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暖看得嘴都合不上了,我了个老天爷!
师无咎的祭祀还在继续,暗中关注小暖的张玄清轻轻点头,师妹的戏演得非常好,这小模样真是十足十地震惊。
待师无咎祭祀完,小暖还呆呆地望着远山不能回神,众道士也沉浸在方才玄妙的感悟中不能回神。
这就有点过了……
张玄清站起身咳嗽一声,“师妹,回神,咱该下山了。”
小暖伸手指着远处的山峰,颤声道,“师傅,您看那边……”
师无咎顺着小暖指着的方向看过去,然后也呆了。
无量天尊,这是天意,还是师傅的计划本就如此?
师傅的戏也很好,张玄清觉得自己也不能拖后腿,上前一步煞有介事的问,“师傅,可是山神显像了?在哪儿,为何徒儿看不到?”
师无咎摇头,“像,真的太像了。”
小道士们都激动了,站起来四处寻找山神的行踪。
“像什么?”张玄清接腔,好引出正题。
师无咎和小暖都没有接话,两人都沉浸在震惊中,张玄清这才觉得事情不对劲,哪里出了差头?
小暖喃喃道,“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
师无咎缓缓点头,“不知……处。”
“师傅,师祖他……”小暖低声问。
师无咎立刻摇头,“巧合,一定是巧合!”
建隆帝的耳目听到“师祖”二字,立刻打起精神,奈何人家师徒三人从山顶到山脚一路沉默,真真是急刹人也。
小暖下山后,认真看着师傅。师无咎轻轻点头,小暖明白这是还要依计行事了。
小暖这才拱手行礼,“师傅,徒儿明日要去趟京南第四庄,师傅可要同行?”
师无咎貌似心事重重地摇头,快步带着张玄清回了长春观。
小暖则带着贺风露等人直接去了第二庄,因为娘亲就在第二庄中,建隆帝的长耳朵李千耳也在,又到了让他干活的时候了。
在第二庄田间收拾棉花的秦氏见闺女来了,直起腰笑道,“娘以为你要后晌才回来呢。”
小暖跟在娘亲身边,脸上挂着震惊,拉着娘亲隔开众人,把师傅祭山神的事儿说了一遍,又道,“娘,您猜怎么着?”
“怎么着?”秦氏听得异常激动,李千耳也在十丈外认真看着小暖的嘴。
“云开之后,女儿在远山上见到了一棵老树,那树形那山形,跟师祖留在京南天师像内的图,一模一样!”
“什么?”秦氏激动地发抖,那边李千耳则“咔嚓”一声掰折了一个花枝,正巧被管事李春山看了个正着。
李春山心疼骂着,“咋滴,被日头晒迷糊了,这叉上明晃晃开着的大朵花你看不见?!”
秦氏和小暖都看过来,李千耳顺势捂住胸口低头,华池赶忙扶住他,“咋啦?”
“眼前发黑,喘不过气儿,估摸是中暑了……”李千耳不敢抬头,生怕让人发现他一脸的惊喜。
他娘的,他们找了十几年的张张昭成,终于有消息了!
秦氏立刻道,“今儿天热,快回去喝点绿豆汤躺着歇会儿,别干了。”
华池立刻扶着李千耳回了长工房。关上门后,李千耳一把将华池抱在怀里,“发了!”
被个大老爷们抱住的华池一身膈应,“你他娘的再发也不能发在老子身上,放开!”
第六五九章 建隆帝出巡()
看着娘亲惊喜无措,小暖决定师祖曾帮出生没多久的小暖算命,向娘亲讨了三十文钱并想办法塞给娘亲一幅天师像的事儿,一定不能让娘亲知道。
都说人老成精,顶着天师名头的师祖,就是个老妖精!小暖今早曾问过师傅,问他师祖可靠不可靠。师祖毫不犹豫地点头,说他毫无条件地相信师祖。所以有这么一个值得让她相信的老妖精在暗中活动,小暖忽然觉得心里又踏实了些。
等娘亲缓过来,小暖叫了第二庄的管事李春山和第三庄的管事贾民田过来,跟他们讲了要进京的事儿,“你们各自从自己的田庄挑两个能手出来,跟着咱们一块去。”
这可是能见大世面还能在东家面前刷脸的大好事儿,李春山毫不犹豫地推荐庄子里最出色可靠的两个,“姑娘您觉得华池和郑二牛咋样?”
