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抉择
“实验进展顺利，如果不出意外，过不了多久……”一阵切切私语声传进了耳朵，有些困难的抬起头我朝牢笼外望去。昏暗的火把下，恶魔依娜丽斯和几个革命团的人正在议论着什么。虽然他们距离我很远，可身体的变异却让我的听力变得超乎寻常好。“关于实验的内容和计划都写在这本书里了，你要妥善保管好。”其中一名研究员模样的人，将手里一本厚厚的书籍递给了依娜丽斯。“这个您放心。”接过书本，依娜丽斯露出了一抹狠毒的笑容。“去把三号试验品带来吧，我们需要他的血。”研究员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伸手指向我的方向。看见他们过来了，我立刻低下头闭上了眼睛。等听到铁门发出的声响才重新睁开了双眼。乖乖的由对方用铁链锁住，我佝偻着身子随着那些恶魔走向实验大厅。
可就在他们准备将我锁在墙壁上的时候，一阵沉闷的爆炸声传来，让所有人的愣住了。“出了什么事？”有人大叫道。“守护者，是守护者冲进来了！！”外面慌慌张张跑来了一个人，他上气不接下气的叫道：“顶不住了，他们已经冲破了前厅，就要过来了！！”“他们怎么会知道这里？？”依娜丽斯妖媚的脸上出现了惊恐的神色，她一边尖声质问一边招呼手下的人将我锁在了墙上。“可能是前几天抓试验品的时候暴露了我们的行踪。”听到他们的对话，我的心几乎要被这巨大的狂喜撑破，它剧烈的跳动着，让我的身子不断颤抖。“给我顶住！！所有人都去应战，一定不能让他们进来！！”依娜丽斯发了疯似地对着身旁的人怒吼，她自己则迅速跑到一个柜子前将手里那本书锁了进去。
“不行了，我们根本抵挡不了！”随着轰鸣声不断地变大，那些革命团的人脸色都变得惨白。“放出试验品！！把所有试验品都放出去！！”人群里有人大声呼喝，众人这才回过神来去放开那些和我一样被锁起来的怪物。忽然我的手腕一松，锁着四肢的镣铐被全部打开了。“混蛋！谁让你松开他的！！”发现到这一点的依娜丽斯整张脸都被扭曲了，她尖声怒吼着朝我扑来。然而，她的脸却以一种极度惊愕和恐惧的表情凝固住了。我的手指穿透了她的胸膛，那颗丑陋恶毒的心被捏在了我的手心里。狠狠抽出手，我将那个还在跳动的心脏抛在地上然后一脚踩烂。这就是你让我保持清醒的代价，从被你变成怪物的那一刻起，我就一直在寻找机会杀了你！
发出低低的咆哮，我弓起身子朝着惊呆了的革命团众人冲了过去……
“那是什么怪物！！”一声熟悉的惊呼自身后响起，我丢下了刚刚被拧断了头颅的尸体缓缓转身。大厅的门口，我看见了那群昔日的好友和兄长。只是他们看见我的表情是那么的震惊和厌恶。“吼……”阿斯兰低吼了一声朝我慢慢走来。“别过去！！”有人想要拦住它，可阿斯兰却躲开了。它加快了朝我而来的步伐，而我则对着它张开了双臂。
紧紧抱住它的脖子，我将脸贴在了它柔顺的皮毛上。此刻，我真想放声大哭，可眼睛里已经流不出一滴泪了，我想叫出它的名字，但是被毁坏的喉咙除了嘶嘶声再也发不出别的声音了。“这，这是怎么回事？”鲁凯惊愕的声音惊醒了我，现在还不是悲伤的时候，要把那本书交给他们……我松开抱住阿斯兰的手臂，朝着那个柜子走去。毫不费力的捏碎了柜门，我将里面的书拿了出来。
呆立在门口的众人看见我走来，脸上立刻露出了戒备的神情，他们对着我亮出了自己的武器。“吼！！”阿斯兰挡在了我的面前，对着大家咆哮着。“阿斯兰！你神经了吗？？”对此无法理解的弗瑞哥大叫道。我看了看他们，伸出手像以往那样摸了摸阿斯兰的鬃毛平复它激动的情绪。“书……计划……”我拼尽全力从喉咙里挤出了这三个字，但停在耳中的不过也是强弱有些许变化的嘶嘶声。“它……它在说什么？”鲁凯瞪着我问道。
