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访笑笑当作回应,“既然连霹雳堂,老字号,唐门这样的仇家都惹上了,也不容我们不小心了。不知这些人是什么打算,惜朝是招他们还是惹他们了?”
——也许是千里追杀时误结的仇家?
尉迟访觉得很有可能。这顾大公子追杀了半天,真正的“仇家”戚少商没杀了,旁人倒是杀得干净。
“对了,尉迟大哥,我听说这些帮派要连起伙来,声讨顾惜朝,为此还雇了不少杀手组织出动,还是那句话,小心驶得万年船。”方无言觉得不放心,又补了句,“有需要我们方家的时候,大哥说一句,人马任凭调遣!”
尉迟访好笑,又不好拒绝,他转转眼珠,道:“好,那么眼下只有一个要求。”
“大哥请说!”
尉迟访咽下最后一口茶水,起身笑道:“加足马力,重建方家!”
他得到了不少消息,有好有坏,不知该作何感想,转眼间已回了尉迟家。
不知为何,自从听说那个天魔教后,他心里就开始感到不安,一种浸透四肢百骸的不安感,如同一年多前躲到寺庙中那几天的心情。
“杀手组织?”他想了想,忽然就想起了害他武功全失的几个人,他现在也算脱离组织了吧,“诶?当初无情说,是谁救的我来着?”
他到家的时候,顾惜朝正坐在窗边饮茶,他跑过去,一五一十地抖搂出来。
末了,便是沉默。
他看着天边的夕阳,忽然就念了一句模糊不清的话。
顾惜朝没听见,但他有些好奇。
——这小子,有点反常。
他正要开口询问时,那望着天边发呆的人忽然身形一震,继而转过脸,凤眼微睁,神情严肃。
那人说:“惜朝,这么大 的宅子,如果我走了,你一个人会不会觉得寂寞?”
顾惜朝觉得好笑,但他笑不出来,只是弯弯嘴角:“傻子,这么大的豪宅我一个人住,巴不得呢。”
然后他发现那人居然笑了,笑得可以用任何不与邪恶魅惑沾边的词汇形容。
“你怎么了?”顾惜朝觉得有些不好的事儿要发生。。。或者说,已经发生了。
他问完这句话后,那人收敛了笑意,一脸困惑。
“我没事,”尉迟访抱歉地笑笑,“顾大公子居然会关心我?嘿,不枉此生。”
他转身离开前的最后一个表情便是笑,这次可以用一切与邪恶魅惑沾边的词汇形容。
顾惜朝叱鼻,却没多想。
他只觉得这人说的话还是那么带刺儿,虽然刺儿不过自己,但是今次似乎。。。多了些不吉。
他与他道了晚安,他先回了房。
留下顾惜朝在书房研究医书到很晚。
顾惜朝觉得这一夜他睡得格外安稳,空气中总有种淡淡的茶香缭绕。他觉不出迷药的痕迹,便欣然睡去。
只是四更时,他在梦中听到了隐约的碰撞声,只一两下,便重归安静。
第二天,顾惜朝按时起了床,然后发现,尉迟访失踪了。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我保证不是悲剧哈。。。到目前为止。。。
留言留言~~~'众:你脸皮比城墙拐角还厚!鄙人:那是,它哪儿比得上我啊~'
凤
第二天,顾惜朝按时起了床,然后发现,尉迟访失踪了。
他立刻联想到昨夜的碰撞声,但他的房间床铺完好整齐,没有血,也闻不到血腥味。
院内的机关没有被触发,说明无人来袭。
——这小子大早上起来干啥去了?
顾惜朝只当他没事儿闲逛去了。
这一天很清闲,只有几个前来复诊的老人。
一直到黄昏,顾惜朝没能看见那人推开府门。
他正有些疑惑的想要出去寻找,便听见了急促的敲门声。
——这小子。。。?不对,若是他,从来不会敲门。
顾惜朝屏息凝气,提剑去开门。
敲门声不断。
“咚咚咚——”
“咚咚咚——”
——仇家?
顾惜朝已站定门边,手伸向门闩。
“咚咚咚——”
门外的人很急,一次比一次敲得响。
忽然,安静下来。敲门声停止。
顾惜朝提高警惕。
这时,金属相撞的声音自门的那头传来。
顾惜朝果断退开两步,手中甩出三根银针。
“ 锵——”
剑出鞘,响起了破空之声,夹杂着——人的声音!
“惜朝啊,你怎么不在呢?对不起了,门大人——咦?”
门被瞬间打开,戚少商的剑瞬间停住,离那青衣人的脸不过半寸。
“惜朝——”
“大当家?——喂!”
顾惜朝只来得及看到一个白影,紧接着自己就被人搂在怀中。
后背上的力道让他深埋在来人怀中,每次呼吸都能感受到他的气息温度。
他感到那力道愈发加重,自己的呼吸几近停止。
但是,感觉不错?
