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作凉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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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作凉缘- 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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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都没有再开口。

更没有之前的横眉冷对。

片刻后立维发动了车子,驶下三环。

陈安坐着坐着,就感觉,不再象先前那样呼天抢地的悲观了,因为有了未来婆婆的关怀,或许日子不会那么难打发。

~今日更毕。

第三百零七章

路边有精品店,立维拉着她进去,自作主张选了一套同色系的裙子,陈安进换衣间试了试,倒也合身,心下满意,也佩服,立维在某些方面,眼光老练、独到。言蔺畋罅

又在附近水果店挑了一个果篮,陈安抢着付的现金。

……

两人刚进了院子,钟夫人就笑眯眯地迎出来,后面跟着一个慈祥的中年女人。

“伯母。”陈安微笑着,眼神照顾到后面的女人崂。

“妈。”

夫人热情地拉着陈安的手,一边往上房走,一边说:“来了就好,来了就好啊……这话怎么说的,头一回来吧?”

陈安说:“是。自”

“以后可得常来……”

娘俩儿在前面说着话,立维提着果篮和沈阿姨跟在后面。

沈阿姨笑呵呵地打量了陈安几眼,低声问:“哎,这就是安安呀,咱小维要娶的媳妇儿?”

立维也笑嘻嘻的:“您不认识了?”

沈阿姨摇头:“不敢认了,多少年不见了,女大十八变,小模样出落得更加俊俏了……”

立维只管笑。

沈阿姨说着,又是一阵摇头,声音压得更低了,“可我瞧着吧,就是小身条儿太细,回头得调理一下,不然将来,可不好生养。”

立维顿时有些哭笑不得,爱叨叨嘴的沈阿姨果然是“老人家”了,连这个,都想前头去了。

钟夫人不知怎么的,听到了,一回头,笑道:“小沈说得极是,立维也不胖,这俩孩子啊,从来不正经吃饭。以后啊,有的你忙了。”

沈阿姨立即象接到了圣旨似的,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这个交给我,我保证啊,让小维和小维媳妇儿,看上去身材又好看,又结实!”

一句话,逗得夫人更乐了,陈安涨红了脸。

立维一抬手,扶上沈阿姨的肩,象个小男孩儿似的:“阿姨,您真疼我们。”

沈阿姨反手拧了下他脸蛋子:“我不疼你了,这以后哇,有了小维媳妇儿,我只疼小维媳妇儿。”

夫人很是欣慰,不过看到陈安不自在的样子,她温柔地捏了捏她的手,陈安笑笑。

立维干笑了两声:“得勒,那什么,我横竖有媳妇儿了,横竖媳妇儿不让我饿着,是吧,媳妇儿?”他望着陈安,眨着眼睛,“我媳妇儿那煮面条的手艺,可不能轻易让人尝了去的。”

陈安虽未看他,也知道他是在不痛不痒挑她毛病,她轻轻咬了一下嘴唇。

“哟嗬,瞧瞧……”沈阿姨乐不可支,分明听出了点儿小情趣儿,“这就腻上了,当着长辈的面儿呢,不像话!”

笑着,闹着,进了上房,娘仨儿说着话,沈阿姨只送他们进了屋,就奔厨房忙乎了,把饭菜端上餐桌,筷子、羹勺一应摆好,一会儿工夫,齐活。

钟夫人没有再跟去,餐厅里,只有钟立维和陈安,精致的四菜一汤。

陈安慢慢搅着眼前的银耳莲子羹,小口小口地啜着,立维也一声不响夹菜吃米,独处的时候,两人都沉默了。

一碗米下肚,立维把碗一推,筷子一搁,看着陈安。

感受到他的目光,陈安一抬头,“哎?”

立维慢吞吞地说:“下午约了人谈事情,我一会儿就得走。”

“你……”陈安不禁有些气,有事情还来家里吃饭,这一来,时间就耽搁长了。

立维不介意地笑笑,明白她心思,问:“你跟我一起走,还是怎么着?”