小暖……
这是开玩笑的吧,华池已经在自己的庄子里混成二把手了?他真是个人才!不过华池可不能带着,留着他还有用,“华池不成,他跟大黄不合,跟着去怕是大黄会不安生。”
李春山这才想起还有这一茬,遗憾地摇头换人。华池样样好,就是不知道为啥不受猫狗待见,偏生大黄又是东家的心头宝,真是可惜了。
这夜,小暖一家说说笑笑地准备行装。
南山小屋内,高仓颉听完李千耳的消息,道没有李千耳想想中的激动,只摸着桌上的白兔琢磨着,“莫非那王八真能转运?”
“王八?”华池追问,他们没说王八啊。
李千耳也听得晕乎,“大人?”
高仓颉回神,立刻吩咐道,“这是大消息,你们干得好!华强加派人手日夜盯紧师无咎师徒,不能让他们在上边的消息回来之前入山;华池千耳,你们继续盯紧陈小暖,她没什么戒心,最易打听到消息。”
华池喜滋滋的,“大人,陈小暖明日要启程去京南第四庄,因为那边的花匠琢磨出了解决棉花落桃的法子,她们一家对这件事非常重视,第二庄的管事也跟着去,接下来属下要管着三个小队干活。”
李千耳从旁补充道,“也就是说,现在第二庄三分之一的人手都归华池管。”
华池一脸谦虚,“那庄子才两百亩,连捡柴喂猪的都算上,也没几个人。”
这有什么好谦虚,又有什么好高兴的?他们可是大内侍卫!高仓颉的脑仁又开始疼了。
长春观,静室内灯火一夜未熄,师无咎画符到天明。
第二日巳时,小暖一家才浩浩荡荡地从第一庄出发,赶往京南第四庄。
师无咎和张玄清在路边相送,小暖还不放心地问了一句,“师傅,那山……”
师无咎递上一个包裹,含笑叮嘱道,“这里的事儿你不必担心,为师自有主意。九清帮着你娘种好棉花,莫让圣上和登州父老失望。为师在此,候九清早日平安归来。”
小暖接过沉甸甸的包裹,万斤重担压在肩头她却不觉得重,反而很是轻松和欢喜。张玄清照例送上一个重重的钱袋,“银钱不必省着花,也不要还没过门就用晟王的钱,不够了就跟师兄讲。虚空他们几个若是不听话,师妹尽管教训,实在不行师兄再派几个人过去帮你打理天师庙,师妹莫为这些小事烦心。”
钱师兄给,道观师兄的弟子帮着打理,小暖真是没什么可操心的了,小暖笑得极为开心。
师无咎又郑重地递过一个罐子,“此龟你带上,按照图上的位置在第四庄内挖个池塘,将此龟养在其中,可保第四庄聚气聚财,若是风露几个不会布聚财阵,让你师姑帮你弄。”
师无咎身后的一众小道士,羡慕无比地看着师姑接过乌龟。
亲自出山监视师无咎的高仓颉,目光盯住装乌龟的小罐子,又看着站在小暖身边的秦日爰,随口吩咐道,“去查查秦日爰这乌龟是在哪里、跟什么人买的,尽快弄两只回来。”
小暖上了马车,又把脑袋钻出来跟秦三道,“小暖走得匆忙,劳烦东家今日派人去趟怡翠楼,把珠绿姑娘接出来,送到山长茶宿交给云清先生。”
姑娘还没能忘了这事儿……秦三脸色不变地应了是。
“还有我爹的书,劳烦东家跟紧些,莫让我爹失望着急。”小暖笑道。
小草的脑袋也钻出来,“这事儿东家多费些心,等回来时小草给东家带好吃的。”
这事儿秦三乐意做,他立刻喜笑颜开,“两位姑娘放心,秦某一定跟紧!”
