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楚的知道诸神把自己的尊严看得有多重要,几乎重要到了一有小小的冒犯,他们就会被降下神罚的地步。
在刚开始联系不上自然女神的时候,精灵王甚至已经猜测过自然女神是不是已经被阿波罗处理掉了,但后来历练回来的精灵们否定了他的想法。
也许是因为牵扯过多而不好处理的关系,神祗们之间的勾勾缠缠不是他们这些没有神格的生灵能够窥探到的。
一个主神想要处理掉另一个主神要么直接实力碾压,要么就需要天时地利人和,但是一个主神想要处理掉一个没有神格的种族却是动动手指就能做到的事情。
长老们和刚刚冲进来报信的精灵紧张的看着他们的王,希望这位睿智的王者能够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精灵王眉宇间的喜悦还没有褪去就被忧愁所取代,他看着期待的看着他的族人们,最终只能缓缓摇了摇头。
面对光明主神,如果对方发难,即便是自然女神亲临也抵挡不住。
“他并没有杀死我们。”那个报信的精灵声音有些干涩,直面来自主神的威压让精灵的精神有些吃不消。
精灵王带着抚慰的意思向他们笑了笑。
事情总要往好的方向看,之前大家几乎都对于生命母树的问题束手无策近乎绝望,最后不也是圆满的解决了吗?
也许这一次事情也只是虚惊一场,精灵王这么想着,那个尚且不知道名字也没有见过脸的神格主人是他们的福祉,之前近百年的束手无策都没有让他们绝望,精灵们的精神绝对无比坚韧。
何况光明主神真要弄他们简直就像踩死蚂蚁一样简单。
与其忧心忡忡,不如安静的接受之后的一切——因为反抗不但没有用,反而会加速死亡。
“没关系的。”精灵王安抚着他的子民,“光明神阿波罗一向仁慈。”
似乎精灵王说了没有关系就没关系了一样,报信的精灵松了口气,脸上的担忧之色略微去掉了不少。
在精灵们心中,比起接触不到的神祗,作为传递神谕和祈福的祭司和精灵王更加令他们信任一些。
长老们相互看了看,最终只能摆摆手什么都没说。
他们从生命母树下的树屋里走出来,抬头就碰上了站在他们前方不远处抬头看着生命母树的光明主神。
这位神祗身负光明,容貌英俊,连日光都为之失色。
宽大的神袍下隐隐可以看出其健美的身材,从威严的白色神袍中伸出来握着权杖的手上肌肉紧绷着。
精灵王看了一眼这位光明主神的神色,对方只是抬头看着他们的母树,面无表情,眼中没有流露出任何情绪的波动。
阿波罗看着躯壳是生命母树的阿利库蒙,而阿利库蒙也同样安静的回视着他。
阿波罗一定能够察觉到他的注视的,阿利库蒙想,身上的枝叶随风摇摆,惬意的像是在吟唱生命的歌谣。
“我没有被金箭射中,你也不是达芙妮。”光明主神看着眼前充满了生命气息的树木,没头没脑的开口道。
以精灵王为首的自然精灵齐齐一愣,莫名其妙的相互看了看,最终也没得出个什么结论来。
而阿波罗也没有搭理他们的意思。
他知道阿利库蒙能够听得到他的话,就像曾经化作月桂树安静的呆在河畔的达芙妮一样。
“你就那么不想接受我吗?阿利库蒙。”阿波罗叹了口气,语调中透着不易察觉的挫败,他伸手抚上眼前长出地面的巨大根脉,“我跟你来到这里,我以为已经足够了……”
精灵王精神一震。
那个神格跟新光明主神之间居然还有这种关系!
他顿时觉得他和他的子民们不用死了,如果事情发展顺利,说不定这位主神还会不计前嫌的原谅他们之前“误入歧途”犯下的错误。
诸神都喜欢在人类还有其他种族中间捞个好名声,这样十分有利于信仰的传播。
而历任光明神也从来都是摆出一副和善亲切的模样的,除了到了危及他们利益的时候才会露出真面目。
那个神格——不,应该是那个名字是阿利库蒙的自然系神祗,绝对是规则赐予他们的福祉!