顾惜朝恼怒地想到。
他费力挣脱,好不容易才能和那人面对面站好。
戚少商在笑,他擒住顾惜朝的双手,漆黑的眼珠在打转,一遍一遍看着眼前的人。
顾惜朝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只看到那人脸上毫无保留的笑意,颊边的酒窝很深。
他忍不住脱开一只手,捏上他的脸,坏心地戳戳那小坑。
戚少商一把抓住那纤细的手,放在唇边轻啄,又贴到自己面上,慢慢地蹭着。
他笑得邪恶,轻声说道:“许久不见,这位书生依旧一表人才,气宇不凡啊。”
顾惜朝被他的动作言语惹得微红了脸,但他依旧不改面上的嘲讽戏谑:“你也是一派英雄气概!”
说完不等戚少商答话,运力挣脱,闪身到他身后合上了门。
“大当家的,你怎么有工夫到江南游乐?”
顾惜朝泡了壶茶,边喝边问。
“惜朝,怎么你一说就好像我不务正业来着。。。”戚少商鼓起脸。
“哦?”顾惜朝表示怀疑,“难道大当家的也知道了我顾惜朝半年来作恶多端,奉命翦除我这大魔头?”
戚少商听了瞬间严肃起来,这家伙。。。
“惜朝,你告诉我,是不是你干的?”
顾惜朝眼一眯,茶杯撂到桌上。
“是,如何?不是,又如何?”
“惜朝,你明知道不论你说什么我都信,何必。。。”
“不劳你费心。大当家的,信不信由你。”顾惜朝气结,这大包子怎么就不会说点好听的呢?
戚少商沉思片刻,忽然抬起头,“尉迟访呢?”
“他?”顾惜朝轻笑,“不见了。”
“不见了?”
“是。大当家,这下叫死无对证,人是不是我杀的,戚大侠自己判断吧。”顾惜朝站起身,一脸疲倦,“这院子房间很多,大当家的随便挑一间住便是。顾某有些不适,先行告退。”
说着一步一步走向门边。
戚 少商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黄昏中的的青色显得有些说不出的寂寥。那背影忽然变得有些单薄,脚下的步子也有些不稳。
他甩甩头,那人的步伐整齐,卷发在晚风中轻扬。
——这一年,他是怎么过来的?
戚少商有些烦躁,不想思考这问题。
他犹豫着,但眼前的青影仿佛会被风吹散般,青衣变得渺茫。
“惜朝——”
顾惜朝正慢慢走向自己的房间,心里有些乱了。
——大当家的,你是什么意思?。。。顾惜朝,你又是怎么了!思绪竟如此混乱!
他像甩掉赃物似的加快脚步,不料衣袖被人拉住,身体转瞬间跌入一片温暖。
“惜朝。。。”
那人在自己耳旁低语,呼出的热气洒在颈窝间,惹得他全身战栗。
“大当家?”
戚少商轻轻笑笑,将头埋在他颈侧,蹭着他的面颊,手不安分地抚上顾惜朝胸前。
“惜朝。。。”他如叹息般开口,“惜朝,我信你。。。我相信。。。”
顾惜朝忽然有种解脱的感觉,忽略某只乱摸的猪手的话。
于是他冷哼着开始挣扎,“哼,大当家的,我顾惜朝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大魔头,戚大侠威震天下,倘若加上被妖言所惑的传言,恐怕影响不好!”
戚少商嘿嘿笑着,“惜朝啊,想我戚少商本不过一山贼头子,江山易改,本性难易啊。这点,顾公子岂会不知?”
“戚少商,你这个。。。这个。。。!”
戚少商一把转过顾惜朝,两人相视,顾惜朝红了脸,“这个”了半天没下文,戚少商伸手点着他的唇。
“惜朝,我是混蛋,我是无赖,我下流无耻,我卑鄙奸诈。。。够了么?”
顾惜朝无言,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人,笑意深邃。
“哼,算你自知。”
“那,是不是给我这个很有自知的人一点奖励呢?”戚少商乘胜追击。
“啥?没戏!”顾惜朝一甩小脸,抬腿便走。
戚少商才不放过,他都忍了一年了!
顾惜朝看拗不过他,眼珠四转,咬咬牙,靠近,贴上戚少商的唇。
戚大包子欣喜若狂。
——难得一见的主动啊!虽说是骗来的。。。不能浪费!
他伸手揽过顾惜朝的身子,加深这吻。
舌尖在顾惜朝唇上划过,一遍再一遍地摩挲。
眼看顾惜朝死不张嘴,戚少商狠心手下一掐。
“戚少——唔。。。”
戚少商上下抚摸顾惜朝的后背,一手揽住腰一手托在他脑后施力。
半晌,戚少商松开唇,一脸得逞的傻笑。
他看着亲亲爱人脸红喘息一边还四射眼刀的样子,心里乐不可支。
他可是爱煞了他这副模样!
