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我知道。”波鸟也想到了这点,但他知道佳菜是不会阻止他的,他们都很尊重对方对工作的负责。
但出乎意料的,佳菜在听到这个消息后沉默了很久。
最后她说:“我们结婚吧,波鸟。”
“为什么这么急?这件事可以等到我从美国回来再说。”波鸟不懂佳菜的急切,明明一直都没提过的,自从之前和佳菜商量过后,她也很体谅他,说时间不是问题。那为什么这次会突然这样说?
“可是根本就不知道波鸟什么时候回来不是吗?我觉得好不安。这一阵子的波鸟很不对劲,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工作的关系,波鸟约会的时候总是在走神,所以我感到很不安。”佳菜的声音有些低落,“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想,这也许会麻烦到你,我也不愿意造成你的困扰,可就是不由自主的这么想。”
“佳菜。”完全不知道会让她感到不安,波鸟看着神色犹豫的佳菜,叹了口气,“我很抱歉让你感到不安,但是婚姻是很重要的,我下个月就要出国了,时间太紧了,这件事能在我回来后再说吗?慊人的身体很需要接受美国的治疗。你能等我吗?”
最后,佳菜还是答应了把这件事延后,可波鸟知道她心里还是不太开心的,但他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他有种隐秘的念头,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叫嚣着:不要答应她!要不然你会后悔的!
他有些茫然,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心里不再渴望着和佳菜结成夫妻了?真的是工作的影响吗?
此时的佳菜正坐在光线昏暗的房间里,一脸落寞。
面对波鸟的拒绝,她是感到失望的,并不是怀疑波鸟已经变心了,而是她直觉觉得等他从美国回来后,有什么就会不同了。
这种预感毫无缘由,但她就是相信事情会发生的。
波鸟,我爱你啊,所以不要让我失望好吗?
佳菜望着黑暗中的虚无,喃喃自语。
告白
“北初,让我也跟着你们去美国,好不好?”相处了一段时间,綾女在北初面前总算是比较放得开了,甚至还会向他撒娇了,这在以前是完全没办法想象的。
“不行,綾女,有我们几个人就够了,我们可不是去玩的。”北初无奈道。
“我也可以照顾慊人的,我,我还可以照顾你,你们的。”在紫吴的挤眉弄眼下,綾女一番话说得磕磕绊绊。
“綾女,这次不行,下次去玩的时候再说吧。”北初很坚持,不理会綾女扁着嘴的小媳妇样。
波鸟看着綾女可怜兮兮的样子,和北初的不为所动,动了动嘴唇,却还是什么也没说。
夜深人静。
北初洗完澡就要上床睡觉时,在床上发现了不对劲。
他掀开被子,挑起了眉头,问道:“綾女,你怎么在我这里?”
在他床上的是一条银白色的蛇,有着银青色的眼睛,正盘成一团,舒舒服服地窝在被子里,这条蛇,就是綾女。
他知道蛇到了冬天就会喜欢冬眠,綾女经常会不自觉的变成蛇钻进暖和的地方,前几天綾女还钻进了他的衣服里。被他无奈的揪了出来,还一副不满的样子。
一般只要温度达到綾女身体需要的程度,不出几分钟他就会变回人形。
正想着,就听到“噗”的一声,綾女变回来了。
他□着身体躺在床上,身形颀长优美,银色的长发缠绕在不着寸缕的身体上,与莹白的皮肤相得益彰,银青色的眼眸盛着水雾,细长的眼微微眯着,十分魅惑。
可北初却眼睛都没眨,直接把被子往对方身上裹去,裹得结结实实后才再次问他:“我记得你的房里也有暖气,你怎么跑到我这里了?”
“北初,我想和你一起睡,你就要去美国了,要有好长一段时间见不到你了。”綾女眼睛里水光闪闪。
“綾女,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别胡闹了,快回去你的房间。”北初作势要去他的房间里帮他拿衣服。
“北初,你,难道你不喜欢我吗?”綾女着急的坐了起来,身上的被子也顺势滑落到了腰部,露出光滑平坦的胸膛,一向最怕冷的他却没理会,他正急切地向北初表白心意,“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我是喜欢你的!我是认真的!”
