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恋爱。有时候就是我跟你像这样跑食堂吃个饭，吃完了又跑回去打游戏。不知不觉，时间就消磨掉了。”
杨浩然感觉得出他是没话找话。他不搭腔，生怕很多事情挑明了说，彼此都尴尬。
韩琦刚刚结婚。
他对自己说。
这个时候，打菜的小哥已经开始收摊，一边握着手机跟人聊天，“不行啊，我晚上要下副本。”
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他嘻嘻笑：“我要不去他们肯定团扑。对，就缺不了我。”
杨浩然觉得这个声音耳熟，下意识地回头看看，那小哥已经背对他们，向厨房里面走进去。
韩琦也听到食堂小哥讲电话，便道：“北门那一片网吧还开着吗？”
“啊，开着。”杨浩然愕然，“你不会想去打游戏吧？”
“走嘛，当是陪我。”
杨浩然翻白眼，“去网吧太容易给盗号了。”
韩琦安慰他：“现在网吧的防盗做得不比你宿舍里的电脑差。”
杨浩然不屑：“是哪个当年被盗号的，气得要跟网吧老板拼命。”
韩琦哈哈笑：“当时简直都不想玩下去了，好嘛，折腾没多久，装备又上来了。你卖了100多张点卡，一天刷二十个小时开金团带我下副本，给98临床监考内科病理学的时候都睡着了，被系主任一顿狂批。”
杨浩然跟着笑，“我现在是没这个热情了。换了新服后也给盗过，一直就是穷得叮当响的状态，懒得打钱。”
“野猪、阿九、木木，都不打了。”韩琦感叹。
杨浩然点头，“明明是你跟军港之夜滚去恋爱，公会里很多事情野猪摆不平，后来就散了。”
“听说为了那把兄弟剑？”
两个人异口同声，“兄弟剑一出，再无兄弟。”
“哈哈，我在的时候还好啊，没这么极品的。”
“得，你小子手黑，你在团里的时候就没开出来过。”
“走走，说的我心痒难耐，去玩两把，重温一下。”韩琦拉着杨浩然往医学院后门口走。
两个人进网吧找了位子，韩琦坐在那里直拍大腿，“我的号有密保卡，卡在家里的电脑上。”
杨浩然道：“以前那个服务器的号，我已经忘了密码。”
“那就到你现在的服务器玩。”
“也行，我有两个号，借你玩一个。”
“不用了，我重新建个小号，听说现在练级比以前容易多了。”
杨浩然已经开始登陆，“的确快，一张点卡可以练到满级，尤其像你那种练级狂人，肯定没问题。”
韩琦在旁边建完小号以后，立刻就有杨浩然送过来的启动资金和包包，两人互相将对方加为好友，开始了新的冒险。
韩琦往旁边瞥一眼，看见杨浩然先后两次拒绝了别人的组队邀请。
他在那里打字，“我在带朋友练小号。”
人帅被人骑：大美妞？
海之苍白：不是，老同学。
韩琦凑过来，“这人名字真搞啊。”
杨浩然不以为然，“魔兽里有的是惊世骇俗的名字，这个很一般啊。”
韩琦点点头，“打游戏起名字也很伤脑筋，所以我永远都用这个名字。”
他的电脑屏幕跟前，是一个兽人战士，绿色的皮肤，白色的獠牙，名字叫做“憔悴龙”。
憔悴龙跌跌撞撞地在杜隆塔尔红色的土地上做任务，作为一个新手，他已经有了极可观的财富和足够空间的背包。
“我真的想到这个服来了，给我加你们公会吧。”
“你练练高吧，这个级别公会大概是不收的。”
“小意思。”
杨浩然瞬间传送回奥格瑞玛，然后坐着大鸟飞到憔悴龙身边，看着他在那里打怪，两个人并没有组队，因为这样的级差，会分掉不少经验。
“你真的要转到这个服来玩？”
“怎么，要建个小号陪我？”
杨浩然想了想，“我是想，你刚结婚就沉迷游戏，嫂子要不爽吧？”
“大不了带她一起来玩。”
“你不是说跟她一起去玩天下2了？”
“玩过一阵，都觉得没意思。我还是对魔兽有感情，她要不肯来，那就她玩她的，我玩我的。”
