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羽奇沉默了片刻，道：“呆在这里很闷吧…”
方立果：“那你就快点做了手术！”
汪羽奇摇摇头：“现在不做。”
方立果：“你要拖到什么时候？！”
汪羽奇：“你不管这个事好不好？”
方立果心里难受，突口说：“那我管什么？管你什么时候死？！”
汪羽奇：“……”
病房内一下子变的寂静，方立果吸了口气，转身出了病房。
在病房外的凳子上坐了下来，让低落的心情平复一些。
不知道在外面坐了多久，旁边的病房旁打了开。汪羽奇走出来蹲在方立果的身边，轻声说：“果果…别生气行吗？”
方立果抬起眼盯着眼前人：“你以为我气什么？这样拖下去也不是办法。”
汪羽奇点点头：“我知道。”
方立果：“既然知道为什么要执意拖下去？就那么喜欢看我内疚难受？”
汪羽奇：“我会叫医生安排手术的。”
方立果吐了口气说：“拖下去只会让手术的成功率下降。不管怎么样，该你活的就不会有事，该你命决的你也躲不掉。”
汪羽奇：“嗯，你陪我这几天的时间已经够了。我也不想再贪心。”
方立果：“那说好了，你尽快手术？”
汪羽奇点头。
********
第二天．
方立果是被电话吵醒的。伸手去拿过床头电话直接接了起来：“喂？”
电话那头的潘鹤道：“收拾收拾东西。”
方立果：“什么？”
潘鹤：“我去你家楼下接你。”
方立果：“这么早？”
潘鹤：“11点得飞机。”
方立果：“……”
潘鹤：“现在九点了，你收拾收拾，到机场差不多了。”
方立果：“……”
潘鹤：“到时候见。”
丢下句潘鹤便挂了电话。感觉太突然似的，方立果许久没回过神。
“去吧。”一旁的人在方立果耳边道。
方立果沉吟了片刻，道：“那我走了…”
汪羽奇：“嗯。”
方立果半响后才掀开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汪羽奇翻了个身，不动声色。
方立果盯着汪羽奇的背影许久，才从床上起来。穿上一旁的外套便离开了病房。
听到病房门关那刻，汪羽奇只觉得压抑的像要窒息。5岁以后第一次体会到眼泪的滋味。
*********
方立果离开后的半个小时，却像是过了很久。
汪羽奇自己去找了主治医师，要求安排手术。手术需要家属签字，不得不打电话跟珂菲。
听到汪羽奇肯手术，珂菲也不想再提多余的。当即便来了医院。
手术在家属签字后便开始安排。汪羽奇换好衣服鞋子跟着医生进了手术室。
在躺上手术床被带上氧气罩，打了麻醉后，汪羽奇却还是不想闭上眼睛。
有所顾忌的人已经离开了，又还有什么值得固执？
方立果…立果…在汪羽奇失去意识之前心里所念的只有这个名字。
*********
而另一边，方立果回到小区也不上楼，站在小区门口一直等到潘鹤的车开过来。
车在方立果面前停了下来。潘鹤摇下车窗，盯着方立果道：“收拾好了？”
方立果走到另一边打开车门直接坐了上去：“没什么好收拾的。”
潘鹤凑过去吻了吻方立果，笑言：“也对，过去需要什么再买。”
方立果：“嗯。”
见方立果有些心不在焉，潘鹤一边发动车子一边问：“大早上的就心情不好？”
方立果：“没。”
潘鹤一只手握住方向盘，另一只手伸去握住方立果，道：“我潘鹤这辈子只爱你。”
方立果弯了弯嘴角：“大早上的就恶心我？”
潘鹤：“真心话。”
方立果笑笑便没吱声。
其实潘鹤的苦他也知道。百善孝为先，潘鹤没有被逼疯已经很好了。
想到这个，方立果开了口：“你父母那关过了？”
潘鹤：“嗯？”
方立果：“没什么，我只是在想，你父母那么反对，你这样执意跟我在一起…”
潘鹤：“这些年我总觉得自己像只被锁住的鸟。我怕我会被锁的发疯，也怕就这样错过你。如果在身边的不是你，我也不想跟别人在一起。”
方立果：“刚开始你就这么在意我，那么我也不用…”
潘鹤握住方立果的手紧了紧，打断了方立果的话：“以前的事我们都不要再回头体会了。你肯回到我身边我潘鹤一定不会辜负。”
方立果笑笑，其实他原本是打算让潘鹤回头后体会下没有他的滋味…
只是很多事都无心无力了…
是自己的执着困住了自己，又能怪些什么？豁出去了，所有后果都要承受。
71
71、71。完结 。。。
车子开到离机场距离逐渐近了，方立果开了口：“我不想走。”
潘鹤顿时刹了车，，却没有任何话语。
方立果握喃喃着说：“他还在医院…”
潘鹤：“……”
方立果声音便的哽咽：“如果他不做手术…如果他在外面到处找我…怎么办…”
