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罢，这几年的记忆，也足够他在下半生回忆了。毕竟他和小小，也有这几年的回忆，即便这些都不是很好，且是在她最痛苦的时候。
抬起手，看着眼睛的脸庞，半晌之后，还是无力的放了下去。
沉默半晌之后，叹息一声，起来转身离开。她要的幸福，不是他！
“蒋少爷，有您的信！”蒋筠辰刚走出小小房间的时候，就看到春杏手里拿着一封信，递给他。
蒋筠辰的房间和小小的布置的差不多，只是两人的色调又说差别，当然，他的房间并没有床幔。
此时在靠窗的床榻上坐了下来，撕开信封，一目十行的扫了一遍，又是家里催婚的信。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角，难道不成亲不可以吗？
将信扔到一旁，决定不理会。反正年龄也这么大了，无所谓孩子。
算一算，他和小小认识也有五六年多了。如今算一算小小也都二字开头了，他呢，比小小还要大。怪就怪命运弄人，偏偏要他在小小成亲以后，才认识她。
“表少爷，我能进来吗？”就在蒋筠辰头疼的时候，听到青松的声音，在门外传来。
“进来吧！”闭着眼眸，蒋筠辰不想看到和家里的人，有任何关系的人。要不是沈小玉在这，也不会时时刻刻的提醒着家里爹娘一直在着急的事情，也不会有爹娘的信而来。
那封信里，爹甚至说，如果他在不成亲，就要在家里给他直接娶个媳妇过门。还又说，若是不回去的话，也可以，前提是父子断绝关系。这两者，让他选其一。
“表少爷，我家夫人说，小姐的婚事，表少爷应该考虑了，不能在耽搁了。我家小姐如今都是一个老姑娘了。夫人让奴婢问表少爷，什么时候可以回去成亲？”
青松知道表少爷不喜欢自家小姐，可这两家有婚约，是真的。虽然没有下聘，虽然没有过八字，但已经交换了定亲的信物了。
“我想我的话已经说得很明显了，你家小姐的婚事，与我没有任何的关系，当初是谁交换信物，嫁给谁去。另外，你帮我和姑姑说，我对表妹没有任何的感情，这辈子我都没有打算成亲，让她和表妹趁早死了这条心。”
蒋筠辰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里的怒意，已经很明显了。甚至还能感觉到，他对此感到厌恶。
青松只是一个带话的丫头，听了这话，只能点点头，也不能有任何的意见。
。。。
。。。
第四百二十二章 脸上绣花（一）
“奴婢知道了！”青松轻轻皱了下鼻子，低垂的眼眸扫了一眼蒋筠辰，依旧站在那。
“没事的话，就下去吧，我这里不需要你。好好照顾你家小姐，让她早点好，早点回去。回去以后，劝着她嫁给别人，不要把心思放在我身上了。我这辈子，注定要做个无心之人。她若是执迷不悟的话，将来有她后悔的一天。”
蒋筠辰的一颗心都挂在小小的身上，哪怕要分出半点给别人，都不在可能了。
青松再次看了透过低垂的眼眸，看了一眼床榻上紧皱眉头的表少爷，点头离去。哪怕她多想伸出手来，替他抚平了，也只能谨守自己的本份。
小小再次醒来之时，已经是傍晚了。身边静悄悄的，只有双腿，是抽着筋似的疼痛。就好似心跳一般，一抽一抽的，让她有些钻心的酸疼。这股疼意，令她有些委屈的想哭。
此时的她，多想黎莫恒在身边，多想和他撒撒娇，多想他能够抱一抱她。只是每一次在想他的时候，都要伸手摸摸自己的脸颊，低头看看自己的双手，在低头看着自己的双腿，顿时，再多的委屈，都会烟消云散。
“小姐，你可醒来了，你要是再不醒来，蒋少爷估计都要在咱们的房间门槛给踏破了。”冬菊的手里刚好端着一个木盘上来，那上面放着一碗药。
“什么时辰了？”小小有些看不清楚什么时辰了，这外头一些阴蒙蒙的。看起来，好像要下雨了。
