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
小狐狸甩了甩尾巴，拍在申公豹的手臂上。
“师弟手艺不错。”
轻巧的跳到桌子上，小狐狸蹲了下来，拿前爪搭在酒坛的封口上，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巴。
“今夜月色正好，又是故友来寻，师弟，咱们去摘星台一醉方休如何？”
申公豹一听那个‘咱们’，眼神立马亮了起来，忙点点头应承下来。
小狐狸满意的点点头，舔舔毛茸茸爪子看向神色有些复杂的男子，黑乌乌的眼睛里露出些许笑意。
“我唤你公明，你便唤我，勿离。”
他仰头看了看屋外的月亮，墨蓝近黑的苍穹中高悬的圆月，安静而又恒久，黑色的眼眸中浮现出某些难言的情绪，慢慢沉了下去，重又恢复成清澈明亮的模样，倒映着清冷的月光显得有些冷淡。
“我已经……不是天问。”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好久不见……话说下个礼拜一之后就是日更了，下个礼拜一我就解放了！！哇咔咔！！！赶图去死吧去死吧~~~
另外，小狐狸的性格开始变化了……
赵公明是他没错，表示玉鼎师兄乃在哪里~~
孔宣和邓婵玉这一对我喜欢，突发奇想的一堆，但是后来不知道为毛就萌上了，于是……我萌师徒~捂脸
于是，赤精子倒霉了
徒弟做错事啊，虽然我觉得很大一部分是燃灯的错
其实正文快要完结了，真的
当然，正文没交代的事情或者不好交代的事情都在番外，所以完结的话要等番外也完结的差不多了才算
最后，我觉得师兄你男主地位危险了……抱头爬下
76
76、经年 。。。
小狐狸抱着一个小巧的酒杯，毛茸茸的大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身边朱红色的柱子，也不说话，只仰头看了天空。
杯子是从妲己的那些从纣王那儿得来的赏赐中翻出来的，和惯常所用的青铜酒觞不同，是用着上好的温玉所制。泛着微微的琥珀色的澄澈酒液倒入其中，越发衬得玉色洁白莹润，连带着酒液似乎都是更加通透起来。
不愧是老菊花珍藏了那么多年的独门佳酿，喝起来的滋味自是不能拿那些路边酒坛上供着的酒水相比。从舌尖一直蔓延到喉中的清冽滋味，在晕开了一层浅浅的苦涩之后，又有隐隐约约地甜混杂着菊花的清香，让人忍不住去寻去品。
小狐狸舔了一口酒，黑乌乌的眼睛眯了起来，眼神却是不着痕迹地扫过了坐在身边的赵公明和申公豹。雪白的一团低下脑袋，无声无息地笑了起来。
之前说是失忆，其实虽然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忘却所有前尘过往，但是要是真的论起来，虽不中已是不远。
成年的九尾天狐之所以强大，力量固然是一部分，然而更宝贵的，却是代代传承下来的记忆。从天地初分混沌将明开始的记忆。
连续两次强行突破九尾的限制，又是在力疲之时承受了两次的天劫，小狐狸在极其虚弱的情况下接受了天狐一族庞大的信息，记忆自是有些吃不消，便是混乱了起来。分不清那些是自己没有经历过的，应是站在旁观角度看得，那些又是自己真正经历过的，应该痛定思痛的。
不过，现在，已是完完全全地清醒了。
从很远很远的，还未出生的时候，到自己方才出生，再到现在，在记忆中的轮廓，都是清晰了起来。
小狐狸甚至可以想起，方才出生不久，娘亲有些微凉的指尖触到眼睑时候的轻颤，和之后滴落在自己面上，明明应该是凉凉的，却好像可以灼烧整个心脾的水滴。
