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岭之花[剑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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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岭之花[剑三]-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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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臻悔婚了,不是吗?
  那么,他到底有什么力量,能让蒋臻这样做?
  魏韬想不明白,他一直都不懂,真正打动蒋臻的是有一天晚上,在见识了商场的丑陋之后,他抱着蒋臻说着自己都会学起来的那句话。
  不施加压力,不强迫他进入到不熟悉、不可知的人生。
  魏韬只是默默的进入到蒋臻的生命里,像是光一样,只要缝隙,漏进一点,就能照亮整个空间。
  或许从一开始,蒋臻就看定了他。
  事实证明,蒋臻看人的确不会有错。
  一个晚上,魏韬陪着蒋臻。他们把话完完全全的摊开,并许诺以后无论任何情况一定会把想法告知对方,不让给对方任何怀疑和误解的可能。
  既然内部矛盾解决,那么外部因素也得连根拔起。
  魏韬这几天除了回自己公司主持大局,就在云诺进行私下调查。
  他将云诺的工程项目资料一一过目,又把合作方一一比对,慢慢的,一些见不光的东西也浮出水面。
  他这几天往魏爸爸那去的勤,父子两个也时常说些话。
  魏爸爸对他这种执着一面担忧,一面欣赏。最后,他也只叹息说:“我只当女大不中留,想不到儿子也是一样。”
  那时候魏妈妈白了他一眼,嗔怪道:“那还不是随你!”
  魏爸爸就笑,爽朗的笑。
  魏韬自然不知道魏爸爸的这番感慨,在最后把资料都统合一遍,就要从他爸这儿走了。
  魏爸爸留了他,问:“这事情要不涉及到蒋总,你还这么上心么?”
  魏韬一噎,竟不知道怎么回答。
  实话,若不涉及到蒋臻,他会查,毕竟这是他家里的事,只是可能没这么心烦意乱。
  “爸,这是我们自家的公司,是你花大半辈子打拼起来的,我会让人在这里捣乱吗?”
  魏爸爸笑了,拍拍儿子的肩膀,总觉得他长得太快了。
  “爸,我喜欢蒋臻,这件事最终得益的好像是他,但实际上,所有的一切都是冲他去,得益的只是蒋氏而已。”
  “我知道你的意思,要做什么就去做吧。别让你妈担心就行。”
  魏韬点了点头。
  转身出门。
  他现在得拿着这些资料去找蒋臻,他觉得有些事必须找他商量,并不是自己一个人能决定的。
  借着找傅叔叔理由进了蒋氏大楼,但实际上魏韬却是往蒋臻的办公室走。
  曾秘书和他熟悉,调侃似的问他有没有预约。魏韬笑眯眯的回答,没有预约,难道你不让我进去?
  曾秘书到底是跟着蒋臻的,眼睛毒得很,怕早看出这两人之间的关系不单纯。
  她掩嘴笑道:“不是我不让你进,实在是里面有客人。”
  魏韬想了想,难道是蒋氏总部的人?他心里微微着急,问道:“谁在里面?”
  曾秘书见他那样,又笑了:“是云诺的严专员。”
  严昊潇!?
  魏韬眉头高耸,他为什么会来这儿?他来这又是干什么?
  知道是这个人,魏韬更等不下去。他总觉得自事情发生之后,严昊潇来蒋氏的频率过高了。
  顾不得曾秘书阻止,魏韬推开了办公室的大门。
  而里面的两个人似乎对他的闯入很是意外,严昊潇缩了缩脖子,把蒋臻递给自己的东西推了回去,接着猛退几步。而蒋臻只保持原来的姿势站在原地。
  魏韬赶紧上前,在蒋臻要撕掉那东西的时候,一把抢过。
  支票。
  七位数字的支票。
  蒋臻签名的七位数字的支票。
  脑子里一下子闪过各种可能,他挑着眉毛盯着蒋臻,见对方朝门口曾秘书挥了挥手,让她出去。
  门被关起来,办公室里只剩下了他们三人。
  魏韬没有开口问话,轻松了笑了笑。他看向严昊潇,把人看的不自在了,才开口问:“怎么来这儿了?”
