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叹口气,自己和姨娘不招人待见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现在也能明白一点,姨娘这个做派确实是很不做脸,人家看不上也是没办法。
彩云和宝玉其实并没有做错什么,不该迁怒他们的。宝玉的怡红院里被姨娘闹得鸡飞狗跳,还是去看一眼道声歉意才好,他那几个势利丫头不去多理也就是了。等自己再大几岁,赚的银子也够了时就带姨娘去别处单过,省得在这里总被人看不起。
这么想着,就觉得自己那点生意更加的重要,对薄菡的提防惧意倒是淡去了不少,于是贾三公子的脚伤迅速好转,立时又能出门了。
打起精神来去赵国栋那里指手划脚,四处检查了一通,烦得赵国栋想把他赶回去,可惜又不敢,只好捏着鼻子陪他又把所做的生意细细查了一遍。
别说,还真查出了几处纰漏,省下了不少银子,赵国栋于是以后再见贾环来查生意就不再抱怨,都会老老实实地陪着。
贾环再去宫中时,不想郢德也知道他在家中摔跤伤了脚的事情,额外开恩不要他站着,又另外叫了宫中的一个老太医来再给看看。
贾环大为感动之余又有些小紧张,在那太医很疑惑地对皇上说贾三公子这脚一点事都不曾有的时候立刻就老实交代了实情。
郢德看他羞愧万分地说是因为不想出门这才假装摔伤,顿时沉下脸来,挥退了太医问道,“你做什么不想出门?难道是怕到朕这里来?”
贾环大惊,这可不能让皇上误会了,期期艾艾地道,“皇上,您这可误会我了,我是前阵子又不小心得罪了北静王爷,这是在躲他呢。”
本来还防着郢德必然对薄菡的事情十分好奇,怕是要刨根问底,没想到郢德听他说是在躲北静王,那脸色就转晴了,并不多问,转而命人斟上两杯茶来,自己一边看奏章,一边问他些闲话,最近都在家中做些什么,有什么趣事。
贾环最近趣事没碰到,烦心事倒有一堆,说着说着就不小心说到家中嫡母不知从哪儿得了些贡上的玫瑰香露,委实不错,可惜数量少,不能人人有份,自己姨娘就很羡慕,可惜没分到,等日后自己有钱了,一定给姨娘搞几十大瓶来,让她吃絮了为止。
郢德听着他絮叨这些家中的小事,觉得很是有趣,竟是有点暖暖的温馨之感,便笑道,“还以为你有什么宏图大愿呢,不就是几瓶玫瑰露吗,不用等日后,现在朕就叫他们给你拿几大瓶来,回去的时候带上不就成了。”
贾环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的这个家中的‘趣事’怎么像跟皇上要东西似的,尴尬得半死,“这个,我,我不是要和您讨东西的,就是顺口说出来了。”
郢德微笑,“朕怎么觉得你是专门说给朕听的啊,这要是不找几瓶出来给你,可要显得朕小气了,怎么着,朕愿意给,你还不想要了不成?”
贾环想要也不是,不想要也不是,暗骂自己猪脑子,说话前也不知想清楚再说,最后只得厚颜背着几大瓶玫瑰露,顶着郢德戏谑的眼光回家了。
55、找上门
55、找上门
贾环无端多出来了几大瓶玫瑰露不知该如何处置才好,姨娘那里自然是要给的,不过这么多一起给她,一来她必吃不完,二来这东西明显比太太的好了不止一个档次,被人看到了要招惹是非。
想来想去最后决定姨娘两瓶,自己的姐姐探春两瓶,剩下两瓶干脆送去给林姑娘,前几天姨娘大闹了怡红院他正准备去和宝玉赔个不是,那就还是老规矩,先去讨好下林姑娘,宝玉必然喜欢。
赵姨娘见了这大瓶的玫瑰露,果然欢喜得什么似的,贾环趁机道,“我以后大了,外面自然能弄到好东西,姨娘想要什么就跟我说,别总是撺动彩云去偷拿太太的,一来丢脸,二来万一被抓住了姨娘吃苦不说,三姐姐脸上也要没光,她那么个要强的人,何必去给她找这种不痛快。”
赵姨娘不服气道,“太太屋里的东西,便是我不要,她们那些小丫头平时也经常会私拿了出去送人的,打量我不知道呢,前儿那是我们倒霉,不知怎么的就忽然嚷出来了。”
贾环道,“她们敢偷出去送人是她们胆子大,万一被抓住必是要打一顿撵出去的,姨娘要是哪天也被抓住,打上一顿撵出去,你可教三姐姐怎么活?”
