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觉修突然抬手扬了扬受手指上的戒指,“我也结婚了。”
戒指上闪烁的光芒让张知感到一阵刺眼。他突然想起那对被自己藏在箱子里的对戒。如果乔以航这时候手上戴着他的戒指该有多好。这样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宣布自己的所有权。
说实话,对高勤和连觉修两个人,他觉得自己底气不足。因为这两个人都已经在各自的领域中创造出了一片属于自己的天空,而他,却还在父亲的庇荫这下成长着。
如果乔以航选择他们……他虽然不愿意这么想,但心底的念头却疯狂地滋长着。因为他不得不承认,在事业上,莫说他比不过高勤、连觉修,甚至和乔以航都有一段很大的差距。
他想着想着,自卑慢慢变成了不满。为什么乔以航身边总是围绕这么多讨人厌的苍蝇蝴蝶,从蓝雨晴、张佳佳,到高勤、连觉修,男女都有,简直眼花缭乱。
张知突然很想把乔以航锁在怀里,紧紧地。而钥匙只有他一个人拥有。当然,他不介意把钥匙丢进马桶冲下去。
高勤把车开到酒店大门口,乔以航等人先下车,他一个人去停车。
连觉修抬头,望着酒店里喧闹的场景,感慨道:“人还是这么多。”
乔以航笑道:“这是本城最知名的酒店。”
连觉修道:“因为我请客,所以高勤一定不挑最好的,只挑最贵的。”
作者有话要说:报告,明天有事,要请假一天。后天……要看能不能赶得及。Orz
谈一谈(上)
为了让连觉修掏钱,高勤事先就订好了包厢。
包厢是圆弧形的,放在中间的圆桌大概能坐下二十个人呃不显拥挤。
乔以航等人坐下之后,看着其他人无语。
四个人坐在四个方向,看着彼此的时候不像是一起过来吃饭,倒像是过来谈判。
连觉修扬眉道:“你准备点多少菜?”
高勤道:“不多。直接让他们把正本菜单都勾上。”
连觉修:“……”
“我只是把应该得的婚宴吃回来。”高勤面无表情道。
连觉修干笑着解释道:“我们是旅行结婚的。”
高勤道:“你勒索红包的时候可没这么说。”
“说了你还会送吗?”
“不会。”高勤斩钉截铁。
张知听他们谈得正欢,心里舒了口气。他私心里并不喜欢别的人和乔以航走得太近——不管男女。
连觉修和高勤正互相调侃得欢,倒没有注意到他这点小小的心思,反问道:“你和亚伦准备什么时候搞?”
高勤面不改色道:“我们一直在搞。”
连觉修额头挂下三条黑线,“我是指婚礼。”
高勤睨着他道:“你急着送红包?”
连觉修嘿嘿坏笑道:“不,我是想赖红包。”
高勤道:“那就没有搞的必要了。”他顿了顿道,“亚伦有贾志清没有的安全感,所以结不结婚没什么区别。”
连觉修语塞。比起洁身自好的高勤,他的过去记录的确辉煌了许多。
张知彻底放心。听他们的对话,高勤和连觉修都是有固定伴侣,那么乔以航的危险系数就很低了。
连觉修突然转头看向乔以航,“你们呢?”
乔以航一怔,“我们?”
连觉修道:“娱乐圈虽然没什么隐私,但行业对这种关系还是比较宽容的。”
高勤别有深意道:“你想太多了。大乔和张知只是好朋友而已。”
张知面色一黑,心头莫名地生起一把火来。“只是好朋友而已”七个字就好像一道分水岭,在他和乔以航之间横亘出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又像一张告示,白纸黑字地警告他们不要越过这道界限。
他这个年纪本来就充满着逆反心理。高勤的这七个字让他在原地踏步的踌躇小火苗上浇了一桶大大的油。他凝视着乔以航的侧脸,似乎在等着他的反驳。
——尽管他的理智还没有想到乔以航反驳的理由。
乔以航颇不自然地加重语气道:“嗯,很好的朋友。”
张知胸口的火刷得窜到眼底。
连觉修挑了挑眉,嘴角悄悄翘起,又悄悄抿平,状若无心地顾左右道:“怎么还没上菜。”
高勤的手指在桌上一敲,“因为还没有点菜。”
他的话音刚落,服务员就端着慢慢地冷菜上来了。
连觉修愕然道:“这是什么?送错了?”
