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目+少阴]成为你的眼- 第20部分

　　　　上天是不公的！凭什么，满手罪孽的腾蛇可以得到救赎，却没有人能救昌浩！

　　　　“小怪，不要伤心，能够遇见你，我已经很满足了，这辈子。小怪，我……”昌浩对着小怪伸出手，作势要抱小怪，但红色的光芒阻止了他的动作。

　　　　“昌浩，叫我红莲。”小怪变回腾蛇的模样，伸手抱住昌浩。

　　　　很小很小的时候，昌浩就喜欢红莲抱，小小的昌浩，只学会了满地爬的昌浩，伸出他的小手，冲着红莲喊“红莲”要抱抱。

　　　　沾染罪孽，燃着地狱业火的腾蛇，他的心，只为一个人柔软，他的温柔，也只为那一个人。

　　　　“红……莲。”昌浩从善如流，轻声念着红莲的名字。

　　　　“昌浩。”红莲收紧双臂，他希望能再紧一点，再紧一点！紧紧的，就这样抱住昌浩，让他不要消失。“昌浩，不要死，为了我……”

　　　　失去了光，他会回到深深的黑暗中，再没有昌浩温柔的声音和带给他温暖的光。再也没有……昌浩。

　　　　“红莲，对不起，我和你约定的，恐怕没办法做到了。”

　　　　“不，昌浩，你会好起来的，晴明一定会找到方法。”

　　　　“红莲，如果……如果我真的，忘记我吧。不要记得悲伤的回忆，就像那次，我想把记忆带走，这样你就不会痛苦。悲伤和痛苦，都交给我好了。”

　　　　“昌浩！你不能夺走我的记忆！我绝不允许再一次！再次遗忘你这种事……绝对不能！”红莲握住昌浩的肩膀，狠狠的瞪着他。

　　　　昌浩自以为的温柔，总是令红莲痛苦，恢复记忆之后的痛苦，比失去更难忍受，那是痛彻心扉的。想起他在失去记忆的那段时间，对待昌浩的态度，他就恨不得咬死自己。

　　　　“红莲，不要，我不想红莲难过啊。”

　　　　“昌浩！”

　　　　“红莲……听我的好不好。我不希望大家因为我悲伤，所以，宁愿一个人背负那些痛苦和记忆。这样我才能安心的离开啊。红莲你……我最不希望看到你难过了，你答应我好不好？这是我最后的心愿。”

　　　　“不可能！”红莲态度强硬，要他遗忘昌浩，不如让他去死。他宁可陪着昌浩，离开人世。

　　　　可是神将是不会死的。即使红莲死了，神将腾蛇会复活，以另一个姿态，而复活的是腾蛇，却不是红莲。

　　　　“红莲，你不愿意的话，好吧，我不提了。”我会悄悄拜托爷爷，叫他想办法抹消我在大家心中留下的回忆，彻底抹消我的存在，再一次的。

　　　　“你不会有事的。”红莲只能反复确认般说这句话，昌浩不能死，昌浩不会死，仿佛只要这么相信着，昌浩就一定会没事。“如果你死了，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所以，昌浩，不要让我的手再次沾满罪孽。”

　　　　“红莲……我知道了。”昌浩微笑，眷念红莲的温暖，依赖红莲的温柔，他把头埋进红莲怀中，享受着夜晚的安宁。

　　　　红莲，我最喜欢的……如若可以，我很想陪你到永远，一辈子不够，要永生永世。可是这不可以！以后，红莲会陪着其他的人吧，爷爷的后代，一定会有更好的，作为十二神将式神的主人。继承爷爷的力量，继承安倍家，成为伟大的阴阳师。

　　　　对不起，真的，非常不想和你分开。

　　　　红莲。

　　　　***

　　　　“昌浩，不要在这里睡，进房间睡。”红莲摸摸昌浩的脸颊，他闭着眼像是要睡过去。

　　　　“我不想动。”昌浩抱着红莲的腰，眼睛都不睁，更没半分挪动身体的迹象。

　　　　“昌浩！”红莲半是无奈半是纵容的喊他，昌浩不理，红莲无法，只得就着现在的姿势捞住昌浩的肩背和腰肢，抱进房里。将昌浩搁在平展的被铺上，红莲打算起身给他拉上被子，谁知昌浩不肯撒手，仍旧抱着红莲的腰，红莲被扯得越发贴近。

