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里什么也没有。”对方把手一摊,“只不过我刚刚喝了半杯,你完全不用朝间接接吻那方面想……”
“呕……”桑毅抱着墙角的发财树开始干呕,颤抖着手指悲愤的控诉,“你……你TM阴我!”
“杯子是我的,算起来也是我被你强吻了,该悲愤的是我吧。”
“你闭嘴!”桑毅本来就没吃饭,这会儿直接吐得双腿发软,抱着发财树抖个不停。
“喂喂,请病人不要死在走廊上。”那个坐在黑暗里的小子长得人模人样,只是身材精瘦精瘦的,眯眼笑的时候总给人一种心头毛毛的感觉,不开口的时候还能装装忧郁,一开口就能把人气到吐血。
“谁要死……呕!”
“喂喂,你至于这样吗?我身体健康品行良好无病史,保证不会传染各种疾病哟。”那小子装得很严肃,但是他本身长得一点也不严肃,“哦,难道是心理障碍?这是病,得治。”
“你丫……在红楼混什么位置的!报ID!”
“打算感谢我?我还没给你治病,不用……”
桑毅恶狠狠的打断他:“老子要把你踹出红楼!”
“踹我出红楼?你确定?”那个小子稍稍靠近了一点,那双反射着炫目灯光的黑色瞳仁里闪着一种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邪气。
“确定!”桑毅很想对着他的脸挥拳,“离远点!再过来当心老子揍你!”
“揍我?哈哈哈……”那张脸正好出现在射灯的光晕当中,白皙的颊廓简直就象是透明的,嘴角微微扬着分辨不出是邪恶还是单纯的笑。
那一瞬间,桑毅眼前浮现起了一段令他非常不爽的画面。
在这一触即发的时刻,黑惜凤和单车裤太郎适时的扑面而来:“桑桑,你醒了唉?矮油,老大怎么也躲在这里?”
“果然是我徒弟啊。”“这就是我师父?!”
桑毅瞪着对面那个十分欠揍的小子,对面的小子无意义的望着他。
相看两厌,这绝对是一场相见不如怀念的邂逅。
“看来你们相处得非常融洽啊,如此本宫就安心了。”黑惜凤显然发现了此时的气氛不同寻常,立刻非常不厚道的掩口窃笑,“哦,忘了给你介绍,现在唱歌那个是神话,被一堆女人围着的那个是月子,跟人拼酒的那个是小T。”
不看不知道,一看桑毅瞬间就风中凌乱了。
神话平常那么爷们儿,动不动就是削你没商量,现实里看上去就是个白白净净的文艺小青年;在游戏里总被人甩的月如钩在现实里居然很吃香,他的长相就跟神话说的一样,从男人的角度来看都觉得磕碜,不是太丑而是……太妖。至于小T,高跟短靴栗色卷发,黑色豹纹小吊带加紧身翘臀的水洗牛仔裤,怎么看都是御姐啊御姐!
“矮油,这就是桑桑?”小T先发现了这边的热闹,把酒瓶一摔冲过来一把搂住桑毅的脖子,“好可爱好可爱好可爱!”
“呵呵,呵呵……”桑毅无意义的跟着傻笑,二十年来就从来没有女人夸过他的长相,好不容易捞到一次,她居然说可爱!可爱!虽然这张憨厚纯良的脸看上去十分亲切,但是跟可爱有一毛钱关系没有!!!
“桑桑啊?来来来,跟你哥喝一杯!”月如钩一个虎扑穿入人群把桑毅拽了出来,手提扎杯回头招呼,“神话,来来来,今晚咱们战个痛快!”
