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昊?
展昭白玉堂夜鹰不约而同的望向先出现的元昊,后出现的李元昊笑了笑:“不用疑惑了,我才是真的。”
“我知道你们恨我恨的牙痒,可我不会轻而易举给你们留下擒我的契机。我的二十四昆仑煞并非泛泛之辈,如今你们三个人体力也消耗的差不多了,该由我出面收拾下残局了。”他说着,望了眼易容他的那个人:“陆川,干的不错,拿下这三个人!”
陆川抱拳,紧接着已再次出手。攻的是夜鹰的胸前死穴。
元昊说的不错,二十四昆仑煞确非泛泛之辈,如果不是因为他们曾被人动了手脚,恐怕展昭三人已然不敌。
如今面对休整恢复的陆川拼力一击,夜鹰虽硬生生接下这一击,却控制不住喉间的腥甜,一口喷了出去。
“夜鹰!”展昭挥剑逼退陆川的攻势,一手扶起夜鹰。
夜鹰道:“我死不了……”
白玉堂斜睨一眼:“狗咬吕洞宾!”
陆川此时已退到元昊身边,悄无声息。陆川很小的时候便跟着元昊,在陆川心里,元昊如同神一般存在,元昊当然知道,甚至恰到好处的利用这份崇拜,所以如果说偷袭元昊的成功几率大的人,陆川一定算一个。
陆川真的这样做了,元昊以为自己想错了,看错了,却身体先于意识的本能防备,攻击。虽然陆川被元昊的掌力震出去很远,重重的跌在地上,可陆川还是得逞了,还是伤了元昊,并且手指间的指环暗器上淬了毒。
这一切的变化,有些猝不及防。
展昭看了一眼不再动弹的陆川,转向元昊,摇头道:“元昊,你以为你身边的人都同你一样渴望杀戮吗!你还是输了,不是输在气势,而是输在民心。”
元昊冷笑:“展昭,鹿死谁手还不一定,你给我记着,别落在手里,否则,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的话说的狠,白玉堂的剑更狠,展昭还没做出反应,白玉堂手里的巨阙已横扫而出,在元昊当胸划了道两寸深的口子,切冰断玉的冷:“信不信,五爷现在就让你生不如死!”
元昊看了眼胸前的伤,又看了眼白玉堂,笑意泛寒:“白玉堂,喜欢他就看住了,别被人抢了去。”
展昭兀自忍着,白玉堂却已经一个肘臂撞了过去,“放你妈的屁!”
随着元昊一声闷哼,白玉堂尤嫌不解气的窝心一脚。
“够了!”展昭拦住他,目光中黯淡了的是不为人知的伤。白玉堂看在眼里,心头如针扎一般疼,胸腔内已恨得翻江倒海,面对展昭的不能说,不愿说,唯有要紧牙把那羞辱的记忆和着苦水吞进去,无声的点了点头。
“你怎么样?”
对上展昭关切的深眸,白玉堂呷然一笑:“我?好得很……”
展昭目光沉下来:“还嘴硬!”