高勤眼睛下意识地看向服务员身后的门。
服务员微笑道:“是颜先生点的菜。”
连觉修看向高勤,“你认识一名姓颜的先生吗?”
高勤点头道:“认识。姓颜,英文名叫妻管。”
正说着,颜夙昂、封亚伦和曾白就鱼贯而入。颜夙昂闻言微微一笑,“我一直都知道你管教有方,把封亚伦管得服服帖帖的。”
高勤不动声色,只是用眼睛无声地扫了站在颜夙昂身后的封亚伦一眼。
封亚伦笑道:“我不接受挑拨。”
高勤笑了,但他的笑容没坚持多久。
“但我接受批评,并考虑改进措施。”封亚伦特地回头问了一就,“对吧?小白?”
曾白大眼睛眨了眨,虽然他没有搞清楚他们的对话内容,但还是回答道:“嗯。初中课本上有写,要勇于展开批评和自我批评。”
封亚伦还要说什么,就见颜夙昂不着痕迹地将曾白搂到一旁分派座位,话题只好打住。
因为突然加入他们三个人,张知酝酿的怒火不得不暂时按捺下来。不过人多也是有人多的好处的,座位要重新安排。四个人中间空荡荡的距离终于被缩小了些。
高勤、封亚伦、小白、颜夙昂、连觉修、乔以航、张知,绕成一圈。
对于这个安排,张知还是有几分不满的。如果可以的话,他倒宁可乔以航的另一边是曾白。因为在场所有人中,就曾白看上去杀伤力最小,最乖巧。
而这个不满很快得到进一步提升。
因为贾志清不在而落单的连觉修不但没有半分不适,反而很快将注意力集中到了乔以航身上。一会儿夹个菜,一会儿舀碗汤。张知几次想□去,都因为乔以航的碟子太满而没有地方下筷。
乔以航坐在两人中间,感觉着张知那边的气压越来越低,心中叫苦不迭。最要命的是,这种时候他除了说谢谢之外,根本没法说其他的词。连觉修毕竟是下部电影的导演,而且他表现得纯属一片好心。至于张知……他相信他要敢说别再夹了,他绝对会翻桌子。
按理说这种类似于争风吃醋的场面,应该是两个美女坐在他身边。而现在一边连觉修,一边张知,让他怎么想觉得怎么别扭。最别扭的是,他觉得性别错乱的不是连觉修和张知,而是自己。要他是个风情万种的美女,那么画面会和谐得多。
他睁大眼睛想向高勤求助。
奈何高勤此刻眼中只有封亚伦。他们两人的世界与世隔绝,他的眼光不能渗入半寸。
倒是曾白注意到了他的目光,问道:“你想吃虾?”
高勤面前那盘正好是虾。
曾白很热心地帮他转着转盘,“转盘就是用来转的。”
乔以航无语地看着虾慢慢移到了自己的面前,出于对曾白一片好心的尊重,他还是拿起了筷子,但比他更快的是连觉修和张知。
连觉修一手拿筷,一手拿勺,一拨就拨了四只。
张知用筷子怎么夹也只能夹起两只,看着连觉修略显得意的眼神,他二话不说,将整盘虾拿起,放到自己和乔以航位置之间的空隙处,淡然道:“慢慢吃。”
“……”乔以航的筷子在半空中顿了半晌,然后放进嘴巴里,无语地含着。
原本应该是欢声笑语满座的一顿饭因为连觉修和张知怪异的竞争而变得十分诡谲。
颜夙昂本着看戏管看戏,收场别人去的原则,等曾白放下筷子,立刻就找了个猪肉铺很忙的借口远遁。
连觉修不解道:“猪肉铺不是晚上八点就关门了吗?”