“戚少商。。。你、你别得寸进尺!”顾惜朝理匀了气息,满脸的言不由衷。
戚少商哪管,一手伸到腋下一手托起他两条腿,将人拦腰抱起。
“惜朝,少说两句。。。”戚少商边走边低头点着他的唇,顾美人心想你怎么不一头撞柱子上?虽然面上还是一副誓死不屈,可气息已然混乱,一番撩拨也让他兴奋。
——那词儿叫啥来着?食髓知味。。。咳咳,你才食髓!你们全家都食髓!
“大当家。。。”顾惜朝软声道,“我自己能走。。。”
戚少商一低头便看见他一脸别扭,眉眼间透着情动的气息。
他轻轻点了点某人的腰,获得一记眼刀收听一声轻吟。
“惜朝啊,想不到一年没见体力见长。。。呵呵,放心,现在不过酉时。。。”
“你。。。!”
两人春宵帐暖,一旁憋了很久的某人突然蹦出来插花:“你们这两个!就算一年没见了也不至于一见面就那啥啥吧!前一秒还说我失踪了呢怎么就被如此轻易地无视了啊!我这可还是生死未卜你们俩居然还有心情干这个?!人命关天戚少商亏你还曾是个捕头小心我告你草菅人命!”
以至后来一见面某人就拿这事挖苦两人,偏偏这俩天塌了也不管,一个冷笑一个苦笑。
当然,这是后话。
次日,尉迟府。
戚少商得悉这一年来顾惜朝作为杭州的一个基本上家喻户晓的大夫,救人无数,言辞温和,虽然有时会有刻薄之举,但相比原来在他们身边时收敛了很多。
尉迟府内也经常收治些病情较重的人,搞得尉迟访提心吊胆,生怕有人不小心误闯“重地”。后来他才知道,那些时候院内是没有机关的。
说到尉迟访,二人又等了几天,也不知多少次上街寻找打听过,结果是,均无消息。
其实戚少商心里对这个外表风度翩翩内心诡计多端的尉迟公子有着说不出的感激,毕竟当初人家曾推了自己和惜朝一把,要不然以惜朝的个性,啧啧。。。
——事后尉迟访停戚少商说起这事,笑得异常诡异,“戚大侠,你怎么不想万一没有我,你们俩早洞房花烛了呢?”
尉迟访不在的日子里,戚少商代他继续体验了药僮的生活。
东街西巷来回跑,端茶递水再煎药,九现神龙戚大侠做得不亦乐乎。
前来看病的人很快便发现 药僮换了人,这人白衣飘飘,圆脸大眼,经常笑,一笑俩酒窝就显现出来。平时还会陪这些候诊的人说说话,得到了不少大爷大妈的青睐,基本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某次那个语出惊人的老大爷又来了,盯着戚少商看了半天,终于对顾惜朝来了句:“又是个可怜的娃,是谁那么狠心让人家好好一张脸破了相。。。还挺对称。。。”
戚少商登时撞到门上,顾惜朝一个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
就这样过了七八天,全杭州城都不见尉迟访的踪迹,仿佛他人凭空消失了般。
第八天晚上,戚少商收拾了碗筷,走到正在看书的顾惜朝身旁,忽然绷直全身神经,手按上腰间的“痴”。
倚在床上的顾惜朝也感觉到突如其来的杀气,翻身落地,指尖三根细针。
戚少商纳闷,这人什么时候改用暗器了?
这时正对的房门缓缓被人推开,二人提高警觉。
门完全打开,闪出一片嫣紫。
竟是个女子?
还是个很漂亮,很妖艳的女子。
小巧瓜子脸,柳叶眉,狭长凤眼,眼波流转,让人怦然心动。一身如纱般的紫色外衫,内衬黑色劲装,腰间一柄短剑。头顶发髻高盘,插着三根红色凤羽。
——这羽毛。。。
二人的眼神相对。这羽毛看着很眼熟。
“请问姑娘是?”戚少商抱拳行礼,这姑娘不管什么来历,肯定是个会家子。
“小女深夜到访,多有得罪,”她颔首笑说,“敢问两位公子可是在找什么人?”
二人呼吸一窒。
“请放心,二位所寻之人并不在小女手中。”她似是猜透了二人的心思,接着话锋一转“不过,还请公子不必在费力寻找。”
“姑娘什么意思?”顾惜朝声线发寒,手中的银针随时准备飞出,“你是谁?”
那女子直视顾惜朝双眸,竟毫无退却之意。
“字面上的意思,顾公子既然心知肚明,何必再问?”她断然转身,背门大敞,似是全身破绽实则一丝空隙全无,“不只是现在,今后,还请两位公子收手,这是我们内部的事。”
她的话说的温和明了,却带着不可言喻的警告之意。
她忽然想起什么,转头冲二人点点头,“小女刁凤,涅槃排行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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