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家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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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家子弟-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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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这个只管赵姨娘,没管王夫人的做法也令人费解。

    北静王仿佛是非常之忙,把她们安置在府里就算,并不曾露面,也没派人来解释一下,探春和赵姨娘两眼一抹黑,只得住在王府中干等,向平日里伺候的丫鬟们打听消息,那些人也是一问三不知。

    直过了两月有余,北静王水溶才来看了她们一次,那人果然如传言般俊雅若仙,只是憔悴得可以,由内往外透着一股黯然失神的气息。

    对她二人倒是十分的客气有礼的,先请贾小姐和姨娘不必担心,贾政已被查实并未参与贾赦,贾珍等人的恶行,皇上念其养育贵妃有功,只判了个治家不严之罪,不曾流配,返还了部分家资,命其携夫人等家眷在家庙中静养天年。

    探春和赵姨娘听说老爷,太太没事先松了一口气,不想北静王爷接着道,西北送来急报,小贾郎中在军中不慎沾染时疫,那边医药匮乏,诊治不及,已然亡故了,因尸身不能久放,便直接在当地安葬,只运回了一些衣物,拟在这里立个衣冠冢,以慰亲人思念哀悼之情。

    此言不啻于晴天霹雳,赵姨娘认为这是她此生所受过的最大一个打击,差点当场就昏死过去,探春也惊呆了,许久方抱着赵姨娘哭了出来。

    那年轻王爷也陪着她们一起流眼泪,强忍着劝慰道,他和贾郎中相交已久,感情甚好,定会替环儿奉养家人的,姨娘和贾小姐日后就当北静王府是自己家中好了,有他在就绝不会让二人受了委屈的,还需节哀顺变才是。

    丧子之痛当真是痛彻心扉,赵姨娘顿觉后半生没了指望,连着哭了好些日,幸亏有探春在身边,自己忍着伤痛还要宽慰她,不然赵姨娘觉得自己肯定撑不下来。

    不过北静王爷对她们当真是好,一应供给用度比在贾府时只好不差,还会隔三岔五地来看看二人,安慰几句,不过看得出他自己也伤心难过得要命,每每劝不了别人几句,自己眼圈就先红了。

    后来探春还对着赵姨娘感叹了两次,别看环儿那个样子,还真有些过人之处的,北静王爷在朝中位高权重,竟能如此真心地待他,也不知环儿是怎么做到的。

    说这话时,母女两个总算是能提到贾环不再立刻就眼泪稀里哗啦,不过还免不了嗟叹黯然。

    再过些日子,忽有宫中的老太妃传出话来,说听闻已故贾妃的妹妹贾三小姐探春,聪颖过人,品貌出众,老太妃很是喜欢,召贾三小姐进宫一见。

    这太妃和贾家一丝关系都无,也不曾听说以前和元春有什么交情,不知忽然要见探春却是何道理。

    探春去了一日,回来后满脸疑惑地告诉赵姨娘,那老太妃说是和她投缘,当场认了她做干女儿,连皇上都被惊动来看了看,还说既然是太妃的干女儿,那就是自家人了,不必拘礼,赐了座位,还和她说了一会儿子话呢。

    赵姨娘顿时跳了起来,“皇上是不是看上你了,难道我的女儿也要做贵妃不成?”

    探春连忙按住她,使劲摇头,说皇上和她说话时眼神里透着一股子的哀怨伤痛,那话也说的云里雾里的,听不十分明白,搞的她寒毛直竖,绝对不是看上了她的样子。

    探春自己都想不明白怎么回事,赵姨娘自然更加的不得要领,不过觉得被太妃认了干女儿总不是坏事,至少日后婚配时说起来好听,贾府的招牌是指望不上了,宫里的太妃就算不得势,身份也是摆在那里的,当她的干女儿总没坏处。

    从此后,探春每过些日子就会被老太妃召进宫去陪几天,回来后十有要告诉赵姨娘她碰到皇上了,不过如今她总算明白了皇上那是什么意思,却原来是想从她那里听点她弟弟的事情,看来以前贾环说皇上看他顺眼,竟真是这么回事,陛下在小贾郎中故去后竟还念念不忘呢。

