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可能是想出奇制胜。”
威尔莫特用食指扣了扣桌子：“奇倒是有，胜是不可能了，而且看得我想甩他俩耳光。”
夏总不爽地挑眉。
“不过……”威尔莫特想了想，竟然微笑了起来，“像是他会干的事，低俗没品，嗯，的确是非常符合他本人形象的照片。”
“……”夏总的表情从有些狰狞转变成了微笑——没！关！系！这笔账以后再慢慢讨回来。
“话说回来，竟然连这种照片都能通过审核，”威尔莫特向后一趟，表情十分不屑，“人事部那群蠢货都是光吃白饭不干活的废物吗？”
夏总的笑容又更大了一些：“就是啊，总监上，扣他们半个月薪水。”
“……”
☆、23 调整（中）
当夏总借口上厕所离开了技术部的办公室后；威尔莫特已经彻底失去了对夏总长相的兴趣；就别说照片上抱着树像猴子一样的动作；光凭他尖嘴猴腮的倒霉样，就已经足以让威尔莫特不想再看他第二眼。
虽然威尔莫特并不知道那是经过夏总加工……不，是直接改头换面的产物。
至于他的外套和口罩……就当捐献给希望工程了。
或许是残疾人协会？
里面只有威尔莫特一个病患的那种？
回到家给自己泡了杯奶茶，浓郁的奶香隐隐蕴含着幽谧的茶香，光是闻着这股令人安心温暖的气味；就足以让夏总重新觉得这个世界还是美好的。
小憩片刻后，他收到了刘星的短信；提示他晚上八点才会开放服务器。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是12：47；时间非常充分；他决定上网看看新闻；看累了就去睡觉；等他起来的时候估计服务器已经开放了。
奥兹大陆南面的海域附近形势依旧是一片混乱，大片的海域地狱污染区，大量受核辐射的无辜病患，大群进行紧急临时迁移的居民……
夏总皱起眉头，正想点击右上角的红叉时，看到了一个不断闪烁的小广告。如果是平时，他一定不会去注意上面究竟写了什么，只是这次，那上面的字实在是太抢眼——万众瞩目备受期待的第一款全息网游《奥兹大陆》即将内侧，绝无仅有精彩绝伦，全新玩法等你畅游。
刚开完会广告就出来了？畅游的动作也太快了吧？
夏总摸了摸下巴——看来他不得不重新审视一下威尔莫特的工作能力。
点开小广告，很快跳出了《奥兹大陆》官方网站的界面，里面的内容和一般网游大同小异，因此他直接跳过各类信息，点开游戏最新公告。
公告说了很多废话，重点在于畅游决定在封测找出的BUG尽数修补完毕后开放三十级以下的地图，进行第一次内测。本次内测将给出约五千个名额，由于游戏过程中必然会使用到游戏舱，因此以抢购游戏舱的方式代替激活码发放，抢购方式可通过电话、网络客服查询，具体内测时间待定，敬请期待。
畅游还真是被逼急了。
看完这则公告夏总只有这一个想法——大量雇佣测试员以及对游戏创作、修补、测试等方面，畅游可说是巨额投资，加上核电站爆炸后政府的数次施压，估计让畅游在
财务上出现了困难……这是比较善良的想法，说不定早就出现了财务赤字。
在这一点上，他觉得畅游的处理非常妥善。全息网游的确就是一块鲜美的肥肉，尤其是在大陆上只有他们一家企业真正成果研制出了全息网游的情况下，该拿乔的时候就拿乔，在玩家可接受的范围内，小赚一笔用于填补财务空洞，所谓蚂蚁再小也是肉嘛。
这么想着，夏总又进入了《奥》的官方论坛，发现里面已经炸开了锅，所有帖子都围绕着这次内侧热烈展开，刷新速度非比寻常。这其中尤其是一个《全息游戏舱，多少钱你们能接受？》的帖子最为火热，发帖不到半个小时的短短时间内，就已经出现了几十页的回复。