陈安想了想:“我再留一会儿吧。”哪能吃完饭一抹嘴儿抬腿儿就走人,没这道理,毕竟头一回来这儿。

立维却说:“不用讲究那些,妈妈不挑的。”

当然不挑他。

陈安说:“和长辈聊天挺有意思的。”

立维讶然:“有意思?和俩老太太?”东家长西家短的,琐碎又无聊,他才不要听呢。

陈安却老老实实点了点头:“我觉得挺好,尤其是一家人聚在一起,说着话,聊着天,和乐融融,那才叫一个完整的家呢。”

立维愣怔的,看着她,似乎有些明白了,安安童年时候,根本就没享受过一家团聚的天伦之乐。她的成长里,缺少了这样一个重要环节。

他愿意补给她,只是——

“安安,你不会是想,咱们结婚后,住家里吧?”

陈安反倒愣了愣,反过来问他:“你不是不想嘛?”在电话里,他跟夫人说,他有房子,不住家里。

立维认真地说:“我是不想,我还打算享受二人世界呢。而且小孩子,也不计划要那么早,咱们晚两年再生,生上他一支篮球队……”

陈安完全没想到他会这样说,而且这样直白,她脸上,不由发起烧来。

“咳,钟立维,你想什么呢!”

“能想什么,想眼巴前儿的事呗!”立维撇撇嘴,想起中午的事,就一肚子火,她要不认识乔羽,一早就和他好上,哪有这么多的是非。

“哎,安安,”心里有气,他一指眼前的空碗,很大爷地说:“去给我盛碗米!”

……

吃过饭,电话一个劲地催,立维一刻也不敢耽误,马上就走了,陈安送完他回来,陪未来婆婆说着话。

夫人仔细端量着她,好象比昨天在医院看到时,气色好了一些。

陈安见未来婆婆一个劲地瞧自己,有些不自然,“我脸上有东西?”

“没有,就是瘦,比以前瘦多了。”夫人笑着说:“难怪小沈那样说,我看也是该好好调理一下了……”

陈安摇手:“别麻烦,我一直这样,身体很好的。”

夫人突然问:“在上海,立维可是给你气受了?”

陈安一惊:“没有,绝对没有!”

夫人根本不信,儿子张口闭口不提上海之行,她心里跟明镜似的,而且两人又是前后脚匆匆回来,这里面大有问题。可面对儿媳妇,她不能再往下追问,只是嘱咐道:“他要再敢欺负你,只管把状告我这里来,咱不惯他那臭毛病。”

陈安点头,心里不是滋味,倒也不是立维欺负她,那些问题,牵着这里连着那里,一丝一缕,断不干净,扯不利落,摁不下去。

夫人话锋一转:“不过自打你们俩的事儿订下来后,我暗地里瞅着,立维一天比一天踏实了。不然,别说安生过来吃顿饭,就是坐下来,他屁股底下也象安了弹簧一样,哪有稳当的时候。”陈安“卟哧”一下忍不住笑了,立维是那样的人,毛毛躁躁的。

夫人也笑:“毕竟是要成家的人了,感觉就是跟从前,大不一样了。”

说到这里,陈安隐约听出了什么,未来婆婆这是在给自己吃定心丸呢。在那样的环境,答应下来的婚约,任谁心里也不是滋味吧。

陈安没说话,只是低头微笑。

“我说,安安那……”

“伯母。”

“二十年前,你妈妈临走前,就把你托付给我,说你还小,让我多加照顾,我答应了;二十年后,你妈妈又把你交到我手上,意义虽不一样,但母亲们的心愿一致,那就是,希望你过得好,希望你幸福。安安,无论你作为伯母的儿媳妇,还是女儿,你在伯母心里,在这个家里,份量一样重,妈妈拿你和立维,一视同仁,你知道吗?”