小草满意地笑了,与姐姐钻入马车中。
她们这一对人刚出济县没多久,高仓颉的消息就送到了宫中,接管了封江兆的差事的德喜立刻将这大消息报给建隆帝。
近日哈欠连天的建隆帝一听有了张昭成的消息,立刻精神抖擞,“快拿来!”
“高仓颉已经确定张昭成纸卷上所画的就是济县西南群山,特别是上边这株老树,尤为显眼。”德喜喜笑颜开地递上密信。若是此番能找到张昭成,圣上多年夙愿就能得偿,他们的日子就好过了。
建隆帝来回在身边殿内踱步,“后日朕要去济县,宣左相、晟王!”
建隆帝现在谁都信不过,他必须亲自去看看。冥冥中建隆帝相信这将是关乎他一生的大事,云深不知之处,定藏有长生之法。
很快,今日在天章阁当值的右相李奚然和三爷到了宜寿宫中。
听闻圣上昨夜突发奇梦,就要扔下朝政去济县拜山神,李奚然径直问道,“如今袁天成卧病在床,不知圣上的梦,是司天监哪位大人帮您解的?”
您把他叫过来,臣保证不打死他!
右相是皇后的亲弟弟,也是辅佐建隆帝登基的股肱之臣。文武百官中,除了御史台那些老不朽,也就他敢这么直接地质问圣上了。
建隆帝也没生气,一脸平静地道,“无须寻人解梦,朕梦得天帝诏,自当尊天帝之意行事。”
右相挑挑眉,建隆帝耍无赖谁也拦不住。天帝老子托梦,身为天子的建隆帝前去祭祀,也确实没法指摘,着实荒唐!
建隆帝看了一眼旁边的三儿子,“晟儿,你有何话讲?”
三爷面色如常地拱手,“儿臣听父皇的。”
这儿子真是太贴心了!建隆帝和颜悦色地道,“右相、左相、建王留在京中,晟儿随朕出行。吩咐下去,此番出宫不宜大肆宣扬,一切从简,济县的行宫不必再建,朕住到晟儿的府中既可。”
皇帝出巡,所经之处要净水泼街黄土垫道,所宿之所必须是符合皇帝身份的行宫。
没有?现建!
三爷的严府虽然不错,但让建隆帝住,就必须捯饬一番。用谁的钱?当然是建隆帝的!再者,能去济县跟小暖团聚,三爷当然是开心的,“父皇,母后是否随行?”/13_13675/
第六六零章 美人郑春凤()
见儿子没有劝阻一句,完全是唯皇命是从的模样,建隆帝异常喜欢,“你母后随行,你母妃也可以去。不过路途颠簸,朕怕她的身子吃不消。”
三爷拱手,“母妃近日苦夏,在宫中安养为妥。”
建隆帝更满意了,转头看着不语的左相,又道,“你二哥也去,父皇带你们哥俩登山祭神。”
听了这话,左相果然不气了。
建隆帝身体日渐颓危,大周又到了皇权更替之时。四大皇子中,大皇子已不足为虑,四皇子虽有宁太傅辅佐但他自己脑袋不够用,也不足为虑。而今能跟他外甥一争的,也就是眼前这已入内阁又深得帝心的三皇子了。
虽然外甥信他,但左相不敢全信。凌驾于万万人之上的皇权诱惑力实在太大,就是晟王现在不想,以后呢?若是建隆帝有意将皇位传给他呢,若是再过几年他尝到了权利的滋味,舍不得放手呢?
若有一分可能,哪个皇子愿意屈居人下!
