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作凉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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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作凉缘- 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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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安安都不说什么,让他一个外人怎么办,只能静观其变。

宝诗说得口干舌燥,那厢却没动静,也不回应她,她还当他不在了呢。

“哥?”

“哎?”

“你倒是说句话啊!”

钟立维搔了搔额角,眼睛黑沉黑沉的,有些发寒,只是宝诗看不到。

一张苍白憔悴的脸,在眼前晃来晃去。

他把这个影子硬压下去诂。

“不想去的话,可以不去!”他硬邦邦摞下一句话。

“哥!”宝诗着实噎了一下,这态度……不善!哥哥心里也不好过吧。

“反正我只是陪衬,谁的面子也不卖!哥,你为什么去,究竟为谁而去,我明白,所以我宁可心里不痛快着,也会去做你的陪衬,妹妹站在你后面,支持你!”

钟立维良久不说话,面色有几分动容。

他坐正了身子,解开颈下一粒扣子,这样的压抑,令他心浮气躁。

“得勒,算你丫头片子还有良心,哥从小到大没白让你欺负!”

“钟立维!”宝诗恨恨的,马上原形毕露了,但担心接踵而至:“安安知道陆然回来了吗?”

“知道。”何止知道,一见面还掐了一架,惊天动地的。

“那今晚上的事呢?”

钟立维沉了沉嘴角:“这事谁敢跟她提啊,除非她有自己的渠道。”

兄妹俩又说了一会子话,宝诗要去查病房,便匆匆挂了。

钟立维盯着手机,一组号码已写在屏幕上了,只需按动绿色的键,便能听到她的声音……他看着想着,又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删掉了。

安安,今夜一定要等着我!

钟立维临出门前,给母亲拨了一个电话,等他到了大剧院时,不消片刻,钟夫人也到了。

钟立维笑着迎上前,挽住母亲的手臂。

“妈!”

夫人问道:“怎么不进去?”

“这不等您呢。我爸呢?”

“你爸得晚点儿。”

母子俩一边说着话,一边离开停车场往侧门走去。

大剧院的广场上,黑鸦鸦聚集了不少等待进场的观众,其中大多数是Alberta的粉丝,粉丝们举着闪亮的牌子,海报上一张张妩媚明艳的脸,赫然就是陆然本人,还有的粉丝拉着彩带,打着条幅,三个一群五个一伙,有的站在显眼的位置互相拍照,还有的吆五喝六地集结在一起,多数是年龄在二十左右岁的男孩子和女孩子。

钟夫人朝这边扫了几眼,略一皱眉:“来的人不少哇,热闹倒是蛮热闹的……怎么全是小年轻儿?”

“是吗?”钟立维疑惑道,也朝这边看了看,继而笑了:“刚没留意,经您这一提点,还真是的,钢琴怎么说也是门高雅的艺术吧,来一帮屁事不懂的毛孩子,妈,您说他们懂得欣赏吗?看来今晚算是糟践了。”

夫人也笑了:“哪来那么多讲究,人多热闹了事,前儿个我还听立文嚷嚷着说,他最喜欢周董的歌……周董谁啊,做什么生意的?做生意的还唱歌,副业?”

钟立维哈哈大笑:“妈,您老土了不是,周董就是一个唱歌的,粉丝们习惯尊称他为周董。”

夫人不在意地说:“一个明星哪来那么多噱头,把歌唱好了就行了。我还真担心晚上,让这帮孩子乌泱喊叫的,没法静下心来听然然弹奏。”

钟立维随口说道:“您就当乱弹琴好了。”

夫人打了他手背一下,嗔怪道:“进去后可不能乱说!”

“我实事求是嘛。”

进了侧门,立刻有工作人员上前询问,夫人出示了票根,其中一个职员引领他们上了楼,来到一间会客室。

“夫人,先生,请坐下稍等。”

职员出去了,会客室的服务生马上端过茶水,请母子俩坐下。

只等了两三分钟,会客室的门推开了,鸟语花香般飘进来两个相拥的女子,钟夫人的眼神象是伽马刀一样,带着犀利和精准的光芒射过去,仅半秒后,又温和如初。

中等个子的女人就是陆丽萍,钟夫人自然是认识的,只见陆丽萍穿了一件紫色织锦缎面料的旗袍,颈间一条华贵的钻石项链,胸前佩了一枚水钻胸针,样式虽简单,可均是光华灼灼,耀人眼目。