那是娘亲的眼泪，舍不得伤害自己却又不愿意和自己分开的眼泪……
歪了脑袋，小狐狸仰着头看了天空中圆溜溜的月亮，从很久以前就一直是这副模样的月亮，大约，到了很久以后，也还是会是这副模样。
记忆中，已经大致可以整理出一个清晰的脉络，先前想不明白的事情，都已经清楚了。
一定要说起来，就是娘亲的未来，是自己的过去。
就像是，一段笔直向前的直线，在某一处产生了断点，而后扭曲着弯折了回去，却又在之前的一段戛然而止。
摇了摇脑袋，小狐狸抱着酒杯，黑乌乌的眼睛滴溜溜的转了转。
如果估计的没错的话……娘亲，大约再过上些许时日，便可以怀上自己了，只是之后呢……之后会怎样？
那是一段他迫切想要更改的历史，却也是一段因着时间和空间的交错所不能触碰无法预知的未来……
算了，说什么也不要离开娘亲身边便是~
小狐狸抱着毛茸茸的爪子，一口把酒喝完了个干净，伸出舌头舔吧舔吧杯子，然后很熟练地拿爪子把身边花狐貂的那一杯也给扒拉了来，动作迅速地吃干抹净，把个清清爽爽的空杯子丢了回去，顺便回了一个抖动耳朵的愉悦表情。
花狐貂瞪眼，瞅瞅自己空了的酒杯，再看看满脸满足的小狐狸，炸毛了，张牙舞爪地就向着他扑上去。
“老子要宰了你个吃货！！！”
申公豹一皱眉，拿手指捏了花狐貂的后颈，向边上一甩，宝贝仰着头顺着花狐貂飞过的弧线划了一圈，瞥眼看了看小狐狸，歪了歪脑袋，催着葫芦向着花狐貂落下的地方去了。看也不看某只被自己顺手扔了的一团，申公豹只对着小狐狸嘘寒问暖。
“师兄，这菊花酿可还爽口，若是喜欢，师弟酿给你喝。”
说着，将另一坛封得严严实实的菊花酿揭了开来，递到小狐狸的嘴边，睁着眼睛柔和了神色轻声问道。
“师兄可欢喜？”
小狐狸点点头，眯着黑乌乌的眼睛便是偏头看了申公豹。不知为何，申公豹被他这个眼神看得莫名心中一跳，耳尖有些微微的红，眼神也是越发柔和了起来。
毛茸茸的爪子扒了坛子边上，小狐狸探出粉色的舌头方才要狠狠地舔上一口，眼前透着琥珀色的酒液却是变成了一只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掌。小狐狸还没来得及收口，舌头就是在那手背上舔了一下，留下一道湿漉漉的水渍。
赵公明面上一红，却是很坚定地板了脸一副严肃的模样，摇了摇头。
“你身子未好，辛辣油腻食物勿要多吃，酒，自然也不可多喝。”
小狐狸耳朵尖抖了抖，一只爪子还扒在酒坛的边缘，爪子上盖了赵公明的指尖，拿另一只毛茸茸爪子扒拉了下赵公明的手指，没动。
抬起黑乌乌的眼睛瞥了瞥板着脸的赵公明，小狐狸再拿爪子扒拉下。还没动。
赵公明别开脸，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笑意，在看向支起身子面色冷淡的申公豹时候，已经是褪去了眸中的柔和。
“你是勿离的师弟，如何随着他乱来。”
申公豹眉头微皱。
“师兄喜欢什么，我便予他什么，他高兴，我便高兴。况且我们非是人类，缘何学起他们那般的麻烦。”
赵公明方待开口，身子已是一僵，只慌忙转头看去。小狐狸不拿爪子扒拉手指，而是试探一样地舔了舔他的指尖，然后一张口，露出两颗尖尖的牙齿，咬住。
不许吃油腻的东西=不许吃鸡，不许喝酒=没有甜甜的醉生梦死的东西……
于是，小狐狸炸毛了。
几乎是在咬下去的那一霎那，小狐狸的脑海里忽然出现天狐前辈一个个妩媚天成技巧百出的勾引手段，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拿舌尖绕了绕赵公明的手指。看了他从面颊开始，慢慢扩散开来的红色，最后蔓延到了耳尖，脖颈——也许更下，不过被水合色道服挡了，看不清晰。