潘鹤珉了珉唇，握住方向盘的手一紧，将车子掉转了个方向。
******
当车子在医院门口停下后，方立果立马开车下去朝医院内跑去。
一口气冲到病房的时候，发现病房内一个人也没有。
询问了护士，才知道汪羽奇已经进手术室了。
坐着电梯上三楼，找到三楼的急救室。
珂菲在急救室门口抱着双手站在那。汪奶奶坐在一旁。
方立果走过去在汪奶奶旁边坐了下来，轻声唤道：“汪奶奶。”
汪奶奶点了点头，说：“小汪进去一个多小时了，也不知道怎么样。”
方立果：“奶奶你不要急。小汪会没事的。”
汪奶奶似乎没法把方立果的安慰放在心上，还是一个劲的探头想往手术室里望的样子。
没多久，潘鹤上来了。直走到方立果身边坐下。半响才道：“他会没事的。”
方立果点了点头，将头靠在潘鹤肩上：“抱歉，我始终放不下。”
潘鹤摸摸方立果的头。没有多说什么。
焦急的等了2个多小时，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
方立果立马站起身来。医生一出来来不及上去问情况，珂菲已经问了。
医生取下口罩道：“手术顺利，基本情况还要等病人醒了才知道。”
一群人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当汪羽奇从手术室推出来的时候，头被纱布缠了几圈，还是潘鹤帮忙把汪羽奇从手术床抬回病床。
珂菲似乎毫不在意方立果他俩也跟着守在病房。也没有说任何多余的话。
等到麻醉效果过了后，汪羽奇稍微的反应只有守在病床旁的方立果最清楚。
看汪羽奇想说什么的样子，方立果将氧气罩拿了下来。
汪羽奇迷迷糊糊的，嘴里发出小如蚊子的声音：“难受…”
方立果见汪羽奇皱着眉头确实一脸难熬的样子，将汪羽奇的氧气罩带了回去。反握住了汪羽奇紧紧抓着他的手。
大概晚上的时候，汪羽奇昏昏睡睡的开始有了比较大的知觉。
直到第二天中午，汪羽奇才清醒了不少。躺在床上却还是无力动弹。
医生来看了汪羽奇的情况，说没什么大碍了，让护士换了点滴，撤走了氧气罩。
就这样过了两天，汪羽奇才彻底清醒，能稍微在床上挪挪身子。
可是他却一句话都不讲，就算珂菲和汪奶奶跟汪羽奇说什么，他也不回应。
而陪着方立果一起守在医院的潘鹤对方立果几乎形影不离。
这天潘鹤接到个电话，出病房去接。方立果跟着出去。
潘鹤背对着病房，声音很小，在安静的走廊却能听的很清楚。
不知对方说了什么，潘鹤道：“不行，你生下来再说。”
潘鹤：“如果真是，那你不用负担什么。给我送过来。”
潘鹤：“算我拜托你。生下来吧。”
潘鹤：“好，我答应在你没有人照顾的期间负担你一切费用。”
潘鹤打完电话后，一回头才看见身后的方立果。
方立果哼笑了声便要转身回病房。
潘鹤拉住方立果胳膊道：“是董静打来的。”
方立果：“知道。”
潘鹤：“她哥继承了家业，没有分她一份。而且她也怀孕1个多月了。”
方立果：“哦，恭喜。”
潘鹤：“你跟我说恭喜？”
方立果：“不然呢？”
潘鹤：“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她留下那孩子？”
方立果：“你好当爸。”
潘鹤：“我跟她结婚这么久，从来没有做过！”
方立果：“那是你的事？”
潘鹤：“我潘鹤发誓，如果当爸爸的是我，那我潘鹤不得好死！”
方立果：“也对，你那老婆又不止你一个男人。说难听点小孩的爸说不定好几个。”
潘鹤：“你觉得她去取下避孕环之后跟你干了会是谁的？！”
方立果：“你分贝突然大什么大！”
潘鹤：“你就是这样！不能好好听我说话？！”
方立果：“我这不是再听？！你不就是想说是老子的种？！”
潘鹤：“你知道我就不想多说什么了！”
方立果：“生什么生！我又不稀罕当爹！”
潘鹤：“……”
抹掉潘鹤的手，方立果便进了病房。
珂菲跟汪奶奶去吃饭了，病房内只有汪羽奇一个人。
方立果平静了下有些杂乱的心情，懒得管多余的事。
走到病床旁，盯着床上人说：“你不说话？装深沉？”
汪羽奇盯着方立果半响，还是没有说话。
方立果吐了口气，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没多久，珂菲跟汪奶奶回来了。
珂菲将手里带回来的东西打开，坐在病床旁喂汪羽奇。
方立果一时间跟空气似的坐在那。直到潘鹤提着东西进来。
方立果拆开潘鹤买回来的东西就吃。
潘鹤趁着方立果吃东西的当头，好声好气说：“孩子百分之九十会是你的，所以我想让她生下来。”
