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作凉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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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作凉缘- 第1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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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维就是一惊,母亲跑他房里干吗?难道要在他房间里谈那事?他怎么觉着这么别扭。

好嘛,这好不好的,先给他来个下马威。

他略一犹豫,沈阿姨推了推他:“还不快去。”

他只好奔东厢来了,进了门,绕过屏风,抬头,就看到母亲坐在那里,旁边的书桌上,放着一本线装书籍和老花镜,显然他和沈阿姨在外面说话时,母亲已经听到了,专门放了书等他进来漩。

此时母亲的脸上,倒也看不出什么怒色,但神情,却是相当严厉的,而且目光,在他周身上下转了又转。

立维又是一阵的不自在,走过去,轻轻唤了声:“妈。”

鲁正梅点了点头,说道:“终于回来了,这半个月出差,你也辛苦了,坐吧。鹚”

母亲话里带话,立维不敢怠慢,在母亲对面的沙发上,正襟危坐。

鲁正梅却站了起来,状似随意的,在这间客厅里转了转,打量着四下,问儿子:“你和安安的新房,你觉得布置还行吗?”

立维抿了抿唇,沉默,而身体里,仿佛立时放了一把挫刀,在那里来回挫他的肉,疼。

鲁正梅没有看他,继续说道:“当初征询你和安安的意见时,你们俩都说没意见,怎么办都行,这可难为坏我这个老太太了,只怕我的眼光入不了你们年轻人的眼缘,谁叫你们忙呐……我只好叫人原样翻新,把墙壁刷了一遍,把家具都换成了新的,就盼着,儿子和儿媳妇早些住进来,你沈阿姨天天进来打扫、通风,总说新家具有一股子怪味,说含什么甲醛对身体有毒害,那回安安来了,还特地让安安进来看了看,安安说没有味儿了,感觉挺好,你沈阿姨才放了心,倒是你,一次也没进来瞧过……”

立维心里似刀绞,极不舒服,不由叫道:“妈妈。”

鲁正梅回了一下头,没理会:“前几天,你爸爸和你陈叔,还在一起研究了下请客名单,不准备大操大办,只把亲戚们叫上热闹热闹,至于你和安安两人去哪里渡蜜月什么的,我们长辈没有意见。”

立维已经坐不住了,虽然明白母亲为什么找他谈话,但母亲只开了个头,他就已经受不了了。

他站起来:“妈妈!”

鲁正梅走过来,“怎么?”锐利的目光,在他脸上停驻。

立维竟一时间,怔住了,他要如何说呢?母亲对这门婚事的热衷程度,并不亚于他。

他终是让父母失望了。

“为什么不说话?”鲁正梅大声问,这回,含了一丝火气。

立维把眼光调开,望向门口的屏风……母亲心细如发,连屏风也换了,正红的颜色,看似俗气,却透着十分的喜兴,上面雕龙画凤,花团锦簇,是吉祥富贵的好意头。

母亲是和蔼的人,有时候母亲,也是个厉害角色,不然哪里能降得住脾气暴躁的父亲。

“你给我说话!”母亲生气了。

立维转回脸来,正正的,面对着娇小的母亲:“妈,我和安安,没有婚礼。”

空气,当时就凝滞了,渐渐的,又有一股子火药味弥漫四起。

难堪的沉默。

“你再说一遍!”鲁正梅断喝一声。

立维梗直着脖子,面无表情:“我对安安说,下个月,没有婚礼。”

话音刚落,鲁正梅一个巴掌挥了出去,“啪”的一声响,清脆而沉重。

立维连躲都没有躲,他是该打,打吧,至少,他心里好受一些……一想起安安那张脸、那双眼,他心里疼得跟什么似的。

脸上木木的。“妈,对不起。”

鲁正梅大声说:“甭跟我说对不起,你该跟安安说对不起的,她刚刚没了孩子,是你的孩子,她有多痛苦,你知不知道!”她转了一个身,气闷。以为,安安追过去,绝对没问题的,她对儿子一向放心,儿子对安安的感情,瓷实着呢,别人怎么拆也拆不散。这话,她还跟鹤芬保证过的,保证?原来她的保证,是这么的不靠谱儿。

分了,立维竟然和安安分了?

