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笙箫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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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笙箫默-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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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酱油……厨房里什么都没有,以琛平时究竟是吃什么的?  卧室里还有些衣服没有收拾好。打开衣柜,里面整齐地挂着以琛的西装衬衫,单调而冷清。他似乎偏爱灰色调,默笙把自己的衣服挂在他的旁边,然后傻傻地看着,突然就想微笑。  却又心痛。  以琛……  以琛。  脱了鞋子躺在床上。这两天她一直都睡客房,现在却突然不想离开。一种莫名其妙自己也难以说清的心情在胸臆间泛滥,或许因为明天。  明天,周五,以琛就要回来了。  迷迷糊糊的衣服都没脱就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半梦半醒间好像听到有人走动的声音,她翻了一个身,好半晌醒过来,屋里一片漆黑。  再次醒来已经是天亮,掀开被子起床……被子?默笙愣了愣,嗯,大概是晚上冷了自己扯过来盖的。  快速地刷牙洗脸,镜子里她的头发有点长了,不断落到眼睛上,要找个时间去剪剪。拿好东西出门,门一开,愣住。  一身西装笔挺的以琛站在门外,手里还拿着钥匙,像正准备开门。  默笙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人:“以琛?”他怎么会在这里,不是说晚上回来的吗?  “嗯。”以琛收起钥匙,草草地应了一声,经过她走进客房。  一会儿出来,手里多了份文件,看到她还在门口傻傻地杵着,他皱起英气的眉。  “你不去上班?”  “呃,就去了。”  不知怎么的,默笙有些局促。第一次真实地意识到他们的关系不同了,而以后,都要这样,每天早晨,第一个看到的都是他……  “我送你过去。”  默笙跟在他后面走进电梯。“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了。”事务所和杂志社,一南一北两个方向。  以琛按下地下一楼停车场的按钮,淡淡地说:“我去X区法院,正好顺路。”  “哦,那好。”原来是这样。  车上,默笙想起问他:“你……昨天晚上回来的?”不然怎么会有文件掉在客房。  “对。”以琛简略地回答,注意力都放在路况上。  默笙抿唇:“什么时候……为什么不叫我?”  “十一点多。”他微微不耐地回答,顿了一顿又说,“没有必要。”  默笙眸光微微黯淡,转向车窗外的世界。现在正是上班的高峰期,路上堵得一塌糊涂……他们,也要这样一直堵下去吗?  “以琛,中午你在X区的话,我们能不能一起吃饭?”  以琛蓦地一动,转首,默笙正看着窗外,声音轻轻的,对着谁说?  他转回视线,漠漠然的声音:“中午我应该不在。”  事实上,早晨也不在。  “以琛?”老袁铜铃大的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推门走进事务所的人,学小女生用手把眼睛擦了又擦,“难道我的眼睛有问题,出现了幻觉?”  “我看有问题的不止是眼睛。”以琛瞥了他一眼,走进办公室。  大块头屁颠屁颠地跟在他后面进来坐下:“昨天下午七点多跟你联系的时候你还在广州,怎么现在就回来了?”  “那时我正在机场。”以琛坐下翻开文件说。  “事情都办好了?”  “差不多。”  他说差不多就是一点问题都没有了。