陈安吸了吸鼻子,“是,我知道,也明白。”钟伯母对她的好,无庸置疑。

夫人又说:“伯母之所以坚决地把你讨来,给我的小维作媳妇儿,是因为伯母喜欢你,小维喜欢你,爷爷奶奶喜欢你,很多很多的人,盼着你和小维在一起,也看好这桩婚姻,但就是……”夫人停了一下,看着陈安。

陈安绞着十指,明白钟伯母接下来要说什么。

“但就是那天,那个当口提亲,伯母出现得,不太是时候,多少有落井下石、趁火打劫的嫌疑,可伯母从不后悔,尤其你扑进我怀里时,我就认定,咱们娘俩儿,这辈子注定有缘。”

陈安脸上的笑,渐渐地凝了。

恨吗,怨吗?对钟伯母,她不恨,不怨,她甚至,愿意和她亲近。

可是后悔吗?母亲董鹤芬曾问过自己这个问题。

她不知道。

她是真的没有退路了。

面对亲生母亲,和貌似母亲的钟伯母,她心里有不同的感受。

“伯母,在我小的时候,我就一直想喊您一声,妈妈。现在,我依然想呼唤您,妈妈。”

钟夫人却因这一句,一下子热泪盈框,她知足了,何必拐弯抹角再刺探安安的内心呢。

……

晚上,陈安洗完澡刚要休息,手机响了,是立维。

立维说:“我想你了。”

没头没脑的……陈安握着手机,愣是半天没出音。

这么肉麻兮兮,她心底发颤。下午从钟家出来,她直接去了律师楼,大师兄让她节后上班,小秋和几个同事,也围着她说个不停,她脑子有些木,看着眼前那些人,叠影重重,最后变成一个,竟是立维,似笑非笑,似怒非怒望着她……

晚上回奶奶家,也是这样,他满满的,占据了她心间。仿佛凭空里,突然多出了一个人似的。

~各位晚安。

第三百零八章

晚上回奶奶家,也是这样,他满满的,占据了她心间。言蔺畋罅仿佛凭空里,突然多出了一个人似的。

“安安?”

“啊……”她还在走神。

“出来一下。”

她呆呆的:“我……在奶奶家。崴”

“我知道,”他低低地笑着:“我就在外面……你,出来一下好吗?”

陈安的脑袋总算恢复了正常,在外面?

“可是我,我要睡了……孤”

对方二话不说,“嗒”地收了线,陈安不禁有些恼。

真是的,有什么事情必须要当面讲,不能在电话里讲啊?

再说了,明儿是他俩的好日子,再过十几小时又能见到了,明儿再说不行吗?

好日子!

陈安咬了咬嘴唇,从床头扯过一条大毛巾披在肩上,蹑手蹑脚出了西厢。

院里有灯,水银一样泻满角落,空气中有冷清的味道,陈安缩着肩膀,尽量让脚下悄无声息……深更半夜这样出去,有些鬼鬼祟祟的,心里多少觉得别扭。

不过,也不算太晚吧。

她抓着毛巾的边角按在胸口上……身后,上房那边好象有轻微的响动,她连头都没有回,身子轻盈地一晃,就出了垂花门,边走边瞄了瞄警卫室,里面还亮着灯,她脚步缓了一下,然后又悄悄挪向大门口。

手刚触到坚硬冰凉的大铜门,指尖顿时被激得一颤。

“谁?谁在那里?”同时有一束强烈的射线扫过来。

是警卫室的小伙子。

陈安不由自主用手遮挡了一下眼睛,嚅嚅地出声:“是我……我出去一下。”

“是安安啊……”刺眼的光线消失了,“这个时候注意安全。”

陈安含糊应了一声,飞快地拔下铁栓开了一道缝儿,闪身出去。

一人一车,静默在暗影里,象一幅画。

陈安朝着他走过去,似乎看到他笑了一下,挥了挥手,有微弱的星芒闪过,在夜空腾起细细的一缕轻烟,最后没入旁边的垃圾筒。

又近了几步,酒味很浓,直入鼻腔,自然的,还有烟味。

她皱着鼻子,在他跟前站定。

“什么事不能明天说呀……”

立维还是笑微微的,神情很愉悦很舒适的样子,与以前的他一般无二:“哎,小安子,我可是穿越层层火线过来的,我容易嘛!”

陈安看了看,发现胡同口停着两辆巡逻车,车顶摇闪着警灯。这几天,多了许多道岗哨,非常时期。

她小声嘟嚷道:“是不容易……”她出来一趟也不容易,偷偷摸摸的。

立维呵呵笑着,往前凑了凑,灯影下的安安,身材窈窕,仿佛格外动人,尤其今晚,那眉,那眼,那鼻子,还有那嘴唇……他又往前凑了凑,似要贴上去。

陈安适时地推了他一把,问:“你喝了多少酒?”

