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都说过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决定要站在我身边的!”
他抡起了手中不知何时变得巨大的疯狂木马——
“真的反悔了的话,就给我滚回自己的世界去!”
“——永远都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啊!”
维维安几乎破音的吼道。
噗嗤!
短刀深深的刺入了身体,手柄握在Berserker的手中,维维安即将砸下疯狂木马的双臂却是凝固了。
“……维……维安……不要…生气……我…说过……会一直……在你…的…身边……”
黑色的Berserker抬起头,浸染着狂气的面容上,那双眼睛却是一如既往,带着一点不安的瞅着维维安,似乎是一时盖过了狂化诅咒的影响,艰难维持着神智的模样。
“……所以…不要……再……难过……”
艰难的逐字逐句说着,黑色的诅咒倒卷回来,被魔力浸染异化为鲜红色的双眼中,伴随着无数憎恶与愤怒的情绪晕染开,和茫然交替在一起。
阿鲁巴用力转动手腕,搅动起刺在自己胸口的短刀,剧烈的疼痛又稍微扯回了一些理性。
他有些困难的提提嘴角,似乎是想给维维安一个笑容,那个表情很勉强,试了几次他便放弃了。
阿鲁巴伸出手来,掌心轻轻触摸着维维安的脸庞。
“……不要…难过………”
Berserker的Master使用了令咒,黑色的狂气接收到了命令,就像是海浪一样涌起,将阿鲁巴的身影逐渐吞没,但他就像没注意那席卷而来的痛苦那般,只是深深的注视着维维安。
“…我会………和你……在一起……的…………”
窸窸窣窣的,好像有什么厚重的东西从心口剥落下来,激烈碰撞的洪流被安抚平缓,有一点如释重负的感觉,维维安松开手,沉重的木马掉在地面上,恢复成原本的大小。
阿鲁巴的身影在眼前逐渐的灵体化,消失得无影无踪,但他的声音还留在脑海里,不知道为什么,阿鲁巴留下的话语让维维安感觉心里和眼睛都有一些微热。
“……”
维维安收起木马,视线停留在阿鲁巴消失的地方无法移开,沉默了许久,他闭上眼睛,露出一个有点无奈的表情。
“——真是个傻瓜。”
作者有话要说:
☆、暴动
“啪!”
一方通行合上了手中的携带电话,单手将它揣入了口袋中。
——红色警戒令,那算什么玩意儿?
完全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白发少年直接便将这个消息无视了过去。
“大哥哥,这个学园都市明明是在东京的地域,普通人民却是不能随意进入的吗?”牵着少年左手的高町奈叶也收到了相同的消息,她关上了自己小巧的携带电话,有点疑惑的看向一方通行。
“学园都市的管制很严,没有通行证的人不能擅自进入,否则就会被当成入侵者……哼,反正与我们没有关系。”白发少年皱着眉头说道,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低头去看身边的小姑娘,“身体感觉如何……需要休息一下吗?”
高町奈叶笑着摇了摇头:“恩啊,没有关系的,昨晚虽然用掉了大量的魔力,但是用来战斗的力量还是充足的。”
“是吗。”
“恩!那个红色的大姐好厉害的啊,明明不是擅长魔力使用的职阶,但在魔力的使用方面却很强呢!”小女孩感叹着昨日深夜的战斗,那种使出浑身解数,就算是投以大量的魔力也都无法完全压制住对方的感觉给她留下了太过深刻的印象。
“是那样吗?在我眼里却一直是你在压着她在攻击。”一方通行放缓了声音……囧,事实上白发少年以前从未想过自己居然还会有一天用这样堪称“温柔”的语气说话。
“不是那样的,大哥哥。”
“Lancer她很擅长在保留实力的同时让对手手忙脚乱的。”高町奈叶摇了摇头,“如果能够调配的魔力数量相同,一定是我输了。”
小女孩低头看了着自己的手掌:“怎么都控制不好呢……明明都是自己的魔力……”
一方通行瞥着看起来似乎是有点沮丧的小女孩,伸出手无声揉了揉对方的脑袋,然后在奈叶疑惑看过来的时候,装作不经意的移开自己的视线。
“……?”
由于红色警戒令的关系,空旷的大街上几乎没有了人。
不论是学生、住民、风纪委员还是警备队,似乎连清扫机器人都已经被回收了。
像是Archer组这样提着装有蔬菜水果鸡蛋调味料等商品的购物袋,一副刚从超市采购完准备回去的人,已经能够称得上是属于【异类】的程度了。
就在这种人迹罕至到了极致的商店街街道上,他们却是看见了预料之外的熟悉人影。
火红色的头发绑着单马尾,悠闲坐在路边的花坛边沿,手里捏着薯片一副正在进食模样的少女。
她穿着便于活动的装束,看起来活力十足,就像是任何一个这种年龄段女孩正在街边休息的模样。
只是在这个人迹罕至的街道上,她的存在同样异常。
“Lancer?!”高町奈叶心里一震,她快步窜到了一方通行的面前,如临大敌的掏出了自己的武器,前一秒还在心中回味着对方的难缠程度,下一秒就和对方面对着面,想起那凌厉的攻击方式,小女孩有些头皮发麻。
不仅是战斗方式,佐仓杏子那潇洒的性格也不是这个小姑娘应付得来的类型,战斗时因为对方的语言而分心这样的展开,也不是没发生过。
“……”一方通行默默看着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一样炸起了全身毛的小女孩,瞬间有种想笑的冲动,不过他只是抽抽嘴角,憋住了。
“哟。”佐仓杏子微笑着对着两人挥了挥手,她没有卖关子的意图,径直开口道,“啊啊,不要那么戒备嘛小鬼,我今天可不是来打架的,只是有话想说罢了。”
“有话要说?”奈叶稍许放松了些,“什么话?”