白玉堂正色道:“没事,回头找莫老前辈。”他说的轻松,展昭的心却并不轻松。在白玉堂略显诧异的目光中,展昭一步一步走向陆川。
越是接近,展昭的心越紧,心跳越快。那份熟悉,展昭宁可希望是自己的错觉。
扶起瘫软在地生死未知的陆川,展昭将他靠近自己怀里,白玉堂已封了元昊的穴道走上近前,夜鹰远远的看着,展昭缓缓揭开那呼之欲出的答案。
人。皮。面。具。之下,是那张冷漠却年轻的脸。
“狄凯?”白玉堂失口唤出声。
展昭的手有些控制不住的抖……
☆、擒获
作者有话要说: 过年啦,过年啦!哦买类滴嘎嘎。。。
人皮面具握在手里,握成滿把唏嘘亏欠,狄凯似乎睁了睁眼睛,却又无力的垂下眼帘,只是轻轻勾了勾指尖,那是想要紧握的无能为力,展昭握住他的手,连同面具一同握在手里,狄凯若有若无的动了动唇角。
“狄凯你挺着,我带你去见公孙先生。”说着展昭已将气息奄奄的狄凯抱起,与白玉堂擦身而过时略顿了脚步。
白玉堂侧了侧头,“放心,元昊交给我。”
展昭只点了下头,松了口气,白玉堂似乎总能猜透他的心思。虽想着,心里暖着,脚下已是风驰电掣的速度。夜鹰冷冷的看着,下意识的将剑握到指节泛白,他心里有些复杂,又似乎出奇的平静,展昭本就是这种人,本就傻得可以。瞥了一眼白玉堂,这张扬跋扈的人都认了,自己还凑什么热闹。走近元昊,他脸上掩饰极好的一丝慌乱让夜鹰很满意,全族的命,七十四口,那不是一窝蚂蚁,是人命,流下的血可以遍染苍山。夜鹰的眼里充斥的也是血洗样的红,缓缓的抬起天行剑。
白玉堂三步并作两步跨至近前,“我答应了展昭,就容不得你放肆。”
夜鹰冷笑:“白玉堂,你跟我有仇么?别自不量力……”碍着元昊在侧,夜鹰没有提白玉堂体内支撑到现在,珏曲在时辰上估算药效已经发挥的差不多了。
白玉堂咧了咧嘴算是回应,“我答应那只猫的事儿绝不食言。”
夜鹰的剑突飞猛进,却在搭上元昊颈间恰到好处的拿捏住,元昊闭了下眼,被剑风掠起的发丝落在剑锋上,复又睁开时对上的是沁凉如水的天行剑,还有冷冷的握剑的人。
白玉堂没有说话,他看出夜鹰的分寸,所以他没有出手阻止。如果不是答应了展昭,直接一剑刺下去倒是他白五爷的行事作风。
利落痛快。
元昊缓缓开口:“你在中原的名字叫夜鹰?”
夜鹰冷冷的看着,不屑的回答:“怎么,记牢了做了刀下鬼之后来找我?”
元昊活动了下肩颈,似乎丝毫未在意抵在颈项的剑:“成大事者必先有舍,才有得,如今的京畿布防,宫廷内卫都有我的人,单凭区区一个展昭,小小一个开封府,和你们寥寥几个江湖人就妄想破坏我近十年的部署,痴人说梦。”
白玉堂嗤之一笑:“你太小看了展昭,低估了开封府,也太瞧不起这寥寥无几的江湖人,不过不急……很快你就会知道,你所谓的周密,不过是自欺欺人。”
元昊有些动容,却恰到好处的控制在起伏的呼吸里。白玉堂不容分说的挡开夜鹰的剑,“人我要带走,去留你随意。”说着扯起元昊就走。
夜鹰腕子一翻,剑背抵上白玉堂:“答应展昭的是你,可不是我!”
白玉堂咬了咬牙,“你平日里也这么烦人?”
夜鹰冷笑:“如出一辙。”
白玉堂道:“李元昊我今天必须带走!”
夜鹰冷哼一声:“我的族人,七十四口,今天我必须杀他!”转念又开口道:“你最好留着力气爬回开封府。”
白玉堂冷笑:“不劳费心!”
元昊面色已呈铁青色,夜鹰的话一字不漏的入耳,而他只是面无表情的听着,古来成者王侯败者寇,戏谑一笑:“展昭,如此心细如发的人会不知道你是在用药力支撑?怕是他心里只惦记着狄凯吧。”
天已泛白,最黑暗的时候已经过去。白玉堂眉峰锁的更甚,不是因为元昊的风凉话,而是一个时辰的药效确实已过。身体里的不适感一波接着一波,他的勉力换得的是微不足道的效果。
不屑于看他,白玉堂正色道:“是个人,展昭心里就会惦记!”
元昊出乎意料的不再言语。
白玉堂转向夜鹰:“你是想展昭登门拜访跟你要人,他没有那个时间了。说吧怎么样可以将人交给我?”
夜鹰懒懒的笑:“果然聪明,”随后面色一变正色道:“当朝公主的生辰庆典,想办法把我带进去!”
白玉堂惊道:“你想干什么?”
夜鹰看了眼李元昊道:“不是我想干什么,而是他想干什么!”
白玉堂想了想果断答道:“好。”
夜鹰笑道:“你这么懂得变通的人怎么会看上展昭那块木头?”
白玉堂不置可否:“少在这装蒜,你蠢?”
