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毅愣了半晌：“……你还真好说话。”
“你叫桑毅是吧？我记得你。”李晨的话吓得桑毅冷汗涔涔，“听说你经常得罪汪道士，这学期缺课很多，还闹了什么绿帽子绯闻。”
“……原来我这么出名。”桑毅无语望苍天。
“对了，你们的助教王俊驰请假回老家了，你们这次的课题报告是我批改的，今天之内过来拿吧。”
“今天之内？那个……我稍微晚点过来行不行？那个……那个……”虽然下定决心不想再理会三界里那些是是非非，但忍了又忍之后桑毅还是败给了想上去见见小小白强烈愿望。
哪怕只看他一眼也好。
“借口想好了没有？”
“等等，还在想……”桑毅一脸囧的表情望着李晨，“我……我没有找借口，我是真的有事……我……”
“不用找借口，什么时候方便什么时候过来就行了。”李晨微笑着回中文系那边加油去了。
桑毅：……
我勒个去！世界上居然真会有这么没脾气的人！这个世界果然玄幻了！
60、尾戒，爱你一生
历史系对中文系这场事关面子的生死大战打得热火朝天，虽然最后历史系果然不负重望的一败涂地，打完之后两个系却亲切友好的携手奔向食堂抢饭去了。身在操场心系三界的桑毅如蒙大赦，果断放弃了晚饭提前爬回宿舍登陆三界。
【世界】疯子小小白：快帮我想想啊，东方不败这个名字已经被使用了。
游戏界面刚刚被刷新出来世界频道上就冒出了这么一句。
小小白不是那种很喜欢在世界频道得瑟的人，每次上世界频道必有要事，可桑毅实在看不出这句话到底重要在哪里。
【世界】月如钩：西方失败。
【世界】疯子小小白：……我有那么失败？
月如钩回来了，而且还和小小白在世界频道上打情骂俏。
接受这个设定之后桑毅整个人都斯巴达掉了。
【私聊】你对月如钩说：月哥，你是不是和我师父在一起？
月如钩没有搭理他，只是很专心的挤兑着小小白。
桑毅用了一个夫妻同心技能飞到了月如钩身边，果然看到小小白盘腿坐在红花坪一望无际的繁花当中，三根金色小辫子的弓箭手依旧穿着那身烧包的后裔套装站在他身边，琉璃情书隔着一段距离静静的坐在花丛里。月如钩头顶的会标已经换成了红色的莲花，而小小白头顶什么都没有，已经成了无帮会人士。
【世界】疯子小小白：说真的，我在考虑是叫东∨方不败，东方∨不败还是东方不∨败。
【世界】月如钩：这三个名字有区别吗？
【世界】疯子小小白：有啊！你没发现符号的位置不一样吗？
【世界】月如钩：哦，不是只有三角的位置长得不一样吗？
【世界】疯子小小白：……
这回桑毅算是看明白了。
小小白的号已经卖了。
面前这个角色没变，在背后操纵它的那个人却已经不是那个高度近视加散光、蓝绿色盲、脸盲症、路痴、音痴加变态的小小白了。
桑浮云缓缓走到了小小白面前。
【当前】疯子小小白：哇，是桑大神！求包围求笼罩求抱大腿！
【当前】疯子小小白：红楼的大神一会儿是不是都会出现啊？
【当前】疯子小小白：T…CC和黑惜凤都是漂亮妹子吧？惜凤还没嫁人，我能不能申请娶回家？
高傲、冷酷、很疯很变态，这才是小小白。
面前这个人已经不再是桑毅爱过的那个小小白了。
【当前】疯子小小白：喂，有没有人能回答我一声？本人现在很没有安全感啊。
【当前】桑浮云：你抱什么大腿？这个号强得很，没人敢动你。
【当前】疯子小小白：我现在没红楼罩着，刚才在龙腾外面被到处追杀，连安全区都出不去啊！草，早知道买这个号这么危险，我何必手欠啊！亏死了，这号哪值两千！非
【当前】桑浮云：你为什么要退会？凡
【当前】疯子小小白：你们不是看着我不爽么？论