“她现在还打游戏？”
“不打了，她怀孕了。”
杨浩然心里一抽，他刚刚还在想，是不是自己自作多情，为什么韩琦新婚燕尔的，突然之间来找，他甚至想，如果喝多了，韩琦哭着说要离婚，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现在想这些都是多余的了。
本来就不该胡思乱想。
这一玩，一直从晚上八点玩到凌晨一点，期间韩琦的电话响了一次，他接起来，和电话里的人说了几句话，明显就是他老婆在叮嘱他什么，而他语气温和，老老实实交代在和杨浩然打游戏，同时也规劝对方早点休息。
杨浩然在一旁打了个哈欠。
韩琦挂下电话，问道：“你明天有课吧？”
杨浩然无奈：“一上午的课。”
“憔悴龙”果断回城，清理背包。
“那下了吧。”
“没事，再玩一会儿，你难得过来。”
韩琦还是下线，“以后有的是时间一起打游戏，走吧，还想跟你卧谈卧谈。”
杨浩然眉头一皱，“你不会真要跟我挤宿舍吧？”
“你不是说帮我开了房间吗，那走啊，去宾馆。”说完，他又加了一句，“当然你要管三陪的！”
作者有话要说：尼玛，前面的居然说要审，这要审到什么时候啊，
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回不去的旧时光
韩琦一直在说他的婚姻生活，一开始是很甜蜜的叙述，后来说着说着，不知道怎么的渐渐转化为鸡毛蒜皮，牢骚满腹。
韩琦说：“现在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婆婆妈妈的，以前我潇洒极了，我喜欢她，就义无反顾地卖了这边的房子，辞了我的工作追过去了。我二十岁的时候便相信自己将来肯定能出人头地，成为医学泰斗，可是现在看看，大概是不行了。我刚和她认识的时候，你也知道的，我觉得她很特别，在游戏里从来不需要别人的帮助，生活上也是独立自主，她有想法，很才能，我跟自己说，就是她了！那不是一个空有漂亮脸蛋的木头美人。但是现在……我离开了医学院，也离开了医疗机构，成了彻彻底底的生意人，我所有的精力都在应付那些琐碎而物质的东西。她的父母稍有不如意，就在那里抱怨，说她为了我放弃了前男友，当时他们装修的时候，一个贵妃榻都是用的红木，两万多。仿佛我无法提供相同层次的物质生活，我就是个没品位的，庸俗不堪的乡巴佬。”
杨浩然听完了他的一长串抱怨，只好想方设法地安慰他：“是她的父母抱怨，又不是她，你们不要和老人住一起就好。”
韩琦想了想，“有时候，我觉得她似乎也有点后悔跟我在一起。”
杨浩然默然。
韩琦：“我想离婚。”
杨浩然大吃一惊，“婚姻不是儿戏。”
“可是我还年轻，我不想我后半辈子就那样过。”
“她不是怀孕了吗？”
这是韩琦的死穴。他翻了个身，仰面看着天花板，窗帘掀开一道缝，外面城市的灯光照进来，也照在他的脸上，他显得疲惫不堪。
杨浩然要费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能勉强压制住上前拥抱住他的欲望。
过了好一会儿，韩琦才继续说下去，“那时候我虽然有房子，可还是喜欢跟你挤在宿舍里，现在回想起来，这大概是我最开心的日子了。”
杨浩然有点困了，他闭上眼睛，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韩琦大概又说了什么，杨浩然没听进去，迷迷糊糊间，他似乎是睡着了，等意识清醒的时候，他发现韩琦已经贴近了他。
他定的是标准间，一个房里两张床，两个大男人要睡一起，的确有点挤。