知道他无法理解我的意思，于是我转身面对着一直盯着我没有说话的小陆哥，将手里的书递了过去。他看了我一会儿，然后慢慢走到我面前，伸手接过了那本沾染了血迹的书。“哥……”我想对他笑，可面部的肌肉已经坏死，我只能从喉咙里发出这个几乎辨别不清的单字。可是，那本不算很重的书却从小陆哥的手中掉落了下来，他的眼睛惊愕的瞪着我，双唇不断地哆嗦着：“你，你刚才……说什么？”“哥……”我努力让这个字发的清楚，希望他能听懂。“你……你是……你是，拉结尔……”随着小陆哥几乎抖得不成句的话，我看见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小陆！你说什么疯话呢！他怎么可能是拉结尔！”鲁凯想笑，可他抽搐着嘴角最终没能笑出来。
“你，是拉结尔，对不对？”小陆哥没有理会他，死死的瞪着我问道。看了他许久，我才缓缓的点了点头。“拉结尔……你，你真的是拉结尔……”眼泪从他的眼眶里滚落，小陆哥仿佛陷入了失神，他喃喃自语道：“怎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上前一步，刚想抬手去擦他脸上的泪痕，却发现自己那双变形的爪子上布满了令人作呕的血污。喉咙里发出了几声模糊的咕哝，我慢慢朝后退去。“别走！”小陆哥死死拉住我的手叫道：“我会想到办法救你，一定会想到的。”轻轻点了点头，我指了指地上那本书对他说：“书……看……”小陆哥没有转头甚至连看都没看那本极为重要的书，然而另有一只手从地上捡起了那本书。“佛……理……”许久不见，那张冰雕一般冷漠的脸又憔悴了不少。这个家伙不会又没自己去吃东西吧？不知道我们的那间宿舍是不是又变成了垃圾场？
“找到他了吗？”当朝思暮想的声音传入耳中，我却以为自己又回到了梦中。看着那个只在梦境中出现的人站在了我的面前，我却不敢伸手去触摸他。“小陆！”他惊怒的喊着小陆哥的名字，手里的长剑散发出冰冷的蓝光。他不认识我了，心脏在不断地抽痛，我不是已经没有痛感了吗？可心，为什么还会痛？？“团长！！住手！他是拉结尔！”弗瑞慌忙架住克雷斯叫道，接着我便看到那双冰蓝色的眼中流露出震惊与难以置信的神色，他不断地摇头口中低语着：“不，不会的，那是个怪物，怎么可能是拉结尔……”“团长！！”小陆哥回过头对着克雷斯悲愤的怒吼：“他不是怪物！！”“拉结尔！！”后退的脚步再次被人拦下，我转过身木然的望着佛理赛德。“又想逃避了吗？”那双冷漠的眼难掩疲惫的神色，他将手里的书递到我面前说道：“这里或许有能将你恢复原样的办法，你却连试都不想就要放弃吗？”
不，我不想！为了活下去，为了能再回到他身边，我不知道残杀了多少同胞，怎么能就这么放弃！我只是害怕他看我的那种眼神，充满了恐惧和否决。“和我们回去，拉结尔……”朝我伸出手，弗理赛德慢慢的靠近。而我却将双手背到身后，不想让他碰触到这双残害了同类的手。“我……杀了……同伴……”艰难的从喉咙里挤出这句话，我示意他看看身后那些残缺的尸体。
“没事的，大家谁的手上都一样沾满了血腥，为了能活下去而残害别的生命我们都一样有罪！不要把过错都归在自己身上。”弗理赛德将我的手从身后拉出，然后拢在自己的手心里说道：“那些死去的同伴没有人会怪你，与其被夺取意识，变成残杀同胞的杀人兵器还不如死在自己兄弟手中。”“佛理……塞德……”为什么一直以来最了解我的人竟然是你，每一次我陷入无力挣脱的泥潭都是你将我拉起。“你受了很多苦吧，抱歉，这么晚才找到你。”弗理赛德没有丝毫的犹豫，展臂抱住了这具连我自己的厌恶的身体。