　　　　彼此的呼吸就在脸前，交缠着，传递着，温暖。

　　　　舌尖上萦绕的是曾经无数次深情呼唤的，对方的名字，昌浩睁开眼，直愣愣注视着红莲。

　　　　晴明说，名字是最短的咒。

　　　　“红莲。”

　　　　“昌浩。”

　　　　两人同时出口的俱是他们无法放下的。

　　　　禁忌，通常只需要小小的一个动作，稍微往前探出那么一步，跨越了，禁忌打破，沾染上罪孽。

　　　　银白的长发衬得昌浩肖似他祖母的脸苍白，且透着男孩子不该具有的美感。似是受到这种美的蛊惑，红莲，他再次打破禁忌，以不同以往的方式。

　　　　他只是，经受不住诱惑，低头，凑近。

　　　　吻、吻上了？！

　　　　昌浩瞠大双目，年仅十三岁的他不能很好的理解此刻究竟在发生的，是什么——虽然这个年纪，不少人家的孩子已经谈婚论嫁。

　　　　昌浩的嘴唇比想象中柔软，味道是甜甜的。他的光明，给他带来光明的孩子，无比美味。

　　　　“昌浩……”红莲探舌进入昌浩口腔的间隙，他轻轻呢喃着只是念出来便感觉到温暖的名字。

　　　　昌浩给了红莲光明，救赎他那颗浸润在黑暗中，冰冷的心。反过来，红莲同样给予了昌浩温暖。只有红莲，能够给昌浩的温暖感觉，如有一日失去，昌浩可能会心痛到死去。不久前，他不是正经历着，失去红莲的生活吗。

　　　　昌浩用自己的命换了封印红莲记忆和魔性的同时保住他人格结局。从高龙神那里借得有弑神的力量，亲手杀死最喜爱的红莲，然后，怀着幸福的悲伤，带走红莲最痛苦的记忆顺带着与自己相处的记忆死去。

　　　　神将不会彻底死去，死亡的神将会复活，用不同的姿态，复活的神将没有前身的记忆，也就是说，他们完全是不同的人，无论性格、性别、容貌。昌浩最喜欢红莲，他舍不得小怪消失，用生命挽救的，不能只是腾蛇的性命。最后，他成功，他救了红莲，小怪也没有消失，只是、只是，忘了昌浩而已。

　　　　因为祖母的帮助，用见鬼力交换性命得以从冥界返回的昌浩，苏醒后看见小怪蜷在自己身边，只是这样看着，昌浩便不能抑制泪水涌出。

　　　　太好了，小怪没有事。

　　　　——即使要夺走我什么……

　　　　即使接下来等待我的是什么……

　　　　即使那样，无论如何，我都不想失去他。

　　　　小怪。

　　　　遗忘掉一切也无所谓，只要红莲，还在身边，目之所及，依旧能看见他。

　　　　回想起痛苦的记忆，昌浩张开双唇，迎接红莲火热的吻，眼泪划过眼角。

　　　　“昌浩？”昌浩痛苦的表情惊醒了沉醉中的红莲，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被他压在身下的昌浩，看着昌浩眼角的泪。

　　　　他，做了什么？

　　　　“小怪……红莲，我不想失去你，不想离开，真的不想。可是、可是……好不甘心。”

　　　　“昌浩。”红莲慌忙搂紧昌浩，谁想失去啊，他也一样，一点都不想和昌浩分开，不能失去昌浩。但是上天不公，昌浩还不满十四岁，却要经历痛苦，由他亲手带来的痛苦。

　　　　昌浩贴着红莲的胸口无声哭泣。

　　　　如果下辈子，他还能和红莲在一起，该多好。可是下辈子，他已经不是他。没有安倍昌浩的记忆，没有安倍昌浩的名字，没有一丝一毫这辈子的痕迹，那绝不是他，那是一个崭新的陌生人，他不能奢求红莲。

　　　　不能。

　　　　被对方遗忘的痛苦，昌浩深有体会啊。忘记自己的小怪，对待自己的态度，真真是，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都如同利刃，扎在心尖儿，最疼最疼的地方。

　　　　昌浩已经忘了那段时间自己是怎样度过的，每天都会被红莲的言行伤得心在泣血，但他甘之如饴。他早就有觉悟了不是吗？只要小怪还在……

　　　　“昌浩，对不起，我又做错事了，我真是满负罪孽的家伙，你不要哭，都是我的错。我……”