韩琦的手臂环过来搂上了他的腰，杨浩然听见他在断断续续吸气的声音。
“对不起……”韩琦的哽咽着说道，“对不起……”
杨浩然鼻子一酸，如果韩琦这个时候有非分的要求，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其实我一早就感觉到了，但是我不敢……”韩琦把手从T恤下摆摸进来，皮肤与皮肤相贴，杨浩然猛得醒悟过来，当这只手即将摸进他的裤裆，他死死地抓住了。
“你把我当成什么了？”杨浩然没有责备他，而是近乎叹息着说道，“你现在住着别墅，开着豪车，妻子即将生产，你只是想在我这里放松放松。可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我没有！”韩琦大叫。
杨浩然坐起身，手脚麻利地开始穿衣服，套长裤。
“别这样，我就是犯浑了，我不想我们连朋友都没的做。”
“我们已经做不成朋友了。”杨浩然忍着即将流出来的眼来，“我以前那么努力，就是担心我们连朋友也做不成。如果你真的喜欢我，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或者说，你对我的喜欢，还不够。我们今天睡一觉，以后呢？无论你选择谁，那都不是我希望看到的，所以……就到这里。”
韩琦上前，狠狠地抱住他，并且极力掰过他的脸要吻他。
“韩琦！别让我恨你！”
“你不会的，我了解你。”
“嘭！”一拳头狠狠地砸了上去，韩琦没有放弃，他扑上来继续抱住他，两个人瞬间扭打在一起，从床上滚到了地上。
当长裤连同底裤一起被推下来，杨浩然做了最后的挣扎，接着他自暴自弃地放开了韩琦的手，任凭他在那里拉扯自己的裤子，“如果你真的爱我，就应该先把她的事情解决了，再来找我。”
韩琦的手顿在那里。
这几秒钟的迟疑，使杨浩然从地上一跃而起。他慌里慌张地提上裤子，拉开房门，连包都没有拿上，便逃命似的冲下了楼。
光着脚到了底楼接待大厅，他想想钱包，车钥匙，宿舍的房门钥匙都在包里，这倒还好，明天一早要上课的书本资料都锁在宿舍里头，还有要发给学生的作业。
杨浩然走到前台，硬着头皮让服务生打电话到房间里。
几分钟后韩琦拿着他的包和球鞋下了楼，他如同丧家之犬，低垂着脑袋，一声不吭。
杨浩然坐在大厅沙发上穿鞋，一边承受前台几位值班服务生的注目礼。
“你能原谅我吗？”韩琦问道。
杨浩然苦笑，“你不是什么都没做吗？”
“你是不是以后都不想见我了？”
杨浩然抬头看他，一瞬间心又化成了一摊水，只是无论如何，也只能这样了。所以表面上，他还是不动声色，用一种近乎事不关己的口吻道：“见不见有那么重要吗？回去好好过日子吧。”
他把背包斜挎上肩，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酒店大厅。手机显示现在已经凌晨三点多，这个城市在怎么喧嚣热闹，此时的街道上也已经空旷荒凉，他往前走出了一段路，一辆出租车从身边经过，他抬手拦住了。
回到宿舍里，却是怎么也睡不着觉了，离上课时间还早，杨浩然索性开机上游戏。
游戏画面还没跳出来，就有人密了他。
人帅被人骑：？
人帅被人骑：本人？
海之苍白：是我。
人帅被人骑：你是谁？
海之苍白：你大叔。
人帅被人骑：大叔！来，抱住啃啃！吓我一跳，还以为是盗号的。
海之苍白：呵呵。
人帅被人骑：大叔这个点上来晨练？
海之苍白：你不是一直都没下吧？
人帅被人骑：组你下副本，你不肯来啊，搞得我脾气暴躁，团扑无数次。他们就把我踢了。
海之苍白：为了我？你给我说清楚，别让我自作多情。
