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心的绕过地上碎裂的石柱,石剑,一边暗想,不愧是穷华,穷的只剩下馒头算什么,穷得禁地像乱葬岗才真流弊。我腹诽着径直出了剑林,然后我就被拎起来了,正对慕容紫英面无表情的脸。
“啊哈哈,早啊,小紫英~”我皮笑肉不笑,内心呈咆哮状,小河酷爱来救我!!!
慕容紫英没说话,抬手给我两个爆栗,我捂着刚出笼的两个热腾腾的包,表示很忧桑。
“那个啥,真不能怪我!”我委屈道。
慕容紫英施舍了一个眼神给我。
“猪怕出名人怕壮,小爷大小也是个红猪,拉仇恨妥妥儿的。”我实诚的说。
慕容紫英的眼神——说人话。
这帮愚蠢的人类,我腹诽。
“我被人追杀。”我扁扁嘴。
慕容紫英脚步一顿,疑惑的看向我。
“谁?”
这个对话好熟悉,赶脚走错频道了。
“玄明和夙瑶。”
慕容紫英沉默,剑眉深锁,抱着我走到前山。
“紫英这件事你先别告诉夙玉,我想弄明白一些事情,玄明和夙瑶会是很好的突破口。”
“可是会很危险。”
“不怕,他们杀不了我。”
“你如何确定?”
“直觉。”
慕容紫英看了我一眼,眼神充满审视。
“确如夙莘师叔所言,你有时就像一个进错了壳子的人。”
“……夙莘是吃坏脑子了吧,让她别做暗黑食物偏不听,话说夙莘呢,回来没看见她。”
“夙莘师叔很久前就下山了。”
我一怔,夙莘下山了?
“她为什么下山?”
“她与玄明师叔因为云前辈之事起了冲突,一怒之下离山远走。”
“……走了也好。”琼华这地方有太多令她伤怀的人和事了。
慕容紫英静静看我一眼,没说话,走到琼华宫外,肃声道:
“弟子慕容紫英奉命前来!”
“进来。”
大殿内两男两女正笑意盎然的看着他,他虽未还以笑颜,但周身气势却淡下来,友人重逢,人生乐事。
琼华今又阳光明媚,命运悄然揭开新的序章。
作者有话要说:
☆、勇气
“云天河!”
老纸蹲坐在剑舞坪的草地上淡定的听着从蠢河房间里传出的怒吼,然后用蹄子戳戳旁边这个蓝色的像团子一样的玩意儿。蠢河给这玩意儿取名叫勇气,定义是猪。老纸想把这玩意儿团一团扔到蠢河脸上,他是猪?!太特么不把老纸放在眼里了吧!
“喂,别那么粗鲁!”韩菱纱上前一步挥开我的蹄子,把勇气抱在怀里。别看他不着调还挺得人缘的,柳梦璃和韩菱纱都蛮喜欢逗他玩,尤其是韩菱纱简直爱不释手,对此老纸暗啐一声。
“所以说这东西是你们在寂玄道捡到的。”我懒洋洋道。
“什么这东西,那东西的!”韩菱纱瞪我,“他叫勇气!”
我眨眨眼,嘤嘤嘤一声扑到白文谦腿上,吧唧一下黏住,白文谦狠狠一抽。
“嘤嘤嘤,小白,你看小纱凶我!嘤嘤嘤,我好可怜,她就这么见异思迁,喜新厌旧!”
众人默,一阵冷风刮过,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白文谦淡定蹲下身,将我撕开,摁到怀里。
“你再闹我就把你交给紫英。”白文谦使出杀手锏。
我消停了,我可不想现在去撞冰山,绝壁会上冻的!勇气挣脱韩菱纱的熊抱,飞到我身边蹭啊蹭,见我没拍飞他,一双小小的眼睛眯成月牙。别说,是挺可爱的,当然没老纸可爱!
“噗嗤~”柳梦璃笑着对我说,“勇气说他很中意你的体型,想向你学习。”
我愣住了,这是夸奖啊还是夸奖啊还是夸奖啊!我一把搂住勇气,用力太大他在我怀里乱扑腾。
“有眼光!”