阿波罗冷冷的扫过呆在一边看戏的自然精灵,目光中带着显而易见的不愉。
精灵王垂下眼,如果是正常情况,他应该毫不犹豫的直接带着长老团和那个年轻的精灵离开这里。
但是现在不行。
生命母树是他们所依托的存在,绝对不能放一个目的不清不楚的主神单独在这里。
精灵王想了想,将其他人驱散了,自己则留了下来。
阿波罗眉头皱了皱,看了一眼阿利库蒙化作的母树,最终把不愉快咽回了肚子里。
生命母树的枝叶摇摇摆摆,在安静的湖边惬意的生长着。
“你并不用这样。”阿波罗说,“如果你不愿意,甚至厌恶我,也不用这么对待自己。”
阿利库蒙砸吧砸吧嘴,觉得阿波罗说话煽情透了。
其实他变成这样并不是自愿的啊,他到现在还不知道到底怎么脱离现在的样子呢。
阿利库蒙一点都不想成为树人,他觉得那肯定会拉低他的智商跟格调。
“你做出跟达芙妮一样的行为,是想告诉我你拒绝了我吗?”阿波罗温柔的抚摸着母树裸。露在外的根脉。
不,少年。
阿利库蒙搓了搓下巴,其实你是患上了陆氏弗拉格症啊。
症状表现为:被不知不觉的插上了“我喜欢的人最后一定会变成树”的flag。
说出来都觉得好心疼,阿利库蒙想,顺手给阿波罗和被他牵扯到的自己点了根蜡烛。
“达芙妮当初变成了月桂树,我折下她的树枝,用以给人类的英雄们加冕。”阿波罗的语调突然低沉了下来,直接把生命母树上的一块树皮掰了下来。
老旧的树皮被剥离并没有给阿利库蒙造成什么疼痛。
但他却被阿波罗带着阴沉的语调吓得浑身一抖。
生命母树跟着抖落了好几片叶子。
“所以……”阿波罗几步走近了生命母树,手抚上主干,嘴角笑容越咧越大,“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对待你呢,阿利库蒙?”
住手啊英雄!!
阿利库蒙打了个哆嗦。
咱们有话好说!
不肢解我我们还是好朋友!
阿波罗似乎感受到了阿利库蒙的退缩,笑容温和灿烂,如同春日刺破冰冷晨雾的日光一般温暖迷人。
“你不会以为吃了达芙妮那个亏之后,我还会再在同一件事上栽第二次吧?”
所以呢?阿利库蒙很想回问他,却抱憾于生命母树并没有能够发声的部件。
“我知道,你的神格还在,灵魂还在……”阿波罗温柔抚摸着母树主干的手指猛然曲起,五指呈爪状,像是戳进一块豆腐一样戳进了生命母树的主干。
阿利库蒙被骤然袭来的疼痛激得面色一白。
一股神力直接侵入了生命母树的主干,瞬间捆绑住安静漂浮着的神格——直接将它拽了出去!