赵姨娘怒道,“我呸!我给贾家养儿育女的这么些年了,谁敢这么对我!况且我以前找来的那些东西你不是也喜欢吗,怎么这会儿子想起来假清高了。”
贾环急道,“你消停点吧,我以前那是不懂事,所以总爱沾个小便宜,为这个可吃了大亏了,所以才来劝姨娘你的。”
赵姨娘诧异,“你吃什么亏了?谁又欺负了你不成?”
贾环不耐烦多讲,说道自己还要赶着去给探春送玫瑰露,支吾两句就走了。
他因为沾小便宜而吃的最大的亏就是无端端招惹上了薄菡,这教训无比深刻,他明明已经下定决心要和那人一刀两断了,可是心中的情意却不是他说断就会没有的,都过去这么些天了,只要一想起薄菡,心中还是要狠狠地痛一下,真是折磨死人了。
带着东西到了探春处,探春却是个细心的,仔细看看,见是两个一尺多高的大肚雕花玻璃瓶子,花色细腻生动,都是些平日里不常见过的图案,瓶口上盖着系黄丝绦的银螺丝盖子,盖子上也有花纹,做成两片叶子微翘起来,正好得拧,里面的玫瑰露是深深的红玛瑙色,光是这两个瓶子往桌上一摆就让人赏玩钟情,爱不释手,果然是好东西,比太太那里的小瓶子玫瑰露又要好上不少。
因问道,“环儿这是哪里得来的,既是好东西怎不先拿去孝敬老太太和太太?”
贾环就怕她这个论调,见屋中没人,便不客气道,“我这是专门给姨娘要来的,老太太,太太又不缺这些,倒是姨娘可怜见的,这些好东西她总是看得见摸不着,不然也不至于求彩云去做那些个事情。多出来了几瓶,我怕全都放在姨娘屋里太招摇,就分两瓶给你,剩下两瓶打算送林姑娘,就放在你这里,三姐姐你得空的时候帮我去送一趟啊。”
探春叹口气,又问,“你到底哪儿得的?连太太都不曾有这么好的东西,人家怎么就随便送你了?”
“嘿嘿,那人是个大贵人,我们看着稀奇,人家可是一毫也不放在眼里的。”
探春奇道,“你还认识什么大贵人?我们这样的人家就算不错了,能被你称大贵人的是谁啊?难道是北静王爷,最近好像也就是他看得上你,叫你去过几次。”
贾环现在听到有人提起北静王就头疼,“唉,你管那么多干嘛,反正这东西的来路绝对没问题,不信我发个毒誓给你。”
探春拿指头戳他,“少混说话,一个毒誓也是好随便发的?我也不用你来孝敬我东西,你只把心思放在读书上是正经。既然在外面识得了有脸面的人,那也勤快着多跑动些,日后难免有需要人提携你的地方。”
姐弟两个正说着,忽有贾环的丫头绢儿急三火四地跑了来,也顾不上给探春施礼了,张口就叫,“快,快,三爷,外头来了贵客,老爷派了小厮在二门上急传,你赶紧回去换衣裳去吧。”
贾环和探春看她急得这个样子都诧异,探春皱眉,“这般毛毛躁躁的像什么样子,说清楚点,什么客人啊?”