老袁有时候不得不佩服这个师弟,广州的事情要在一星期之内解决本来就嫌紧凑,现在他居然能提前一天完成,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昨天到家很晚了吧?干吗这么急,你今天再回来也不迟。”老袁嘀咕着说,“要不是知道你跟我一样是孤家寡人,我都要怀疑你是赶着回来陪老婆了。”  本来在文件上匀速书写着的钢笔猛地一顿,在纸上划出重重的一道痕迹。  以琛从文件中抬头,毫不客气地下逐客令:“老袁,如果我没记错,今天早上你要出庭。”  美婷看到以琛从会议室出来,立刻把手里的资料递给他:“何律师,你要的资料我已经打印出来了。”  “还有这个是C大百年校庆的邀请函,和向律师袁律师他们的一起寄来的,我帮你单独拿过来了。”  “谢谢。”以琛颔首接过,翻开印着C大标志性建筑的精美邀请函,上面写着十一月十五日C大百年校庆。  美婷抬头看看墙上的钟,五点四十。“何律师,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下班了。”  “没什么事了,你可以走了。”  “那我先走了。”美婷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突然想起,“何律师,刚刚你的手机响了好几次。”  见当事人的时候没把手机带着,里面有两通未接电话。一通是另一个当事人打来,以琛立刻打回去,谈了几分钟,挂断。还有一通……手指按下绿色按钮。  对方立刻接起。“以琛。”  “什么事?”他的声音又稍嫌冷淡。  “唔。”对方似乎被他的冷淡所阻,顿了顿才说,“以琛,我的钥匙找不到了。”  她在马路对面等他,包搭在肩膀上,穿着大领子毛衣,低着头数着地上的格子。  红灯。他停住脚步,远远地看着她。  有很多东西没变。她还是喜欢穿毛衣,二十六七的人了仍然穿得像个学生。她等人的时候还是喜欢边等边数地上的砖格。  那时候他就老是要让她等。  有一次她等久了朝他发脾气:“我都数到九百九十九了,你才来!下次要是让我数到一千我就再也不理你!”  结果又一次,他被系里临时抓去开会,冗长的会议终于完了后他跑去,她居然还在,这次她等的脾气都没了,只是委委屈屈地看着他说:“以琛,我都数了好几个九百九十九了。”  而这七年来,他又多少次数到九百九十九?  不是没想过放弃,只是始终没办法数到一千。  !~!

    ..

第七章 若即(二)

    匆匆地走过人行道,默笙旁边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胖乎乎的老外,笑眯眯地在说什么。以琛放缓脚步,徐徐地走近,隐约听到那个老外说:“……your spoken English is perfect。”  “Thanks,I?ve been there for seven years。”  很流畅的英文完全不需思索地从她口中吐出,像母语般自然,以琛插在衣袋里的手不自觉地一握。  恰好她一偏头看见他,朝他笑了一笑,对那个老外说:“My husband is coming; maybe he knows how to go there。”  又问他:“以琛,你知道XX路怎么走吗?”  他点头,直接告诉那个老外,胖胖的老外连声谢谢地走了。  只剩下他们两个,默笙突然讷讷,对着他不知道说什么好,还是以琛开口:“你的钥匙呢?”  “呃……大概掉了。”她不自在地低头,不看他的眼睛,“不然……就是早上没有带出来。”  以琛敏锐的目光打量着她不自然的表情,心里缓缓升起的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他若看不出她的心虚真枉费他在司法界混了,赵小姐以后若犯了罪最好保持沉默,不然肯定三言两语就原形毕露。  “走吧。”他突然迈开步子走在前面,抑制那种在心底暗暗漾开的心情,那因为她小小的心思,因为她那句“My husband”而荡起的涟漪。  “去哪里?”默笙追在他身后问,那里不是回他家,唔,他们家的方向啊。  “吃饭。”  吃饭?默笙连走带跑地赶着他过快的脚步:“……我们回去吃好不好?先去超市买菜,现在还不晚。”  她什么时候学会做饭的?又是为了谁?  以琛一涩,声音猛地低了十度:“不用。”  不用就不用,可是……能不能不要走这么快。  “以琛,慢点。”默笙微微气喘地说,手很自然地拉住他的衣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样的动作是多么的亲密。  以琛却是心突地一跳,一低头,就看见她白皙的手指扣在他铁灰色的西装袖子上。  没有说什么,放慢了脚步。  七拐八拐地进了一个小巷子,走进一个很普通的小饭馆。默笙好奇地打量着小店的四周,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不过话说回来,往往越不起眼的地方越容易出现美味,以琛会老远的带她来,肯定是不错的。  老板热情地迎上来招呼:“何先生,好久没来了。”  默笙惊讶极了,他居然是一口Y市方言。  “最近比较忙。”以琛也用方言回。  老板好奇看着默笙:“何先生,这位小姐是你女朋友?第一次见你带女朋友来,很漂亮哦。”  以琛笑笑:“哪里。这是我太太。”  “太太?何先生结婚了?”  老板叫起来,惊叹了两声,转而对默笙说:“何太太你真好福气,嫁到何先生这样的人。何太太是哪里人?”  “我也是Y市的。”默笙听得懂,却不会说方言,因为母亲是外地人的缘故,家里一直说的是普通话。  老板一边聊着闲话一边把菜单子拿出来。以琛示意默笙点菜,默笙接过翻了翻,发现这家店的招牌菜都和笋有关,笋片滑鸡,鲜笋肉丝,鲜笋炒酸菜……这倒也不奇怪,Y市本来就盛产笋,现在又是当令。  她很爱吃笋,不过……还是别点了。  一会儿点好菜把单子递给老板,老板看了看,居然责怪地说:“何太太,你也是Y市人,怎么不吃笋?”  不吃笋很奇怪吗?以琛就不吃啊,以前一起吃饭的时候他老说笋有一股怪味道,她怎么骗也不肯吃一口的。  “……何先生每次来都点的。”  菜一道道地端上来,以琛的筷子始终没有碰过笋。  默笙涩涩地说:“怎么不吃呢?老板说……”突然说不下去了。  他每次来都点,为什么呢?  以琛沉默,久久开口,寥寥的四个字:“盛情难却。”  她恰好一片笋在嘴里,却再也尝不出那股鲜甜,咽下去,像以琛说的,有股怪味道。  眼角看到那老板正操着一口Y市普通话热情地招呼着刚上门的客人,大声地吹着店里的招牌菜有多好吃多好吃。  真的。  盛情难却。  “你不回去吗?”从小饭馆出来,拿着以琛给她的钥匙,默笙迟疑地问。  “我去事务所,还有些事要处理。”以琛淡淡地说。  “哦。”钥匙紧紧地攥在手里,“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以琛看着她,眼中闪着奇异的光:“你要等我?”  “……嗯。”默笙点头,又讷讷地解释原因,“你的钥匙在我这儿。”  “事务所里有备用的,你不用等我。”他收回在她身上的眸光,说不清是失望还是什么,语气更淡了,甚至带了点自嘲,“我也不习惯让人等。”  从来回去,都是一室冷清。  又是十一点。  以琛开了门,手指习惯性地摸向墙上的开关,却在快要按下去的时候停住。  灯亮着。  他放下手,环视一下屋内,电视机开着,人却不见影子。  走过去关电视机,经过沙发时眼角瞥到上面蜷缩睡着的人,蓦地止步。  以琛瞪着那张熟睡的脸,真想把她摇醒骂一顿。  这么冷的天就睡在沙发上,她有没有脑子?  明明又气又恼,却只能弯下身,小心翼翼地把她从沙发上抱起来。  软软的身躯填满他空虚的怀抱,温暖的气息轻悄地呼吸在他冰冷的西装上。  这些年,从来不敢幻想有这么一天,她又是这样触手可及,一伸手,一低头,默笙就完全属于他。  微微垂下头,脸颊摩擦她柔软的脸颊,在外面睡了那么久,居然还是暖暖的。  怀里的默笙突然不适地动了动,躲开他的触碰,以琛屏住呼吸,她醒了?  而她却是自己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头往他怀里埋了埋,更深地睡去,浑然不知有人因为她小小的动静而心潮起伏。  