白玉堂的意思没明说,夜鹰倒是知道他想表达的意思是,你也不蠢,不是一样看上展昭这块木头?
夜鹰酸涩的笑笑,落花有意流水却无情,比起白玉堂,他确实失败许多。
估量着白玉堂将元昊押回开封府不成问题,夜鹰便御马远远的跟着。那些黑衣人死的死残的残,马总不能浪费。
走出一段路,白玉堂勒马回身,“你阴魂不散干什么?”
夜鹰有些无奈,“这条路又不是你白五爷家的,你走得难道我走不得?”
白玉堂错了错牙:“我不喜欢有人跟在我身后,你先走!”说着掉马侧出一条路。
夜鹰摇头,不禁感叹展昭怎么忍得他这性子,“你不喜欢,我为什么就要习惯有人跟在身后?”
白玉堂不再说话,瞄了眼夜鹰斜后方的树木,邪邪的勾起唇角,夜鹰只道不好,抖手而出的飞蝗石已自树木弹射回来直击他座下马臀,力道并不大,却也足以令他的马吃不消,马匹吃痛一声嘶鸣撒蹄而跃。
夜鹰大怒:“白玉堂!”
呼啸而过之时耳边却只传来白玉堂戏谑的调侃:“走好。回见。”
白玉堂瞟了眼元昊,他虽被封穴却不甘傲慢的瞪着自己,似乎对那双眼睛不太感兴趣,白玉堂食指不经意的蹭了下鼻子,随后一记手刀砍下去,元昊便安分的趴在马背上。白玉堂回忆他看到自己手起时诧异愤怒的眼神,鼻腔里冷哼了一声,剑鞘向马臀一拍。马跃起来四蹄腾空,落地时踢踏有声,元昊便无意识的在马背上颠簸,白玉堂一手揽紧马疆,一手按住元昊,颇感吃力,索性寻了条藤蔓将他粗劣的捆在马背上以至于不会在颠簸时掉下马去。
突如其来的眩晕,白玉堂拍向马背的剑鞘加重了力道让马跑的更快些,再快些。
奔到开封府,白玉堂已有些只撑不住,毒的反噬越来越明显,绞着意志都有些浑糊。待下得马来眼前一黑险些栽倒,一脚跺开开封府衙的大门,不由分说的撞了进去。
衙役刚要发威,一看是他,展昭回来的时候早已交代让他守着等白五爷,这一回来就一脚蹬开门,门还差点拍在自己身上。衙役摇了摇头,还是展护卫温润的性子好相处,想着还是上前将白玉堂扶住,叫人来帮忙押走马背上的李元昊。
白玉堂攥紧他胳膊,攥的生疼,他只呲着牙不敢说话,这要是展大人还好办,白五爷的脾气他还是知道的,开封府没人敢惹他,就连包大人似乎都对他礼让三分,话说回来,若是换了展大人一定会先顾忌别人的吧。本来展昭交代白玉堂回来马上带他去找莫风,可白玉堂却在得知公孙策在给狄凯治伤而展昭一直留在那里时就执意先去见展昭,劝也不是,拦又拦不住,只得苦着一张脸带白玉堂去见。
白玉堂人还没进去,展昭已经推门而出,苍白的面色。
白玉堂踉跄了一下被展昭一把拉住,白玉堂对上他疲惫紧张的神色,无奈的磨牙,“我也快不行了,你是不是也要把你仅存的那点真气过给我?”