    这日子过了有一年多,赵姨娘在北静王府中养尊处优的,除了探春的终身大事,再没其他操心的事情了。

    夏初时有一位柳公子前来拜访,说是贾环以前的好友,北静王爷不知是怎么想的,也不顾忌男女有别,便直接让人带他过来见见探春和赵姨娘。

    柳湘莲公子探春也曾有过耳闻,知他以前和宝玉交好,是个火爆脾气的俊俏人物,因为薛蟠有次曾对他无礼,还痛殴过他,不想竟也和贾环有交情。

    见面一看,这位柳公子果然生得倜傥英俊,光彩照人,比宝玉多了份潇洒英气,比北静王多了份豪爽不羁。

    只是脾气直爽不拘小节,见面寒暄几句后,竟然就让她们把伺候的丫头都遣出去,说他有要紧话单独告诉姨娘和贾小姐。

    探春本不予同意的,这里毕竟不是自己家,她行事说话就要更加的谨慎小心,这又怎么能随随便便地和个男子关在房中单独说话,如果做了出来,王府的下人保不定背后要传些什么风言风语呢。

    柳湘莲却坚持要私下里说,只道此事十分重要,不是我为难小姐,实在是不能给旁人知道,我来京中这一趟,其实就是为了传这两句话给你们的,万望担待一二。

    探春无奈,只得请柳公子来到院中小坐,丫鬟都散开远远的伺候着,这样旁人看得到他们在干什么,却听不见她们在说些什么。

    柳湘莲大赞贾小姐果然心思剔透灵敏,怨不得环儿兄弟时常把你挂在嘴边夸奖。然后微微一笑,告诉她们,朝廷误传了消息,贾环并没有死,现在正与他一起住在扬州,开了几间铺子,做些买卖营生。

    赵姨娘听闻此言,又差点昏死过去,得亏有探春冷静自持,架住了她,稳住心神,细细地问柳湘莲此事的前因后果。

    柳湘莲便道当时朝廷抄了宁荣二府,消息传到西北边关后,贾环十分不安,不知会有什么后果,只怕会被牵连一起流配,刚好那边军中闹了一场小小的时疫,他和郦将军交好,干脆求了郦将军帮他掩饰诈死,就此金蝉脱壳远远的躲了。

    没想到圣上后来网开一面,贾政这一支没有受太大牵连,虽然富贵不再,不过好在没有流配,贾环此时再想‘活转’过来却是不行了,只得继续老实待在扬州,亏得生意做得还不错,就准备在那边常住了,一直挂念着姨娘和姐姐,看到此事差不多尘埃落定,算是过去了,就拜托他来给二人报个平安。

    柳湘莲不方便多留的,说完便告辞而去,可怜赵姨娘和探春两个躲在房中,又哭又笑地折腾了一宿,王府中伺候的丫鬟们惊疑不定,差点去禀报王总管,让给请个太医来给看看。

    儿子没有死,赵姨娘可是乐开了花,只是还不能相见,实在遗憾,不过探春嘱咐过她几次,贾环干的这事情揭出来了可是欺君之罪,就算皇上喜欢他,还有北静王爷帮着,那也说不好会怎么处置,让姨娘一定要忍住了,不要露出口风,来日方长,总有见面的机会。

    正是十分思念又不能相见,很是难熬的时候,北静王爷忽然满面春风地来看望赵姨娘和探春,身后还鬼鬼祟祟地跟了个小公子,定睛一看,正是贾环。

    赵姨娘一把将他拉出来,细细地打量,快两年不见,贾环看着长高俊俏了不少,不过眉宇间的那副惫懒气还是没变,笑嘻嘻地道,“姨娘,姐姐,我来看看你们……”

    话还没说完就被赵姨娘一掌扇在头上,怒道,“你这黑心短命的王八小子,有这样骗你老娘的吗!我今天干脆打死了你干净,省得下回又来吓唬我们,被吓死的人,阎王爷不收,要做孤魂野鬼的!”说罢接着又打。

    贾环抱头鼠窜,“姨娘,姨娘,哪有你这么骂亲儿子的,三姐姐快救救我!”说着就往探春身后躲。

    探春也不护着他,伸手一齐打,“今天没人救你,你就该打!”

