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作凉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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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作凉缘- 第1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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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阿姨也吃了一惊,不太相信,可看着安安的样子,由不得她不信。

就在这时,铃声大作,陈安本就发白的小脸,更白了。

“阿姨,我们报警!”

王阿姨倒是很沉着,“等等。”从猫眼儿里望出去,她笑了,“别怕,是我儿子。”打开了门。

陈安呆住了。

门外进来一个高大的年轻男子,一进来,就气急败坏的瞪着陈安:“你跑什么呀,当我是什么人了?”

陈安惊得,结巴起来:“你,你,你……”

男子随后鼓掌大笑:“哈哈,笑死我了,我堂堂马嘉嘉,一表人材,仪表非凡,今天第一次,被当成小贼了。”

陈安翻了翻眼睛,自恋狂,这人,倒有点儿象他……她神色一黯。

王阿姨也笑了,说:“嘉嘉今天下午回来的,我知道你晚上加班,就让他过去接你,没想到,虚惊了一场。”

马嘉嘉笑得更大声了,问:“哎,你叫什么来着,妈妈说过,我忘了。”

“陈安。”

“哦,对,安安,我叫嘉嘉,瞧这多好……”他得意地笑,还挤眉弄眼的。

王阿姨拍了儿子一下,训斥:“正经点儿,安安比你大一岁,要叫安安姐。”

马嘉嘉吡了吡小白牙,亮亮的,笑起来,很有神采。

第二天,刘子叶打来电话,邀请她后天参加女儿的百日宴,陈安欣然同意了。她和刘子叶,倒是经常通电话的,俨然朋友一样亲密,刘子叶早在生孩子之前,就说过女儿的百日宴,她婆婆想隆重庆祝一下。

陈安由衷为她高兴,既然高家伯母这样重视孙女,显然对刘子叶也很好吧。

另外,陈安还有一点儿私心,以高樵和立维的关系,立维不可能不去。

第四百五十一章 正文结尾3(5000)

晚上的红眼航班,凌晨时分抵京,沿着舷梯下去时,陈安哆嗦了一下,北京的天气,真冷啊,很干脆的一种冷。言蝤鴵裻

可这样的冷,竟让她没来由有些激动。

一件外套披在她身上,马嘉嘉打着哈欠,嘴里嘟嚷着:“讨厌,我最烦晚上坐飞机啦,我不当护花使者啦。”

陈安想笑,刚要把外套还给他,他已经揽住她肩膀,转而笑嘻嘻的,“你要感冒了,回头,我妈还不骂死我。”

她不动声色的,移开了他的手濉。

上了出租车,马嘉嘉又昏睡过去,睡得象个孩子一样无邪……快到雅园时,陈安叫醒了他,“你在我那里凑合半宿吧?”

马嘉嘉迷糊地擦着唇角的一点儿涎水,摇头:“不去了,万一我表哥……”顿住了,眼睛也睁开了。

“你说什么?”什么表哥兵?

马嘉嘉无辜地眨眨眼,“没说什么啊,我说不去了,男女授授不亲,以后有机会吧。”

陈安翻了翻眼睛,这个马嘉嘉,说话比立维还不靠谱。

上了楼,用钥匙开了门,屋内黑漆漆的,她半天不敢进去,这是她的家,她竟然不敢进去。

她在门口站了好久,神经质的,用眼睛打量着客厅里的轮廓,那里放了什么,这边又放了什么,全盛在脑中。

她终于迈步进去了,按了墙上的面板,灯光大亮,她闭了一下眼,再慢慢睁开,熟悉的一切又回到眼前。

她看了看,地板是干净的,纤尘不染,小几上,也是亮晶晶的,甚至电视柜旁边的一盆绿萝,叶子上还滚动着水珠。

她心内一阵激动,走过去就推开了那扇门,无声无息的,门开了,她走过去,进到那边,“立维……”她喊了一声,颤颤的,低低的,怯怯的……她回来了!然而没有回应。

他的卧房里,干净整洁,宽大的双人床上,平平整整的,没有一丝睡痕。

他不在,她失望地退出来。

她进了自己的卧室,打量着,也是干净整洁,比她在时还要洁净。

这是她的床,她的房间,她的家,她终于回来了。

第二日,她去看奶奶,祖孙俩几月未相见,自是欢喜,不再赘叙。

晚上,陈安施施然赴宴,在门外,就听到里面笑语喧哗,吵闹不已。她轻轻的,推开了门——

一股热浪袭来,她的脸蛋,忽一下子,仿佛被点燃了似的。而厅内,有片刻的沉静,静得厉害,所有的人,都望过来,目光集中在她身上——昔日的焦点人物悄悄隐退了,一年后终于重现,大家一来关注,二来关心。