“已经申时正了，小姐饿不饿？先把这碗药喝了吧，等歇会儿，我去给你端饭。”冬菊将木盘放在桌上，端起其中的一碗药，走到小小的身边。待吹凉后，用勺子一口一口给小小喂着。
要不是因为小小浑身无力，她断然是不会这么喝药的。太苦了，实在让人受不了。按照她的性格，应该是自己一手举着碗，一手捏着鼻子，一口管下去才是。反正要苦，也就苦一下罢了。
“伊伊呢，她在做什么？”
“小小姐现在和凌家的少爷们在书房里学习！”冬菊想起这个就觉得好笑。平日里在家的时候，小姐让她念书，都不肯。怎么都坐不住，浑身和长了虫子似的，扭来扭去。可在这凌家的书房里，却出奇的乖巧。
看到凌庸念一句，她也跟在人家的后面，念一句。还有模有样的，一点开小差的心思都没有。
“那就好，她那么小，本来就该有个伴的。真是难为她了，哎。要是小炀炀在就好了，这孩子还没有满周岁，我就与他分开了。你说，要是他认不得我了，该怎么办？”
小小每一次一想起这个，就觉得心酸无比。要是小炀炀觉得她这个做娘亲的不要她了，因此不认她，该怎么办？
每次看到伊伊笑得很欢快的时候，她的心里就特别的难过。难过伊伊没有感受过黎莫恒的父爱，同时也难过，小炀炀没有感受到母爱。没有陪着他一起成长，她想这是她这辈子，最大的遗憾。
“小姐别泄气，你的腿一定就会好的。等好了，脸上的疤也淡了，到时候回去找他们，他们一定能够理解的。”
冬菊虽然没有见过那位小少爷，但从夫人的嘴里也听过关于小炀炀之前不少的趣事。心里对小少爷，也是有些好奇的。
“但愿如此吧！你说我这腿要多久才好？我的脸，我如今这个鬼样子能让他们看到吗？要是吓到了孩子，该怎么办？
我有时候想着，自己为什么不在那场火中死去。可是一想到要见一见孩子，见一见阿恒，我就忍着一口气，活了下来。”
小小的心是矛盾的，相见却不敢见的矛盾和痛，不断的撕扯着她的心。
“小姐，别想那么多了。当务之急是先治好了双腿再说，只要腿好了，一切都好办。手上的肌肤，如今也比以前好多了，不是？
每一次脱皮，就如同换了一成皮肤。如今相对来说，也算是不错了。至于脸，更是好办。现在摸起来也算是光滑了一些了。只是还要坚持，到时候多做点面膜，出去的时候，化个淡淡的妆容，也是能够盖下去的。”
冬菊笑着说道，只是在看到小姐右边脸颊的那块大疤痕后，心里很是心酸。据说曾是京城第一美人的小姐，如今谁能想到，会是这个模样？
小小再次摸了摸脸颊，对冬菊说道：“你去帮我把苏珊叫来一下，就说我有事找她。”
苏珊没来，小伊伊倒是先来了。小家伙蹦蹦跳跳的进来：“小妈咪，你醒了吗？”
看到像洋娃娃一般的宝贝女儿，小小笑着对她招招手：“伊伊过来，让妈咪看一看。今天有没有乖乖的听话，都做了些什么？”
春杏紧随在后，手里端着饭菜进来了：“小姐，你们一会再聊，先吃饭。”
由于小小在治疗，吃清淡的是最好的，而小伊伊则是年纪小，也是以清淡易消化为主。此时小丫头看到春杏给她喂饭就不干了。
抿着一张嘴，就是不愿意张嘴吃饭。
“伊伊，怎么了？”小小抬眸看了一眼宝贝女儿。
“妈咪，人家要自己吃饭饭，伊伊会自己吃的！”原来闹了半天，是小丫头，想要自己**了。
“好，那让春杏姑姑帮你。你自己舀，舀少点，要是掉了，就没有吃了，到时候只能自己饿肚子，知道吗？”
对于孩子要求要做的事情，小小基本上都会让她自己尝试一遍，在做决定的。
“小小，你找我？”就在小小放下手中碗筷的时候，苏珊进来了。
冬菊和春杏看到这画面，将小伊伊和吃饭的小桌子搬走了，将空间给两人留了下来。
“恩，我想让你帮我一个忙。你看我的脸，这个疤，我估计是好不了了。我想，你能不能帮我在这边绣上一朵花。”
