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跖当即委屈地望着白凤:“那你为什么从不主动亲近我!为什么黑毛一有事,你率先拿我是问!又为什么……为什么你从不……碰我?”
最后一句,盗跖不太自然地挤出来,默默地移开眼眸,看都不敢看白凤。
粘稠质的冷气顿了顿,白凤讶然凝视着脸色慢慢红晕的盗跖。
白凤心里叹口气,情况有点诡异……
下巴被削尖食指托着,白凤俊美的脸挨得过近,温暖气息吹得盗跖缩缩肩膀,然后他猛地被白凤抱紧在怀里。
盗跖虚笑,苦哈哈地皱着脸:“你你……想同情我吗,我知道自己看上去很风流放荡不羁,别人都以为我是个用情不专一的男人,可是……”说道这里,盗跖有点哽咽了。
对方没有回话,沉默,盗跖颤抖地鼓起勇气,伸手死死揪住白凤的衣领,视线猛的定定盯着白凤,一如那夜,他的勇敢,他的坦诚,他的真心。
盗跖继续磕磕巴巴地说:“我真的喜欢你,很喜欢……喜欢到你多给别人一个眼神都会生气的地步,自我们在一起之后……
我们只是拉拉手,就连,就连……接吻也只是浅尝辄止……你从未越过雷池半步,那时候我还可以安慰自己,你只是还不习惯和一个男人在一起而已,总会好的,不要急,给他点时间适应,所以我每次都这样说服自己,总有一天你一定会全部接受我的。可是……我等了好久,四年多了,我们的关系还是这样……我期待,又失落,我一直主动维系着你我之间的联系,一次又一次主动亲近你,可是如今,我不安地想,你是不是……从未爱过我?”
眼里的泪水就这样落了下来,盗跖第一次在这个他深爱的男人面前垂泪了,盗跖又委屈又苦涩地自我唾弃……真是,丢脸。
“就因为这些你所谓的逃跑的理由?”白凤板正盗跖低垂的脸,抹去他眼角的一滴泪,指尖清凉,却灼人心尖。
白凤敛着蓝色的眸,直直望着盗跖,似乎要望进他的心,缓缓说道,清沉悦耳的声音仿佛有魔力一般惑人心神:“小跖,我白凤说的话,什么时候后悔过?谁说我不喜欢你了,就是因为喜欢你,所以才纵容一个男人肆无忌惮出现在我身边,如果不是你,你以为我能接受一个男人的爱吗?”
夕阳斜照在白凤身上,给他修颀的身影镀上了一层金辉,盗跖爆红着脸,眼睛瞬息不眨地凝视白凤难得一见的表白。
“……真的吗?”盗跖轻轻说道,语气里带着几不可察的忐忑。
白凤叹息,心里莫名怜惜,伸手抚上这个一直坚持追着自己五年的男人,这样潇洒不羁张狂一世的男人也会因为他不安。
“你和黑羽是不同的,他是我弟弟,你是我心爱的人,两者不能相提并论。”
白凤就给了这个回答,盗跖终于绽开笑容,一扫郁结的愁容,这个笑,如太阳般明亮,也该死的……迷人。
白凤倾身吻住盗跖。
盗跖热情回抱住,溺毙在男人的温柔和深情。
画面到了这里截止。
白凤觉得自己真的有必要澄清一下,他原本以为男人和男人相爱不就是这么回事吗?男人和男人在一起还可以干什么吗?