高勤意味深长道:“猪肉铺只是一个场所,可以根据人的不同需求而提供其他服务。”他看着张知猛然涨红的脸,微微地眯了眯眼睛。思想是平时积累的体现,能够这么快联想到脸红那方面去,可见平时积累的东西也很容易让人脸红。
封亚伦道:“时间不早,我们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高勤朝连觉修投了个询问的眼神。
连觉修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然后站起身道:“我去买单。”
张知和乔以航这顿饭都吃得很不是滋味,巴不得早点散场,闻言都是一副终于怎么样了的表情。
等连觉修付完帐,一群走到楼下,乔以航立即提出准备自己打的回家。
高勤眼睛突然朝某个方向一瞄,“我送你们回去。”
封亚伦会意道:“有狗仔队?”
乔以航对狗仔队这三个字最是敏感,尤其是和张知同居之后。要是给狗仔队拍到,自己的一世英名铁定毁得一塌糊涂。“要不我一个人回去?”
张知抿了抿唇。他虽然不高兴,但还没有幼稚任性到反对的地步。
连觉修向高勤和封亚伦一努下巴道:“你们俩要不要也分开走?”
封亚伦笑道:“无所谓。反正都心知肚明了。”其实他和高勤曝光后,他曾劝过高勤不必再做补救的。反正他现在已经是半退隐的状态,就算全退隐也无所谓。相比娱乐圈的演艺事业,他现在更热衷于打球、钓鱼、种花这些休闲活动上。而高勤,他从来不担心他扛不住。
高勤挥手道:“都上车,上车再说。”
乔以航闻言也只能照做。
最终,一行五个人都挤在了高勤那辆车上。
前面高勤和封亚伦,后座张知乔以航连觉修。
气氛仿佛又回到了饭桌那一会儿。
高勤开始把车开得很慢,在一个红绿灯转弯之后,速度突然蹭蹭蹭地飚上去了。
乔以航忍不住提醒道:“前面是那个交警的管辖范围。”
封亚伦纳闷道:“哪个交警?”他曾经因酒后驾驶被拘留过,之后开车一直都很小心谨慎,所以一直没有机会和那位传说中的交警正面交锋。
其他四人集体沉默。
高勤须臾才道:“这个时间应该下班了吧?”话虽如此,但车到那个路口的时候,速度还是明显地缓了下来,而且眼睛紧紧地搜寻着各种交通标志,就怕一个眨眼又犯了不该犯的错。
乔以航看了看身后,“狗仔队甩掉了吗?”
高勤道:“没。我一会儿先把你和张知放下。”
连觉修道:“你怎么知道他们不是特地来追他们俩的?”这一车的新闻人物,哪两个拉出去都能写一版面啊。
高勤道:“你的意思是?”
连觉修想了想道:“把我也一起放下吧。”
张知目光一斜。
眼见憋了一晚上的怒气濒临崩溃,连觉修连忙补充道:“就当打掩护?”
“不用了。”张知冷冷道,“就把我放下。”
高勤将车停在路边,张知打开车门,临下车前,他对乔以航道:“记得,十点之前一定要回家。”
乔以航囧道:“这是门禁?”
“不,是门规。”张知关上车门。
车重新启动。
乔以航忍不住回头。
张知仍然站在路边下车的位置。路灯就在他的头顶,尽管四周人来人往,但他却好像被隔绝了,被抛弃了。
乔以航身体的血液好像和那抹越来越小的路边身影一起冻结在画面里。
“前面放我下车吧。”他突然转头对高勤道。
高勤从后视镜里望着他,似乎在确定他脸上的表情。
乔以航眼底闪烁着鲜少表现出来的坚定。
高勤没吭声,挑了个人少的位置,将车停下。
乔以航下车。
连觉修拉下车窗,“电影下礼拜开机。”
乔以航漫应一声,和他们匆匆告别,便往回走。
连觉修望着右后视镜里,乔以航越走越远的背影,问高勤道:“你不怕狗仔队拍到他们?”