他声音立时有点儿闷:“晚上有应酬。”

陈安觉得好笑:“那还不早点回去歇了?”

他轻咳了下,下意识地挠了挠头:“我就是想,过来看看你,如果看不到,晚上回去,睡不着的。”

陈安心里一跳,眸光闪闪烁烁。

“安安……”他直直看着她:“我身不由己就过来了,知道你不会回东边,我……想你了。”他轻叹。

陈安说不出话来,只怔怔地望着他,他的眸子真黑啊,乌黑深沉,象一口千年古井,她避无可避,直接沦陷进去,再也逃不出……而他的呼吸也紧随上阵,一寸寸地靠近,更近,他的身体滚烫,隔了衣服,热源潮水一样漫过来,层层将她包裹、覆盖、湮没,丝毫不剩……

陈安闭了眼,等待那一刻。

仿佛过了好久,那个吻才落到她的唇上,她以为自己会躲,没想到他意外的温柔,带着不可思议的柔软与轻盈,他的唇像一片羽毛,含住她的,又或像雪花,飘飘漫漫覆下来,那么轻,那么慢,她整个人也软绵绵的,仿佛失去了力气,连呼吸也跟着变的缓慢,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慢下来、缓下来……她不由揪住了他衣服,攀住他。

蓦地,尖利的哨声擦破寂静。

陈安从恍惚中醒过来,她一把推开他,脸色绯红着茫然四顾,乌黑浓密的长睫毛仿佛蝴蝶的翼,微微轻颤。

立维反倒有些走神了,他看着她,伸手又想去抱她,陈安灵巧地躲了躲,避开了。

他低低地笑了,声音深沉悦耳:“这就不可以了?”

陈安匆匆瞥了他一眼:“回去睡觉吧,不早了。”

他说:“我喝多了。”身子歪斜着向后一靠,倚住车门,似有醉意。

陈安问:“那你怎么过来的?”

他比划了比划,“司机送的。”

“那司机呢?”

“我打发他走了。”

陈安扭身就走。

立维笑嬉嬉地拉住她的手:“要不,我跟你进去?”

陈安瞪着他,大眼清凌凌的泛着波光。

立维撇撇嘴,连生气也这么的……可爱。

“逗你呢,你还当真了。”

陈安叹口气:“没事儿了吧?没事就回去休息吧。”

“安安……”他想了想:“明天……就是明天,你别紧张。”

陈安不明所以,不过她很快就笑了笑,说:“我不紧张。”

他自说自话似的看着她:“我就在你旁边,有什么好紧张的,不就是人多了些嘛。还有,宝诗那个大嘴巴,一向口没遮拦,没轻没重,说过什么你别介意。”

陈安张了张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心里琢磨着,他今晚过来,不会就为了嘱咐这个吧。

她点了点头。

立维又说:“明天九点,我过来接你。”

她再点头。

“穿什么衣服,可准备好了?”

“嗯。”不过不是自己准备的,是母亲董鹤芬给她准备的。

立维挠挠头:“那十月二号婚礼上,就穿我从上海给你带的那套好不好?”

“嗯。”

陈安看着他,笑意慢慢爬上脸,越看他越像自家奶奶——晚上和同事吃过饭,她回来,奶奶就事无俱细,一遍一遍地嘱托了又嘱托,毕竟明天这个场合,对宝贝孙女来说太重要了,容不得一点儿马虎。

接下来,不知道立维还有什么不放心要交待的,她觉得好笑。这样的他,少见。

她眨着眼睛,一副期待地看着他。

立维略有所思地望着她,仿佛没有要叮咛的了,他不禁有些悻悻然。

过了一会儿,他说:“那我回去了。”

“嗯。”

可是手没有松开,他还握着她的。

陈安调皮地冲他眨巴眨巴大眼:“嗯?”

立维突然急躁了,脸上也通红涨脑的,他粗鲁地把她拽到跟前,陈安吓了一跳,刚要叫出声,就看到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亮晶晶的物件儿,又粗鲁地往她中指上套。

是枚戒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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