“……这边不行,找个方便的地方吧。”佐仓杏子看看四周,沉下了声音。
“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吧。”一方通行皱起眉头。
“Master……”高町奈叶张了张口。
“嘛,我是无所谓,如果你想要花费无谓的时间去陪那些不知所谓的家伙们玩的话……”佐仓杏子停顿了一下,抬手将手里空掉的薯片桶抛入垃圾箱中。
周围的黑暗之中,不知从何时开始变得人影卓卓,他们似乎训练有素,沉寂在黑暗里晃动着身形,窸窸窣窣的只发出微弱的呼吸声响。
“真是的,那么快就发现问题了吗……哼,要是让我知道是谁做的……”佐仓杏子撇撇嘴,一脸的不高兴。
他们被包围了。
高町奈叶、一方通行还有佐仓杏子,他们并不会害怕什么人海战术,但是现在的气氛却诡异无比,那些出现的人们手中拿着奇怪类似于钢管锤子球棒一类的打击工具,甚至还有微弱反射着光芒的利刃。
“喂,女人,这是怎么回事?”一方通行看着那群昏暗中见不到真面目的人影,一种特殊的气氛充斥在空气里,让人烦躁。
“说实话我这边也是一头雾水呢……嘛,姑且就把他们看成是僵尸(Zombie)如何?”佐仓杏子站了起来,她摊手道,“总之都是一些脑子很奇怪的家伙,日落之后就开始不停的从大街小巷钻出来,带着莫名其妙的头套……现在,想抽时间好好和我们谈谈了吗?”
高町奈叶和一方通行对视了一眼,白发的少年看向了Lancer:“……你们?”
“是我们。”上条当麻不知从哪个角落里钻了出来,他出现的位置居然是Archer组的后方--也就是一方通行的身后,然后他抓住了白发少年的手腕,此时黑暗中那些散发出诡异气息的人影已经围了上来,上条当麻拽着对方就向着一个方向拖去:“这边。”
一方通行怔了一下才注意到刚才发生了什么。
--那个抓住自己直接拖走了的家伙……他居然没有被自己的超能力弹飞出去?!
佐仓杏子伸手甩出了手里的□□,如同锁链一般连成无数截的枪身钻入围上来的人群,掀得人仰马翻,暴力的切开地面,开出了一条供人离开的道路。
就在白发少年由于发现自己的超能力凭空消失而略有惊慌的时候,上条当麻已经一路拽着他突围了出去,两人身后还跟着戒备着那些人们的高町奈叶,小姑娘并未注意到自己Master的表情,只是的紧紧跟随在身后。
就像是Lancer所说的那样,这些人带着遮住面容的头套。
一半是黑色,一半是白色的熊。
有些像是玩偶,但这种时候却只会让人感觉到诡异。
他们的周身浮动着朦胧的黑色气息,有些像是魔力,却好像并不完全是那样。
至少奈叶是从未见过这种性质的魔力,它散发出一种恍如被什么东西污染的,让人看到就想要移开视线的特质。
小姑娘稍微有些了解Lancer什么要管那些人叫僵尸了,就像是电视机里看的有关于僵尸的生化灾难剧一样,那些与日常相异的人们站在一起,手中拿着不妙的凶器,透过黑白熊玩偶的头套,无机质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那一种无法名状的恐惧。
四个人逐渐溜远,走在最后的奈叶远远回头看着那条已经被异常人群占领的地域,现在已经有不知道多少人涌到了那里,他们面朝着几人离开的方向,路灯下整条街道就像是死了一样寂静。
……
将黑白熊的头套戴到头上,穿好运动鞋,站在门边思考了一会儿,他抓起了放在门边的球棒。
夜幕中只有路灯照耀着门前的位置,他就像是幽灵一样,提着金属的棒球棍离开了一直以来自己居住的地方,没有关上门,钥匙都被随手抛弃在地上,他就那样离开了,再没有往后看上一眼。
“果然很奇怪。”桐人放下了手上窗帘的一角,喃喃着说到。
黑色剑士闭了闭眼睛,明明只是对着窗帘,眼中却好像是有绿色的数据流从虹膜的表面滑过。
“很多人都带着那个头套,提着击打武器什么的就出去了,看起来好像也没有想要回来的样子,每个学区都有。”
“连遥远的印象都可以捕捉到,甚至足以得到城市另一边正在发生的情报,这可真是一件好用的宝具啊,Saber。”坐在黑色剑士对面的是在历史上赫赫有名征服王伊斯坎达尔,不过现在这位职介为Rider的异世界英雄正穿着一身大号的现代服装,显得有些怪异。
“……你倒是什么都不担心啊,Rider。”桐谷和人眼中的数据流消失了,他敲了敲自己的脖颈,那里有一个银色的金属颈环正扣在那里,绿色的电子灯有规律的闪烁着