直到某一天,某只老狐狸调侃他是攻是受之时,他茫然不解,老狐狸意味不明地点头,然后转身离开,那时他以为老狐狸真的是无聊的抽风了,说出让人听不懂的话。
哪知道,隔天,那只老狐狸就偷偷摸摸无比猥琐地还挤了个惨烈的加油暗示同手上的一块帛书一并给他……
想到这里,亲吻盗跖耳廓的白风打住了回忆——俊美的脸颊上难得出现一抹红。
老天爷啊~~~原来男人和男人还可以那样……
“你刚刚说我……一直没碰你是吗?”白凤伸进盗跖的衣服里,摩挲着怀里人灼热的躯体。
盗跖满脸红通通,闻言支吾了半天。
白凤轻笑,他倾身,低沉魅笑,勾魂慑魄。
附在盗跖的几乎要冒火的耳朵,压低着低沉沙哑声音说道:“我刚才看到……这附近,有一个非常隐蔽的山泉……”
盗跖倏地睁开迷离的眼眸,默默吞口唾沫,喉眬干涩地哑道:“……不如,一起去看看……”声音同样压得极低极低。
“好。”白凤唇边扬起邪美笑意,纤长的手指从盗跖有力的腰部曲线开始不安分起来……
扣住怀里人的腰际,白凤的身影一闪而逝,消失在高山平地上,唯有清风依旧不懈地撩拨着树上的枝叶。
………………………………
澄澈泉水中,茂密枝叶挡住了夕阳的余晖,这里昏暗,偌大的泉水一旁,两条身影交叠在大石头的斜面,厚重的喘息和压抑的低吟交织,
更不时传出几声嘶哑的呻/吟。
盗跖的衣服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完全被白凤褪了下来,穿在白凤身上的衣服也被盗跖扯落到了岸边。
一具精壮野性,几近完美的男性身体就这么呈现在白凤的眼前。
在透着昏黄的余光映射中,原本是麦色的肌肤竟闪烁着柔润的米白色光晕,甚至因为盗跖的某些动作,整个身躯还透出些粉色。
白凤眼神灼灼的扫视着盗跖赤/裸的身体。
同时,咽了口口水润泽一下显得十分干燥的喉咙。他一直疑惑男人和男人在身体上是怎么擦出火花的。
可是现在的情形让白凤彻底有些了解,为啥那只老狐狸越来越禽兽了。
真是……浪费了那么多年的时间啊,放在身边的肉就这样被他无形中雪藏了四年多,说真的,白凤都有点……后悔了,那只老狐狸怎么就不早点给他那块帛书……
盗跖瘫软在宽大的石头面上,痴迷地望着白凤的身体,心脏激烈的跳动着,空气像是怎么吸都不够似的。
白凤的身体无疑是完美的身体,精实,匀称,流线型的完美起伏,白皙的肤色让盗跖忍不住就想在上面制造出属于自己的痕迹。
盗跖有点被白凤身体刺激的恍惚,恩,鼻子痒痒的、好像有一股什么骚动要喷出鼻子出来(那是鼻血~~~)
盗跖只觉得现在的白凤的蓝眸里已经充满了侵略般的炙热。
全身上下都在散发出一种致命的诱人气息,让他甚至连眼神都不想转开片刻。
“白……唔——”未竟的话语被封在湿润的柔唇中,再也无法破坏满盈激情。
“…啊哈…白凤…嗯…”
“…呼,我在……”
“呃…啊……慢,慢点……”
“……恐怕不可能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歪风邪气
一路走来,甚至到了中央大厅的门口处,皆是秦兵的尸体,尸横遍野,无一幸免。
早先走一步的燕太子丹和逍遥子见此情景,对视一眼,凝重了眼色,一起踏进了大门。
待得看到大厅中央某黑发黑眸的男人环着银白色头发银白色眼眸的男人的腰热情亲吻,周围墨家弟子爆发起哄声的场景的时候,
——两人终于心有灵犀,出奇一致有了想自插双目的感觉了——但这两人毕竟习武之人,淬炼的不止是身体的强大,就连神经也比一般人强悍。
自插双目的惊悚感一闪而过,由燕太子丹咳嗽出声提醒着所有目不转睛瞧热闹的人,逍遥子微敛目拒绝再看那噩梦般的的画面。
“是巨子回来了!”有墨家弟子惊呼。
所有人纷纷望过去,骚动愈甚。
“哎呀,真的是巨子!”雌性A拍胸口,被吓到了,为啥巨子走路都不出声的?(巨子的咳嗽声已被忽视……)
“天呐,还带了个汉子回来!”隐性腐女B。
“不要把巨子说得那么暧昧不堪,应该说巨子带了一个成熟又有魅力的男人(逍遥子)回来!”彻底腐了的雌性C不满地纠正。
“咱巨子终于有男人要了……”这是喜极而泣的雌性D。
雄性E和雄性F不约而同倒退数步,远离这群可怕的雌性,然后对望一眼,骇然失色,再次拉开了彼此的距离。
…………………………
燕太子丹(⊙_⊙!):“………”
逍遥子(…_…!):“……”
正在和无双摔跤的大铁锤闻言,稍一失神,立刻被无双过肩摔。
眼前是无双憨憨又白痴的笑。
大铁锤怒,继续奋斗。
秦苍带着一丝讨好的笑,望着四十五度角向上仰头,散发粘稠的冷厉气势的自家爱人。
“小庄,我胸口好疼啊……”秦苍委屈控诉自家爱人下手太狠。
卫庄纠结郁卒冷哼了一声,愤怒地继续四十五度昂头,在心疼也不能表露出来,否则这混蛋绝对得寸进尺!