旁边高个子的女子是陆然,明艳动人的一张脸,黑色的演出服,长发在脑后盘起,用一根水晶簪子别着。

陆丽萍紧走几步:“哎哟,嫂子和小维来啦,刚才我还跟然然说起呢,这也该到了,哎,真是不禁念叨,说曹操,曹操就到了。”她笑意盈盈,保养得体的脸显得格外温婉端庄。

钟夫人也笑道:“弟妹太客气了,还亲自送票到家里,咱谁跟谁啊,只消一个电话来,孩子的事业,咱们当老家儿的就算再忙,也得来看看,来捧捧场不是?”

“好好,谢谢嫂子了……然然,快叫钟伯母好。”陆丽萍一推女儿。

陆然淡施脂粉,小脸笑得甜甜的:“钟伯母好,立维哥哥好!”

~亲们,明儿见吧。

第一百七十章

钟夫人笑着细细打量,一边亲热地拉过陆然的手:“哟,这就是然然啊,几年不见,瞧这小模样出落得,啧啧,真标致……弟妹啊,我瞅着有你年轻时候的风采呢,嗯,这眼睛也随了妈妈……瞧这一双小手,嫩得跟水葱似的,一看就是心灵手巧的姑娘,背后可没少吃苦吧?”。

钟立维暗中一皱眉,头一回听母亲这样夸人……有点儿别扭。言酯駡簟

陆然只管抿着小嘴儿微笑。

陆丽萍正中下怀,急忙笑着插话:“可不是怎么的,好几年也不说回家一趟,一个女孩子家家的,隔山隔水在外面漂着,我不放心,每回都是我飞过去看她,去是去了,可每回心里都难过,这孩子的十个手指啊,肿得象房顶的小檀条子似的,为了练这琴……老师的训练课安排得满满的,娘俩儿说句话的工夫都没有……”她越说越难过的样子览。

夫人安慰道:“谁说不是,这可是嫡嫡亲的亲闺女,俗话说得好,疼在儿身痛在娘心,按说现在的孩子啊,哪个不是爹妈宠着,爷爷奶奶惯着,三姑六姨地护着,若是换了别人的孩子,大概也体会不到这么多的辛酸了,差一点儿也不行。还好,然然这孩子懂事,也肯上进,这些年没白让弟妹操心,瞧现在多好,多大的成就啊,我都羡慕弟妹好福气了。”她一边说一边观察她的反应。

陆丽萍有些微微的不自然,但极快地掩饰过去了:“嫂子笑话我了,女孩子再有成就,也就折腾几年而己,早晚不是嫁人,还不是给别人家养的,我倒羡慕嫂子有个儿子,瞧小维多好啊,长得精神不说,且事业又有所成,我可及不上您一半哩!”

“弟妹有这想法就错了,女婿顶半个儿子呢……”夫人说着话,终于松开陆然的手,扭脸看了儿子一眼,拍拍他手臂半嗔道:“浑小子也不懂礼貌,见了长辈倒是言语声儿啊,还用人教吗?”

钟立维彬彬有礼地弯了弯身子,微笑道:“陆阿姨好,刚才听您和我妈妈聊天,一时听得入神了,忘了打招呼,抱歉!”

陆丽萍笑眯眯地一摆手,和颜悦色道:“都不是外人,讲究那些虚礼干什么,阿姨还要谢谢你那天接然然回来呢。”

钟立维赶紧道:“恰好碰上了,我自然不能袖手旁观。痉”

陆然娇娇地一抱母亲的胳膊,明亮的眼神,珠光四溢一般:“妈,要说起来好悬啊,那天在机场出了点儿小状况,多亏立维哥哥护住了我,不然我就给砸伤住进医院去了,今天也开不成这音乐会!”

“怎么了?”

“出了什么事?”

钟夫人和陆丽萍同时一惊,急忙询问。

而钟立维眉尖挑了起来,夫人不由看了他一眼。

陆然全然不管众人的神情,只管盯着钟立维,笑微微道:“有个疯子混在人群里,突然冲出来扔东西,把我吓坏了,还好有立维哥哥,他用身体作盾牌挡住了我。”

陆丽萍端庄典雅的脸突然变色,由于一激动,她的嗓音有些高亢:“那是谁啊,男的女的?怎么这么没素质,大庭广众之下成何体统!小维,你没怎么样吧,哪里受伤了,快让阿姨瞧瞧!”