    贾环东躲西藏的没处逃,最后还是薄菡看不过,眼见贾环那头上被赵姨娘结结实实地扇了几巴掌,委实心疼,连忙命身边丫鬟去拉开了,将贾环拽回身边护着,笑道,“贾小姐,你们两位消消气,环儿是悄悄回来看看的,此事不能声张,这一打闹可要嚷嚷得大家都知道了。”

    赵姨娘对他很是敬畏,只得停了手,苦尽甘来,拉着儿子怎么看怎么喜欢。

    贾环也确实是跟着薄菡悄悄回来的,不敢多留,看望了姨娘姐姐就要回扬州去,和赵姨娘商量,让她与探春还是先住在北静王府里,等日后探春出嫁了,就接她去扬州一起住,到时她就是自己家中的老夫人,最大一个,没人敢管的。

    赵姨娘眉花眼笑,自然乐意,这一下再无心思,只等着给女儿找个好人家,自己就可以去扬州做老夫人了。

    一日偶随女儿去家庙中探望老爷,太太,见到周姨娘仍是跟在太太身后一副小心伺候的老样子,心中就无比窃喜,相比之下,自己真的是个大大的有福之人啊!

 番外二 看好戏的柳公子

    “环儿,你别乱动啊,乖,腰挺一点…嗯,就这样…舒服吗?”

    “嘶,混账,舒服个屁,这个姿势能舒服吗,腰要折断了,你轻点啊…啊…”

    ……

    因为头天晚上于大老板派人送信来,说他们从北地的洯辽国收购的一批烧酒运回来了,所以柳湘莲一大早就去找贾环一同出门去自家酒庄看他们运来的新酒。

    熟门熟路地来到贾环的地方就直接走了进去,刚走过屏风忽然觉得不对劲,急忙停步,略一探头,只见床上两个人衣衫半褪,姿势暧昧地纠缠在一起,嘴里一边喘息还一边肉麻兮兮地说着话。

    脸上发烧,连忙退了出来,暗骂这两个没廉耻的,青天白日地做事也不知拉了帐子关上门,再这样下去自己迟早非长针眼不可。

    又想这风流王爷不是上个月才来住了几天吗,这怎么又来了?从京城到这里,路程可是不近,他也不怕赶路辛苦。

    其实薄菡是最不喜欢赶路的,只是他没办法,贾三公子自家的产业全在扬州,放心不下,不愿在京城久待,而薄菡出于提防他那皇兄的私心,也不愿贾环总住在京城里,认为那里实在太不安全。

    不过贾环住在扬州于薄菡来说,也只是退而求其次的做法,并不十分满意,一来太远了,他身为北静王,公务就算是不繁忙,那也是很不少的,经常要抽出大把的时间往扬州跑委实辛苦;二来贾环和那位柳公子耳鬓厮磨的同住一个屋檐下他也很不放心。

    柳湘莲生得确实漂亮,连薄菡这种向来自诩俊美不凡的人每次见了都忍不住要暗赞一下,只怕贾环那个小没节操的,和他在一起住得久了难免要生出些想法故事来。

    不过两害相权取其轻,薄菡斟酌来去,还是觉得京中的危险程度更高些,因此宁愿自己辛苦点经常赶路,来扬州会贾环。

    于是两人总是要处在一种小别胜新婚的状态,一见面就,苦了周围的人,经常会避之不及,撞上尴尬事。

    首当其冲受害的就是柳湘莲柳公子,他们的宅子里没什么女眷,那二人从来不知小心避讳的,被他撞见好几次,恼也不是,不恼也不是。

    出得门来绕到后园,就见王府的总管王兴正在喧宾夺主地指挥几个薄菡带过来的王府侍从并他们家的厨子下人们,安置东西,准备早饭,还赶着让多烧点热水,一会儿连浴桶一起送到贾公子房里去。

    柳湘莲被这伙人磨得没了脾气,早饭也没兴致吃了,家中也呆不下去,干脆自己带人先去了酒庄,来个眼不见为净。

    一路走一路生气,贾环诈死的这一年多里,自己挖空心思想将他那不好的‘嗜好’板正过来,耐着性子和本地一些看得顺眼的年轻公子结交,特特地每次都带了贾环一同出去交游玩乐,青楼也带着他去了几次。