绢儿急得直跺脚,“是,是北静王爷忽然大驾来了府里,前面措手不及的都乱成一锅粥了,大老爷和二老爷已经陪在那里了,正赶着去叫那边府里的珍大爷呢,里面又传话说要见三爷,来传的小厮听说三爷在园子里,急得满地乱转那,三爷你赶紧跟我回去换衣裳吧。”
探春一愣,“那宝玉呢,既叫了环儿肯定也要叫宝玉,两个等在一起过去的好。”
绢儿摇头,“没有,光急着叫三爷呢。”说罢再等不及了,不由分说,拉了贾环就走。
贾环只得跟去,暗道这回真生气了,竟然屈尊降贵地自己跑来贾府,不过也不怕,谅他在自己家中也不能怎样,那些个龌龊事岂是能当众乱说的,最不济你另找由头告我一状,拼着被老爹打一顿就是了,总不能打死了我吧。
自己安慰了自己一整,鼓起了勇气,去见贵客。
到了前面一看,果然气氛比往日不同,小厮们都规规矩矩的靠在两旁垂手肃立,另有一队北静王府的侍卫站在靠前一点的地方。北静王爷的车轿仪仗并没有看到,大概是停在外面了。
进去正厅,只见薄菡穿着一件五爪坐龙滚银浪的白锦蟒袍居中正坐,贾赦和贾政在下面侧首挨着凳沿坐了相陪。
几人正在叙话,见贾环进去了,就一起看过来,贾环没奈何,只得上去参见,这时打千都不行,要国礼拜见。
薄菡稳稳地坐着,看他跪下去先不忙叫起,过一会儿才慢悠悠地开口道,“贾三公子这可好大的架子啊,怎么,上次得罪过本王就算了,打算一辈子躲在家中,以为这便能没事了么?”
贾政闻言大惊失色,连忙立起身来,喝到,“孽畜,你如何胆大包天敢闯出如此祸事!”
薄菡朝他轻轻摆手,“政公且慢动怒,本王今日来就想听听令郎的说辞。”
贾环心道果然是挑事来了,真是翻脸无情,上次分手时还搂在怀里心肝宝贝的舍不得呢,看我不顺着你了,跪在这里,起都不让起就开始劈头质问。
梗着脖子道,“小人却不知是哪里得罪了王爷,竟然惹得王爷要不辞辛苦地亲自上门问罪,小人这可惶恐得很,还请王爷明示,我是哪里做错了,这死也要让人死个明白才是。”
王兴站在薄菡的身后听得脸直抽,这贾三公子平常看着还挺识时务的,怎么要紧时候竟这般不管不顾,这话说得可也太噎人了。
贾政满头都是冷汗,贾赦也坐不住了,一齐起身请罪,说道家中管教不严,竟然出了此等没有规矩不知尊卑礼仪的畜生,万望王爷见谅,回头他们一定好好管教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
薄菡听着也气,心说我都委屈自己成这样,不怕被人笑话地找到你家中来了,你说两句软话又能怎样!
可是看着贾环整瘦了一圈,小白脸都尖了,紧紧地咬住了下唇,任他父亲与伯父在一旁责骂请罪,就是不开口,再细看,发现他撑在地上的两只手臂都在微微的抖着。
心中一软,这戏就做不下去了,叹道,“你起来吧。”
又对贾政,贾赦道,“两位不忙请罪,这可是误会了,也是小王一时没说清楚。”一挥手,王兴连忙捧上一件物事来,正是他送给贾环,又被退回去的那匣子珍珠。
“我和贵府三公子打赌玩笑,输了这盒子东西给他,谁知他后来又退还了回来,这可不妥当,虽是玩笑,但本王送出的东西哪有再收回来的道理,贾三公子,看在本王亲自登门了一趟,你这便收下了吧。”
王兴将东西递来,贾政连忙代接了,心中还在惊疑不定,“这个,犬子不懂规矩,竟然累得王爷亲自跑一趟,这个,这个,下官实在是汗颜!如何还敢当得起王爷的重赏。”
薄菡站起身来,“政公不必客气,都说了是小王打赌输给令郎的东道,并不是什么赏赐。小王不多打扰,这便回去了,两位留步,只劳烦你家令郎送送我就好。”说着也不等回答,抬步就往外走。
贾政,贾赦怎敢不送,连忙一齐跟着往外走,王兴在水溶身后拦住他二人,笑道,“王爷说不必送,两位老大人这就留步吧,只请贾三公子跟上就好。”
贾环爬起身来在心中暗骂,这杀千刀的,跑到我家里来冲我老子摆这么大架子作甚!无奈,只得跟上去。
薄菡知道他在后面跟着,也不回头,径直出门,快步走到自己的大轿跟前,忽然回身,伸手抓住贾环,一把拉进了轿中。
贾环大惊之下,差点大呼救命,连忙伸手捂住自己嘴,一脸警惕地看着薄菡。
王爷的大轿很是宽敞,两个一齐坐在里面也是绰绰有余,薄菡瞪了贾环一会方道,“你个臭小子,闹够了没有?”