  严昊潇蹙着眉头,两手交握在身前,手指相互绞着。
  “蒋总找我过来,说有事要谈。”
  魏韬点点头,“谈什么事啊,得给这么多钱?”他笑着把拿张支票拿出来抖了抖,严昊潇又小心翼翼的往后退了一步,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哦,不知道。”支票被拍在桌上,谁都看的出来,现在的魏韬很生气,但他不表现出生气的样子,勾着嘴角,饶有兴致的说:“我今天也正好要找你。赶巧了,咱们三都在,就把事情一并解决了。”
  严昊潇直觉着不是什么好事,小声问:“什么事?”
  “呵,什么事?”魏韬从公文包里把昨晚上给蒋臻看过的文件拿出来:“你看看,然后告诉我什么事。”
  严昊潇接过了,看到第一页的时候脸就发白,但他强装着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一页一页的看下去,最后他硬撑着说:“这是工程数据表,你从云诺系统里弄出来的?”
  “对,你看看有什么问题?”
  “没、没什么问题。”
  一听这话,魏韬笑出声来:“最后一张是你的电脑编号吧?还说没问题?潇潇,你死不是以为我真是二百五?”
  严昊潇一瞬间就惨白了起来。他颤抖着看向蒋臻,话却是对着魏韬说的:“我不是故意的!我有苦衷!”
  “有什么苦衷?!”
  严昊潇噙满眼泪的眼睛移到魏韬身上,被“不准哭”的一声怒吼硬生生的吓住了,真的把眼泪憋了回去。
  “我不敢说。”
  “说!”
  “我只是做了这个,我不想的。他要逼我,他说我不这么做,他总有办法收拾云诺。”
  魏韬烦躁极了,“谁!说名字。”
  严昊潇的眼睛看向了办公桌上的支票,然后猛地移开视线,咬紧嘴唇。
  魏韬被他这样子逗乐了:“你要想说是蒋臻就直说,没必要演这种独角戏。我都不乐意看。”
  严昊潇震惊的看向魏韬,“你……你不相信我,你问我做什么?”
  “我看你还要不知死活到什么地步。”魏韬扯了扯嘴角:“我好像告诉过你,你要在作出一点对不起蒋臻的事,我就把你送回恭县,让你这辈子出不了头,说到做到。”
  “你凭什么这么做!?”严昊潇瞪大眼睛,像是不敢相信:“你为了蒋臻,要牺牲我?”
  “牺牲?你也能用这词?你不是自作自受?我给你多少机会,就连刚刚都在给你机会,你除了愚弄我,还做了什么?”
  严昊潇张着嘴,嘴唇颤抖着半天才说出一句话:“你怎么这么偏心?”
  这话实在太可笑,魏韬都不屑于回答。就听严昊潇继续说:“你进门看到他给我支票,却一点不责问他,所有的事都冲着我来?你想屎盆子都扣在我头上。”
  魏韬点了点头,似乎明白严昊潇的意思,便拿着支票问蒋臻:“你为什么给他支票?”
  蒋臻端正的坐在老板椅上,像是在听报告,他抬了抬眼皮,道:“我应该给的。”
  接着,魏韬回头看向严昊潇,那样子就像是说,我问了,你还有什么话说。
  严昊潇被他们的互动折腾疯了,冲上蒋臻的办公桌,像是用了最大的力气,绝望的说:“你明明说过,事情结束,你就离开他。蒋臻,你骗我!”
  “我没有骗你。”
  蒋臻这样回答,严昊潇猛退一步,抓住魏韬的袖子:“你听到了?”
  “啊,我听到了。他是没有骗你啊,因为他根本什么都没答应你。”
  这个答案,让人不可置信。
  什么时候他们已经这样的相信彼此?
  “你从来没怀疑过他?”
  魏韬摇了摇头:“从没怀疑。”
  他的坦然让严昊潇发疯,“这么多的事情放在一起,你都不怀疑他?这些不是他做不出来的。魏韬!他是没有感情的魔鬼!”