勇气发出了一阵古怪的声音,我看向柳梦璃,球解释!
“他说有这样的体型以后遇到青蛙就可以压死它了。”
我囧了,这是讽刺还是讽刺还是讽刺啊!我怒瞪勇气,把他勒进怀里,他还傻乎乎的笑,让我想起了某蠢,下蹄更用力了,韩菱纱冲上前给了我一下,救走了勇气。
我顶着脑门的包,撇撇嘴。
“你们做啥呢?”云天河总算被训完了,穿了一身琼华道服云里雾里走过来,勇气一见来人眼睛一亮飞到云天河身边打转。
“哈哈,勇气猪!”云天河一拍勇气,差点把他拍晕。
“真是人靠衣装啊,野人这样一穿比之前精神多了!”韩菱纱打量着穿上新衣的云天河。云天河之前总是一身猎装,虽说英气十足然而带了点粗野,琼华道服敛去粗气更衬出云天河承自父亲的俊朗。
“确实。”柳梦璃颔首。
“你,你们也很好看。”云天河憨笑着挠头,身后的冰块正在散发寒气了。
“喂喂喂,别乱夸人,我和梦璃可想多活几年!”韩菱纱摆摆手。
云天河一头雾水的看着她,夸她还不好?韩菱纱冲他挤眉弄眼,示意他看后边的某冰块。云天河转过身,来了句。
“紫英一直很好看!”
“你们几个,言之无聊,成何体统。”慕容紫英拂袖。
云天河头一缩,又惹紫英生气了。
“干嘛摆出一副长辈的样子啊,小~紫~英。”韩菱纱双手叉腰。
“没错!”我点点头,“小紫英!”
慕容紫英一记死亡视线扫向我,我立刻阵亡。白文谦在认真考虑要不要把怀里的某猪交出去。
“在派中叫我师叔。”慕容紫英正色,“还有不要拿别人的名字开玩笑,很不礼貌。”
韩菱纱撇撇嘴。
“紫英,啊不,师叔,我们今天学什么,我想学御剑!”云天河兴致勃勃道。
“一会教你们。你们初入琼华,自当知晓门派中的一些规矩。”慕容紫英道,“本派前山乃是所有弟子清修之处。铸剑所用之承天剑台,位于五灵剑阁上方。后山思返谷为弟子思过之所。剑林则通往禁地,万万不可靠近!切记!”
说到这儿某冰块又给了我一记死亡视线,我又扑在白文谦怀里,小白正在认真考虑交给谁比较好。
“对了,我以前听说过,蜀山仙剑派也是很有名的修仙门派,那除了蜀山、昆仑,是不是还有其他地方也有人修仙呢?”韩菱纱点点下巴。
“若论到人间仙境,颇成气候的,还有十洲三岛、十大洞天、三十六小洞天、七十二福地,不过彼此之间也并非都有往来。”慕容紫英道。
“还有这么多修仙的地方?以前都没听说过,一定很难见到吧!”云天河双手环胸。
“那倒未必,有缘自会得见。”慕容紫英道。
“掌门说过将有大事将要发生,到底是什么事呢?”柳梦璃问道。
“你们可知,世间有妖界如星辰运行一般,有其既定的天轨?”
慕容紫英的话让众人一惊。
“妖与人不同,彼此之间并不亲厚,多半单独隐匿于山林之中,只存有兽性冷血。他们一旦聚集群居,必是由十分强大且残暴的妖所统领,实力深不可测。如女萝岩槐妖那般是极其稀少的,可以说是凤毛麟角的存在。”
“分散多处的妖界极难察觉,只有在各处布下八卦灵阵,用以探查妖界所在。我琼华派处于昆仑山巅,本是天地间钟灵毓秀之所,却怎料此地也正是某个妖界运移之天轨,每隔十九年彼此最为接近。”
“那……岂不是……”柳梦璃面露惊色。
“不错,十九年前,本派曾与妖界殊死相搏,我虽未亲身经历,但也耳闻状况是何等惨烈。如今妖界又将降临,那些妖物比寻常精怪更为凶残,法力高深,若琼华派抵御不住,则人间危急,只怕要生灵涂炭。”
“十九年前昆仑山巅一战,全派弟子死伤过半,前任掌门也不幸战死。”慕容紫英隐去了关于叛徒之事。
“十九年时限已至,危机迫近,你们修为尚浅,若不得已与妖界短兵相接,当以保护自身性命为先。”
“你还少说了一件事吧,紫英。”一个令人厌恶的声音远远传来,我不用抬头就知道是玄明那厮了。
玄明嘴角噙着抹不怀好意的笑,慢悠悠晃过来,走到云天河面前绕着他转了两圈。
“你就是云天青的儿子,果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掌门居然敢把你收入门派,不怕十九年前之事重蹈覆辙吗?”