　　　　“呜呜，不，红莲，我……只是不想失去你，我太难过了。我、我……”我喜欢你的体温，眷念你的温暖，想要，接近、更接近。

　　　　有罪的一定不是红莲，是他的错。

　　　　昌浩勾住红莲的脖子，用力的拉向自己。

　　　　纯粹是凭着本能，纯洁的什么都不懂的昌浩只是凭借本能，不断靠近红莲，引诱红莲，踏出不可逾越的一步。

　　　　当冲动燃烧了理智，当滚烫的灼热硬物探入柔软紧致的身体内部，当红莲进入昌浩两人身心相连，什么都无所谓了。

　　　　他们，已经没有太多的时间，因此在这最后，让他们放纵吧，让他们暂时遗忘过去，遗忘痛苦，遗忘整个世界。现实就只是眼前的这一刻，和眼前的人，眼中唯一容纳的，最喜爱最不能失去的对象。自出生之后的第一次相见，昌浩就喜欢红莲，一直一直喜欢着。昌浩是红莲的光明，无穷无尽的黑暗之中，他温柔的双眸，是红莲永不熄灭的光之导引。红莲甘愿照顾昌浩，一直一直照顾，比起晴明，红莲对昌浩，才是真正喜欢着，而不是式神对主人的心态。

　　　　只有昌浩，神将腾蛇愿意为他放下高傲，压抑暴躁的脾气，任劳任怨的照顾，也只有昌浩，能够令冷酷的腾蛇露出笑容，红霞色的眼睛透出温柔。

　　　　失去昌浩，红莲一定会发疯，说不定会毁灭这个世界？可为了昌浩，他肯定会愿意的，为了昌浩，他什么都愿意做！

　　　　“昌浩，我……不要离开我。”红莲重重的深入，引得初次有这种体验的昌浩耐不住，兴奋地惊呼。

　　　　“啊——嗯，我、我不想离开，啊——红莲，怎么回事……为什么我，啊——！”

　　　　“昌浩，把你交给我，我们会在一起，永远，相信我，嗯……”

　　　　“啊啊——慢、慢一点！我受不住了，红莲，嗯啊——！”

　　　　“昌浩！”

　　　　“啊啊——！”

　　　　红莲粗喘着搂住昌浩的腰，把他抱起来放在自己胯上，继续深深浅浅进入抽出的动作。昌浩神智已然模糊，只能追随着红莲的动作，在愉悦感中迷失，在此刻身心紧密相连的触感里沉醉。纵使，心在滴血。

　　　　这就是，他和红莲的结局吧。

　　　　安倍昌浩和腾蛇红莲的结局。

　　　　一开始，它就注定是个悲剧，人与式神的羁绊，怎么能超越式神契约，让神将拥有人类那样的感情，让最冷酷无情的腾蛇变得温柔，深深喜爱着一个人，这本身就是罪孽。

　　　　真正有罪的不是红莲，是昌浩他。

　　　　在身体的愉悦感攀上最高峰时，昌浩想，他果然罪孽深重，害得红莲难过。

　　　　假如十三年前，那个名叫安倍昌浩的孩子没有出生，他没有见到红莲，没有对红莲露出开心的笑容，一切，会不会不一样？红莲会不会没有现在的痛苦？一定会的吧。不止红莲，大家，大家现在都不会难过，所有的一切，只要给他一个人背负就好，为什么要连累别人？

　　　　红莲没有错，全部都是他的错，所以，无论怎样的惩罚，都加注在他身上吧，他愿意独自承担，希望一切只由他背负。

　　　　痛苦和悲伤，全部都交给我。

　　　　安倍昌浩……最终，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无责任·脑补】虽然番外是为了满足我虐的兴趣，咳，你们都不让我虐【结果我还没开始虐，就三千了……接着上肉