北初似是没想到他会说这些话,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定定地看着綾女,在他眼里像是大孩子的人,说:“綾女,你,是认真的吗?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綾女瑟缩了一下,眼神十分坚定地看着北初,“我喜欢你很久了,从以前就很喜欢你,不是慊人那种对哥哥的喜欢,是对恋人的那种喜欢,所以,我想经常和你在一起,想和你一起去美国。”说到最后声音已经小了下来。
“綾女。”北初用被子包裹住忍不住瑟瑟发抖的人,就像是隔着被子在拥抱他一样。
綾女沉浸在这个幸福的认知中,却被北初的下一句话打破了幻想。
北初说:“抱歉。綾女,我不能像恋人那样喜欢你,我对待你就像是对待弟弟一样,你在我心里,只是弟弟。”
“因为我是男的吗?”知道北初不可能在乎自己十二生肖的身份,綾女想到了另一个方面。
“不是,喜欢和性别,年龄无关,我拒绝你是因为,我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了。”北初认真道,他不想伤害他,但是他更不想后悔,因为无视自己真正的心意。
“不能给我一次机会吗?不能试试吗?也许我更适合你。”说着,綾女就挣开了被子,跪坐起来,□诱人的身体展示在北初面前。他莹白的手臂搂住北初的脖子,整个身子也紧贴着他,在他耳边吐气如兰,“北初,抱我好不好?就抱我一次好不好?我真的很喜欢你。”
北初结实挺拔的身体还带着沐浴过后的热气,独属于他的男子的气息很快就把綾女包裹起来。和心心念念喜欢的人如此亲密接触,綾女觉得整个人都燥热起来,让他忍不住微微磨蹭着北初。
虽然他的确对綾女没有那方面的心思,但是也控制不了身体的自然反应。
蛇性本淫,綾女只是遵从本能利用自身优势向他求欢,他的样子看上去可真称得上是秀色可餐。
可是北初还没饥渴到这种地步,他强自拉开綾女搂着他的双手,自顾自地用被子把他整个人都包了起来,然后横抱起他,径直向綾女的卧室走去。
无视綾女泫然欲泣的表情,他边走边说:“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綾女,我不喜欢你,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她是谁?她有什么比我好的?”綾女炸毛了,眼睛睁的大大的。
北初把他放回他自己的床上,好笑的揉了揉他柔顺的长发,说:“这是秘密。”眼睛里是罕见的温柔的光波,綾女却从中看到了一丝苦涩,不禁也觉得内心酸软。
他觉得喉咙好像被人塞进了一块棉花,堵堵的,让他压抑得难受。
忍不住再次扑到这个温柔的男人怀里,像是几乎要哭出来的喊道:”北初,我喜欢你,我是真的很喜欢你!”怎么能不喜欢呢?他是个对他那么温柔体贴的人,想忘也忘不了。
北初也只是轻轻抚摸他颤抖的背脊,说着:“我知道。”给不了他想要的,虽然不想,但终究还是伤害了他。
正专心安慰綾女的他没注意到,门外有一个人把他们的对话一字不漏的听完了,然后默默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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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飞鸟低鸣的早晨。
綾女的一声尖叫打破了寂静。
只见他衣衫不整地抱着北初的手臂,像只无尾熊一样在他身上乱蹭着,神情是显而易见的欣喜。
“綾女,发生什么事了?”难道是北初答应和他交往了?紫吴在心里嘀咕着。
“是Karl Largerfeld的服装展啊!北初你真的是太棒了!这可是千金难求的,你是怎么弄到的?”綾女用闪闪发光的双眼看着北初。
“认识的一个朋友送的。”北初任由激动的他抱着他的手左右摇摆。
“北初怎么突然送服装展的票给綾女啊?”紫吴好奇问道。
“这个啊,我记得綾女曾说过‘我想确定,从这双手,诞生出有形的东西。也许我是想知道,是否有某样东西……没有我,就不会存在。’,是想当设计师吧綾女?”北初笑着说道。
“北初,你还记得。”綾女很惊讶北初居然还记得那么久以前他曾说过的话,本来还以为这只是巧合,却没想到是北初早就准备好了的。
“这可是能证明你的价值的钥匙,我怎么会随便忘记,安心去法国观摩学习吧,我会叫我的朋友照顾你的。”北初抚摸着他的发,像是对待弟弟一样细心叮嘱。
綾女不由得红了眼眶,不管发生了什么事,这个男人总是这样,事无巨细地照顾着他们。
紫吴和波鸟看到这一幕早就出去了,紫吴感慨道:“想不到綾女动作那么快,看来北初对他也不是完全没有好感的嘛,綾女还是有机会的。”
听到这里,波鸟不由得想反驳他,北初他并不喜欢綾女,他有喜欢的人了。可他最终还是保持了沉默。
因为如果问他是怎么知道的,他却不想告诉他他是在昨天晚上亲耳听到的。
晚上在房间里相拥的两个人,气氛暧昧,却被北初坚定的语气打破,为什么他会从中听到几分悲哀呢?
为什么在听到北初拒绝綾女时,他心里会松了一口气?
为什么在听到北初说有喜欢的人时,他会感到不舒服呢?
