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作凉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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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作凉缘- 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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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就是做不到不去关心她。

她在电话里就好象哭过,那,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呢?她得多伤心!

这样瞧着她,立维觉得自己更难受了,连目光也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她的脸,有些透明,透明得像要把自己隐去一样。

他抬手,轻拂在她脸颊上,感受那层温软。

陈安躲避了,这样的碰触,让她身上泛寒。

立维僵了一下,眼睛里,迅速凝了一层霜,但很快消散了。

陈安扭开脸,问:“你想说什么?”

立维又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她身上穿的这套衣服,某个国际品牌,实在是……很漂亮。

“这不是你的style。而且这颜色,太素了。”他说道,尽管很好看,但衬得她的脸,格外苍白无力。

陈安对他的品头论足有些别扭,她一低头,掩饰了一下情绪,他说的没错,这的确不是她的风格。

立维又说:“我在上海给你选的礼服,其实是最好的,我敢说,只有我,最了解你,最懂你在什么时候,需要什么。没有人,能比我,更懂你!”

这话里,分明有些什么……陈安忍不住焦躁起来:“不,这是我妈妈送的,我很喜欢!”

话一出口,两人都愣住了。

“你妈妈……”立维不解地问,“董阿姨?”

一声妈妈,叫得那么自然。陈安闭紧了口。

立维忽然就笑了:“你终于肯承认了,董阿姨不是外人,而是你妈妈了?”

陈安有些恼,有些急哧白咧的。可是,那确实是生她的人,是她的妈妈,亲妈妈。这一层,割舍不去……她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就对她敞开了心房,让她闯进来。

陈安捏紧了手心。

立维把脸凑过来,她警觉地看着他。

立维笑笑:“你都原谅你妈妈了,那什么时候,你能接受我?”他指了指她胸口,“让我进驻你这里,嗯?”

陈安后退了半步,眸子清亮:“立维,我现在是你的未婚妻,将来,我会是你的妻子。”只能是这样,目前,她只能做到这些,为了让奶奶安心,让陈家对钟家有个“交待”,也是为了,让大家都“安心”。

她明白,自己独独一个人,人微言轻,改变不了什么。至少,她承认,立维对自己,应该还不错,做发小时,他就对自己不错。她努力适应着新的角色,可就是,很难入戏。

立维盯牢了她,猜度着她的话,半晌无语。而她,也迎着他的目光,没有说话。

立维撇撇嘴,他该知足了,是吧?可是,人有的时候,极为贪心。

还有,他本不想问的,本不想说的,可他还是说出了口:“昨晚上,我们……你挂了电话之后,我也从上海出来了,一直到今早上,你比我,只早到了二十分钟,我去雅园,可你不在,我想知道,你去了哪里,回奶奶那儿?”

陈安摇了摇头,缓缓地说:“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立维说:“我不是要掌握你的行踪,只是以后,别躲着我好吗,让我随时知道,你过得好不好?你难受,我知道;我也难受的,可你明白吗?”

她又点着头:“对不起,立维。”

他笑了一下,沉沉的、稳稳的说:“不要说这个,关于那个传闻,若你有兴趣,改天我可以说给你听。”

陈安再次摇头。

立维忽然心痛了,她又是摇头又是点头的……他双手一下扶在她头颅两侧,轻轻抚着她的头。

~晚安各位。

第二百九十八章

“安安。言酯駡簟”他定定地看着她,说:“昨晚上的事……”

“我忘记了!”陈安迅速打断他,眸子愈发清亮,“你说过什么,我忘了;而我说过什么,我已经用行动补偿了……”她也认真地看着他,“立维,不管你怎么看我,这个婚姻,我需要,而我,也推托不掉。”