陈安听见自己沉重的呼吸声,鼻翼翕动,拼命吸氧,而远处,两道格外深邃的目光射过来,令她几乎转身想逃。

又是同时,大厅里又闹哄开了,这个叫着“安安来了”,那个叫着“我妹子来了”,仿佛沸腾的油锅……高樵和刘子叶双双奔过来,一人给了陈安一个大大的拥抱。

高嘉文乐了:“哎,我说堂弟呀,弟妹也就算了,你跟着起什么哄,小心有人吃醋。”

有人立即跟着附和:“对,你小子算哪根儿葱呀,你想往哪儿插,再说有你地儿么?”

高樵嘎嘎地笑,脸上红通通的,用手点指了众人一圈:“我K,我说你们这些人的思想,怎么这么龌龊呢。我怎么了我?”他伸手,堂堂正正抓起了陈安的手腕子。

底下众人惊叹,又是拍巴掌,又是敲桌子的,而陈安,任由他抓着自己,大大方方的,刘子叶也笑着望着他俩。只有一人,皱起了眉头。

高樵说:“我今天还就说实话了,自我爆料儿一下,瞧见没?安安,是我的初恋情人,只可惜,我是单恋,人家没瞧上我,要不然,我今天,也是娥皇女英尽收囊中,左拥右抱了,哪还轮得着你们指指点点。”

底下的人“哄”一声,全笑了。

有人就说:“还说我们龌龊,我瞧最龌龊的那个,是小寿星佬儿的爹!”

“对,老弟呀,这可当着你闺女面儿呢。”

“我闺女睡着了,咱才敢放肆一把。”高樵笑着,松了陈安的手,陈安一一的,和众人打过招呼,几乎都认识,多是一辈儿的人,称呼哥哥嫂子的居多。然后,她拿出自己的礼物,刘子叶接了,好奇地打开看了看,“呀,怎么和立维送的一样呢。”高樵不知怎么听到了,大手一挥,“这叫心有灵犀一点通!”

陈安仿佛没听到似的,只低头看着保姆怀里的小小女婴,白白胖胖的,小小的五官,可爱至极,小身子裹在粉色柔软的绸缎被里,正在酣酣甜睡。她眼睛有些湿润,如果她的孩子还在,现在也快出生了吧?

身后熟悉的气息逼近,她一动不动,只有此处僻静,她似乎听到微弱的一声叹息,不用看,她就知道是谁了,心思从孩子身上收回来,放在他身上……她回了一下头,立维站在她身后,眼睛亮晶晶地望着她,她立即跌进一片黑色的汪洋里,有些晕眩。

立维两手垂在身侧,抑制着不去扶她的冲动,低低地问:“你还好吗?”有些颤抖似的,他问:安安,这一年你还好吗?

只可惜陈安还未作答,人却被高樵拉走了,走前高樵还横了他一眼:“你着的哪门子急,去去去……咱先办正事儿要紧。”

立维握了握拳,心酸,心痛,还有一丝甘甜冒上来。终于有机会,堂而皇之的接近她了。

陈安看着面前一拉溜儿摆开的三杯酒,满满的。

高樵乐:“看见没有,今天的新规矩,不论男女,每人一来就是三大杯,你也甭想跑。”

陈安心里发怯,她哪有这样喝过酒,而且还是白酒。

高嘉文说:“老婆可以代老公喝,老公也可以代老婆喝,可是安安没有老公咋办?”