她怎么就无法相信呢。

她重新站定,有些失去理智了:“不准,立维,我不准,我不同意!”她伸手一指门口,“你去,你立刻去找安安,说你收回那些混帐话,婚礼,照常举行。”

立维站着没动,镇定地说:“妈,您现在,也不够冷静。”

一句话,戳中了鲁正梅的要害,她是不够冷静,从失去大孙子的那刻起,她就开始不冷静了。

她跌坐在身后的沙发上,又气又痛。立维蹲在母亲面前,看着母亲,母子俩的视线几乎平行。

“妈,好在请柬还没有发出去,具体日期也没有定下来。”最近,接二连三的出事情,所以都给耽搁了。

鲁正梅一掌抡在儿子肩膀上:“不是这个问题,不是丢不丢面子的问题。”她不在乎这个,她在乎的是儿子的幸福,在乎她的大孙子……这下好了,似乎一切,又回到了起点。

她平复了一下心情,努力让自己静下来,耐心地说:“立维呀,妈妈知道,你心里不舒坦,心里憋屈,你说你需要时间考虑,妈妈都明白,所以不说别的,也给你时间考虑……可你呢,考虑了半个月,竟然是这么个结果,我就不明白了,安安不就拿你当挡箭牌了嘛,和你那么喜欢安安相比,这也叫个事儿?打个比喻,就象一根稻草压死了一头骆驼,不能够,绝对不能够。”

立维神色一僵,怔怔的,小腿发麻,他缓缓的,坐在地毡上。是不能够,他心里虽不舒服,可这样的蠢事,他不做。

他没有插话。

鲁正梅一点点分析着儿子的心理,见儿子不说话,她知道这一点儿,自己说对了,儿子跟安安分手的原因,不是因为这个。她用疑惑的目光,看着儿子:“你跟妈妈说实话,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大概那个,才是关键所在吧。

立维却低了头。

好久之后,鲁正梅忽然血气一阵上涌,手指抬起来,颤颤的,指着儿子:“不会是……不会是你在外面的事吧?妈妈早就警告过你,不要在生活作风上犯错误,你的陈叔,就是前车之鉴。”

立维脸色一白,只觉得累,“妈!”

“你当我不知道,是那个唱戏的,对吧?这些年,她背后的议论还少吗,而且她背后站的那个人,就是你!夏天的时候,你霍姑姑受纪家之托,前来提婚,我急坏了,打电话找你,偏偏是阿莱接的电话,问你在干嘛,他支支吾吾答不上来,只说你在天津,天津有你什么事儿呀,你紧着往天津跑?我以为,你有分寸的,可你……你是不是还和她有来往?”

立维烦躁地抓了抓头皮,对着母亲,他无法否认,又难以启齿。

“妈,我和安安之间,一直是别别扭扭的,虽然她是我的未婚妻,可您不觉得,从订婚到结婚,时间太短了吗,一来,她不能全心全意接受我,二来,这中间发生了太多事,有时候对着她,我竟然猜不透她的想法,她也无法理解我,我们经常吵架。如果这样仓促结婚,对我们俩来说,都没有好处。”

鲁正梅愣了一下,“我知道你们别扭,可是有多少夫妻,不是先结婚,后恋爱的。”

“妈,您知道我最怕的是什么吗?”

“什么?”

“就是对着她,我无能无力,我不怕她不爱我,我就是担心她不用心,我再努力也不行的……”屋内的陈设,多数是暗红的色调,看久了,沉沉的,坠得一颗心,也沉沉的,连呼吸都是沉重的,“得知她意外流产,那一刻,我很害怕,很怕她就此离开我,虽然,我没有刻意的,想用孩子拴住她,但我,真的是懦弱的,对着她,我懦弱无力,又气愤,甚至认为她是故意不要孩子的,我忍不住去伤害她,我从医院走掉。”

鲁正梅的手,轻轻抚着儿子的脸,刚刚被她打过的,明显的五个指印儿,她心疼,不过儿子语气里的落寞,无助和哀伤,更令她心疼,忧虑,“儿子,你要给安安时间。”

立维苦笑,低声道:“多少年了,傻子都知道,只有她不知道。所以妈妈,我对她说,取消婚礼吧。”

鲁正梅呆住了,这是怎样错乱缠绕的一种感情呢,剪不断,理还乱。光一厢情愿是不够的。

而眼下,儿子是退缩了的。

“立维,妈妈只问你,你考虑清楚了吗?”