立维缓缓将手从她头上移下来,重新装进裤袋里,她,还是这么的理智,这么的……不解风情。他不喜欢,一点儿也不喜欢,这不是他想要的。

他要的是,她的回应,她要回应他的心。

他黑黑的眸子瞬间蒙了一层灰,她做不到,他知道。

陈安忽然也难过起来,他的样子,令她难过,她不是无动于衷,她知道他急火火赶回来,怕的是什么。可是目前,她只能,给他这么多,她已经努力了,努力地丢弃不该要的,努力地去够得上他。尽管他难过,但有些话,她还是需要表明,她和他共同的未来,不能过那种生活。

她恳切地说:“请给我时间,好吗?我们……这种关系,太突然,我需要时间。而你,也需要时间接受,接受这样一个、离你期望值相去甚远的妻子。茕”

立维沉默着,抿紧了唇,明明心里有股子焦虑和急躁的情绪在体内冲撞,但他生生压下。

没错,他不能太急于求成。

良久,他也认真地说:“我不需要时间缓冲,我已经做好准备了,我要结婚,和你结婚,一直很想……你尽管调整,我不逼你。但你,别考虑得太久,只恐怕,时间也不会允许,我们的婚期,很快就要到了。”

陈安不知不觉的,咬了咬牙,两只手,也紧紧扣在一起。就是这两个小小的动作,泄露了她的心情,立维当然看到,却转开了脸,看向她头顶那片天花板。

他说:“我希望你,说到做到,结婚以后,我要的是一个心无旁鹜的老婆!”

陈安面色一整,心底里藏着的那些东西,象一眼泉水一样汩汩地冒出来离。

立维半响听不到回应,他又看向她,心里,也有些什么在耸动。他真是,见不得她憔悴成这样,难道说嫁给她,就跟受了刑一样?

他们哪里有一点儿甜蜜的样子!

他硬着心肠说:“既然需要这个婚姻,那么以后,就做得象我老婆些。”他也恼火着,若不是爷爷病着,他不可能选在这褃节儿上来见爷爷,老人家也有老人家的心病,一个六叔也就够了。

陈安依然看着他,缓缓地说:“我也希望你,能够了解一点。”

“什么?”

“我的喜好,并不多,可我的忌讳,也不少。”

立维唇角一弯,略有些讽意似的:“陈安,你这是在跟我叫板?还是,你想要……某种公平,嗯?”

他当然知道她忌讳些什么,他也明白,她这是在暗示他什么。不过,她凭什么,难道他自己,就没有计较的东西吗?他用力捏着裤袋里的钥匙,象是捏着某人脖颈似的,只要一涉及那个人的事情,她就极容易失控,就和他一样,只要涉及她,他同样无法理智。

陈安猛吸了口气,而神情,戚然且坚定。她和乔羽,打一开始,就不是被祝福的一对,碎了也就碎了,没有人会在乎,甚至连乔太太,都不允许他们在一起。而她自己历经六年后,当初所有的热情和爱恋,几乎也消磨殆尽了吧。可是和立维不同,多少双眼睛盯着呢,她必须要待在,该待的位置上。

“立维。”她艰难地叫出他的名字:“我以后,只是你的太太。”她必须做到,没有乔羽,也不该,再有他。

不该有,自始至终,就不该有,她只是,做了一场梦而矣,而梦醒了,她的归属,在立维这里。

她对着他,甚至笑了一下。

那几乎是一种,不加掩饰的伤痛和承诺。

立维因为那一笑,心脏急剧一缩,一酸又一痛,仿佛突如其来一只手,狠狠掐住了心尖,痛苦的同时,又让他酸酸的有一点儿甜。

她说,以后,我只是你的太太。

他的太太。

这是许久以来,他很想听到的一句话。

心间被莫名的欢喜和忧伤塞得满满的,立维很长时间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他的手,终于再次拿出来,直接有了目标似的,他直接拥住了她。而她瑟缩了一下,他手臂间感觉得到她绷直了的身体,但是,她没有再动,更没有象以前那样的反抗。