与此同时连同神格一起被扯离生命母树的,还有他的灵魂。
阿利库蒙睁大了眼,还没能从视角的转换中回过神,就被阿波罗一把拉进了怀里。
光明主神被对方呆愣的模样取悦了,他收回手,动作轻柔的理了理怀里人依旧如同印象中一般的柔润金发,轻轻的吻了一下阿利库蒙的发顶,“你看,只要你还存在,我就能找到你。”
阿利库蒙压根没听进去阿波罗说了什么,他偏头捏了捏自己柔软的手掌,确定那的确是实实在在存在的身体,顿时被这样的发展震惊到了。
阿波罗并不介意怀里人走神到哪儿去了,只是搂着他,抬头看了一眼依旧不识相没离开的精灵王。
精灵王被主神毫无收敛的威压刺激得冷汗涔涔,却始终坚守在第一线死活不动摇。
至少让他看一眼这个神祗的脸,回头好给新神庙做供奉的雕塑啊。
精灵王脑子里胡乱想着,在光明主神的威压下低垂着头闷不做声。
他不做声,内心的想法阿利库蒙却能够清楚的感受到——抛弃了原来信仰的自然女神转而信奉他的精灵内心的祈愿,都是他获取更多的信仰之力的途径,阿利库蒙没打算放过一点儿。
他从阿波罗怀里抬起头,发觉对方并没有松开紧紧箍着他腰的手臂的意思。
他并没有多排斥这种亲密的姿态,不只是阿利库蒙对阿波罗萌生了那么些好感,更大的一部分原因是阿利库蒙早就习惯了被阿波罗抱来抱去偶尔吃吃豆腐的行为。
于是阿利库蒙特别自然的扬起了充满'删除'母爱的'删除'温和笑容,从阿波罗的钳制中挣脱出一只手来,将刚刚被阿波罗弄出来的小窟窿补上,感觉自己身上的痛感也迅速消失,满意的轻笑。
他偏头看向精灵王,用从未有过的温和语调向精灵王交待:“不用担心,你可以离开。”
从来没有享受过这种温柔的阿波罗不高兴的皱了皱眉头,手中的力道几乎让阿利库蒙觉得腰都要断了。
精灵王抬头看了一眼阿利库蒙,点了点头,毫不犹豫的离开了。
即便是神祗也是不喜欢被人围观啪啪啪的吧,离去的精灵王这么想着。
阿利库蒙收回目光,也没跟阿波罗的视线对上,只是下巴磕在对方肩上哼唧了两声,“光明主神?”
“恩……”阿波罗应了一声,觉得事情的发展跟他想象中的有些不一样。
难道阿利库蒙不应该抵死反抗,宁愿化身为树也不愿意跟他在一起,两人争吵甚至动手,最后他暴怒之下直接把阿利库蒙摁倒吃干抹净这样的发展吗?
阿波罗扫了一眼生命母树主干上被他戳出了一个窟窿的地方,更加纳闷了。
这种感觉就像是……
前。戏都做好了,裤子都脱了,结果身。下的美少年变成了一头母猪……
阿波罗闷闷的,觉得自己刚刚高昂的情绪瞬间就萎了。
“你真有出息。”阿利库蒙语调微妙,不知是褒是贬的说了这么一句。
阿波罗权当夸奖收下了,“我比你早来了三百年。”
阿利库蒙却摇了摇头,“我说的不是这个。”
阿波罗愣了愣,疑惑的看着阿利库蒙。
阿利库蒙表情瞬间就阴森了下来,直接伸手一把抓住了下方的小太阳神。
“你刚刚那一下捅得很爽?恩?”阿利库蒙眯着眼,听到阿波罗陡然响起的轻嘶声,察觉到手里的东西似乎硬了起来,顿时恶意的揉捏了几把,感觉手里的东西胀大了几分,笑道:“爽不爽?”
阿波罗怎么都没想到阿利库蒙会做出这种举动,整个人都感觉有点不真实。
半晌,恢复能力惊人的太阳神深吸口气,吐出一个字:“爽。”
爽?
他刚刚都疼死了。
阿利库蒙冷哼一声,用力一扯。
光明主神原本带上了一丝情。欲薄红的面色顿时涨成了猪肝紫。
作者有话要说:阿波罗:媳妇儿突然从萌软变身抖s怎么破!
阿利库蒙:傻了吧!老子可是让宙斯萎过的男人!
我觉得我在【如何让阿波罗跟宙斯对阿利库蒙有阴影】这件事上颇有建树。
#如何让两个种马看到你就萎#系列……
捂脸跑走
…
小唐扔了一个地雷!