再看看他眉头越皱越紧，却是一副想甩手又不甩手只把手僵在半空，动都不动的模样，小狐狸眯着眼睛，有些个念头开始清晰了起来。
狐狸，本就是魅惑天成的生物，而九尾天狐一族，更是各中翘楚。
以前的小狐狸不知道，但是现在的勿离却是十分清楚。申公豹，赵公明，和玉鼎，都喜欢他，杨戬和哪吒似乎也有些若有若无的特殊感觉。只不过，他对那些人究竟是如何想的……
无论是以前的小狐狸，还是现在的勿离，都不清楚。
一定要说的话，这大约就是理论和实践的区别了。
赵公明很重要，玉鼎很重要，申公豹也很重要，这些重要似乎不一样，又似乎和他心中的那个重要又有些区别。最起码，若是妲己和他们对上了，小狐狸绝对会站在自家娘亲的那一边。
如果说妲己和纣王之间的是爱情，那么，小狐狸觉得，自己对他们的感觉，便是都差了那么一点儿，大约，只能算是喜欢。其实，玉鼎曾经很接近，只可惜……
小狐狸摇了摇脑袋，连带着尖尖的牙齿也是磨了磨赵公明的指腹。赵公明猛的抽出手，尖锐的牙齿在他手指上拉出一个极浅的红痕。小狐狸眨巴眼睛看了，把舌头一伸，赵公明忙把手缩了回去，顶着一张大红脸有些支吾着开口。
“时辰不早，我……我先走了……”
说着，便是从摘星楼上一跃而下，顺便没忘记带走那一坛子菊花酿。
小狐狸看了他消失在夜色中的身影，如同一只大鸟一样在空中张开了翅膀，然后融入了那一片暗色之中，有些惋惜地舔了舔嘴唇。
“啊……菊花酿……”
居然还记得带走啊……
遗憾地转头，小狐狸看向坐在一旁有些失落的申公豹，轻巧的跳上了他的肩膀去，把脑袋在他颈窝拱了拱，卷成一团不再动弹。
“回去睡吧。”
申公豹面色稍柔，眸中神色温暖。
“好。”
“明天要吃烤鸡。”
“恩。”
“恩……鸡汤也要。这个算是清淡的吧。”
“……”
“算是吧？”
“是。”
“那，香菇鸡肉。”
“好。”
“不要粥。”
“好。”
“除了‘好’呢？”
“师兄说什么，便是什么，我总是听师兄的。”
不再说话，把自个儿埋在身子里的小狐狸甩了甩尾巴，仰望着天空的眼瞳中倒映出圆大的月亮，心里却是浮现出某个微笑着的身影，忽然便是升起些浅浅的惆怅，还有……
……思念。
对于不请自来的赵公明，妲己没什么反应，只看着小狐狸他们三人一处的时候，会笑的很是诡异——一方面像是在想自家孩子行情真好，一方面又是在担心哎呀这么早就被拐跑了以后自己怎么办……
妲己没有意见，纣王自然便是没有意见，只偶尔会生出一种莫名的岳父看女婿的仇视心态……
而自从他来了之后，小狐狸便是不得不离开他亲爱的烤鸡一段距离，嚼吧嚼吧青菜叶子白水粥，眼睛里瞅着香喷喷的烤鸡都要冒出火来。无奈，赵公明在几次三番被咬了手指之后，终于把那青菜叶子里面加了剁碎的鸡肉，粥也是熬得颗粒分明，透着鸡汤的香醇——至于油腻……那个，有绿色的，应该便不算了。
当然，这和他不让小狐狸吃鸡导致小狐狸和宠着他腻着他随他吃鸡的申公豹越发亲密，是没有关系的。真的！
小狐狸发现，似乎除了实力和知识面增加了许多之外，他的外貌似乎也变得成熟了些。总的来说，便是从十六岁左右的少年，长到了二十岁左右的模样，看得喜媚两眼放光，就差没有扑上来亲一口抱一下了——如果没有赵公明和申公豹一左一右两座黑面神拦着的话……
而当小狐狸又发现，他每次化了人形对着赵公明和申公豹做一些狐狸时候做着很熟练的动作时候，那两人都会蹭得一声红了脸别别扭扭之后，便是又多了一件爱好。
对此，妲己不止一次笑眯眯感叹——前辈果然是成年九尾天狐啊~
然后，在纣王酸溜溜的注视中，补充一句——这就是成年与未成年的区别啊……
其实，这大约是天狐性子中的恶劣因素所致。