他更紧地拥抱着她,而他也一直僵硬的手臂肌肉,也终于找到了机会放松。

低着头,他看到了她漂亮的眉眼,还有微微翕动的鼻翼和轻颤的羽睫,就在他怀里,象一朵花一样,不安地绽放开来。他找寻着,那眉眉眼眼间,依稀有幼时的影子。

他吻着她的秀发,在心里跟自己说,这是他打小就喜欢的女孩儿,幼年时不懂,只是缠歪着闹她,后来再大一些,他就意识到,长大了,他要讨她做老婆,至于说娶来做老婆何用,他又说不清。

立维微笑了一下,那时多幼稚啊,而现在,他终于要娶她了,安安要成为他的人了。

“安安……”他唤她,唤这个名字,曾经在心里梦里,不知唤了多少次了。

陈安已经汗湿的手掌,紧紧攥着他衣服的后摆。她还做不到,象他那样,去拥抱这个男子。

立维对她来说,是陌生而又熟悉的。

因为太熟悉,所以他们只能做哥们儿、做发小;

因为太陌生,她不敢想象,这个人,即将是她的那一位。

她心里,是惶惶不安的,朝着无法预知的未来,一脚踏进去……

立维的声音从她头顶上飘过来:“……安,你是我太太,记住了,永远不准反悔!”

她更加用力地攥着他衣服。

立维轻轻笑了一声,用手掌摩挲着她秀发。

他说:“把头发留起来,好吗?”这次,是商量的语气。

陈安却咬紧了牙,多少年了,她不再是长发。

她没有出声。

立维将她的头扳得微微仰起,他一俯身,唇贴着唇……理所当然的,吻她。

~估计没人看了,欢遁走。

欢说话不算话,掌嘴。。。。

第二百九十九章

她是他的太太。言偑芾觑

陈安心里一阵抽搐,心尖哆嗦得象在跳舞。

他吻得细致而认真,象在雕琢一件精美的工艺品,而陈安头晕得厉害……

回病房和爷爷告了别,陈安出来,外面日头已完全没入地平线之下。

两人相跟着,一前一后,立维一直把她送到楼下圊。

院里的灯早亮了,昏黄的光影下,影影绰绰的,有花木,还有几辆轿车。

立维走在前面,脚步缓了下来,然后停下。

陈安小心地看了他一眼,又看看旁边,一台崭新的小跑停放在那儿,在昏沉的灯下闪着乌蓝的光芒,那光芒不但没被夜色掩了去,反倒生出一股骄矜的傲气来茱。

她认出这台车,在上海时见过,她不由多看了一眼,这车……很符合他的气质,但就是个头儿小了一号。

立维走过去,闲闲地把手肘搭在车顶上,一回身,询问:“觉得怎么样?”

他高高的个子,衬着这样的夜色,颇有几分闲适和悠然,玉树临风一般,俊逸硬朗的外表,如同他的车一样,想被夜色掩去也难,想让人忽视,也难!尤其那眉眼,一时间格外生动明晰起来……陈安有些恍惚,这样的他,竟不似记忆中的,她不由怔怔地出了神。

“哎……”立维觉得好笑,她呆头呆脑的样子,傻得象只企鹅,可爱得紧。心念一动,他的视线下一刻落在她小巧而嫣红的唇瓣上,那刚刚被他吻过的双唇,此时在微微肿胀着,象朵花一样,盛开在微醺的夜色里。

在病房和爷爷、妈妈告别时,她一直没敢抬头,话也就说了那么两句,剩下的,都是他替她说的。他能感觉到她的窘迫,还有对他狠狠的“抱怨”。他心情却大好,抱怨吧,以后有的是机会抱怨的。

他出其不意往前凑了两步,又是一俯身……陈安惊醒,往后挪了一步,满眼的戒备。

立维没有得逞,却大笑了两声,嗓音沉沉的,盯着她的唇毫不掩饰地说:“我还想亲你!”

陈安又是一阵大窘,这人,没皮没脸的……又怕他做出什么举动来,她急忙说:“你上去吧,我得走了。”

立维反而拉住她的手,陈安只觉指尖一热,又一颤,待看清时,一把银亮的车匙,在眼前晃荡着。

“要不要出去兜几圈儿,试试性能,嗯?”他问。

陈安瞪着钥匙,如同瞪着他一样,没好气道:“你还要照顾爷爷!”