“我没事,阿姨不必担心,倒是让然然妹妹受惊了!”钟立维镇静如常,心平气和的,只是稍一低头的刹那,有一道寒光在眸底闪过。心道,她这性子,还是如几年前一样,一点儿都没变!

陆丽萍抚了抚胸口:“阿弥陀佛,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陆然调皮道:“妈,您放心吧,以后有立维哥哥罩着我呢……”她伸手拽了拽钟立维的袖子:“哥哥,是不是啊?”

钟立维牵了牵嘴角,眸光飞快扫过她落在自己臂上的手,没说话。

钟夫人在一旁不动声色,一一打量着众人:儿子不痛快了,陆然有些得意洋洋,而陆丽萍惴惴不安。

她忙接了腔儿:“那是自然,哥哥关心照顾妹妹理所应当。我们今天来这里,不仅仅是为了欣赏然然弹琴这一层意思,弟妹,你说是吧?”

“是,还是嫂子想得远,然然,小维,你们聚少离多,以后应该多亲多近!”陆丽萍定了定神,虽说的很平静,可心里那份慌乱还在,就象多年前一样,她夜不能寐,战战兢兢,生怕已快要到手的幸福不翼而飞,生怕有个什么意外,她苦心经营的一切付之东流。刚才乍一听说,女儿归国差点出了意外,那种张慌无措象海水一般涌过来,几乎令她失控。

夫人和蔼地问道:“然然,准备好了吗?一会子可不能让伯母失望哦!”

陆然灵动的眸子转了转,俏皮地说:“当然不会让您失望喽,我得的奖不是白拿的!”

钟夫人看着她年轻的、漂亮的一对眸子,心里不知为何,就那么一叹,这孩子……但她还是笑着点了点头。

陆丽萍仿佛不满意似的,训斥女儿说:“在长辈面前别太放肆了,去准备准备吧,检查一下道具服装什么的,还有什么问题没有。”

“是!”陆然乖乖的,再次一拉钟立维的袖子,仰起漂亮的脸蛋:“立维哥哥,陪我一起去吧,好吗?”

钟立维有些隔应,眉间显出一个川字,却又不得发作,只好看母亲。

夫人微笑颌首:“去吧,我和你陆阿姨说会子私房话!”

钟立维没办法,陆然挽起他手臂朝门口走去。

陆丽萍望着两个人的背影,一道挺拔高大,一道纤细妖娆,连步子都那么和谐……一股子舒心的笑不由浮在脸上,她随口说道:“嫂子,您瞧瞧!”她用眼神示意,钟夫人也看过去——

“……多好看,金童玉女一般!”

夫人心里一动,应道:“是啊,年轻就是好,啧啧,瞧这小身板……哪象咱们,走路有点儿含胸驼背了。”