“直接开战不好吧?我……我还没吃饭,能不能先去找点吃的垫底?”桑毅望着月如钩手里的酒冷汗直冒,今天一整天没吃饭刚才又吐了一场,这酒喝下去人恐怕就要报销了。
“明天我有个人赛,你们自己疯去,别拽上我。”神话虽然放下话筒过来了,但是完全是懒得搭理他们直接置身事外的模样。
“对的对的,你们明天都要比赛,少喝点少喝点。”桑毅如蒙大赦。
“不过你还是第一次参加红楼聚会,不跟你喝一杯也说不过去是吧?”神话从桌子上提起两瓶啤酒,顺手塞了一瓶给桑毅,“咱们点到为止,随便喝点。”
“……你说的和做的明明就是两码事!”桑毅手捧酒瓶欲哭无泪。
“先干了。”神话一扬脖子,咕噜咕噜喝了个干净,桑毅面子上挂不住,只能硬着头皮跟着对瓶吹了。
“就是嘛,神话那么关照你,就让你意思意思而已,你不喝怎么对得起天地良心?”黑惜凤继续煽风点火。
“他哪有关照我,明明是想整死我……”
“桑桑果然够爷们儿,来,跟月哥喝着!”“桑桑,本宫也敬你一杯!”“还有我还有我!”“桑桑啊,以后还要多照顾咱们啊!”“桑浮云,你敢不敢快点升级,别给咱们红楼丢脸啊!”酒瓶一开,灌酒的自然来,而且他们根本不是一杯接一杯,那是一瓶接一瓶!
酒过三巡,桑毅痛苦的躺倒在沙发上翻起白眼,灌下肚的啤酒倒是把肚子撑饱了,就是每个酒嗝之间都掺杂着隐隐的胃痛,各种颜色的光线在眼前胡乱的组成各种画面,视线也越来越模糊。这回他算是彻底明白了,红楼的属性就是坑爹啊。在沙发上稍稍一翻身,正好看见小小白坐在沙发上一付看好戏的态度强力围观,桑毅顿时怒由心头起恶从胆边生,豁出去又提了一瓶酒直接塞了过去。
“师勒个父,咱俩喝一回?”
一直装深沉不说话的小小白愣了,在周围等着灌酒的广大红楼变态也愣了。
“你要和我喝?”小小白微微皱起眉头,“确定?”
“确定!”桑毅这会儿憋着一肚子酒气没处发,别说是小小白,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敢跟他拼命。
“桑桑,你才喝这么点就上头啊?”月如钩赶紧上来给小小白解围,“老大明天还要比赛,这酒我替他干了吧。”
“你……闪开!不关你的事!我跟我师父……算算账!尼玛……新仇旧恨不得不报!喝!”这就叫酒借怂人胆,有了七八分酒意,桑毅的胆子瞬间肥壮,直接推开月如钩,身子一歪一头栽到小小白身上。
“我勒个去,酒量酒品都那么差。你们灌得真TM狠!叫人把他扛回酒店……”月如钩正在一边招呼人过来帮忙。
“刚才灌得最凶的是你。”神话用了无情无耻无理取闹的陈述句。
“扛你妹!喝!”桑毅就跟刚才拥抱发财树似的贴在小小白身上,伸手扯着小小白衣服的前襟拉到自己面前,“你今天要是不喝,老子跟你没完!”
“喂喂,刚才可不是我灌你酒的。”小小白摆出无辜的笑容。
“我知道,这是迁怒!”桑毅第一次如此理直气壮。
黑惜凤和小T在一旁十指交握眼冒红心的欣赏着这激动人心的场面。
“好吧,我喝。徒勒个弟你温柔点,小心别扯烂我衣服。”小小白无奈的接过酒瓶仰头喝了两口。
“我勒个去!你丫别喝了!”月如钩和神话一起上来拦酒也顶不住桑毅酒醉的热情。
“大老爷们儿心疼什么衣服!别装文艺,喝光!”桑毅威逼利诱连哄带灌,小小白勉勉强强喝了一瓶。
“行了行了,这回满意了吧?”月如钩和神话花了好大力气才把桑毅拽起来扔到一边,小小白还是坐在原地,只是眼神有点迷茫。
“喝!再喝!”桑毅看到小小白受伤的眼神就觉得解恨,难得的心情大好阳光灿烂。
“喝你妹啊!再喝就要出人命了!”月如钩用力把他摔回沙发上,“老老实实躺着,一会儿送你去酒店。”
“出人命?我没事!我还能喝!”桑毅挣扎着还想跳起来。
月如钩头疼万分的按着太阳穴:“出人命的不是你,是咱们老大。”
“哈哈哈哈,出人命?喝那点酒会出人命?哈哈……”桑毅还没笑完就看见神话背着死尸样瘫软的小小白朝门口去了,“你大爷的,他酒量这么差?”