那个人,被北初喜欢的人,应该是个很幸运的家伙吧,毕竟喜欢她的人是北初啊。
番外(佳菜)
草摩佳菜看着晴碧如洗的天空,遥远的天际一架飞机缓缓飞过,留下一串白色的痕迹。
今天是波鸟去美国的日子,她来送他。
波鸟和北初先生,紫吴先生,还有慊人先生,不对,是慊人小姐才对,一起站在候机室内,与她和綾女先生道别。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慊人先生会变成慊人小姐,波鸟没有跟她解释,她也就没有去纠结,其实她觉得,穿着女装的慊人很漂亮。
在回去的路上,綾女先生坚持要送她回家,她本来是想拒绝的,可是被綾女先生以“怎么能让美丽的小姐独自一人回家呢?我怎么能做这种这么不绅士的事情呢?”为理由反驳了。
綾女先生很有趣,以前也听波鸟提起过,他说綾女先生是个很孩子气的人,经常会做些任性的举动,不过却很听他的话,在他面前就会老实下来。
不过现在的綾女先生虽然看上去很高兴地在和她聊天,但她还是能敏锐地感觉到他身上的难过的,这是女人的直觉吗?
是因为北初先生他们离开的原因吗?听说綾女先生和他们几个感情都很好,这次他们离开他心里也是会不舍的吧!
她不想看到綾女先生强颜欢笑的样子,只能笨拙地安慰他道:“綾女先生,波鸟他们一定会很快就回来的,你不要难过,也不用勉强自己笑的。”
綾女先生却像是泄气一样哀怨地说:“波鸟真是幸福啊,佳菜小姐真是太善解人意了,谁来安慰一下失恋的我啊?我已经被神抛弃了吗?”
佳菜吓了一跳,有些不知所措,急忙道:“怎么会呢?綾女先生那么好的人,一定会找到喜欢的人的,请千万不要泄气!”
最后綾女先生还是打起了精神,让她悄悄松了口气,不过刚才他无心说的一句话也让佳菜想起了已经离开的波鸟。
她和波鸟相遇在雪花纷飞的冬天,那时是她作为一名实习护士到波鸟身边实习的。
她知道波鸟是草摩家的主治医生,她只是草摩家的远亲亲戚,她能在波鸟手下学习是很难得的,她也很珍惜这次机会。
第一次见到波鸟,她的第一感觉是:这是个像雪一样的男子。
那时波鸟穿着医生的白色外袍,英俊的脸上神情冷漠,对人也是不冷不热的,让她心生敬畏,小心翼翼的,唯恐犯了错。
在她不小心弄错了病人的药方时,她还以为这个冷漠的男人会毫不犹豫的大声斥责她,也低下头做好了准备,可是等待了好久,她才等来一句“下次要注意,这是很重要的。”,让她呆呆的看了对方好久。
直白的注视引起男人疑惑的眼神,她的心情忽然变得轻快起来,摇摇头表示没有问题,然后暗自修改对这个男人的初始评价,也许,他是个温柔的人。
接下来的相处更是坚定了她心里对他的评价,低调的温柔如同春天的细雨,润物细无声,让她的感情在悄然间发了芽。
于是她也开始暗暗地关心对方,为对方做些力所能及的琐事,在看到对方的注视时脸红心跳,在看到对方对送给他的礼物的惊讶时甜蜜窃笑,在对方表示对他的关心时感动不已……
最后在她锲而不舍的努力中,波鸟接受了她的告白。
可是波鸟虽然比平时更加关心她,对她更加温柔体贴,她还是觉得委屈,因为波鸟从来没有抱过她,他们从来没有拥抱亲吻过。
这让她有些难过,也有些怀疑,波鸟是真的喜欢她吗?他是为了安慰她,不让她难过才答应和她在一起的吗?
可是他这样让她更难过。
就在佳菜要直接询问他原因的时候,佳菜也终于发现了他一直以来隐藏的秘密,以及草摩家的最大秘密。
哪怕是对所谓的诅咒有所不解,也对波鸟的隐瞒有所不满,但她仍然是站在了波鸟的立场为他考虑。
恐怕波鸟也是很担心的吧?因为他也是身不由己啊,没有谁愿意被附身的吧?
波鸟他,一定也会害怕的,害怕她会厌恶他而离开他,所以才选择了隐瞒。
毕竟她能从波鸟看她的眼神中看到他内心深处的眷恋。
他平时是不是也在不安呢?
如果她提出分手,恐怕这个温柔的男人也是会毫不犹豫的答应吧。
可是,她也有自己的坚持和理由啊,她怎么能因为这点就离开他呢?
就算是再也不能拥抱也没关系,就算是有所隐瞒也没关系,就算是诅咒也没关系,她也不想离开他。
因为,她爱他啊。
所以对于慊人对他们要结婚的决定的反对,佳菜也能很平静的接受,她也是在那时第一次听到草摩北初这个名字。
波鸟说到北初先生时,她可以看出来,他很高兴。
因为是很久不见的挚友吗?
“不是那样。”波鸟很耐心的解释,“他是我们的守护者。”刚说完他就被他自己的说法给逗笑了,佳菜很少见他那么开心,就像个孩子一样。
“你们的?”她注意到波鸟的用词,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会用“守护者”这个词呢?
“是啊,我们,他是只站在我们身边的人,守护着我们这些被诅咒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