“玄明师叔,你此刻应该在静思己过。”慕容紫英冷声道。
“嘿,可不是嘛,我听说云天青的儿子来了,一激动就出来了,你该不会是云天青和他救走的那个妖的后代吧?”玄明皮笑肉不笑。
“玄明师叔请慎言!”慕容紫英面露薄怒,“掌门此刻就在派内。”
“少拿夙玉来压我,”玄明横了一眼慕容紫英,视线转向云天河,“你还不知道你爹云天青是个什么样的人吧?他是个阴险的叛徒,因为他琼华才会在十九年前损失惨重,而且他还救了一只妖!”
“……你胡说!”云天河双拳紧握。
“呵,我是不是胡说,你问紫英就知道了,这件事他也很清楚。”玄明阴笑道。
“紫英,他说的不是真的,我爹是个好人!”云天河执拗的看向慕容紫英,紫英摇头。
“他说的的确不是真的。”我淡淡道。
“小山……爹他……”
“云天青是个很好的人,他比琼华所有人都要善良,不论是离开琼华还是救下小妖,一切都是为了避免生灵涂炭,其余的我不能再多说,你需要用自己的眼睛去看待一切,不要被畜生蒙骗了。”
“呵呵,叛徒竟还有理了?!”玄明怒极反笑。
“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要拉什么屎,你与其在这里胡说八道,不如想想怎样讨好你的主子,毕竟你所要做的那件事永远也不可能成功。”
我的话成功引起玄明脸上的恐慌。
“你是从哪里知道的?!”
“是他告诉我的。”我龇牙一笑,“没错,就是你现在想到的那个人。”
“哼,他不可能一直护着你!”
“他能。没准你现在跟我说话就被他看在眼里。”
玄明脸色瞬间煞白,再不敢说话,惊怒交加匆匆离去,我盯着他的背影,估摸着他得去跟夙瑶商量对策。不过真经不住吓,亏他活了这多年。
玄明虽然离开了,可他所说的话还是产生了影响,气氛十分沉默。
“紫英,我爹的事你一直都知道是吗?”云天河情绪有些低落。
慕容紫英只是点头,并未言语。
“我想紫英没有说破是担心你胡思乱想,适才那个人言辞尖锐,面色不善,提及云前辈时更是如此,恐怕与前辈早生嫌隙,如今前辈已逝,而你便成为他的攻击对象,他极有可能捏造一些不实之事,或是在一些事情上添油加醋,总之他的话不可信。”白文谦劝慰云天河,我惊讶的看着白文谦,他头脑之冷静,思维之敏锐,竟将事情猜得七七八八。
“嗯,我知道的,紫英不会伤害我的,我只是——”
“啧,你是我带大的吗?竟然在这种小事上婆婆妈妈,别说你爹没做坏事,就算做了又怎么样,他就不是你爹了吗?!”
云天河开始挠头。
“刚刚走掉的那货,以后见他一次踩他一次,知道吗?!他叫玄明,你们可以叫他畜生,畜生说的话你也当真,畜生叫你死,你去不去死啊?”
云天河不挠头了。
“畜生?”
“你平时猎的山猪之类的就叫畜生。”
“那小山呢?”
……
“小白别拦我,这熊孩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云天河一头雾水的看着急吼吼冲自己挥蹄子的某猪,极力安抚某猪的白文谦,心里纳闷自己又说错什么了?两个妹子在后边偷笑,原本严肃的氛围被冲得一干二净,慕容紫英已经不知道该摆什么脸好了。
“咳,休得胡闹!”