“比你想象得还差!喝个半杯他都头晕脸红,你丫直接灌他一瓶!”月如钩彻底无语,“明天个人赛他要是起不来,老子不是白白卖身半年!”
“哈哈哈,哈哈哈……”喝醉了酒之后神经果然无法处理那么复杂的信息,桑毅只能直着嗓子一直傻笑。
“笑你妹!”月如钩扯着桑毅的前襟怒吼,“明天你师父起不来老子爆了你!”
“你别别……哈哈……别靠我那么近!哈哈哈……”桑毅笑成了崩溃的烂柿子,“月哥月哥你冷静点,我认真跟你说……”
“什么事?说!”
“你别靠那么近……哈哈哈哈……你脸长得太磕碜,我看了会脸红……”
“滚!”
33。强吻?铲你祖坟!
主角们提前退场,一场狂欢盛宴刚到12点就草草结束了。
“草,这样还不醒?”月如钩又准备把手里的醒酒药朝桑毅嘴里灌。
“醒了醒了!我醒了!”桑毅抱紧脑袋惨叫着跳起来,“你丫敢不敢对我好点?咱要不是生命力够强刚才就被你整死了!”
月如钩把桑毅拖到外面惨无人道的洗了冷水脸外加灌了几瓶醒酒的醒泽豪舒尔,即使是烂醉如泥也该彻底清醒了。
“明天是八分之一决赛,我得回刚果人那边,神话也要准备个人赛,老大只能交给你照顾了。”
“照顾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月如钩十分潇洒的撂了担子,“他的比赛是上午第二场,我和神话都过不来。你十点钟之前让他起床,然后送他到赛场,比赛完之后记得接他回来。”
“他又不是个小屁孩,还得我全程护送啊?”
“别问为什么,出来造孽都是要还的。”月如钩眯起眼睛,笑得很邪气,“反正他醉了,你就在他旁边呆一晚,只要保证他明天能准时起床抵达赛场就行,这有难度吗?”
桑毅无限郁卒的盯着月如钩眼角的泪痣:“我喝得也不少,咋没人来照顾我呢?”
“你再唧唧歪歪老子就阉了你。”
“标点符号也算吗?”
“算。”月如钩把水果刀在手里抛了个前滚翻后滚翻向后翻腾两周半转体一周半屈体接向前翻腾3周半抱膝再接托马斯全旋。
桑毅面对水果刀的寒光潸然泪下:“对我好点……”
“月如钩,你个变态还打不打比赛了?”背景里出现了一行四人,最前面那个人一见月如钩就开始咋呼,“既然来参赛了就靠谱点,说好十二点回来,有没有点时间观念?”
桑毅努力抬头朝他们看过去,前面一个小胡子和一个长相大众学生模样的男人,后面的两个人长得就精致多了,一个是足以引发花痴热潮的花美男小白脸,另外一个安安静静的呆在最后面,好像刻意想隐藏自己的存在。
“这都是谁啊?”桑毅好奇的问,“刚才好像没看见这么几号人吧?”
“他们都是熟人,你在游戏里肯定见过。”月如钩从前到后指着那几个人,“裤裆里有杀气,旺角卡门,琉璃情书,最后那个是青青子衿。”
“青青?”桑毅立刻把脖子伸直企图看清楚那个藏在最后面的人。
“是桑桑吗?”青青子衿远远的冲他微笑着打招呼,“原来你是这个模样,和我想象得差不多。”
“你走不走。”琉璃情书根本没打算理他这茬。
“美人,我把桑桑送回去就过来行吗?”月如钩皮笑肉不笑的敷衍,跟之前在红楼群众面前的样子完全是两个极端。
“明天的比赛有多重要不用我提醒你吧?一点半不回来,你的打工时间自动延长到一年,自己看着办。”琉璃情书直接扭头就走,其他三个人也跟着走了,俨然变成了他的跟班小弟,桑毅连青青子衿到底长什么样都没看清楚。
“月哥,他们该不是专程来接你的吧?”团体赛的赛事比个人赛提前差不多一个月,明天只是个人赛十六强的前期入围赛,团体赛那边却是至关重要的八分之一决赛。
“别怀疑,他们是专程来找茬的。”月如钩看起来对琉璃情书很不满,实际上应该是恨不得掐死他。
这也是相看两厌的典型代表。
桑毅实话实说:“不过琉璃情书的确是美人无误,你还真没喊错。”
“哈哈哈!”月如钩瞬间心情大好,“是不是让人看见就很想疼爱很想蹂躏很想揍他那种?”