【当前】月如钩：我没有看你不爽啊。坛
【当前】疯子小小白：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刚才被追杀只有你来救我，呜呜呜。
【当前】月如钩：我没有看你不爽，我只是想揍你。
【当前】疯子小小白：……所以我才想改名字啊，换个名字就不会挨揍了吧？
这句话后面是那个特别贱的笑脸。
桑毅的心猛烈的抽搐起来。
小小白消失之后，疯子小小白也要消失了。
除了记忆，什么也不会剩下。
【当前】月如钩：改吧。
【当前】桑浮云：别改。
两个角色脑袋上冒出了完全不同的答案。
月如钩选择眼不见心不烦，让未来继续，桑毅选择了让疯子小小白和记忆一起活在过去。
【当前】疯子小小白：草，你们一人一个主意，到底让不让改啊！
【当前】月如钩：改了吧，凭你的操作顶着这个号根本活不下去。刚果人和各种路人不算，以后红楼也会见你一次杀你一次。
月如钩90级的后羿套装加独翼天使翅膀一样的奔雷弓蓬出耀眼的光芒，那头非主流的金色怒发冲冠短发后面还有三根长到腰间的小辫子，跑动转身和使用轻功的时候就跟三条尾巴似得甩来甩去。够华丽，够强大，总像一阵风似的来无影去无踪，从不曾为谁停留。
桑毅无奈的笑笑。
月如钩其实远比自己之前所想的要冷酷许多。
小琉璃选择他，完全就是选择了自虐。
【当前】疯子小小白：行，要是我改了之后还被追杀怎么办？
【当前】月如钩：让你改你就改，磨叽也不包邮哦亲爱的。
【当前】疯子小小白：月大神你会罩我吧？
【当前】月如钩：改名字之后还有谁和你过不去，我就让他在十三区没有立足之地，够了吧？
系统：江湖险恶，人心难测，您的好友疯子小小白已经改名为东方∨不败，开始了另一段精彩人生。
【当前】东方∨不败：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亲个要不要？
白衣剑客站起来热情的拥抱面前的烧包弓箭手，月如钩没有闪开，于是被抱了个正着。小小白这个剑客的体型完全是参照自己来设定，瘦削得一阵风就能吹走，月如钩那个人物则美化得很彻底，个子也超过小小白一截，这么一抱就像是小小白娇羞的窝在他怀里。
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桑毅瞬间炸毛。
但他不是一个人在炸毛。
系统：琉璃情书已经开启屠杀模式。
青衣的药师冲上去一个回风舞柳推开小小白，固本培元跟着封脉定身加暴雨梨花针，现在使用小小白这个号的绝对是个菜鸟，慌忙开了一个鸿飞碧落打断他的连招之后就开始撒丫子跑路，好不容易抓住空挡砍了两剑，琉璃情书跟着一个盾加五气朝元立刻就满血了。
系统：月如钩已经开启屠杀模式。
弓箭手护身冒出万变灵光的特效，尾巴似的小辫子被气劲浮了起来，瞬间无形箭加逆火流星三连发，却是冲着琉璃情书去的。
【当前】月如钩：美人啊，刚才我说的话你没听见？改名字之后还有谁和这个菜鸟过不去，我就让他在十三区没有立足之地。
琉璃情书和那只菜鸟对阵相当轻松，但是月如钩一加入，整个战局就完全改变了。挨了两箭之后他立刻停止攻击小小白的号转而全神贯注的对付月如钩，那个菜鸟却完全不知死活的在旁边猥琐的游走着，抽空就放两个技能打断琉璃情书的施法。琉璃情书已经完全失控了，技能的施放顺序和走位都毫无章法，只是疯狂的攻击月如钩，摆明着已经放弃自保，只想和他一起同归于尽。
系统：桑浮云已经开启屠杀模式。
桑毅看不下去了，开启了屠杀模式一个封脉定身扔在那个猥琐的剑客身上。
场上形势转变为二对二，小小白和月如钩正并肩对付着最爱他们的人。