　3332。晴明神社

　　　　冬季来的快；去的更快，短暂的冬季最值得期待的除了下雪自然是假期。新年总是给人焕然一新的朝气蓬勃的感受，再大的雪再冷的天都不能淹没人们对新年的期待和热情。

　　　　秋天匆匆而过，人们期待的新年就要来临；学校开始放假，夏目假期没有安排；依旧是和猫咪老师宅家，田沼的父亲要去京都参加集会，捎带的把放假的田沼也带走了。

　　　　假期不能找田沼玩，夏目稍稍有点失望；好在来找他的妖怪多不胜数；夏目绝对不会有所谓的安闲的假期。

　　　　田沼在哪里；小怪就在哪里，田沼随父亲坐新干线前往京都，小怪带来的一票小妖怪乘车之介追随，结果——车之介差点累死，现代交通工具对妖怪们来说是种打击，机械不会累，它们不仅会累，还会饿！

　　　　田沼父亲在京都参加的集会是各地寺庙每年冬季要派寺院代表参加的，僧人间的大型集会。八原的寺庙只有田沼一个僧人，代表也只可能是他，把儿子带上有让他增加见识的意思，更多的是想让儿子趁着集会在京都好好游玩。

　　　　京都是旅游的名胜地，可以参观神社、一条的皇宫，世界各地的人来此旅游，肯定能玩得很开心。

　　　　到达集会指定的住宿地点，田沼父亲给儿子一些钱，随他怎么去玩，田沼想想应该给大家买些手信回去，欣然接下钱，带着小怪出门。

　　　　京都不愧是京都，繁华的地区热闹得不是他们现居的地方能比的。

　　　　“小怪，这里的街道真的像期盼一样诶，果然是京都。”

　　　　“哼，有什么好的，除了街道宽点，不如乡下自在。在这里遛猫多不方便。”想起夏目和他家的招财猫，小怪对田沼的赞叹嗤之以鼻。“况且，逛过无数遍的地方，走过无数遍的道路……嘛，半吊子，去那边吧，车之介应该到了。”

　　　　“啊？好。”

　　　　逛过无数遍，走过无数遍，小怪，你果然是……曾经在京都这片土地上，有过同样无数的回忆吧，你自己一定没发现，提到这里，你眼里的温柔和怀念。

　　　　田沼笑了笑，向着小怪指示的地方走。

　　　　“咦？这里……”田沼在一条附近的一座石桥前停下。

　　　　“一条戾桥？”田沼的肩上，小怪用爪子挠挠下巴，戾桥的话，“晴明神社？”

　　　　“哈？你是说，最伟大的阴阳师，安倍晴明吗？”田沼兴奋起来，安倍晴明是后世所有阴阳师都崇拜的对象，他的事迹广为流传。“我们进去看看吧，车之介它们应该没有那么快到。”

　　　　“嗯。”小怪在田沼肩膀上安安静静趴下来，不乱动不说话。

　　　　田沼没有发现小怪的异常，兴奋感占据了他的心神，怀着虔诚的心，他踏入神社，参拜那个神话化的大阴阳师。

　　　　“小怪，听说这里是安倍晴明过去的宅邸地址。好厉害，他那样伟大的阴阳师。”

　　　　“切，不过是个讨人厌啰啰嗦嗦的老头。”小怪对于田沼关于安倍晴明的赞美不屑一顾。

　　　　“……不要这样说啦，在人家的地盘上。”田沼摸摸小怪的头，顺毛。

　　　　明明是很亲昵的语气，即使脸上是不屑的神色，这样的反差只能说明，小怪和安倍晴明是——有关安倍晴明的传说，阴阳师安倍晴明有十二神将作为式神，是最伟大的阴阳师。小怪本尊就是神将腾蛇，他和晴明，肯定是一对感情很好的主人和式神。

　　　　“今天并非特别的日子，你们是特意来参观的吗？”身着狩衣的年轻男人从前殿出来，看见田沼和小怪脸带笑意迎上来。

　　　　“诶？你说‘你们’？你能看见小怪！”田沼指指男人又指指小怪，一脸呆傻样。

　　　　“噗嗤，我是安倍泰昌，是阴阳师。”自称安倍泰昌的年轻男人被田沼呆呆的模样逗乐，凑近田沼细看，顺便趁着小怪没反应过来，摸了把柔软洁白的毛。

　　　　“可恶！谁允许你摸我了！混蛋，不要拦着我，让我踹死他！”

　　　　“别激动啦，小怪，冷静，冷静。”田沼按住炸毛的小怪，对着安倍泰昌歉意微笑。“不要介意，小怪脾气一直不怎么好。”

　　　　“你说什么？我脾气不好怎么会容忍你这个半吊子！”

　　　　“我不是半吊子！”话题转到田沼身上，他立即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