方立果：“哦。”
潘鹤：“别生气行不？”
方立果：“没生气。就是觉得挺搞。你老婆跟我生种。”
潘鹤：“如果跟你没关系，我还不想管那么多。”
方立果顾着吃东西，随口应着：“哦，你看着办吧。”
“小奇，你是不是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珂菲一边喂着汪羽奇进食，一边问。
汪羽奇依然不作答。
到了晚上，珂菲正准备先把汪奶奶送回去。汪羽奇突然开了口。
他喃喃着唤了个名字：“立果…”
全部的人目光都投向了汪羽奇。
汪羽奇抬起眸，启唇说了两个字：“在哪…”
对于汪羽奇的开口，珂菲欣喜不已，走回床边轻柔的问：“小奇，你要什么？跟妈说？”
汪羽奇摇摇头。
珂菲：“那你好好待在医院。妈先送奶奶回去。”
汪羽奇一把抓住珂菲的胳膊，抬头就问：“在哪？”
珂菲被问得不知所云：“什么？”
汪羽奇：“立果…”
方立果顿时觉得是不是自己太渺小了？一个大活人站在这都让汪羽奇看不到？
起身走到床角旁，方立果开口就道：“我这里大个活人你看不到？”
汪羽奇盯了方立果片刻，还是扭头问珂菲：“你说你是我母亲，那一定知道立果是什么？”
在场的人让汪羽奇的话弄的不知所云。无奈之下，珂菲找来了主治医师。
医生来替汪羽奇诊断了许久，得出的结论是汪羽奇因为手术丢失了记忆。
他所记得的，只有方立果这个名字。除此之外一切都跟着手术丢了。
方立果看了汪羽奇很久，终是出了病房。
*****
忘记了就不会有伤心。或许这样，对谁都好。
“我不想去国外。”方立果走出医院，停下脚步跟身边人说。
潘鹤：“……”
方立果：“这里有很多朋友。你跟我留在这座城市？”
潘鹤：“好…”
方立果笑笑，去挽住潘鹤：“你去买套房子，我们一起装修。”
潘鹤：“好。”
方立果：“还有，那间酒吧重新开，老板我做…”
潘鹤：“你说什么都好。”
72
72、72。后记 。。。
潘鹤跟方立果在张苑博家附近买了套房子。
潘鹤没有回潘家的公司，而是替张苑博打起工来。方立果经营着夜遇酒吧。
两年后，潘父心脏病突发死亡。
在葬礼的时候潘鹤带着方立果去参加。
面对方立果，潘母也没有心再多说什么。一切任由着潘鹤去。
潘恒带着沈钧回国，接手了潘家的产业。
一日午后，方立果跟潘鹤休假。窝在家里打游戏。
因为方立果把号删了，潘鹤不得不带着方立果重建的小号升级。
而那个与汪羽奇挂了戒指的号，方立果没有在登录过。
俩人正打的起劲，潘鹤的电话响了。
是潘恒打来的，说是叫他俩出去吃饭。
自从潘恒回来后，除了潘父葬礼那天，两兄弟一直都没见面。
难得潘恒不忙了，邀请去吃饭，两人也不拒绝。
方立果不想出门，就盼着能赶紧满级好跟着队伍混。
潘鹤跟潘恒商量了翻，决定买菜回来在潘鹤这边吃。
挂了电话，潘鹤立马投入了带方立果升级NIG。
打着打着，方立果突然说：“反正他俩要过来吃饭。叫博哥他俩也过来呗？”
潘鹤：“苑博他俩在上班吧？”
方立果：“今儿只上半天，说是苏逸要去买什么东西。”
潘鹤：“那你打个电话问问？”
方立果：“我叫你打？”
潘鹤：“我在杀怪，你反正跟在屁股后面不用动手。”
方立果切了声，拿过潘鹤的电话找到张苑博电话打了过去。
没多久电话接通，方立果立马说：“博哥，你俩晚上过来吃饭呗？”
张苑博：“你请客？”
方立果：“潘恒他们要过来吃饭，反正你跟苏逸也要吃晚饭。就一起呗？”
“好啊！一会回来~”说这话的是张苑博身边的苏逸。
“那就这样了。开饭前过来吧。”丢下句，方立果就挂了电话。
*******
一直到下午6点，家里门铃才响起来。
方立果立马从凳子上下来，穿好拖鞋去开门。
潘恒跟沈钧站在门外，潘恒两只手都提着菜。
方立果：“你们要不要这么墨迹？”
潘恒：“路上遇到点事儿。”
方立果放开道，等潘鹤他俩进来。这才注意到沈钧牵着的小娃儿。
方立果：“这娃是哪来的哟？”
潘恒把菜放到桌上，扭头就说：“你看他长得像谁？”
方立果：“像你？”
潘恒：“去叫潘鹤出来瞧瞧？”
方立果扭头冲着书房方向就喊：“潘鹤，出来看潘恒的儿子！”
没多久，潘鹤开门出来了。顺着方立果的视线看去。立马问潘恒：“哪找的？！”
潘恒：“来的路上碰到了董静，她让我把这娃儿带给你。”
潘鹤盯着两岁的小娃儿看了半响，又盯着方立果：“有其父必有其子？”
方立果：“你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