陆丽萍看她一眼:“嫂子,您不觉得他俩挺般配的吗?”

~~~~~哈哈,般配,是不,亲儿们?

第一百七十一章

仿佛山间一阵风吹开心头那层迷幛,醍醐灌顶一般,钟夫人精明的眸子里火花一爆。言酯駡簟。

她缓缓扭过脸,陆丽萍正在看着她,于是两个女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不期而遇。

陆丽萍还是笑眯眯的,细腻光洁的脸上没有一丝瑕疵,闪着亮白的珍珠色,这样的容貌无疑是出众的,只可惜左右眼角两处,一边一小撮儿很深的纹路,为这份完美添了扫兴的一处败笔。

“嫂子?”陆丽萍低叫了一声,期盼中有几分忐忑,钟夫人一直在端详她,认真而仔细地打量她,似乎在挑剔什么似的。她不免有些窘迫,有些心惊肉跳,于是两只手紧张得绞在一起,无意中触到大拇指指甲盖上的一圈碎钻,她不禁后悔今天的妆扮。

钟夫人的眼神象透视镜一样在她脸上逡巡一圈,最后又停在她眼睛上,然后无声无息地笑了。心想,如果眼前这个女人,换成是另一个漂亮高贵的女人,或许心里舒服多了。

陆丽萍只觉头皮阵阵发麻,此时的钟夫人,有些诡异。

钟夫人道:“如果两个孩子没意见,做家长的自然没意见!”她笑语漾漾,四两拨千斤的调子,拍拍陆丽萍绞在一起的手,又说:“如今都什么年代了,可不像咱那会儿全凭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现在的年轻人,哪个服管!”

“是啊是啊,我刚才也是有感而发,随嘴那么一说,咳,孩子们的事,就由他们去吧!”陆丽萍赶紧顺坡下驴,压在心肺的沉重虽消失了,可她还是后悔,刚刚太沉不住气了,怎么一下就说出了心里话呢。

说来说去,还是那份自卑在作祟,这些年象一道绳子牢牢锁着她,恐怕这一辈子都挥之不去了。

自从来了北京,身边的太太小姐,哪个不是非富即贵,出身名流,只有她,茕茕孑立,仿佛一斛珠里硬生生裹进的一颗砂砾,唯恐被人发现剔除出去魁。

所以即便她忍辱负重,也要将她的女儿打磨成一颗光亮璀璨的珠子。

一走出会客厅,钟立维就甩开陆然的手。

陆然悻悻地一耸肩膀,她就知道会这样。

走廊里只有他们两个,所有的伪装顷刻间一撕到底。

钟立维黑沉沉的一张脸,冷极了。

“陆然,我警告你,既然回来了,就安安生生待着,该干嘛干嘛,别无事生非,否则,别人奈何不了你,可我不会客气,我也不论你背后那个人,是谁在给你撑腰!如果你有胆一试,就尽管放马过来!瀑”

陆然妩媚的眼核儿惊悚地一跳,他嘶哑的声线,在昏暗静寂的过道里,有些阴森和恐怖。

多少年没仔细看过他了,他变了,不再是那个荒唐大胆、任意妄为的少年了。

他现在,是一个男人,一个沉稳的男人,浓眉如墨,眸如点漆,尤其这会儿他阴郁的样子,眉眼间便挂了一层生人勿近的清辉。

陆然委屈地撇了撇嘴巴,端庄典雅的大家闺秀立时多了几分我见犹怜的娇俏柔弱,她用软糯糯的腔调说道:“立维哥,我没招惹她,是她先招惹我的好不好,那天的情形,你不也亲眼见到了吗?”

钟立维浓郁的双眉抖了抖,狠狠瞪了她一眼:“你好自为之吧!”说着抬腿就走。

“喂,你答应了伯母要陪我的!”陆然跺了跺脚,她喜欢驾驭男人,尤其喜欢驾驭强势的、有个性的男人,这样令她有种莫名的成就感和快乐感。

可钟立维头也不回:“我母亲是答应你了,可我没答应你!”

“钟立维,你给我站住,我有话说!”她倏然间发了狠,与刚才温软的性子判若两人,声浪里也凉嗖嗖的,仿佛裹上了刀锋。

钟立维一转身,静静地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说吧,一次说个明白更好!”

“当年的事情,我还记得清清楚楚,我想你大概也不会忘了吧!”她恶狠狠的。

钟立维嘴角一沉,那时她才多大?十三四岁吧,却已经有那么深、那么可怕的心机。

“你想怎样?”他问。

陆然却咯咯地乐了,有如一朵鲜艳的罂粟花:“咱俩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蹦不了你,跑不了我,只要我不说,没人会知道的。而且,我看得出你仍然在乎她,不是吗?”

钟立维极厌恶地看着她,真想割开她动脉的血管,看看那里面是不是流淌着和安安相同的血液。

他轻轻一笑:“陆小姐打错算盘了,我不是你的同谋,更不是你的从犯,你和陆丽萍的身份,我一早就知道了,不但我知道,大人们哪个不是心明眼亮的,所以那场闹剧,仅仅只有你一个演员,是你一厢情愿,自编自导自演了那出戏,我没有参与,更没有谋划。”

陆然当场石化,钟立维大笑着转身走掉。

陆然恼羞成怒,用尖利的嗓音吼叫了一声:“钟立维,你TM混蛋,你不得好死!”

只听有人脆生生笑道:“哟,这谁啊,敢骂钟立维是混蛋,活腻歪了不是?”

陆然一惊,只见前面暗红的地毯上,出现了两男两女,个个神清气爽,气度不凡,均是上上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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