如果威尔莫特不是用人的天才，那么畅游市场营销部的人一定全是人才。
《全息》这个帖子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游戏公司测底限的东西，官方的人伪装成普通玩家发起讨论，实则是通过玩家心中的理想价位，对玩家期待度、收入、人群等方面进行统计分析，再根据最广的人群定出合理的价格或是吊一下胃口，保证此次内侧能一直保持在一个高度。
点进帖子一看，一部分人认为几万块都不为过，毕竟是高科技产品，当年电脑刚开始普及的时候也是这个价位。但大多数人表示，再怎么高科技也只是款网游，不像电脑那样功能繁多，理想的价格还是在一万上下浮动，再往上走的话需要考虑一下。
简直太疯狂了。
那之后夏总又胡乱看了些帖子，内容来来去去就是那几个，没一会儿就累得睁不开眼了，于是他带着无限的感叹，将自己扔到了舒服的床上。
这一觉夏总直接睡到了晚上八点多，等他洗完澡吃完饭，再一阵磨磨蹭蹭，登陆游戏时已经将近十点，小分队的人全都在线，他刚上线没多久，刘星就发来了组队邀请。
夏总顺手查看了一下队伍信息——小莫也在。
调适了一下心态，他才朝刘星发过来的坐标前进。在他出现的瞬间，小龙就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扭着屁股一阵狂奔，巴到了他的小腿上，任由女人法师怎么拉都死不放爪，因此造成了一人一兽蹲在他身。下的奇妙……不是很好看的画面。
“节操，我们要调整一下工作内容。”
夏总也没管小龙，边走向刘星边说道：“哦，你说。”
“所有副本、活动、BOS
S都延后测试，优先扫图。畅游准备把游戏推出去了，需要人海战术的部分先做完，后期只留下一小部分熟悉游戏的人对其他地方进行测试。”
“嗯，”夏总应道，随即拍了拍小莫的肩膀道，“恭喜你啊，爽了吧？”
“……”
“一次能开除这么多人，应该能攒够你一个星期不闹脾气的好心情了吧？”
夏总本着好了伤疤忘了疼的英勇就义精神调侃着小莫，让他没有料想到的是小莫的态度。
“刘星已经说过我了，”小莫略带不服气地看了夏总一眼，就这一眼，看得他嘴角忍不住上扬，深吸了一口气就把不满的情绪全咽了下去，“我会注意的。”
不止夏总，所有人都震惊了。
夏总上上下下前前后后仔细地打量了小莫一番后，不可置信地问道：“你哪位啊？”
“……”
夏总伸出右手朝小莫那么一指，道：“呆！大胆妖孽，快快撕下你的面具，现出原形！”
“……我是本人。”
“那……”夏总边说边摊开手，朝小莫伸了出去，“快把我们可爱的小二逼CEO还回来。”
小莫暴跳如雷：“我说了我是本人！不要再让我说第二遍！”
“现在我相信你是本人了，”夏总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开了，“走，扫图去。”
“……”
会议就像一条分割线一样，游戏公司的走向一变，他们的工作内容也跟着变了，变得味如嚼蜡，没有一点意思。扫图的过程中，夏总小队成员几乎都一言不发，气氛沉闷，工作枯燥。
老牛偷偷看了一眼夏总的脸色，一个没忍住，小声说道：“我现在才明白前辈之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夏总目不斜视地前进着：“什么？我说过的话太多了。”
“唔，就是说这份工作其实挺无聊的。”
“还行吧，等这些部分做完后就有好玩的地方了，”夏总说着，身高瞬间矮了一大截。他淡定地从坑里朝老牛伸出手道：“来，拉我一把。”