“是的。”

鲁正梅皱起了眉,盯紧了儿子,“那过几天,我就跟你陈叔说,我们取消这门婚事吧,然后,我再给你安排别家的姑娘。”

“不。”立维忽然就慌了,“我不要!”

第四百四十五章 大结局(六)

鲁正梅皱起了眉,盯紧了儿子,“那过几天,我就跟你陈叔说,我们取消这门婚事吧,然后,我再给你安排别家的姑娘。言蝤鴵裻”

“不。”立维忽然就慌了,“我不要!”

不要?不要什么?

鲁正梅忍不住耸了耸两道浓黑的眉毛,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儿子,这孩子,最近又瘦了。

为伊消得人憔悴,她不是老古董,那些酸不拉叽的诗句,她也懂漩。

她又用话敲打着他:“安安迟早是要嫁人的,而你,身为钟家长子长孙,也是要结婚的,为钟家传宗接代,这是你必须的。”

立维半天没言语,他必须的?和别人?心里又绞动起来,白净的脸皮隐隐有些泛青,他大睁着一双黑黑亮亮的眸子,有些无措地、失神地、慌乱地望着母亲,仿佛一个初涉人世的懵懂少年,经不得一点儿事。

安安嫁给别人,不行的疝!

他娶别的女子,他不要!

他压根就没想过这个问题,安安若是跟了别人……他怎么这么酸呢,心里直冒酸泡泡。

鲁正梅暗自摇了摇头,“你陈叔昨天,心脏病犯了,所以这事,先不要跟他提。”

立维吃了一惊,“要紧吗?”

“暂时无大碍,不过以后,还是要安排手术的。”鲁正梅叹了口气,“安安说,她把血输给陆然,偿还他的生育之恩,然后断绝父女关系,你陈叔,是被严重打击到了才犯的病。”

立维立时觉得,自己心脏也被冲击到了。

鲁正梅知道这些事他得慢慢消化,于是站起来,从桌上拿起自己的书和眼镜,最后看了儿子一眼:“你找个时间去医院瞧瞧吧,最近陈家不太肃静,你和安安的事儿,先缓一缓再说,不要添乱。”

她朝门口走去,立维还傻愣在那里,心思有些不够用了似的。

已经到了门口了,鲁正梅停了一停,“我还是觉得,安安比较适合做我的儿媳妇。”说完闪身出去了。

立维半天没缓过劲儿来,心里嘣嘣的,脑袋嗡嗡的,他想站起来,起不来,腿肚子直转筋。

可这样坐着,又太凉了。

简直难受极了。

同一时间,陈安也面对着母亲。

董鹤芬严肃地问:“安安,你想好了吗?”

陈安默默地点了点头。

董鹤芬握了女儿的手,为什么受伤的,总是她的女儿。

“安安,我不希望你这样做。救陆然,不值得;而且那个过程,我了解过,是相当折磨人的,抽血、化验、空腹、穿刺、注射药物……过程复杂不说,且每一步都是受罪,都是痛苦,你会受不了的,而且你身体还没恢复,你肯定受不了的,妈妈不允许你去。”

陈安反手握住母亲的手,“我不是现在就去,等我身体完全恢复了,我才去的。”

董鹤芬看着女儿,心就象是飘在水面上的浮萍,随着水波起起伏伏。

“为什么啊,为什么非得要这样?安安,没有人再逼你救陆然了。”她的眼睛有些酸涩,“你也犯不着,为了和你父亲赌气,就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吧。”