高勤淡淡道:“早甩了。”
封亚伦侧头,若有所思地打量着他,“我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秘密地进行着。”
连觉修笑起来,“高勤,看来你这辈子都没有出轨的希望了。”
“不要把自己阴暗的欲望强加在别人身上。”高勤话锋一转道,“你看怎么样?”
连觉修沉吟道:“张知不用怀疑了。陷入热恋的小男孩,不过看起来是很认真很慎重的那种,也是最麻烦的那种。有冲动和韧性的一面,也有谨慎和内敛的一面,被这种人缠上,很难摆脱的掉。总体来说,不是我的款。”
高勤沉色。
连觉修又道:“至于大乔,成年人的摇摆期。不过等他考虑好退路和将来,估计就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了。”
封亚伦不悦道:“所以,你们是在考虑怎么把幼苗扼杀在萌芽里?”
“啧。他们俩别说谈恋爱,就算相约裸奔也不关我的事。我只是受人所托的观察员。”连觉修顿了顿,委屈道,“而且是一个付了三千多块却什么都没吃到,只被人瞪了满头包的观察员。”
高勤道:“嗯。我会遵守承诺,找个借口让贾志清回来的。”
连觉修顿时双目含泪。单身日子不好过。尤其是明明结了婚,理应多个老婆疼,谁知最后却发现自己连老母都不疼了。
封亚伦盯着高勤。
尽管他已经修成正果,但就因为经历过这里面的艰辛和汗水,所以他才知道有多么的辛苦。乔以航对伊玛特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可以说,乔以航已经是伊玛特当之无愧的王牌。
封亚伦很清楚,自己和高勤热吻被播事件看似被压了下去,但事实上并没有。就好像一张贴着药膏的伤口,只要揭起药膏,就会看到下面的脓包。如果说艺人是鱼,那么他赖以生存的就是影迷和歌迷。高勤杜绝了媒体的传播途径,却杜绝不住影迷和歌迷的悠悠众口。
正因为如此,所以他能想象高勤在处理这件事上的慎重。这关系的不仅仅是乔以航一个人,也关系着伊玛特。在唱片市场缩水的大环境下,能像乔以航这样保持销量的歌手已经是凤毛麟角。
似乎感觉到他的注视,高勤开口道:“我只是想了解旗下艺人的状态。”
封亚伦微微松了口气。作为过来人,他真的很希望后辈能走得更平坦些。
“当然。我不排除在关键时刻会采取关键手段。”高勤补充道。
连觉修在后座悠悠然地加了一句,“张氏在国内的影响力还是很大吧?”
高勤沉默,半晌才道:“我不担心乔以航。”
当初会应承当乔以航的经纪人的很大一个原因,是因为他从他身上看到了和封亚伦类似的坚持。即使是一出道就遭受铺天盖地的责难,他也咬牙挺了过来,而且不停地自我调整,以便于更适应这个环境。
这样的人,就算不会一直顺风顺水,也绝不会一蹶不振。因为他懂得如何去调适自己。
连觉修也加了一句,“我不担心张知。”
高勤略感意外,“看来你对他的印象不错?”
连觉修道:“至少,无数次快要翻桌翻脸的情况下,他忍住了。”
高勤、封亚伦:“……”
从车上离开,被冷风一吹,乔以航的脑袋才清醒了点。无论怎么说,在他这种没有任何掩护的情况下,站在人流湍急的商业街道设上,实在算不上什么明智之举。
他看了看四周,走进一家服饰店,等一会儿再出来,就多了一顶帽子和墨镜。
尽管有了简陋的伪装,但由于他的身高、身材还是引起不少瞩目的眼光。
乔以航只听到耳边嗡嗡得响,仿佛无数人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