擦！这算是哪门子狗血一大盆的情节啊！
【当前】月如钩：桑勒个桑你又抽的什么风！那是你师父的号！
【当前】桑浮云：已经不是了！
一场无差别乱斗莫名其妙开始，然后莫名其妙结束。
小小白师徒二人双双躺在地下看黑白电视，月如钩和琉璃情书还一贯的继续着全三界最没看点最没悬念最没技术性的纯学术切磋。
【私聊】东方∨不败对你说：你们为什么要杀我？月如钩不都说只要我改名字就没事了？
【私聊】你对东方∨不败说：他是他我是我，你最好赶紧消失，不然红楼上下见你一次杀你一次，直到你不敢上线为止，知道了吗？
【私聊】东方∨不败对你说：……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们之间的恩怨为什么让买号的人承担啊！我完全是无辜的好不好！
桑毅无言以对，最后还是只能选择下线。
原本桑毅打算过了八点之后就去找李晨拿报告，想不到会闹这么一出，看看时间已经快十点了，助教们的公寓还在学校外面，只能紧赶慢赶快马加鞭的朝那边赶去。
“桑毅？你来得还真早。”敲了几下门之后李晨很快就来开门了，“进来吧。”
桑毅上气不接下气的瘫在沙发上：“……这句是嘲讽吧。”
助教们居住的小公寓很狭窄，李晨走到自己那张床边，从书桌上拿起最后一份报告递给桑毅：“下次要抄其他人的报告要调整一下顺序，最好再稍微加几句自己的话，更重要的是别连班级和名字也照抄过来。”
桑毅：……
桑毅的视线扫过书桌上的电脑，花花绿绿的明显不是什么课题研究，而是熟悉的三界游戏界面，忍不住心头一跳：“李晨！你也玩三界啊！”
李晨抬头朝他微笑了一下：“对，我已经玩了很久了。”
“是吗？你玩的哪个区啊？”桑毅继续套近乎，“搞不好我们见过呢！”
“十三区。”
“……不会这么巧吧。我勒个去！你……你就是六神殿的老大慕非花！”桑毅凑上去的瞬间就彻底斯巴达掉了，因为他正好看见屏幕中央的白衣剑客正在和一群人打幽灵战船，脑袋上顶着一行字——不良天尊的夫君，慕非花。
李晨笑了笑：“怎么是这个表情？你是？”
“桑……桑浮云。”桑毅回答的时候恨不得把自己拖出去枪毙五分钟。
“小小白唯一的徒弟。”李晨的笑容多了点看不懂的意味，“上次还找大神跟你假结婚来逃婚是么？”
“能不提这事么？”一说起这件事桑毅就觉得胸口发酸加胸闷气短，“而且我现在已经不是他徒弟了。”
“你和他又闹翻了？”
“不是……他卖号了。”桑毅大囧，为什么要说又呢？
“哦，原来他真的卖号了。平常他和我的来往并不多，和天仔应该更熟一点。”
“天仔是谁？”
“不良天尊。”李晨提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笑容特别的温柔，“他在十三区应该很有名气，当然，应该是不如小小白的。”
“那不是很有名气，是相当有名气。”虽然觉得自己吃醋吃得有点过头了，但桑毅还是忍不住酸溜溜的想，作为唯一一个赢过小小白又曾经被小小白大肆追求过的人，怎么可能没有名气呢。
“是吗？他现在已经不玩了，我以为现在的新玩家应该没几个人还记得他了。”李晨说话的时候无意识的转动着小指上的尾戒。
桑毅隐约记得那是单身一辈子的象征。
“那个……我能不能请教你个问题……”桑毅想了又想，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如果我喜欢一个人，但是我们注定是不能在一起的。我想放弃又放弃不了，想坚持又怕会伤害他，我到底该怎么办？”