“是。”桑毅很诚恳的回答,“不过他也没你那么磕碜。”
“滚!”
“你们怎么现在才来?”桑毅刚被月如钩押解到酒店,神话立刻面无表情大步流星的离开了现场。
“嗨,你该不是中招了吧?哈哈哈……”月如钩追在神话屁股后面放声狂笑。
“要是中招老子早把他杀了!”神话的怒吼震撼了整座酒店。
“你们是不是还有什么没告诉我?”桑毅弱弱的声音被走廊尽头暧昧的暖橙色灯光彻底淹没,“喂……你们……”
扭头看看房间里,小小白在靠窗那张床上睡得非常安稳,不像是个酒醉后会闹事的货。
桑毅进了房间,随手把门关上,一回头忽然发现小小白睁着眼睛直愣愣的看着他,冷不丁打了个冷颤。
宅男们天天面对电脑导致视力下降得很厉害,多半眼睛都是死鱼一样泛出棕褐色,但小小白的瞳仁特别黑也特别深,望着人的时候有一种可怕的吞噬感。即使只是这样沉默的对望,桑毅的微弱气场还是被彻底的压倒了。
“看……看你妹啊看!”桑毅被他盯得鸡皮疙瘩乱冒,三步并作两步过去打算把他的眼皮合上,“再看小心老子揍你!”
小小白抽风似的坐起来一面按紧被子一面挥手阻拦他的靠近,因为喝醉了,整个动作都显得不协调:“站住!站到十米之外!”
“十米?你要我站到隔壁去?”桑毅望着他一付紧张瑟缩的模样额上青筋乱冒,“你能不能不要一付快被人强~暴的模样?我对男人没兴趣!”
“你是谁?”小小白的眼神又变成了无解状态。
“我啊!你徒弟!”
“哦,我有脸盲症,一个人见过十次以上才能记住。”
“脸盲症?”桑毅桑毅强忍着想揍他的冲动,“瞎掰的吧!世界上哪有这么诡异的病!”
“YO,徒勒个弟啊,你凶我……”小小白很做作的掩面而泣,“平常的小徒弟那么可爱,从来都是乖乖被欺负的……”
“所以你就可劲整我是吧!”桑毅对他怒目而视。
“又逼我喝酒又扯我衣服……”
“喂,够了啊!”
“你不想和我结婚我不管了,你不想和神话离婚我也答应了,你要留我成全你,你要走我放你走,你怎么还这么对我……”小小白的演艺因子趁着酒劲发作了。
“靠,还演!”桑毅忍无可忍的朝他挥拳。
如此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的一拳居然落空了。
小小白闪避的速度就和三界里一样快得不可思议。
桑毅一拳挥空,脚下一个趔趄在地上摔得七荤八素,以绝对仰角惊诧莫名的瞪着小小白:“你……你是练过的?”
“哦,也不是啦,以前宿舍没电脑的时候每天半夜从网吧上网回来都要翻墙翻窗翻大门,不知不觉就动如风不动如山崩……”
这是醉吗?明明比清醒还清醒!
桑毅绝望的望着天花板上灯光形成的花纹:“够了够了。”
“呕……”小小白忽然从床上飞身起来直冲卫生间,接下来就是排山倒海呕吐的声音。
“月哥说得好,出来造孽都是要还的,哈哈哈。”桑毅毫无触动的坐在床边,电话刚好响起,于是他一边幸灾乐祸的听着小小白排山倒海一边悠闲的接起电话。
“桑桑,你师父怎么样了?”电话里是月如钩的声音。
“只是在吐,没什么大事。”桑毅心情大好,“吐着吐着就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