人帅被人骑：好吧，其实不是为了你。是家里的一点私事。
海之苍白：解决了吗？
人帅被人骑：没什么大不了的，我爸冲我发脾气而已。
海之苍白：因为你一天到晚打游戏？
人帅被人骑：不是为这个，唉，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
海之苍白：只要全家身体健康，还真没什么大不了的。
人帅被人骑：9494。
海之苍白：你现在在干什么？
人帅被人骑：开罐子，准备沙龙的材料。
海之苍白：你要做沙龙？
人帅被人骑：本来想买一个的，后来觉得买的不如自己做的有意思。
海之苍白：沙龙现在降价了吗？
人帅被人骑：NPC的材料费不降价，沙龙的成本摆在那里。
海之苍白：那个龙不好看。
人帅被人骑：关键是自己能变龙，还捎带上一个人。
海之苍白：老兄，是被人骑啊？
人帅被人骑：我知道。
海之苍白：……你做沙龙，不会是为了应自己的名字，“被人骑”吧？
人帅被人骑：泪！我也不想的。
海之苍白：啊？
正说着，公会频道的绿色字体跳出来。
啵啵泡泡【公会】：人帅，再来一个！
人帅被人骑【公会】：不唱了，你们不要欺人太甚，555555555555
螺蛳粉【公会】：人帅，你还是学狗叫吧。
海之苍白【公会】：人帅，你在YY唱卡拉OK？
啵啵泡泡【公会】：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午夜场即将结束，赶紧来听人帅唱歌喽。
万山红【公会】：他不是唱歌，是狼嚎。
人帅被人骑【公会】：真正的好声音来了，苍白哥，你进YY给我们唱吧！
啵啵泡泡【公会】：人帅，你搞清楚，是你害得大家没过BOSS，这是罚你的。
人帅被人骑【公会】：苍白哥，来救救我吧，55555555555555555
☆、时沙之龙
根据螺蛳粉的描述，昨天晚上他们组起了队伍去火焰之地，第一个BOSS是红寡妇，结果身为副坦克，人帅在拉怪的时候心不在焉，从蜘蛛网上掉下去了。这个低级失误直接导致主坦克吃了红寡妇一吻后，没人冲上去顶，结果大家被后来涌上的蜘蛛群给啃得渣都不剩。
红寡妇在类似囧囧有神的团扑N次后终于被艰难推倒，螺蛳粉一怒之下，把人帅踢了出去，大家回城修装备，准备开老二骷髅领主。因为时间晚了，公会里的坦克都去睡了，在邀请外援的巨大压力之下，螺蛳粉只好重新把人帅组上，这次可好，他冲上去开BOSS以后，直接站那里不动了。
按人帅的说法，是他爸冲进来用巴掌乎他后脑勺，他要先解决家庭暴力，然后才能对骷髅领主施放暴力。
鉴于当时已经过12点了，没人相信一个老人家有这样的战斗力，于是人帅被群嘲了。
啵啵泡泡：人帅你唱歌赔罪吧。
万山红：叫人帅唱歌，还不如让他学猪牛马羊狗的叫声，各一遍。
绝情刀：这样怎么够呢，我要来点实惠的。人帅你不是考古满520了吗，洗了采矿，去学炼金啊，开个沙龙瓶子，做沙龙给我们骑着玩。
螺蛳粉：一个沙龙怎么够，我们今天被他害死的团队成员，一人一个沙龙瓶子。
啵啵泡泡：可是我不喜欢被人骑。
绝情刀：傻子，你把龙卖了，换嫁妆啊！
万山红：9494，换嫁妆，谁要自己变龙被人骑了？只有人帅这样的才喜欢被别人骑，联盟骑他还不够，现在都让部落来骑了。
绝情刀：不对啊，他在联盟那会儿，就是让部落骑的。
人帅被人骑：长得帅就是吃亏。
人帅一边在YY里和这些人叽歪，一边在游戏里和海之苍白私聊。
海之苍白：你爸为什么拿巴掌乎你？
人帅被人骑：没那么严重啦，是我没能按他梦想的道路走下去，改行了。
海之苍白：忠孝难两全，忠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