赤练在一旁已经和雪女、端木蓉——聊上了?!
聊得无非是驻颜之术,护肤之法……
得到了不少好经验,仿佛找到共同的话题,高兴的赤练大方地将鸠羽千夜的解药甚至一些世间难求的美容养颜方子给雪女和端木蓉。
顿时,墨家(女人)与她的关系拉近了不少。
“赤练姐姐,你和卫庄大人为什么帮助嬴政攻破墨家机关城?”雪女眨了眨清纯的眼眸问道。
“日子太无聊了呗。”赤练不以为然地回道。
雪女:“……”
端木蓉:“……”
班老头抚须摇摇头,这群可怕的年轻人啊。
徐夫子和范增、项梁继续分析着史上最难解的盖卫之情史迷案。
好吧,燕太子丹和逍遥子已经无人继续问津。
所以,当张良和随后而来的各路英雄进来之际,见到的这样混乱的场面,两大块头在比力气,一撮女人在叽叽喳喳谈论着什么,然后是卫庄恼羞成怒狠揍秦苍,秦苍被揍狠了,不得不躲开,色心不该继续无耻地趁机吃豆腐讨点甜头,直把卫庄气的出手越狠了。
最后是……石化成两团阴影的墨家巨子以及逍遥子。
张良:“……”
五年不见,这两人还是这样的肆无忌惮啊。
英雄XX、英雄OO、英雄S、英雄M等诸位英雄皆疑惑了。
这——怎么回事?
不是说卫庄带领秦兵攻破机关城了吗?
敌人抑或己方的为了野心或者正义而牺牲的尸体呢?墨家弟子的人质呢(已被解放……)
脑海中那激烈又期待的纵横之争呢?
为啥卫庄和盖聂不拼剑却拼拳头了?!
角落旮旯处的黑羽有些诧异的睁大了黑色的眸,直愣愣的盯着门口那个修长挺拔的身影。
长高了,剪裁合身的白色长袍勾勒出他完美的线条,墨色的半长发带着些微的层次感,看起来非常清爽,俊挺的鼻梁上,更加明显的狭长深邃眼眸,让他整个人透出一股浓浓的书卷气,微微上挑的唇角,敛薄的唇瓣……(咳……适可而止。)
燕太子丹深深吸口气,对于现状,他不愿深究原因,也怕得知原因。
正想说什么的时候,一道人影倏的冲过来,速度极快。
“子房!子房!子房!!”