这正是他这次以Saber职介降临到这个世界时带来的唯一一件宝具,也是专属于他本人才拥有的基因武化,被称为是神经连接装置(Neural Linker)的宝具,有了这个虽然没有具体攻击力,属性偏门却作用逆天的宝具,桐人表示只是坐在家里他就可以通过电子网路收集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任何一个时间的情报,没有他攻破不了的服务器。
目前在桐人的眼中,这个学园都市……稍微有一些不妙,而且重要的是,黑色剑士并不明白这个学园之城现在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这两天里愈演愈烈的集体自杀事件,现在甚至都已经莫名其妙的出现了暴民,即使没有证据,他也本能的可以感觉到这些事与圣杯战争应该有所联系,但是以目前的状况来看,在学园都市之外也出现了不小的骚动。
有一种风雨欲来的不祥预感,但是却不能很清楚的找寻到骚乱源头。
“越是加以苛刻的管制,最后得到的反抗也就越是高涨。”征服王搓搓下巴,说着似是而非的话,“区别只在于时间的长短,与回馈的方式。”
桐人默默看着Rider,没有搭话,他知道伊斯坎达尔的意思,这个学园都市里本来就有着不太对的地方,只是以这种形态表现出来,怎么看也都让人意外,他和征服王的看法相同,都是有某个幕后黑手在推动这一切的发生。
白天闲逛的时候黑色剑士遇到了出门买东西的伊斯坎达尔,受邀前往了Rider组的据点……说得普通一点,就是Rider的Master居住的别墅,一方面桐人是对征服王的印象还不错,另一方面就是想排查一下那集体自杀事件究竟是不是某个Servant搞的鬼。
当然,现在他完全不认为Rider与这件事有关,有时候人的性格与其行为都是息息相关的。
说起来,这种事原本应该是交给维维安来查才比较专业对口(……),但现在的维维安很明显正为了Berserker的事情焦头烂额中,那连扯都扯不开的注意力连桐人都没从自己的好友身上见到过,于是桐人只能暂时放弃了拉维维安帮忙的念头,等着对方搞定了Berserker再说。
“话说,你的Master呢,怎么没看到他?”桐人问伊斯坎达尔。
“唔,那小子似乎需要一个人静静的样子。”征服王开始也不理解雪音的意图,不过这不妨碍他给自己的Master一些空闲时间。
与此同时,别墅两楼的漱洗室内--
“哗啦!”
金发的少年将脑袋从水池里抬起来,摸到毛巾把自己的脸擦干。
他抬头盯着镜面,镜中的少年很是憔悴,金红色的眼中满是疲惫与茫然,变得几乎毫无神采。
视线往下滑落了一点,落在自己左边锁骨的位置,印着一个灰暗的小篆文字--【雪】。
字体的纹路在皮肤上尤其的显眼,为什么一直以来他都没有发现呢?
“这到底是……在什么时候印上的……”
雪音轻轻抚摸着那个文字,总觉得有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被自己忘记了。
脑袋里有点发痒,可居然怎么都想不起来。
“是被……谁……”
作者有话要说: 手边一直都没有码文的工具,所以迟了两天_(:з」∠)_……
☆、沉睡
为了避免节外生枝,维维安一路将御坂美琴送回了常盘台女子寮的楼下,由于学园都市对于普通生都下达了戒严令,空旷的街道上仅有路灯在缓缓的闪烁。
魔力稍许用多了的维维安一路保持着灵体化,在空气中的魔力都被污染的现在,他只能小心的通过从者契约,抽取从自己Master佐天泪子那里流过来的魔力用来恢复。
御坂美琴回去的路上眉头都是皱着的,也不知道这姑娘考虑的怎么样了,在自己亲眼见识到了普通人类与Servant在战斗力上完全不可跨越的横沟后,差不多也该放弃这种悬殊的对持了吧?
“Caster,你还在吗?”进入女子寮前,御坂美琴陡然开了口,她抬头看了看上方,几乎瞧不见星星的天空上,只有一轮惨白的弯月寂寥的悬挂在夜幕上。
“恩,我在。”维维安连忙出声,不过却没有解除灵体化。
“至少你能保证,将泪子完全保护好的吧?”
“……毋庸置疑。”
“那就好。”御坂美琴转身进入了女子寮内,维维安按了按额头,虽然很想问这女孩又想做些什么,但最终他还是没开口。
不提专注忽视宵禁令而被宿舍长各种锁腕背摔的御坂美琴,维维安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