谢谢》《
第32章 这是我儿子
第三十二章这是我儿子
阿波罗被阿利库蒙的行为震惊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事实上他疼得一时半会儿真说不出什么。
腰上的力道随着刚刚那一扯消失了个干净;阿利库蒙后退一步离开阿波罗的怀抱;这才好好的打量了周围一圈。
温暖的阳光与翠绿的森林交织;生长茂盛的枝叶随着从湖泊之上吹拂而来的风摇摆,飒飒作响。
虫声与鸟鸣在安宁静谧的气氛中变得明显;清脆悦耳。
无孔不入的阳光透过枝杈绿叶的遮挡;照在林间不明显的小道上,让视野之中的世界变得通透柔和。
这是他从未见过的美景。
阿利库蒙赞叹的看着这一切。
一只鸟雀自窝中飞出来;落在阿利库蒙头顶上;歪着小脑袋衔住一根金发;拍打着翅膀飞了起来。
柔顺的发丝自鸟喙中滑落下来,让飞到一半的鸟雀又回到了阿利库蒙脑袋上。
即便是当初作为春之花神的时候;阿利库蒙也未曾感觉到自己对于自然有如此的亲和力。
他能够清楚地感受到这森林中每一个生灵——哪怕只是一颗草籽都对他抱着亲近和善意,静下心来甚至能够听到它们简单的絮絮低语。
大概这些讯息就是他跟生命母树的树心合。体之后,负责信息处理的程序一直跟吃了炫迈一样停不下来的原因。
阿利库蒙看了一眼脸色已经平静了不少的阿波罗,咂咂嘴,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心,犹有些不信的按了按。
红润的手掌被压过之后变白又迅速充血,柔软温热的触感无比真实。
他抬头瞅着阿波罗,晃了晃手掌,“你是怎么做到的?”
“……”阿波罗对阿利库蒙似乎完全遗忘掉他刚才行为的态度有些无语,但还是有些怏怏的回答了阿利库蒙的问题:“是你自己做的啊。”
“我自己做的?”阿利库蒙皱了皱眉头,他自己这么叼他怎么不知道。
阿波罗眉头一挑,“你不是已经接触了生命的神职?一具*而已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阿利库蒙砸吧砸吧嘴。
我完全不知道啊!
阿利库蒙觉得等那些杂七杂八的程序修复好了得彻底检查一遍他的神格现在到底有多叼。
现在,阿波罗之前说的时间问题更加让阿利库蒙在意。
“你比我早来了三百年……”阿利库蒙顿了顿,想到阿波罗现在酷炫到没朋友的地位,直接伸手拉住阿波罗的手。
阿波罗浑身一僵。
阿利库蒙愣了愣,然后恍然,带着挪揄的笑意看了阿波罗一眼。
不就是拽了一下小叽叽么,这反应好像我强。暴了你一样,阿利库蒙想,看着阿波罗的神色变得有些微妙。
阿波罗被阿利库蒙看了一阵,感觉身为主神的自尊心受到了重创。
他反手用力握住阿利库蒙的手,拉着人转身毫不客气的直接走进了精灵王所住的树屋里。
阿波罗对阿利库蒙那一下心有余悸,他不是宙斯,一般同一个亏不会吃两次,阿利库蒙——不管作出踢蛋蛋那件事的到底是之前那个春之花神还是阿利库蒙本身,刚刚体会到了他父神当初的疼痛的阿波罗感觉心有点累。
还能不能好好的啪啪啪了。
阿利库蒙低头看了看阿波罗握成拳将他的手整个都包裹住的大手掌,笑得眉眼间尽是温柔。
阿波罗没回头,阿利库蒙同样不自知。
他们在精灵王的树屋里坐下,桌面上还放着有些余温的花茶。
阿利库蒙倒是不嫌弃这花茶已经凉得差不多了,他左右看了看,翻出两个没用过的杯子,回到桌边给阿波罗和自己各倒了一杯。
他酝酿了一阵,抬头看向阿波罗。
“我并没有那么想……”阿利库蒙说到一半停了下来,眉头微微拧起来有些别扭的握紧了手里银质的茶杯,“就是你刚刚说的那些,我并没有那么想,我……不讨厌你。”
阿波罗没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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