立维又笑了:“这车怎么样?”

“当然好了!”她想也不想的。他看中的东西,自然不是普通人认为的那样的好,也不是暴发户浅陋的眼光。

立维听出了讽刺,眉峰扬了扬,慢条斯理地说:“送给我媳妇儿的,不知道我媳妇儿喜不喜欢?”

陈安哑口无言,好半天才憋出一句:“我不能要。”

“不能要?”立维当即一皱眉,琢磨着她话里的意思,“为什么不能要?”

她沉吟了一下:“太贵重了,我一个拿老板工资的人,怎么会买得起,你让我怎么跟别人解释。”

原来是这样。

“用不着解释,只管心安理得的。再说了,咱们的关系,又不是见不得人的那种。”

陈安还是浑身不舒服。

“拿人手短,吃人嘴短嘛……”

她咕哢了一句,立维听到了,有些不满:“哎,你倒是说说看,你到底介意些什么?”

“……”

他又说:“咱俩也用不着分你的还是我的……你大概不知道吧,今儿中午,你那个闺蜜打电话找我……”

陈安好奇:“嫣儿找你,做什么?”

立维撇撇嘴:“这才几天啊,你就忘光了?就上次,你开着她的车,从机场一路直闯红灯,扣了多少分,说出来,能吓死人。”

陈安一惊,被扣分是一定的,若超过12分,要被吊销驾驶执照的。那天,那样的不管不顾,多少个路口,多少个红灯。照他这口气……她立时出了一身汗。

立维望着她,良久。“我已经找人帮她了,你放心。”他平静地说。

陈安终于说了声“谢谢”,她闯下的祸,他替她收拾,似乎是天经地义的事,也是合适的人选。

“不客气。”

两个人静默地站了一会儿,立维再次执起她的手,她的五根指头,光秃秃的,更没象其他女孩子,将指甲装饰得光怪陆离。

“明天,我们去选个订婚戒指,可好?”在上海,他就想带她去,可因为种种,未能成行。

陈安看着他,缓缓点了点头。

他的手一紧,扣牢了她手指:“走吧,我送你出去。”

静谧的夜,如同拢了一层纱,美好而朦胧,两条细长的影子,映在地上,始终相随相伴,不离不弃。

他一直牵着她的手,走在鹅卵石铺砌的小径上。

这样安静地走着,仿佛在他们来说,是头一遭。

音乐铃声忽然不合时宜地响了,是他的。

立维一皱眉,拿出手机来看了看,立即摁掉,他不由往旁边也瞅了一眼,见她还是低着头,浑然不觉地走着,仿佛数着细碎的步子。

立维想说的话,又咽了下去。

一直走出医院的角门,站岗的卫士朝他们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外面,是喧嚣的尘世。

两个人站定,陈安说:“你回吧。”

立维终于松开她的手,点了点头,嘱咐道:“明儿个等我电话。”

“嗯。”

她的脸,在灯影下,象涂沫了一层蜜腊,但始终是安安静静的,也是漂漂亮亮的。

虽然道了别,立维的脚步却没有移动半分。

陈安轻轻浅浅地笑了笑,明白他的担心:“有人来接我了。”

“嗯?”

疑惑之际,一部黑色的车子悄无声息驶到眼前。

立维看清了车牌,立时放了心,那是部里的车子,谁约了安安,他心里清楚得很。

陈安上了车,朝他摆了摆手。

关门的刹那,立维忽然用力握了她肩头一下,以至于,握得她肩胛骨生疼。

那是一种失而复得的庆幸和感激。

然后,他对着她,温柔地笑了笑,迅速关上了车门。

车子开出一段距离,陈安拢住乱跳的心神,朝后面看了看,那个黑影,还矗立在那里。陈安的鼻尖,猛然就是一酸……钟立维,和她一样,也有几分固执和偏执的傻气啊。

直到车子看不见了,立维才转身进了角门,担惊受怕了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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