有人就说:“找个临时替补呗。”

“不行,替补也得安安说了算。”高樵挥挥手,又摸了摸鼻子,兴奋得鼻尖冒汗:“这样吧,咱对安安网开一面,让安安点名,找人代喝,谁都可以,只要说出名字,都不许抵赖。”

众人幸灾乐祸的,鼓起了掌,都说这主意好。

大厅里又静下来,全都盯着陈安看,陈安额头上冒了汗,心里明白,这是要她……她盯着那三杯酒,可以吗?她问着自己。

高樵大笑,“好心”提醒她说:“安安哟,董哥可在那儿坐着呢。”

陈安咬了咬嘴唇。

董非沉稳地一笑:“你这个号称人家初恋情人的,不也在呢吗?”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陈安看着那三杯酒,渐渐的,杯面上,幻成一个人的脸,嬉笑的,恼怒的,沉默的……她聚敛着勇气,他们不就是逼她说出他来吗?有什么不可以的!

然而就在她要张口之际,有个清亮的声音,字正腔圆地说:“安安的酒,我来喝!”

陈安呆了一下,心跳,就那么不经刺激的,一点点加剧了。

众人也是一愣,这么爽快?然而很快的,高樵带头鼓起了掌,“好!好!”

陈安觉得眼前一片模糊。

立维走过来,看了看陈安,沉稳的目光中,带着些微的笑意和坚定,陈安点了点头,稳稳的,端起一杯酒,递给立维,立维一饮而尽。

不知谁唏嘘了句,“瞧这体贴劲儿,啧啧……老婆你要学着点儿。”

立维吁了一口气,第二杯……然后第三杯,全下了肚,胃里象是火在烧,好不好的,先来六杯,就是一斤多的量,可今天就是毒药砒霜,他也得喝下去。

陈安又递给他一杯白水,他喝了一口,陈安低声问:“没事儿吧?”他摇了摇头。

似乎是来不及再多说什么,陈安很快被嫂子们拽跑了。

高樵把立维按坐在一处角落,点上烟,吸了一口,目光在大厅一转,“我说老兄,今晚表面看是我家乐乐的百日宴,可实际上,我是为你紧锣密鼓打算呢……”他拿烟的手,点了点立维,细袅的烟雾随着他的指尖,来回飘荡,“我的良苦用心,你得明白。”

立维没应声。

“这都多少双眼睛盯着呢……去年年底,都等着你家的喜贴呢,可倒好,过了年,出了正月,都春天了,还是没等到,都以为,没戏了,你不见了,连安安也不见了,不知道的,当你俩私奔跑了呢,可我却不这么认为。我觉得,这里边,有事儿。”

立维连续喝了几大口水,有些饥渴似的,凉凉的液体,沁润着喉咙和心肺,他觉得有些舒服。可高樵的声音,如此的鸹噪,他微微皱了皱。

高樵看到,巴嗒着吸了几口烟,“你也甭不爱听,我都替你着急。你说这一年,你跑哪里去了,打你电话,秘书永远说你在开会,谁信呐!问你那个新任的副总,副总说你出国了,没在国内,合着这一年,你都在国外混了?”

立维终于忍不住说话了:“我这是来喝百日宴的喜酒的,竟然还不知道,孩子叫什么名儿。”

高樵立时眉目舒展,把手里的烟掐灭了:“大名高兴,小名乐乐,听听,又好听又好记,这起名字呀,也是门学问那。”

立维觉得好笑,“就你那草包肚子里装的货……”

高樵嘎嘎地乐了两声:“你就说,这名字怎么样吧?”

立维摇了摇头,低声道:“还高兴呢,一听就是你的主意,你怎么不让孩子叫高。潮?”

高樵愣了愣,咧起了嘴巴:“你丫的……你还别说,哪一位不是那什么的产物呢。”他顿了顿,“哎,说你呢,别转移话题。”

立维挑了挑眉毛。

高樵说:“这一年,你丫的悄没声息的,一点儿动静都没有,连在哪个耗子洞里,哥们儿都不得而知,我不是担心你,真不是担心你,我就是怕你吧,时间一长,都忘了自己是公的,是母的了。”

立维哑然一笑,这算什么话?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闪婚都流行过去了,你们还玩牛郎织女董勇天仙配……”高樵细长的眼睛往上翻起,瞅着头顶的天花板,“天河在哪里呢,王母娘娘在哪里呢,谁拦着、挡着你们了?你们俩可倒好,什么时候才能勾搭到一处呢?若再不抓紧,我儿子都那什么高。潮出来了!”