她……唉,以琛暗暗叹息,那越来越柔软的心情再也控制不住了。  手肘推开卧室的门,把她放在床上,她在睡衣外面加了件开襟毛衣,以琛犹豫了一下,还是动手帮她脱掉,扣子一个一个解开,呼吸竟渐渐有点乱了。  轻轻地托起她,把外衣从手臂中褪下,隔着睡衣,那背上柔软肌肤的触感也让他心跳快得不能自抑。  扯过被子来帮她盖好,以琛迅速地起身走开。  再待下去,他不敢保证自己不会用某种方法吵醒她。  在外面的卫生间清洗一下,以琛走向客房。经过主卧室的时候脚步顿了一下,突然想起什么,推开房门向床上看去。  果然!  被子只有一半在她身上,另一半拖在地上,一只脚大大方方地露在外面。  短短十几分钟,就能睡成这样,看来以前她说自己睡相只是“有点差”真是太含蓄了。  知道她睡相差,是唯一一起度过的那个冬天,默笙连连感冒,两个月里竟然感冒了五次。问她原因,开始怎么都不肯说,后来才很不好意思地开口:“我晚上睡觉睡相有点差,只是有点差哦,老是踢被子。在家里爸爸回来得晚,还能顺便帮我盖盖被子,这里就没人啦,老是睡到半夜捞被子,所以感冒也不能怪我。”说到后来,已经是一副感冒有理、与我无关的样子。  现在看来,她的睡相岂止是有点差。  以琛捞起半拖在床下的被子,帮她重新盖好。可刚一离手,她竟然一个翻身,被子又掉到床的另一边去了。  什么睡癖!  以琛伸手拉过被子,再一次把她盖得严严实实,有些冒火的眼光盯着睡得一派安然的默笙。  她敢再踢一次试试,他一点也不介意彻夜纠正她的“睡姿”。  可惜接下来,默笙一直睡得乖乖的,动都不动一下,最后还怕冷似的往被子里缩了缩。  这种时候,即使是睡着的默笙也知道要识时务的。  什么时候了?白天还是晚上?她怎么会睡在床上?  从被窝里坐起来,脑子还不太清醒。默笙睡眼??地下床,却到处找不到拖鞋。  咦,到哪里去了?  以琛从厨房出来,看到默笙穿着睡衣在客厅里一蹦一跳的,不由蹙眉:“你干什么?”  “我的拖鞋……”看到了,在沙发那儿,再跳一下,达阵成功。  穿好拖鞋抬头,就看到以琛用不赞同的目光瞪着她。  “呃,我找拖鞋……”没来由的就心虚。  “去换上衣服。”他硬邦邦地扔下几个字转身。  低头一看自己一身睡衣,默笙脸一红。差点忘了,这个屋里还有另外一个人……  换好衣服出来,以琛已经在吃早饭。默笙迟疑了一下,在他旁边的位置坐下,看着桌上的清粥小菜,和以琛一起吃早餐……  见她迟迟不动手,以琛抬眸:“吃不惯中式早餐?”  “啊?不是。”从发呆中回神,快快地低头喝了一口。咦,居然很不错。  “以琛……”  仿佛知道她要问什么,以琛眼也不抬,平淡的口气:“附近买的。”  “……味道很好。”  “还可以。”以琛心不在焉地回一句。  没话说了。默笙闷头喝粥,眼角瞥到一旁茶几上整理好的文件。  “今天也要去事务所吗?”  “嗯。”  “很忙?”  “还好。”事实上快忙疯了,而他会这么忙,完全是因为前些日子某人害他发神经。  “哦。”  低下去的语调终于引起了他的注意,看她喝粥,发丝都快垂进粥里了。  他们,似乎是新婚。  “你英文怎么样?”别开眼,以琛似乎漫不经心地问起。  英文?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还可以啊,不过……四级还没有过。”去美国前第一次考四级,光荣的成绩——五十九。  好意思提。  “和我一起去。”以琛说。  “呃?”默笙抬头惊讶的看着他,“去哪里?”  “事务所,帮我翻译资料。”  译不出来。  默笙瞪着纸上的英文,没天理,国外那么多年白待了。  问以琛?抬头看看,他好像很忙,不好打扰吧。  安静的办公室里电话铃声突然响起,以琛右手翻着文件,左手接起。  “喂……我在事务所……不了,我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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