小小右脸上的那个疤，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毕竟她的脸也不大，皮肤又偏白皙，那块疤，太过明显。
撇开那块疤，其他的都已经淡化的差不多了。
。。。
。。。
第四百二十三章 脸上绣花（二）
“你想要绣什么花，我试一试，我还没给人绣过。％d7％cf％d3％c4％b8％f3”苏珊知道一个女子的容貌有多重要，除了小小脸上的疤，她也可以看得出来，小小曾经是如何的风华绝代。若是能够将脸上那块有些狰狞的疤痕绣成一朵花，也不失为一个好法子。
“这个暂时还没想到，只是问一下你，你看看可行性有多高，能不能做到？如今我的脸这个，想要痊愈，恐怕是不可能的。但若是能够依靠绣上一朵花，在遮盖住这个疤痕的话，那无疑是最快的。
我有预感，这次双腿能够好起来，只要好起来，脸没事的话，我就可以见我家儿子了。我好几年都没见他了，不知道他是不是认得我这个做娘的。会不会原谅我，这些年对他的不闻不问。”
小小的眼里充满了希冀，仿佛什么都好了，明日就要去见自己的儿子一样。
“恩，我先看看你脸上的疤痕多大，要绣多大的花。还有你喜欢什么花，我给你绣上去。另外还得问问孩子他爹，就这样在脸上绣花的话，会不会有危险。另外要怎么样绣上去，不会掉色。我去问问，你先想想绣一朵什么花比较好。”
苏珊离去的话，冬菊和春杏都听在耳里。两个十岁的丫头，抱着已经吃饱的伊伊走了过来：“小姐，你真的要在脸上绣花？”
“小姐，我还从来没有听过有人在脸上绣花呢。不过要是能盖住这块疤的话，那也不错。本来小姐长得这么漂亮，要是脸上再有一朵花，那得多美啊！”
冬菊的眼睛盯着小小的右脸，努力的将那块狰狞的疤痕想象成一朵高雅的莲花，加上自家小姐的气质，顿时眼睛狂冒星星。
春杏想到自家小姐的身份，想着她脸上有一朵牡丹，霎时就觉得自家小姐高不可攀。那牡丹绝对对得起她的身份。
两人幻想完毕之后，一脸殷勤的看着小小：“小姐，你想在脸上绣朵什么花？我觉得牡丹（莲花）比较好！”
小小看到两人异口同声的问自己，还在问完后，相视一眼。
“我喜欢梅花，可觉得桃花也不错。你们觉得这两个，哪个更好呢？”不管是梅花，还是桃花，都是属于小花，不若像莲花和牡丹那样的大。
小小主要是考虑到，自己的脸不大，那个疤也不大。若是要将牡丹或者莲花绣的那么小的话，就显得小气了。至于桃花，她个人也是偏喜欢的。即便她的脸变成现在这样了，每年的三月三依旧收集桃花瓣，还有采集七月七的鸡血。美白养颜的法子，依旧没有改变。加上这个美白的法子，也替她赚了不少的银子。
至于梅花，是她发自内心的喜欢，她喜欢梅花的傲然挺立，也喜欢它的淡雅。只是她实在拿不定主意，到底要哪一个比较好。
“小姐，要是喜欢这两种的话，那就梅花吧。梅花比桃花好，虽然桃花也很漂亮，但难免有些俗了点。加上小姐你是已婚的人，在脸上绣桃花，知道的人，知道你是为了掩盖脸上的疤痕。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小姐你想招惹桃花。”
原本春杏想说桃花有什么不好的时候，听到冬菊这话，也跟着点点头。“小姐，冬菊说得很有道理，那就在脸上绣朵梅花吧。只是我觉得梅花有点小，那就绣两朵同时并开的梅花吧，指定会很漂亮的。到时候说不定我们小伊伊看着好看，也闹着要绣一朵呢！”
小伊伊吃饱了，有些犯困，头正一点一点的，听到春杏姑姑叫自己的名字，便抬起有些不是很精神的眼眸，看了一眼自己的娘亲。
小小想要伸手接过宝贝女儿，看又怕碰到已经固定好的双腿，只好强忍着不舍，一去看她。
此时凌启鸿的药房里，他正在给小小研究，用什么药，她腿好的会更快，而且效果好。对于小小的双腿，他心里还没有完全的把握。心里有很多不确定的因素在，这几天正在忙着研究药，炼药。