一句话说的无关痛痒,展昭却听出话中真意,白玉堂是心疼他的,即便事发时白玉堂赶回来展昭知道他埋怨归埋怨,气归气,可还是会由着自己救狄凯。白玉堂的恣意任性,有时候被很多人误认为小性儿,不仗义,可展昭知道白玉堂绝对是可以横挡一面的生死之交。
多少次以命相托,白玉堂从未使他失望过。这次也一样。
展昭本已无力与他争论,再看白玉堂脸色如纸,急忙扶他进了自己的房间坐于床上,自己则侧身坐于他身后,盘膝吐掌。
尚未突出的掌力却被白玉堂侧身收在手中,他的身子也无力的倾过来,依靠在展昭身上,“猫儿,我没有力气了……借你的……肩膀靠一靠……”
展昭不再动,轻轻揽了揽他的肩,“玉堂,你先躺下休息,我去找莫前辈。”
白玉堂却像个孩子一样固执的握紧他的手,头在他颈窝间有意无意的蹭了蹭,“别动……让我歇一会。”
展昭苦笑,毫无内力,连话都说不完整还要如此任性,又想,反正已经回到开封府,反正莫风就在府衙,便由着他有何妨,看着他握紧自己的手不禁心软,轻声点头道了个“好”字。
☆、白玉堂挑食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作者是个懒家伙。
嘤嘤嘤。。。
白玉堂的身体底子还好,这点磨难还未放在心上,虽然龇牙咧嘴,但多半是做给展昭看逗他玩儿的,展昭却是心知肚明的陪趁着,并不揭穿,因他了解药力反噬的感受说轻松是假的。
“猫儿,去弄点吃的!”白玉堂毫不客气的语气好像在吩咐的是贴身的使唤丫头。
展昭也不理他,沉默了一阵起身出了房门,不一会功夫端了碗热气腾腾的面,白玉堂搓着手探头看去,白了一眼,复又赌气似得躺回去。
意料之中,展昭温实的声音自头上方响起,“现在不是饭时,厨房里张嫂又有事出去了,仓促之下这面却是能填饱肚子。你就将就些。”
展昭的声音原本温实,性子也是温润,对于他不反驳不争辩去给自己弄吃的白玉堂不觉有何不妥,可这温实中伴有一丝无奈的沙哑让白玉堂有些不安。
一骨碌爬起来,“这面是你做的?”
展昭安安静静的点头。
“展昭,我口渴,去给五爷拿水。”
展昭起身去拿。
白玉堂寻思片刻:“展昭,为什么又苦着一张脸!”
展昭波澜不惊的白了他一眼,“家里的老鼠都这么叼,我的脸色还能好看到哪儿去。”
“噗——”
“白玉堂!”
只听到展昭一声大吼,白玉堂没憋住笑一口水全喷在展昭身上。展昭这一声大吼,再抬头看时,展昭面色紧绷着,一双眼睛瞪的浑圆,怒视着白玉堂,白玉堂先是一愣,定定的看着,展昭的脸色因为绷紧的笑意而有些微的不自然,这点不自然转达到白玉堂这里便是放声大笑。
展昭重重叹了口气,也不表态,只是侧过身,固执的将面重新端到白玉堂面前:“把面吃了。”
白玉堂忍住笑又戏谑的顶着展昭看了几秒,轻轻松松说了声:“猫儿,总绷着一张脸多辛苦——好!你做的,我吃!”随后端起热面。
青绿的葱花,白白的面,碗中央还卧有一只荷包蛋,展昭怕他烫,在碗底垫了厚实的毛巾,足见展昭的细心,白玉堂勾唇一笑:“猫儿,头一次尝你手艺。”
展昭眉梢轻轻一舒,似乎在笑,“我除了会做粥,便是下面……”
白玉堂一愣,吞到一半的面垂在那里惊诧道:“什么?如此一来以后还要五爷养你?!!”
“你这只臭老鼠,吃面也堵不住你的嘴!”展昭见他说的认真不似玩笑,却就是被这认真劲儿逗得抿唇一笑,“只要你吃得消,我不介意顿顿为你煮粥下面。”
“真的?”白玉堂几乎是不经大脑的脱口而出。
展昭指了指他不顾形象半垂唇边的面条,抿唇浅笑:“自然是真的。”
白玉堂顿住动作想了想,把面垂在外面的部分面无表情的吞进肚子,然后又将头埋进碗里喝了一小口热面汤,这样似乎之前吞进去的面顺利下肚了这才垂头丧气的声音开口:“算了猫儿,还是五爷认命的来养你吧。五爷嘴刁,让你这样粗茶淡饭的喂下去,饿瘦了实在划不来。”
吞了口面又含糊的自顾自道:“看你这只猫都瘦成什么样子了,五爷可不想……”
展昭看他说完便又低头吃着,颇为无奈摇了摇头。
白玉堂吃的津津有味,连面汤也一同祭了五脏庙,然后才将头抬起,呵呵一笑,空碗递给展昭。
展昭顺手接过放在旁边桌子上,淡淡道:“吃饱了?”
“嗯,味道还不错。”
展昭正色道:“吃完了告诉你两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