看着站在建隆帝身边的人中之龙,左相害怕又觉得可惜,可惜这样样出色的少年不是自己的外甥。在狠厉和心机上,严易比他还差了一分。
皇帝出巡要提前准备,建隆帝留给他们的时间却只有一天,委实太任性了!左相又把怒火迁到建隆帝身上,气呼呼地出宫,回到天章阁后,立刻吩咐人请回诸位阁老商量应对之策,又叫来光禄寺、卫尉寺、礼部、工部四衙门的主事。
差事交派下去,各衙门开始彻夜准备相关事宜。
将要关宫门时,阁老们才出天章阁各自归府。因外甥得罪了陈小暖,现被押在大理寺不知死活,右相近日最是关心三爷的一举一动。
忙碌了半日半夜,大伙都累得跟死狗一样,恨不得让仆从搀扶上马车时,只有年轻的晟王还走路带风,着实让右相眼气。他摊在马车上,还在琢磨晟王是因能随建隆帝出巡而开心,还是因能去济县私会未婚妻陈小暖而高兴,还是两者兼有之?
无论是哪个,右相都不开心!
他得趁着建隆帝和晟王离京中这段日子,想办法见外甥一面,看这畜生在济县到底干了什么人神共愤的大事,会被扛回来直接扔进大理寺,连带他也跟着在建隆帝面前吃了几日的瓜落!
三爷高兴自然是因为后者,想到过几日就能见到小丫头,他就觉得暑意俱消,浑身通泰。
见主子上马车后唇角都翘起来,玄散鼓了半天劲儿,才吭哧道,“三爷,属下得到消息,陈姑娘一家今早出了济县,正奔着京城而来,估摸后天该到了。”
三爷的唇角立刻恢复原状,冷冰冰问道,“她们乘船还是坐车?”
玄散缩着脖子,替姑娘解释道,“坐车,带了一大帮子人。因为第四庄的花匠玩出了新花活,所以秦安人急急带着人来一探究竟。姑娘孝顺,想必也……日夜思念主子,所以跟着一起来了。”
所以,您有气就去收拾第四庄的花匠吧。玄散也替三爷惋惜,姑娘要来京城与三爷相见,三爷却要去济县与姑娘相见,真真巧得让人牙疼。旁人不知道,玄散可是知道三爷有多想小暖姑娘的,一封字丑得不能再丑的信都被三爷随身带着,也真是难为主子了。
就在玄散以为三爷一定会尽力说服建隆帝乘车出行,好让他能在路上与姑娘见一面时,三爷却做了完全相反的决定。
第二日早朝后,天章阁内。安国公庄立坤听了晟王的建议,拉扯着干丝瓜瓤状的虬髯,提出反对意见,“水路要途径群山,不如陆路安稳。”
学识渊博的卢正岐立刻摇头,“国公此言差矣,此去济县走水路需经山峰十三座,陆路也有一十二,相差无几。”
庄立坤还是觉得不妥,“陆路遇山与水路遇山能一样?还是水路危险!”
三爷又道,“山水向来不分,父皇此行是去祭山神,是走水路更显诚意。再者,在我大周之内何人敢犯天威?”
“晟王所言甚是。”已得知陈小暖在路上的右相立刻赞成。陈小暖和晟王最好错开,让那死丫头没机会当面告状。
庄立坤见建王低着头盘手中的玉饰置身事外,老奸巨猾的左相也闷声不语,也只得服软了,“水路的花费还能少点儿,昨个大司农还还抱怨说银钱不够用,此行能省则省。”
敲定了此事,三爷又主动揽了负责建隆帝安危的差事,庄立坤更没话说了。从天章阁出来后,三爷到后宫与太后和母妃辞行。
慈宁宫内,正拿着剪刀修剪一盆长得异常旺盛的铁海棠的太后笑道,“师无咎和丁中和都在济县。说起祭神,无人能比师无咎那老东西更在行;说起群山诸神典故,卢正岐也不比丁中和更博学。”
这是太后在给自己支招呢,三爷拱手谢过,“师道长那边父皇已经有安排,云清先生孙儿也派人支会。”
只是支会来还是支会走,三爷就不好明言了,毕竟丁中和是为了避开建隆帝才去的济县。
太后点头,看了孙儿一会儿,抬剪刀“咔嚓”一声剪掉海棠的主干,整株虎海棠立刻又旺盛变得疏影横斜。
“晟儿,跟你二哥一起护着你父皇安稳的去,再护着他安稳的回来,其他的都不是大事。咱大周强敌环伺,可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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