    贾三公子对女人还是有些兴趣的,柳湘莲每次都关照着给他精心挑个年纪小一点,看着温柔秀气的女子,他要是看上了,也不会拒绝。

    本来柳湘莲还在沾沾自喜,自己的努力看来颇有成效,正打算张罗着再给他找两个干净本份的屋里人,把女人天长日久地摆在他身边,慢慢地自然就能将少年时的糊涂事放下了。

    柳公子自认为自己这大哥当得真是仁至义尽,为了兄弟的终身大事操心至此,这种够义气的朋友,打着灯笼都没处找去。

    不想就在快要大功告成之际,那个引得贾环意乱情迷的风流王爷竟找了来,害他功亏一篑,这下别说给环儿兄弟找通房丫头了,就是自己去多和他拍打了两下,或是晚上在他房里多待了一会儿,那位王爷就要用看登徒子的警惕眼光瞪自己半天。

    真是的,若他不是王爷,柳湘莲一定上去揪着他的衣襟呵斥几句,务必要让他搞搞清楚,他们两人哪个才是那勾引人家少不更事的少年行不轨之事的风流浪荡之人。

    看到北静王如今在自家明目张胆,越住越自在,将他好不容易快要教导好的贾环又引回了歧途,柳公子就会觉得胸闷得厉害,当初教训薛蟠时的冲动再次溢满胸襟。

    其实现在柳湘莲也看得出薄菡对贾环是很真心的,两个人这是认真准备长远过下呢,可还是看着有些气不顺,深觉自己前段时间实在是白忙活了。

    在酒庄里守到后半天,贾环才满脸歉意地匆匆赶来,见柳湘莲一脸不满地看他,摸摸自己的头,“嘿嘿,不好意思啊,柳大哥,昨天晚上薄菡忽然过来了,他来我就忙乱,一忙就睡得晚,所以也起来晚了。”

    柳湘莲小瞪他一眼,“真是起来晚了?我可是一大早就听见你房里有声音,明明是醒着的!”

    贾环脸上大红,“这个,唉,柳大哥你听见了啊,我这不是不方便直说吗。”

    “你那王爷呢,也不理你今天有事没事,折腾完人就自己睡了?也不管管你,没睡觉出来乱跑什么!”

    贾环嘿嘿笑,“我睡了一会儿才出来的,没事,薄菡他这几天赶路也是满累的,吃过饭就睡了,让他好好歇歇。”不好意思再多说,连忙换个话题,“这次运来的酒怎么样?大哥你验过没有,那于老板可是全数送来了?没克扣咱们的吧?”

    柳湘莲点头道,“我验过了,数量没错,酒也还行,和我们上次买回来的那几桶差不多的成色。让他们先放到酒窖里去了,不急着卖,那酒越放越醇。”

    又道,“于老板是打算和我们做长远生意的,诚信是第一,应该不会在这些小事情上动手脚,不过我们每次也要查看清楚,免得被人钻了空子。”

    贾环点头称是,“对了,我出门前,于老板派了人来请,说是明儿晚上他请黄大哥和那几位经常和我们一起顽的,去聚芳楼吃酒呢。”

    柳湘莲奇道,“他们不是一直都是去燕春楼捧夏怡姑娘的场吗,这次怎么换地方了?聚芳楼咱两个和黄公子不是去过两次,小巧文雅了些,不适合他们几个吧。”

    贾环笑道,“我刚才也问呢,那送信的小厮说聚芳楼最近才新买了几个姑娘来,一个个都又嫩又水灵的,所以大家都要去尝个新鲜。”

    柳湘莲颔首沉吟,“成啊,有段日子没去消遣了,要是北静王爷不嫌弃,就请他一起去吧。”

    贾环想想,“也好,天天闷在家里也没事,这边反正没人识得他,就说是我们京城过来的一个朋友好了。”

    柳湘莲一挑眉毛,“你倒放心大胆,北静王爷可是惯于此道的,不怕到时他做出什么熟门熟路的香艳事情来,你看了要郁闷。”

    贾环呸了一声,“你怎不说点好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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