老牛收好大剑，双手一用力将夏总拽了出来：“前辈你真能掉。”
“我是坑王之王，BUG体质，你羡慕不来的。”夏总边说边叫出控制面板发送错误报告
。
老牛没敢说自己一点儿也不羡慕，只好顺着夏总的话继续说下去：“还是不明白，按理说我们踩着都没问题的地方，你踩也不应该有问题啊，畅游肯定是检查过脚本运行和数据代码，才会开始投入测试员进行游戏内测试的吧？这种错误很正常？”
“软件测试的数据代码和脚本运行只能保证数据本身没有问题，但编程有没有错误还得另说。再加上全息网游中要处理的数据是键盘网游的数倍乃至数十倍，再精密的软件检查也难保不会出现纰漏，所以才需要我们这些人进入游戏检查啊，不过……”夏总眨巴着眼睛，“这些都是我凭经验感觉猜的，具体、专业性的解说你还得去找小星星问。”
“我太崇拜你了前辈！凭经验和感觉就能猜出来，”老牛看向夏总的目光中满是敬仰，但也带着一份小小的疑惑，“不过……我怎么感觉我被耍了？”
夏总笑眯眯地摸了摸老牛的头道：“这是你的错觉。”
“对了，前辈，裁员这事儿你怎么看？”老牛这么说着，脸上担忧的情绪越来越浓，“我该不会被开除吧？最近实习生都不好混啊……”
一直竖起耳朵偷听他们谈话男人法师忍不住放慢了脚步，和老牛夏总一起落到了小队后方。
“你算好的了，没啥大过错，而且实习生便宜，炒了我也不会炒了你，”男人法师有些幽怨地看着老牛，“像我就悬了，在会议上还被点名批评，蛋疼啊。”
“啊？你是哪个？”老牛认真地回忆着，“第一个被叫出列的那个？”
男人法师缓而慢地点了点头，一脸沉痛。
夏总拍了男人法师背部两下：“游戏后期阶段剩下的都是精英玩家，肯定是占操作好、有专业知识、合作对象、股东这几项中至少一项的人，按我看，你被刷下去的可能性很小。”
男人法师仰起头，觉得夏总简直拥有如来神掌，就这么拍他背后两下，就给他灌注了希望。
可这番话却让老牛愁眉苦脸了：“啊？那我铁定要被刷下去了。”
“就算你被刷下去也不是开除你，你和测试员的性质不同，你是实习生，就算是让你给技术部端茶倒水你也会继续干下去的，只是不能再参加封测罢了，”夏总笑了笑，“比如我和大多数测试员，签的都是临时合约，刷下去了就等于解约了。”
“不能啊，前辈你
经验这么丰富，操作这么好，肯定会留下来的，”老牛想了想，安慰自己道：“刷下去就刷下去吧，到时候跟公司打小报告，把017拉来当垫背，让他狗腿巴结有钱人来欺负我们。”
夏总皱眉：“能不提他吗？”
男人法师好奇地问道：“你和他有过节？不像啊，我看你之前跟他说话态度都挺好的。”
“现实见过他之后有点阴影。”
老牛不明所以地问道：“啊？为什么会有阴影？他做了什么？”
夏总无辜地回道：“快想想他那个鞋拔子脸，点一点头下巴能耕三亩地，我怕他耕耘我。”
“……”
☆、24 调整（下）
“后面那三个蠕动生物；赶紧跟上；不动作的小心小爷我不客气了。”
刘星略带善意的怒吼让老牛吐了吐舌头；推着男人法师和夏总就追了上去。
可不论紧赶慢赶，在十一点多下线时，他们才刚扫完了二十级的地图，而且有很大一部分是之前就已经扫过的。为了工作，也为了迁就他们；女人法师已经将自己的睡眠时间往后挪了一个半小时，他们几个男人也不好意思看着女孩子一直打瞌睡还不让下线；于是就地解散了队伍；约定上线时间后退出了游戏。
由于已经睡过一次；第二天夏起了个大早；刷完牙洗完脸吃完早餐也才七点多；离约定的八点半还有一定的距离，在脑海中计划着他该利用这段时间去干些什么的同时，他坐进了游戏舱中，登陆了游戏。
一上线，他就看到小龙打直小短腿坐在地上，尾巴百无聊赖般甩来甩去，看起来真像个布偶。