说到这里,高樵美不拉滋的,拍了拍胸脯子:“你瞅瞅我现在,多好,夫妻甜蜜、婆媳和睦、家庭和美,有妻有女……当初刘子叶,那也是要死要活跟我闹离婚的,得亏我手段坚决,打死一个字,不离,她不也没咒儿念吗?我这一场婚姻啊,是有惊无险。再瞅瞅你和安安,劳燕分飞,尽顾着单飞了,有什么意思!”

立维嘴角弯了弯,也不介意,因为高樵说的是事实。

“所以啊,有个孩子的好处多了去了,你们那个,不算,那是意外……我说,你是不是改变进攻策略了?”

立维看了远处一眼,安安就在那里,脸上笑意漾漾,他笑而不答,反而问道:“我听说,你那个经纪传媒公司关张大吉了?”

“别提了,刘子叶那个败家玩意儿,成心毁我,我不就多看了几眼靓妹嘛!”高樵直叫唤,“她说生完孩子,就重操旧业,帮我分担一下压力,哪知,不是那么回事儿。我前脚刚和十几个艺人签了五年合同,她后脚就毁约,宣布公司关张,害我赔了一个亿的违约金。我累死累活的,揽多大的工程才能赚足一亿呢……气死我了!”

立维说:“你那叫生气嘛,我看你嘴巴子,都乐得咧到耳丫子后了。”

“我有吗?”高樵摸着脸。

“自己照镜子去。”

宴席渐渐散了,陈安和立维最后走的,而电梯久久不上来。

立维问:“哪天回去?”

“后天一早。”

仿佛再无话可说了,独独是两个人相处时,反而尴尬起来。

陈安定定地看着电梯卡在“8”处,不上也不下,这是怎么回事,坏了吗?而立维就在旁边,她不知所措。

感觉热乎乎的气息喷在颈间……她一扭脸,立维的眼睛,近在咫尺,黑黑的,带着几分不容忽视的掠夺和势在必得,她一惊,向后退去。

他却更快一步的,箍住了她身子,眼睛熠熠闪光,晃了陈安的眼。

他眼睛盯着她,缓缓出声:“我给你的玉如意呢,为什么不还给我?”

陈安一惊,“你……”后面的话,迅速被他封进嘴巴里,攻城掠地,带着久违的熟悉和饥渴。她用力推他,他依旧我行我素,纠缠间,呼吸渐渐紊乱。她越是挣扎,他就抱得越紧,仿佛是在角逐,他要她屈服,带着将近一年的压抑,他压抑着不去见她。

她终于推开他,跑走了,立维呆住了,半晌,一掌抡在墙上,他又说错话了吧,他不是逼她把玉如意还给自己。

果然第二天,陈安不告而别。

不过陈安不是负气走的,因为公事,被方中平一个电话召了回去。

在飞机上,她还惴惴不安的,立维这是,跟她索要如意了,他决定要收回去了吗,也收回他的爱?

当初远走深圳,她除了带走了几件衣服,就是那块玉如意了。

上班的第一天,陈安就收到了一大捧白玫瑰,整整100朵,她的心,忽然就彻底安稳了,在颠簸了将近一年之后,安稳了。

第二天……第三天,如是,心,被满满的幸福装载,就要溢出来了。

第三天上班后,她发现有份文件落在了家里,因为急用于是立即回去取。在公寓楼底下的花坛处,她看到有个男子站在那里打电话,她一惊,悄悄绕过去。

阿莱说:“先生,我已经到了,车子就在楼下。”

她疑惑着上楼,一边把前前后后的事情串了一遍:难怪母亲坚决租下这个房子,难怪母亲和钟伯母不闻不问,难怪立维这一年不见踪影……原来,他一直在她身边,从未离开过。

他们都知道,只有她还蒙在鼓里。

702的大门虚掩着,她推门进去,立维正往身上穿着外套,听到动静,一抬头,“安安?”衣服掉在地上。

“王阿姨是谁?”她直接问道,只怕也是他们这一伙的。

他走过去,认真地说:“我表姨妈,这是她的家。”

她摇头,“只有我是个傻瓜。”

“不,这一次,没有人逼你,也没有人逼我。”他深情地说,“安安,我一直在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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