  “他不是!”魏韬说:“他坦然,纯粹。不像你,内心都是丑恶。”
  “我丑恶?我……”严昊潇哆哆嗦嗦的开口,竟然说不出一句完整话来。“我也都是为了你。”
  “为了我?你是为了你自己吧!”魏韬冷冷开口:“我家里对你多好你不是不知道,我爸妈把你当亲儿子一样疼,你也不是感觉不到。可你是怎么报答他们的?差点让我爸半辈子的心血付诸东流!”
  “当然,我相信你不会真正的让云诺垮掉。我也就凭着你最后的这点心,给你个自己辞职滚蛋的机会,让你继续在我爸妈心里保持点美好的形象。”
  “魏韬!你不能这么做!我一个人不可能,不可能办到这样的事,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魏韬对这句话忍无可忍,他看向严昊潇,“你就这么恨蒋臻,见不得他一点儿好?”说着,魏韬从包里把剩下的文件全部砸在严昊潇身上:“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当我是那么好糊弄的?你和烨阳的罗总会面记录都在这里面。那个与烨阳相关的项目上半年就结束了,这个收尾工作是不是太长了点?!”
  严昊潇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却被魏韬立马打断:“你别做垂死的挣扎,我要查你的通信记录那是分分钟的事情。你是不是要我把这些都拿到我爸爸面前,你才承认!”
  “潇潇,你就恨蒋臻恨到想要他身边的人全都误解他,孤立他!你就想让他背所有的黑锅!”魏韬把拿张支票塞进严昊潇手里:“他对你的抱歉,你就收下吧。”

  ☆、第66章 真实

  这一出戏到这里,是时候完结了。
  严昊潇拿着拿张支票,抖得厉害。
  魏韬一字一句,完完整整的戳进他的心里。
  他脑子空白着,心脏是被人捏紧的痛,但却不记得究竟是什么让他痛。
  是魏韬的话?
  魏韬说的什么话?
  恨蒋臻?
  严昊潇看着坐在老板椅上,镇定自若的男人。忍者眼泪喃喃自语:“我为什么不能恨他?他害死我哥哥,气死我爸爸,又抢走了你,我为什么不能恨他?”
  魏韬一愣,有点儿不明白严昊潇说的什么。就见那小鸡崽子一样的人,撕开了支票,撕成两半、四瓣、八瓣、更多,然后往天上一抛,纸片落了一地。
  他指着蒋臻,慢慢地,狠狠的说:“我所有改变,所有的悲剧,都是因为他,我为什么不能恨他?”
  这像是问人,也像是在自问。
  他好像陷入了另一个空间,哭丧着脸,坚持着最后的理智。
  “你应该恨我。”蒋臻突然开口,语气依旧不温不火,他抬头看着魏韬:“他是文斋的弟弟。”
  这一点,魏韬在昨天晚上就想到了。
  蒋臻对严昊潇的纵容,严妈妈过世前他还特意去探视,加上严家那些秘密,魏韬要是猜不到,就真是二百五了。
  可闵文斋的死并不是蒋臻造成的,而气死严爸爸这件事更是没有道理,至于抢走自己,从何说起呢?
  严昊潇好像有很多理由可以恨蒋臻,但每一项其实都说不通。
  但显然严昊潇本人并不这样认为,他带着哭腔控诉:“你还记得我哥哥?!假惺惺的混蛋,以为买回那十二张画就能心安理得了吗?我不会忘记的!要不是你,我哥怎么会死!要不是你,我爸怎么会知道妈妈骗了他一辈子!要不是你,我也不会……是现在这样。魏韬不会……”
  眼泪终于再也忍不住,刷刷的掉了下来。
  这是为自己流的眼泪。
  他这六年,本来不该这样。
  他和魏韬分开,然后努力的去考魏韬所在的学校,他应该一直和魏韬好下去。
  可事实却是,初二那年,哥哥死了,妈妈以泪洗面,初三那年,爸爸死了,生活的重担全部压在了妈妈身上。
  他必须装作若无其事,不能让妈妈看到软弱。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在恭县,魏韬只有他,他只有魏韬。离开了恭县,魏韬有一群朋友,他却一无所有。
  他多么希望能再见到魏韬,那个人却再也不出现了。
  也许,严昊潇是知道自己性格开始扭曲的。他好像开始害怕很多东西,他哥哥的死被当做最自然的交通意外,丝毫没有提到蒋臻的名字。
  但他知道,他哥哥死的时候,蒋臻就在旁边,为什么那个人会被保护起来!这不公平!