不管自己身上脏乱成什么样子,黑羽直接就朝惊讶的张良身上跳了上去。
挂在高自己半个头、却比自己强健不了多少的人身上,两只手勾着张良的脖子,黑羽眼睛闪亮,少年模样的他,声音一如既往地响亮,比这个季节的风要清爽许多,他兴高采烈地说 :“真的是你啊啊!哎哎,不对不对,你这么来了?!这么久不见,你看你看,我的个头又高了哦,不过,你这家伙还是这么细皮嫩肉耶……”
到最后他已经是在自言自语,张良怕他掉下去,只好抱着他的腰,把他固定在自己身上。
两人乱糟糟地抱成一团,张良的感觉是仿佛他们在庆祝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一般。
挂在身上的猴子幽深如宝石的蓝眸似乎要将他深深的吸入内里,然后揉碎。
张良敛目温和地淡笑,真的有必要因为见到他而高兴成这样吗,这只活泼过剩的猴子。
手还禁锢着他,因为身上多余的重量而抬起头,张良看着大厅上的光洞,暗暗地叹息一声。
张良无奈地想,以后的日子恐怕会因为再次因为这只猴子的存在而发生改变了。
这简直是不必预见而必然会发生的。
墨家和项氏一族那群转型的众弟子们立刻炸开锅:“哇塞!又一对男男的耶。”
“那叫子房的男人俊秀非凡……看黑毛那么兴奋的笑容,一定是(相识的)……”雄性Y未说完的话被抢走了。
“是情人!”雌性X从雄性Y身后阴测测地接口说道。
雄性Y满头暴汗。
“为毛?!为毛?!美男都被帅男抢走了!”这是痛不欲生的雌性Z。
“伤心什么呀,这叫资源最优配置。”雌性Q自然说道,给了一个不像安慰的安慰。
“……”
周围各路英雄已经风中凌乱。
哦哦哦……死死卡住盖聂脖子一脸狰狞的不是卫庄,那个双腿缠紧紧勒住盖聂精瘦的腰粗鲁地诅咒着不是卫庄,那个坐在椅子上脸色开始泛青,连连吐舌求饶的不是盖聂,那个被禁锢着腰身却不忘摸人家臀部的不是盖聂……
啊啊啊!!!他们是不是走错地方了?是不是不小心进了……南风馆?
还是,这才是墨家机关城的真正面目?如果是……是不是有点不堪入目啊啊啊?!
“你…你们这群人要看到什么时候?!”卫庄愤怒低沉的声音忽然响起,他觉得自己再也忍受不了门口那群白痴就这么见鬼或见疯子一样看着他了!
再这么下去,他铁定要灭口了!该死的混蛋,总是把一切弄的乱糟糟的像是他们自找似的!(……难道不是?)
都这样了,那燕太子丹干什么还僵着不动?撩拨他的耐心么?他混蛋的!
愤怒的声音,还有那阴鸷的脸色,浑身散发着死亡气息的卫庄,终于让喧闹的场面静了下来。
很好,燕太子丹内牛满面,这个卫庄比他有派头,比他有用,他不敢相信,为啥出门一趟,这个墨家就变了样?!
崩坏的历史还有可能纠正吗?事实证明,不能,但是这世界有一种东西叫形象工程。
墨家弟子们邪风立刻歪正回来,有几位弟子自发去搬桌子团蒲过来,拿药去解救被遗忘许久落在回廊中了鸠羽千夜毒的同伴,还有些女人出了大厅去准备吃的,看样子那些大人物是要“促膝”长谈了。
赤练也扭着腰回到了卫庄身边,默默看着盖聂为两人整理凌乱的衣服和发丝,脸上神情已经恢复到平静淡漠的一面,如果脖子没有那勒痕的话。
卫庄依旧是倔强而冷淡地站着,一言不发。
张良转身微低头对无知无觉气氛变换的猴子说道:“你先回房打理一下自己,我过会儿去找你喝酒如何?”
“好,说定了噢!”黑羽撒腿跑出去了,回了个满是期待的笑容:“你要快点啊。”
班老头和项梁对视一眼,班老头耸肩,倚老卖老:“你和大铁锤先去找接那三个孩子吧。”
然后,不甘不愿的大铁锤和项梁带着各自的墨家以及项之一族的弟子们退出了中央大厅。
就连诸位英雄也出去了,此地不宜久留啊啊啊……
很快,中央机关大厅只剩下卫庄、盖聂、赤练、雪女、张良、燕太子丹、逍遥子、班老头、范增,各具代表性。
团蒲搬来了,桌子也跟着搬进来了,连桌上的茶,也被妥当地倒好了。
几人落座,盖聂自然黏住卫庄,赤练纵然很渴望卫大人一起,倒也自觉地和雪女挤在一块去了,两人继续嘀咕女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