紫英摆出冰块脸,开始冒冷气,一干人和猪全闭上嘴。
“接下来我便教授你们本派的入门心法,须知,琼华以剑为苍冥间浩然正气,习剑者明是非、遵礼仪,即便手中无剑,心中也要存有慧剑——”
与此同时玄明正急匆匆往太一宫夙瑶房中走去,脚步凌乱像是背后有什么在追赶他似的,甫一进入屋中背手将门阖上,靠着木门急促的喘气,夙瑶本在打坐见他如此,疑惑的走下莲台。
“玄明师弟,何事如此惊惶?”
“师,师姐,那只小畜生知道我们要杀它了!”
“它是如何得知?”
“它说是魔,魔尊告诉他的。”
“那又如何?”
玄明怔忡的望着夙瑶冷傲的侧脸,夙瑶对他这副蠢相心生不耐,按捺不悦。
“玄女娘娘有言,魔尊拥有着足以与天帝匹敌之力,正因为这份强大的力量他无法随意插手人类的事情,否则容易导致天道的逆改,而他自身也将万劫不复。”
“也就是说,魔尊护不了他!”
“即使它知道我们要杀它又如何,娘娘的目的远不止于此,杀不杀它并不重要。”
“娘娘有何目的?”
夙瑶淡淡的看了玄明一眼。
“师弟,有些事,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
玄明嗫嚅半晌,没再敢说话,夙瑶瞟他一眼,回到莲台继续打坐。
作者有话要说:
☆、夜鸣
夜阑人静,月色如洗。云天河半梦半醒间忽然感觉喘不上气,睁开眼一看某猪正用蹄子捂住自己的口鼻,某猪脑门上的勇气瞪着一双豆豆眼。
“唔~小山,怎么了?”云天河拿开脸上的蹄子,伸了个懒腰。
“小河,你看剑!”我一指望舒。
原本放置在桌上的望舒,于后半夜突然悬浮半空,并发出阵阵剑鸣,声音极轻极细,却仍被勇气听见。
“这剑怎么浮起来了?”云天河疑惑不解道。
“你问我,我问谁?”我没好气道,“要不是勇气耳朵尖,我才不知道这鬼剑出事了。”
勇气眉眼弯弯,飞来飞去像在邀功一样。
“你们大晚上不睡觉闹什么呢?”韩菱纱跑进屋来后面还跟着柳梦璃。
“哇,你大晚上不睡觉跑小河屋里做什么?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啊!”我翻了个白眼,随后戏谑的盯了会韩菱纱,“莫非你终于想通了甩掉小白,投入小河的怀抱~”
韩菱纱脸上一阵红一阵青,跟打翻了调色盘似的,身后的柳梦璃低头掩笑。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我跟文谦只是,只是普通的朋友好不好!”韩菱纱一拉柳梦璃,“再说梦璃也来了!”
“我家梦璃肯定是被你撺掇来的。”我撇嘴。
“什么你家梦璃?!你要不要脸!”韩菱纱跺脚。
“出什么事了,你们怎么都聚在这里?”白文谦满腹疑惑的走进来,他们几人的居所离得很近,有点风吹草动都能知道,韩菱纱听见勇气的叫声以为某猪趁蠢河睡着的时候虐待他,这才急匆匆追进来,白文谦本身睡得不沉一点动静也能吵醒他。
“哟,小白,你来的正好——”
“臭猪!不准胡说八道!”
我见好就收,真惹恼了韩菱纱吃不了兜着走的可是我,不过这两人真不知道磨叽啥,小紫英那样的冰块脸都承认了,他们反倒扭扭捏捏的,我看向梦璃,梦璃笑而不语。
“咦?这剑是不是指着某个地方,让我过去啊?”云天河打量着浮空的望舒。众人闻言走过去,见果真是指着某个方向,我仔细瞧了瞧,望舒指着的莫不是那里?
“我总觉得,这剑很不简单,会不会和云叔有关呢?”柳梦璃思忖道。
“我爹?”云天河摸下巴。
“……此剑所指之处,似乎是后山禁地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