贾环小心和他挪开点距离,“我没有闹什么,王爷您误会了。”
薄菡怒道,“我哪里误会了,你不就是觉着上次受委屈了,心里不痛快吗,当时怎么又不说?还情意绵绵地哄人,这一回家就立刻翻脸无情了,你,你个该死的,你把本王当傻瓜哄呢!”
贾环看着薄菡满脸的怒气,可就是这张横眉怒目的脸在他眼中也是如此的好看动人,心里酸涩,低声道,“我怎么敢哄王爷,我是实在高攀不上,所以这才不去了的。”
薄菡都要被他气笑了,“你少在那里胡说八道,上次的事情是本王的不是,这总成了吧,明明你自己犯错在先的,搞得好像我怎么欺负了你一样,这就乖乖地跟我回去,以后别乱闹了,这次本王就不和你多计较。”
贾环咬牙挣开,“我以后都不会再去北静王府了,王爷你请回吧,你可别再抓着我,再抓我就要叫了,轿子外面除了王府的侍从可还有贾府的人呢,我乱叫起来,大家都不好看。”
薄菡一愣松手,眼睁睁地看着贾环眼圈一红,低头就钻了出去,被这般无礼威胁了竟没有生气,只是看着袍子上的两点湿处寻思:他这是哭了?又不是姑娘家怎么这般容易哭,既是哭了那心里必是难受的,难受还在这里和我犟什么?
过了良久,王兴都在轿外轻声询问走是不走时才回过神来,叹口气道,“回去吧。”
56、坏人姻缘的贾三公子
56、坏人姻缘的贾三公子
北静王爷忽然大驾光临了荣府,搅得阖府上下人心惶惶了大半日,贾环红着眼睛被他父亲,伯父和后赶过来的贾珍一起好生审问了一通。
贾政看他那神色不太对,心里很有些惊疑,难道是送北静王出去的那一会儿功夫,王爷就把他儿子给教训哭了?细思量又觉得不可能,贾环一口咬定是刚回来忽然被一阵风迷了眼睛所致。
大家想想,北静王爷这次虽然来得蹊跷,刚才的话也说得有点吓人,不过并没有真的怪罪贾环什么,反而是赏了一盒价格不菲的珍珠,那就应该真的是如他所说,贾环不懂规矩,把他给的东西还了回去,他年轻气盛,觉得失了面子,所以才亲自过来一趟。
贾政为此使劲教训了贾环一顿,怪他这么大事怎么能自作主张,也不和家中商量一下。
贾环一脸倒霉相,说道他觉得东西太贵重了,不敢收所以才退了回去的,当时也没多想,不意竟会是一件十分失礼之事。
贾政骂了一会儿,也再骂不出什么花样来了,只得作罢。
倒是贾赦和贾珍看着那一大盒珍珠委实不错,稍稍有些垂涎,均道贾环这小子不知走了什么运,大概就是随意陪着那年轻王爷说笑玩乐了两次,就得了这么一个大好处。
这一盒珍珠颗颗都是上品,还不得值好几千两银子,大概都够他们阖府上下一年的嚼用了。
既是被这些长辈看到贾环得了这么盒子好东西,他自然就不能独吞了,等给老太太,太太过目之后,就一份份地分开,大份的孝敬老太太,和太太,小份的就是家中每位姑娘,还有薛姨妈,宝钗,林姑娘每人一份。
幸亏老太太,太太,不要他的东西,都说有这份孝心就行了,难得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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