“妈妈,我没有。”陈安轻轻地说,语气和缓,“昨天在机场遇到他,那个时候,我确实很激动,我恨他,我想打击他,让他不但歉疚,还要歉疚一辈子,后悔一辈子,可是现在……妈妈,昨晚我想了一夜,然后想通了,我不能让自己活在仇恨里,而且我的日子,不能一直混乱着,我想安静地生活,踏实地生活,不被打扰地生活,所以我救陆然,只为了换个平安和清静。”

董鹤芬心里抽痛,她审视着女儿,好久好久,“安安呀……”

陈安微笑:“我什么都不怕了,因为这次,我有妈妈。”

一句话,刺激得董鹤芬又掉了泪,“既然你决定了,妈妈只会支持你……痛的时候,受不了的时候,一定要跟妈妈说。”

泪光中,母女俩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过了一会儿,董鹤芬字斟句酌地说:“你和立维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可以不告诉妈妈,因为那是你们两个人之间的问题,你们要自己解决,可以,妈妈也不干涉你。但是妈妈必须要说一句,安安,你决定的时候,是不是清醒的,有没有感情用事?”

陈安看得见母亲神色中的小心翼翼,她抿了唇。

“安安呀,你现在还没好利索,这个,慢慢去想,不急,无论你什么决定,妈妈都不会阻拦的,妈妈只希望,你好,比任何人,过得都好,都幸福。”

陈安大大的眼睛,扑闪了几下,董鹤芬看到,安安大概已经有主意了,她的心房忽地就定在了那里,上不来下不去的,口上虽不再说什么了,但她知道,接下来,她为女儿担心的路,还很长。

病房里,陈德明气色极差,面目黎黑,戴着氧气罩,看到立维站在床前,他挣扎着动了动身子,立维马上按住了他,说:“别动,您歇着。”

陈德明便没有再动,只是睁着眼睛,静静的,打量着他……五官样貌,依稀有小时候的轮廓,当初调皮捣蛋的小男孩,如今长成这般高大的年轻人,这就是钟立维,几乎是他打小看着长起来的后辈,是他亲手给安安挑的女婿。

虽然眼下闹成了僵局,虽然安安愤恨的眼神不时在眼前晃过,虽然那个时刻逼得他动用了非常手段……但在这一刻,他还是认为,他的决定没有错,安安最好的归宿,应该是立维。

立维任由他打量着,一个躺着,一个站着,二人对峙着,明白彼此的心里,都不太平静。

又过了一会儿,陈德明手臂抬起来,摸索着,从枕头底下摸出一个亮晶晶的物件,然后扣在指间,拿着,伸到立维面前,立维赶紧一张手。

掌心一沉,带着沁人的寒凉,那物件压在立维手上,沉甸甸的,让他心里也跟着一沉——他当然认识此物了,是他买给安安的订婚戒指。

他一愣,这东西怎么在这儿了?“陈叔?”

陈德明只管掀开氧气罩,微微喘了口气,终于开口说道:“那天,安安落在机场了。”

无需再言,立维是知道的,阿莱也汇报过了,安安从机场出来,恰好遇到了她的父亲,安安言词激烈,神态悲愤……立维的眸子一暗,颜色渐深。

安安落在机场了?不要了,他给的东西?

陈德明黑黑的眸子,却是平静无波的潭,声音如暮鼓晨钟一般,犹如一个饱经沧桑的老人:“立维,你和安安的事,我只说一句,如果你还喜欢她,那么请珍惜她,别放弃,现在还不晚。一旦放弃了,就是一辈子,没有回头余地。如果你不再喜欢安安了,那么是我判断错误,也请你,善待她,把伤害降到最低,就当是我,对你的一点儿要求。”

立维的手,一直悬在半空中,好久都没收回去,那戒指,光芒依然,华丽璀璨,但似乎,格外的沉重……

太阳晴好,艳阳高照,从车窗透进来的点点细碎,映在陈安额头上,象旧时贴在妇女脸上的金色饰物,看上去有种格外的美丽和高贵。

董鹤芬看了看住院部的小楼,顿觉沉闷而压抑。

她拍了拍旁边女儿的肩膀,微笑:“你确定,不需要妈妈陪你上去?”

陈安伸手,抱住了母亲,撒着娇:“我又不是纸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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