时光飞逝，在花狐貂和宝贝终于磨磨蹭蹭别别扭扭到小狐狸身边——一个仰着脑袋一副老子天下第一模样，被砸了一葫芦之后就抱着爪子对了扭过脸的宝贝嘘寒问暖，一个垂着头一副恭顺模样，十分熟练地甩了那边拽的二五八万的花狐貂一葫芦之后就开始傲娇——说了两只看对了眼，准备突破种族的限制，发展一下感情的事情之后，纣王那边却是传来了商朝节节败退，周兵已是几乎兵临城下的坏消息。
而这时，妲己已经有了五个多月的身孕。
阴霾了一个月的天空，今日终于放了晴。一望无垠的天空中由远及近退晕出浅浅深深的蓝色，澄澈的通透，散着几朵云彩，绵绵蓬蓬。
妲己一手搭在已是微微凸显的肚子上，仰着脸看向天空，本就绝美的面上因着肚子中的孩子，更是透出几分母性的温柔。喜媚小心翼翼地扶着她一边胳膊，喜滋滋地盯着她的肚子，嘴里念叨着未来夫君什么的，眼睛时不时瞥向另一边的小狐狸。
申公豹和赵公明都不在，和着纣王一并去了大殿之上商议着这背水一战。
其实他们心中都是明白，这大势已去……不，应该说，大势，可以说是从未出现在纣王这一边。从一开始，便由某些人决定好了结局的未来。只是，因着这是小狐狸的希望，所以他们便来了。不但来，还要竭力做到最好。
纣王看了他们两人一眼，微不可见地点点头，缓步坐在了那一张冰冷的椅子上，对着大殿上稀稀疏疏朝拜的官员一摆手，广袖垂下，带出一道波纹。
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妲己唇角的笑容越发温婉起来，带着极其幸福的感觉，却又隐隐透出几分怅然。偏头看了紧紧盯着她的肚子的小狐狸一眼，妲己好笑地摇了摇头，明明已经是十分清隽九分美丽八分俊朗的模样，偏偏有时候看起来还带着那么点孩子气，真是……
心里却是蔓延出一种微微的暖，她伸手几乎是下意识地便是摸了摸已经比她高上些许的小狐狸的脑袋，顺带揉了揉，居然也不显得突兀。
“要不要摸一摸？”
小狐狸一愣，唇角微弯，方要伸出手，却是微不可见地一僵，手指慢慢收紧，抿了唇角浅笑着摇了摇头。
喜媚鼓了脸颊，小幅度地摇晃着妲己的手臂，撒娇一样地开口。
“姐姐你偏袒他，我的夫君我应该第一个摸才是~~”
妲己笑意越深，点了点头。
“好啊，你摸一摸，然后我就告诉他，恩，你是他的阿姨~是他妈妈的姐妹~~”
看了喜媚把脸皱了起来，妲己伸手戳了戳她的脑袋。
“笨蛋，说不定是个女孩子呢。”
“是男孩。”
小狐狸开口，极黑的眼瞳在阳光下仿佛泛着光一样，神情却是十分严肃地笃定。
“是一个，男孩。”
妲己一愣，眼神越发温柔起来，看着小狐狸的时候却是添了些莫名的深思，而后自己摇了摇头，笑着看了他开口。
“如果是男孩的话，那一定是像勿离一样，又乖巧又听话又可爱又帅气的男孩。”
轻轻叹了一口气，妲己垂了眼帘慢慢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声音压得极低。
“有时候……真觉得，如果你是我的孩子就好了……”
小狐狸眉角微动，嘴唇张了张，却是什么都没说，只匆匆道了一声饿了就离开着走了。
脚步越走越快，眉头也是越皱越紧。远远走来的赵公明和申公豹看了，都是微笑着抢上前去，只才搭上他的手臂，还未开口，便是齐齐变了脸色。
小狐
76、经年 。。。
狸搭在他们手臂上的手指慢慢收紧，另一手捂了嘴巴，压抑的咳嗽声急促地响起。眉头紧紧皱起，清隽的面上没什么表情，面色却是苍白的不见一丝血色。
咳嗽的声音渐渐闷了起来，从指缝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