  想不透,不能问,压在心里。
  妈妈的秘密被爸爸知道,一发不可收拾。
  严昊潇默默的知道,像他这样懦弱卑微的活着没有意义!可他,要借用什么活得高傲?
  魏韬!
  他只能抓住这条救命稻草。
  他喜欢魏韬,无法控制的喜欢,比谁都长久的喜欢。
  但他只要一想到哥哥因为这种事而失去生命,他就控制不住的生理恶心。一面喜欢,一面恶心,他要被自己逼得发疯!
  还好,他们之间还有唐婉。
  严昊潇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唐婉,为什么会那么卑微的喜欢唐婉。他就像是正常的生理反应,想要离开魏韬,想要极力的找寻离开他,让他不再靠近自己的机会,却又在内心排斥如此。
  好朋友!
  真可笑,他们算什么好朋友!
  更可笑的是,严昊潇看到了什么,那个在唐婉家里出现的真水无香难道不是害死哥哥的蒋臻吗!?
  不喜欢自己的唐婉,却喜欢着他。
  为什么?难道不知道他是没有感情的魔鬼!?
  严昊潇大约知道,这家伙是为了在游戏里找到平衡,他怎么能让他真正找到平衡!他和蒋臻的身份天差地别,他无法冲到显示给他质的打击,那他就要打破他的平衡世界!
  可他失败了。
  严昊潇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这样一个恶魔却好好的活着,受到那么多人的喜爱。这个人明明擅长伪装,他自己就是导演,他把一切人看做演员,导出一幕又一幕。
  严昊潇憎恨他。为什么不能憎恨他。
  “潇潇,你太极端了。”魏韬根本不能赞同严昊潇所谓的恨。
  “你们都帮着他!”严昊潇绝望的大吼:“你甚至把我的画送给他!那是我送给哥哥的画,你居然送给他!”
  魏韬先是一愣,接着想到那副印章是闵文斋但实际并不是闵文斋画的那幅画,造成蒋臻头一次在办公室发火的画。
  那是潇潇画的。
  是了,潇潇也会画画。
  可闵文斋为什么把弟弟画送给自己?魏韬不明白。他看向严昊潇,对方则扭过头去。
  “我不知道,那是你画的。”
  “你为了讨好他,连别人送你的,你都可以送他。”
  魏韬抿着嘴角,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的确,只要蒋臻开口,他没有什么不能给他的。
  办公室的气氛一下子僵硬起来,蒋臻轻轻喘出一口气,“你哥哥想让魏韬好好照顾你,他的确做得很好。你不该怪他,不知者不罪。”蒋臻的话意味深长:“你从没有表达过自己的心意,不,也许你告诉过文斋,所以文斋才会把那幅画给了魏韬。我很抱歉,我一直不知道你就是文斋的弟弟。”
  严昊潇笑起来:“知道又怎样,知道了就先解决了我?免得有现在的事情发生,你自己知道自己有多恶心。”
  蒋臻低头:“知道的话,我不会来a市。可不论来不来,你现在做了错事。如果文斋在,他会狠狠的教训你。”
  “那你就让我哥来教训我啊。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你还能把他找回来吗?”严昊潇嘲笑着蒋臻的话:“我哥要是没认识你,我家里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你如果不给他希望,他不会绝望!你这个混蛋!”
  这句话的最后一个字,随着“啪”的一声耳光同时响起。
  严昊潇被打偏在沙发上,捂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动手的魏韬,听到他说:“你亲哥教训不了你,我还能教训你呢!”
  魏韬眼里冒火,上去抓住严昊潇的衣领,两个耳光扇了过去。严昊潇被扇得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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