一点作用,因为盘踞周身的威势悄然消失,遐接着道:“你比谁都清楚,他本不至如此,他是代你受过,因为你他不得不接受封印,转世,甚至杀了我的哥哥,他唯一的朋友,神农。这一切只是为了保护你。”
钟鼓敛目不语,苍白的手背上青筋暴出,周围的空气开始动荡不安。
强忍住胸口剧烈的疼痛,遐气息不稳的扔下一句话:“天道是不会放过他的,只要他存在一日,不是作为天道的审判者……”遐扬起一个刺目的笑容,“而是爱上钟鼓的放逐者,他无法爱上任何人,因为他把这些全部给了你。”
“你觉得我该怎么做?”
钟鼓突然提出的问题让遐一愣,他下意识的想说反抗,可对上对方平静的神色,这两个字怎么也吐不出来。
“反抗?”钟鼓讥诮道,“若是可以,你以为我还会在这里。”
“那你充其量是个畏惧规则的懦夫。”
钟鼓哂道:“可笑。”
遐轻蔑的勾起嘴角,斩钉截铁的说:“我不会放弃。”
“随你,你想做什么与我无关,”钟鼓话锋一转,丝丝寒意,“但是若牵涉到他,我的怒火不是你能承受的,伏羲之子。”
遐脸色彻底冷了下来,阴沉得如同不周山的天空,一个字一个字从齿缝蹦出,“别把我和那个无能的神牵扯到一起。”
钟鼓哂笑转身,逐客之意不言而喻。
遐冷笑一声,扬长而去。
“哼,愚蠢。”
翻滚的阴云终于停歇,天空阴沉的像要塌下来一样,四野茫茫,渺无人息。
钟鼓出神的望向遥远的天际,雪纷纷飘洒,犹如暗淡长夜里无数飘扬的灰烬。
不是没想过将他扣在身边,然而这样做除了增添他的痛苦和罪恶,什么也弥补不了。即便拥有通天彻地的能力,却无法护他于万一,反而要受他庇护,这样的认知让钟鼓一度几近崩溃,离别前夕停靠在胸前的温暖,依旧记忆犹新。若是自己的忍耐对他或有助益,那钟鼓愿意放下骄傲,愿他安宁。
大雪纷飞,高傲的神只拖着孤单的影子,沿着来时的路隐没于风雪后。
随着最后一场雪的结束,遮蔽苍穹的阴云终将散去,光明如约而至,属于这一代人的恩怨情仇已然落下帷幕,泪与梦最终幻成泡沫般的回忆,伴着清浅的微风,和煦的日光,晃晃悠悠飘向远方。
远在万里之外的江南小镇琴川,故事将在这里揭开新的篇章。
所谓爱恨,不过是旧日的一声叹息。
作者有话要说: 至此古二篇结束,古一将以续写的形式展开(由于作者脑洞太大,怕控制不住)
关于小山,应该说是缚的身份在古一还会再解释,记得伏羲之子这个问题之前还有各种猜测,有木有被吓到,哈哈(→_→绝对不是作者的恶意)
以上,让我们相约在古一,大约是冬季……阿列Σ(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