“拔拔！”感应到有人在它身后登陆，小龙一扭头，便发现了夏总。
夏总蹲下。身问道：“你在干嘛？”
小龙屁颠屁颠地凑到夏总跟前：“在等小怪兽的拔拔麻麻。”
夏总有些诧异：“一个晚上？就坐在这？”
小龙摇了摇头：“我还做了很多事情。”
蹲着有些累，夏总干脆盘腿坐了下来：“那说说，你都做了什么？”
小龙非常自觉地爬到了夏总腿上坐了下来：“数星星啊，唱歌啊，追萤火虫啊……不过还是很无聊，所以就去找隔壁家的大块头玩去了。大块头家里有好多人啊，还有那天想把我拐走的怪蜀黍，我跟大块头玩了一会儿后，他竟然抱着我就跑，害得我又刷新回了这里，还要重新跑到大块头家里去。”
夏总大概知道小龙说的怪蜀黍是会长，但大块头是谁他就不清楚了。
“大块头是谁？”
“就是一只大蛤蟆呀，唔……就是拔拔你们会打的那种BOSS。”小龙皱着小脸解释道。
“哈？你跟BOSS玩？”夏总非常惊讶，沉默了一会儿后才接着问道：“……让它玩你吗？”
“没有啊，我们在玩大蛤蟆追小怪兽，”小龙掩着嘴，发出嘻嘻嘻的小声，“大块头太迟钝了，跟它说话它也不理我，所以我只能用火烧它告诉它我来了，多烧几次它就能发现我啦。然后过来追
我，结果那群人就全部死光光啦。这个游戏好刺激的，拔拔你要不要玩？”
“我觉得我能理解那个怪蜀黍想拐走你的原因了……”
一只宠物，在一只能让在场几乎所有人都死光光的BOSS的追赶下，不仅安然无恙，竟然还能坐在这里谈笑风生地告诉他，它们只是在玩！游！戏！何止是神器简直就是神器。
尽管心中感慨万千，夏总还是正色道：“我拒绝被玩。”
“真的不是被玩啦，拔——拔——大蛤蟆追小怪兽真的很好玩，我们一起去找大块头玩嘛……”急于解释的话语戛然而止，小龙偏过头，耳朵动了动，“哦，麻麻，早上好。”
“这么早？”刘星奇怪地看着夏总和小龙，“且不说为什么我的宠物在没有我召唤的情况下会出现……你就告诉我你们在聊什么能让你的脸看起来这么苦逼吧。”
夏总勾起嘴角：“你肺活量挺不错的。”
“我们在说玩游戏，麻麻也要玩吗？”
刘星坐到夏总身边，摸了摸小龙的头：“玩什么？这游戏里还有小游戏？我怎么没听过？”
夏总伸出两个大拇指，认真地回道：“大蛤蟆追小怪兽，强力推荐！绝对值得你体验！”
“……”
尽管小龙一直不遗余力地推荐着这个游戏的趣味性，可夏总小分队的目标依旧没有因此改变。直到下午三点多，所有人都精疲力竭，累得像一条狗一样，他们才决定休息三个小时，让该吃饭的吃饭去，想睡觉的睡觉去。
夏总酒足饭饱归来，闲来无事打开了版聊，发现里面充斥了各种各样的怨言。的确，畅游这次改变原计划的行为不但使测试员们工作量倍增，原本一个月的工作量被压缩到要在一个星期内完成，而且还是在做完事就要解约的前提下，难免会有一些抱怨。
由于夏总小分队的成员们几乎各个操作都不错，唯一差的那个是畅游的执行总监，只要不出意外，在裁员后基本还能原班人马继续共事，因此对工作量大增这件事，他们都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想。
趁着其余四人都下线休息的空挡，刘星终于有机会跟夏总说一些一直没来得及说的话了。
“上次你问我那个事，趁着他们都不在，我一次性跟你说了吧。”
“嗯，你说，”夏总掐了一把小龙的脸，“麻麻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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