就在我要抬手抱住弗理赛德肩膀的时候，不远处的尸体堆里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接着我正对面的墙壁忽然出现了一个黑洞，里面急速的射出一道寒光。我连忙伸手将面前的弗理赛德推到一旁，就在他摔倒的同时，一根手腕粗的长枪刺穿了我的身体。一阵疯狂的大笑响起：“怎么样，身体被贯穿的滋味还不错吧！！”墙边的尸体堆里爬起了一个浑身是血的人，他就是当初俘虏我来的那个男人。“拉结尔！！”弗理赛德狂吼着我的名字从地上一跃而起，抓住□胸膛的长枪轻轻一用力就将它拽了出来，看着鲜红的血液喷涌而出我有些庆幸还好已经丧失了痛觉。
瞄准那个依旧在狂笑不止的疯子，我用尽全力掷出了长枪。枪尖直刺进男人的双眉间，强劲的冲击力把他牢牢的钉在了墙壁上，他已经保持着大笑的表情，只是那神情将永远凝固。“你们还愣着干什么都过来救人！！”弗理赛德第一次失去了惯有的冷静，疯了般的吼着，他用手按住我胸口的血洞吟唱起治愈的咒文。醒悟过来的人们也惊慌失措的围了上来，但是伤口实在太大愈合的速度很慢，而血流的速度又太快，没一会儿弗理赛德衣袖已经染红了一大片。“坚持住，千万别睡，再困也要睁开眼睛知道吗？”接住我慢慢倒下的身体，鲁凯的眼眶红了。点点头，我转动视线越过众人寻找那个最爱的身影。“该死的！！叫克雷斯给我滚过来！！”鲁凯对着人群后面怒吼，他的表情狰狞恐怖。科拉碧斯猛地起身朝着后方大步而去，没多久他就抓着克雷斯回到了我的身边。狠狠将他推到在地，科拉碧斯怒吼：“你他妈的还有没有人性？居然还躲在人后不敢出来！！”
“混蛋！你连阿斯兰都不如！你还是个人吗？”一把揪住克雷斯的衣襟，鲁凯吼道：“你不是最爱他的人吗？不过是变了个样子你就不认识他了吗？”别，别怪他。我拉住鲁凯的手腕对他摇了摇头。“小精灵……这个混蛋究竟哪里值得你爱了？到现在了你还这么袒护他。”科拉碧斯哽咽着跪倒在我身旁。“克……”想要握住他的手，可想起自己现在的样子，我放弃了这个打算。没想到，鲁凯却一把抓住了克雷斯的手塞进了我的手心，并且恶狠狠的威胁道：“你敢收回来，我就杀了你！！”我微微叹了口气，抚摸着克雷斯微微颤抖的手，而他却低垂着头始终没有看我的脸。
抱歉，我发过誓要一直陪在你身边的，可却要食言了。留下你一个人孤单的活着这个世界我真的很对不起你。“小精灵！睁开眼睛，别睡！”鲁凯拍着我的脸试图唤醒我，可沉重的眼皮却在一点点的合拢。
“真是不好意思，现在你还不能死……”一道似曾相识的声音响起，接着我便被熟悉的虚无包裹。时间精髓！！我暗暗震惊，究竟是谁能动用神殿的圣物时间精髓。“你是谁！！”鲁凯怒喝道。“蝼蚁之辈，吾之真名不屑道出。”非男非女的声音带着一丝轻蔑的口吻，而我却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造物主AION！！“给你一个机会，抉择他生死的机会……”造物主不紧不慢的说道。“怎么抉择。”我听见克雷斯空洞的声音在问。“选择他生，我便会带他去塔之神殿，只要获得了塔灵的力量他就能得救。但是……”造物主笑了几声继续说道：“但是你和啓之间的牵绊就会彻底断绝，从此之后他不会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任何地方，就连身体也会消失。”“什么？！”弗瑞哥对着这个世界上最伟大也是最无情的神厉声吼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对于他的质问，造物主没有理会，他只是冷哼了一声又说道：“选择他死，那么一切就不会改变。”