“你当我是心理医生还是神父？”李晨无奈，他的好脾气导致他经常会成为吐槽和袒露心事的对象。
桑毅小声咕哝：“……就问问嘛，问问又不会怀孕。”
李晨苦笑：“有什么问题会严重到注定不能在一起？”
“他是男人。”桑毅鼓足了勇气，但话一出口还是微微发颤。
李晨一脸惊诧的望着桑毅。
果然，正常人听到这种事情都会是这个表情吧。
桑毅的勇气立刻烟消云散，拿起报告就溜：“算，算了，你当我什么都没说，我就是开个玩笑。”
“桑毅，你站住。”李晨叫住了他，“我的恋人就是个男人。”
“啥？啥啥？”桑毅猛一回头，然后听到颈骨咔嚓一声脆响，瞬间疼得泪花都出来了。
“我的恋人就是不良天尊，”李晨很坦诚的笑着，“如果你真的喜欢一个人，就不会在意他的外貌美丑、身份地位、年纪大小乃至性别，他的优点缺点兴趣爱好喜怒哀乐会代替这些成为你的一切。”
“可是……他未必能接受这种感情啊！正常人不是会觉得很恶心吗？”桑毅不知不觉的就把角色代入到小小白身上了，“额，虽然他平常看起来就不太正常。”
“这就是你自己的事了。如果他愿意和你一起面对一切，那么就不要逃避；如果他不能接受这种感情，你也不能强求。”李晨继续微笑，“爱上一个人，也是一种责任。”
“那他的家人呢？他们能接受吗？”
“爱上天仔的时候，我25岁，他20岁。我给他五年时间来成长，成长到他足以承担自己的责任和决定自己的未来为止。”
“五年？行不行啊？”桑毅表示怀疑。
“那我就等他五十年。”
“我明白了。”桑毅一路快步绝尘而去，“李晨，谢啦！”
“看来你用不着这份报告了。”李晨望着沙发上的报告和桑毅急速远去的背影缓缓摇头：“这门课你挂定了。”
61、应证，彼此相属
桑毅狂奔回寝室收拾行李，顺便给罗大维打了个电话让他明天帮忙请假。
罗大维接起电话就是这么一句：“请假？哦，你又要去L城啊？”
桑毅大惑不解：“你怎么知道我要去L城？”
罗大维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你最近不是在L城就是在去L城的路上。”
桑毅：……
桑毅的原定计划是收拾好行李然后第二天早晨坐最早的班车去L城，外面悄悄的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入冬的寒意早早的渗透了这个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桑毅终于拨出了那个一直停在手机屏幕上却总是没能拨出去的号码。
心脏疯狂的跳动着，不安和兴奋交替着占领他所有的思绪。
可总没有人来接电话。
不安和兴奋渐渐的变成了失望，然后转为了悲愤。
一刻不停的反复拨到第七次，对面总算传来了电话接通的声音。
“靠！你睡死过去了！为什么不接电话！”
电话里传来的是月如钩的声音：“我X你大爷！你TM先问清楚是谁再吼行吗！老子的耳朵必须报工伤处理！三颗愤怒宝石加一百万铜币好了，犯不着劳驾你上线，我自己去仓库提。”
“……”桑毅重新看了一遍自己拨出去的号码，“这不是我师父的电话吗？”
“这个二货已经不是第一次把电话忘记在家了，你懂的。”
“嗯，懂。”桑毅无意识的攥紧了手机。那个家，是小小白和月如钩的家。
“有事说事，没事挂机；若要闲聊，每字五毛。”
“……”桑毅望着屋顶继续说，“我师父有没有说他上哪去了？”
“他说他去找你。”
“什么！”桑毅又是一声大吼，“他来找我？他什么时候出发的？”
“昨天你炸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