“孩子他爹，我有个事情，要问你。你看，小小想让我在她脸上的那块疤上，绣上一朵花。你觉得什么花好？还有，这要用针在脸上绣的话，有没有什么能让她不疼的药，你给我来一点。
另外，她的脸这样，那绣上之后，要用什么药材，才会让绣上去的花朵颜色，不会褪色呢？”
凌启鸿听到这话，抬起头，诧异的看着自己的媳妇。在她点点头后，才说道：“这个我先研究一下，那些颜色，我还不知道你要什么样的，我看看能不能给你提取一些。”
苏珊得到回答之后，便又说道：“小小说要绣花，你觉得绣个什么好？你看她的脸很漂亮的，就是那些疤痕，愣生生的毁了她这个人。让人看到那个疤，胆小的，心里都犯怵。”
她觉得绣花不太好，小小的脸是被火灼烧过后留下的疤，是凹凸不平的。没有一朵花，在脸上看起来会凹凸不平的，依她看，还不如在脸上绣上一只蝴蝶得了。
“这些花花草草的东西，我们男人不懂，你自己问小小去，你们两个商量商量，得出要什么颜色的，你再来和我说。”
苏珊看了一眼凌启鸿，转身出去了。她决定了，告诉小小，绣一只小蝴蝶，那样最好了。依照她的针线功夫，准能把那只蝴蝶绣活了。
回到小小房间里的苏珊，将自己的想法与小小说了的同时，在拿了一柄铜镜过来，指着她的脸，毫不客气的说道：“你看，你这块疤，是呈现这种形状的。若是绣花的，就算把花修的再好看，那也是看起来凹凸不平。倒不如绣一只蝴蝶，你看如何。”
小小看着镜子里的脸，即便心里清楚，还是忍不住微微抽痛。她有多少年，没有找过镜子了？自从自己自己的脸毁了之后，再也不敢看了。知道自己脸上的疤，也是自己的手磨出来的。洗脸的时候，隐隐约约的看到罢了。
这还是头一次，在镜子里，如此清晰的看到自己的脸，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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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四章 挑衅
“小小，你要是不说话的话，我就当你同意了。来之前，我和孩子他爹说了要的颜料和针。你等着，我去拿过来，很快的。”
苏珊看着小小沉默不语，就当她已经同意了。她的脸，直接绣上一朵花的话，那凸出的地方，细看还是会觉得很怪异的。倒不如按照她的法子来，绝对会美得令人难以呼吸。
伊伊在床榻上醒来的时候，看了一圈，发现春杏姑姑和冬菊姑姑不知道去哪了。原本有些害怕的小家伙，正准备哭一哭，募然发现妈咪在那睡觉。而自家的妈咪脸上有一朵花，还有一只蝴蝶。小家伙双眸睁大，自己从榻上下来，悄悄地朝小小走去。
此时小小因为有些疲累了，正在睡觉。小人儿跑过去，想要抓住蝴蝶的时候，发现蝴蝶那是假的，顿时傻眼了。
伸出带着婴儿肥的小手在小小的脸上摸了摸，发现那真的是假的以后，不免有些失望。可又舍不得那只蝴蝶和花，想要爬上床，可人太矮。想了想，眼睛滴溜溜的转了一圈，搬了一根小凳子上来，踩着小凳子，就上床去了。
伊伊挨着小小的身体，伸出白嫩的小肥手，不舍的在小小的脸上，摸了又摸。她也要画，她要让妈咪给她画。
刚闭上眼没多久的小小，感觉有只小手不断的抚摸着她的脸颊，鼻尖传来淡淡的香甜气味，当下便知道是谁了。
小小嘴角微扬，眼睛依然闭着，决定逗一逗宝贝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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