造物主的话音落地，四周一片静悄悄的，就好像封印住我的这片虚无扩散到了整个世界。“团长，你要想清楚！啓已经不在了，塔里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他。拉结尔才是一直陪伴着你的人！！这些年来，是他给了你幸福和快乐，让你脱离了痛苦的深渊。你绝不能放弃他！”小陆哥的叫声响起，他的话让我忽然觉得心里没了底，甚至是害怕的不想再听下去。“克雷斯，是要选择过去还是现在，全看你了。”造物主的笑声听在我的耳中是那么的狰狞，他竟然让克雷斯在我和啓之间选择其一，而我已经料到了最后的结果。
“团长！逝去的就不会再回来了，只有把握住眼前的幸福才能不重蹈过去的覆辙！”小蓝姐的声音回荡在虚无飘渺的空间里，语气中带着淡淡的酸楚。“可，可拉结尔不就是啓吗？为什么还要选择？”克雷斯用不解的语气问道，造物主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笑话一般大笑了起来他说道：“不，他们是两个不同的个体，选择其一另一个就会消失。”“克雷斯！！想想清楚，是谁在你即将崩溃的边缘挽救了你！”鲁凯嘶声吼道，而我却感觉到了无法克制的悲凉。
“如果我选择了啓，那拉结尔……”克雷斯犹豫不决的声音再次响起却让我不敢听下去了。“死去！你下定了决心丢弃他，造物主就会收回时空精髓，那么拉结尔就会死去。”我没有听见造物主的声音，回答克雷斯的人是佛理赛德，他用那一贯冷漠的声调缓缓诉说着事实。“他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说自己就是啓？”充满了痛苦的问话击碎了我心底最后一丝期盼，躺在静止的空间里我只希望死亡能够快点降临。“为了救你……为了不让你痛苦……他委屈自己做啓的替身只为了你能幸福。”别再说下去了，我想对佛理赛德大吼，想叫他别再逼克雷斯了，可时空精髓无法将我的声音传递出去，我只能像过去那样无奈的听着佛理赛德继续说道：“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想想这几日来发生的事情，想清楚谁对你才是最重要的。是那个不真实的幻想还是活生生存在于你身边的人。”
“我……”很久很久的沉默之后，我听见了克雷斯仿佛没有了生命般的声音。“我要那个爱我的人……我要他回来……求求你，救他……救救拉结尔……”最后的几个字轻的几乎为不可闻，可我却像听见了惊天的雷鸣。他，选择了我……“克雷斯，你确定吗？斩断和啓的一切救回拉结尔？？”造物主的声音似乎有些恼怒，他冷冷的问道：“不后悔吗？如果你这么选择那就连幻影也得不到了。”
“不，不后悔，求求你，救救拉结尔……我不能，不能再失去我的爱了。”只是这几句话，克雷斯就好像用尽了全部的生命力，他的声音是那么的疲惫无力。“哈哈哈……”造物主忽然放声大笑起来，笑了一会儿他说道：“有件不幸的事情要告诉你，复活后的拉结尔会忘记有关你的一切。”“你说什么！！”鲁凯和科拉碧斯惊怒的吼道。“因为你选择了切断和啓一切的牵绊啊。”造物主得意洋洋的声音让我不由的怒火万丈，作为神你就能这么玩弄人心吗？
“拉结尔和啓没有任何关系，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鲁凯吼道。“怎么可能没有？你都没听我前面的话吗？要救拉结尔就必须回塔之神殿收回塔灵之力。”造物主说道：“因为拉结尔就是你们口中那个人的灵魂重生，守护塔里的那个不过是他力量的形态。”
我不知道自己现在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