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散多来的亲兄妹?”
“不是。”
“同父异母?”
“。。。不是。”
“同母异父?”
卫庄咬了咬牙,最终忍不住将茶杯扔了过去:“我让你耍白痴!”
秦苍接过茶杯,得意地倒了茶水进去,喝了一口。
卫庄倾身,而后低沉魅笑,之后勾魂慑魄,在秦苍愣怔之际,最后横来添了一句:“她是你的女人。”
“噗——”
卫庄侧身一躲,冷笑地看着咳嗽不停的秦苍。
秦苍极囧地擦拭嘴角的水渍,指控:“你是故意的。”故意在他喝水的时候劲爆此消息。
卫庄终于扳回一城,眼角里流露出得意的神色:“这是事实。”
“我不恋童。”秦苍表明。
“再过十年,她就不是童了。”
“。。。。。。。”
秦苍捧着茶杯的双手微微颤抖。卫庄挑眉,这就生气了,打算用内力跟他比拼么?
等了半天不见反击,卫庄疑惑。
秦苍终于不再颤抖了,他神态满足地喝了一口热气腾腾的茶水,感慨道:“有内力就是好啊,茶水凉了可以用内力热热~~~”
卫庄气得浑身都颤栗起来,秦苍成功转移话题的同时又成功地激起卫庄的愤怒。
他就在桌边一撑,在空中翻身腾跃,一记穿心脚踢向了秦苍。
身法矫健,如腾飞的大鹏,扑天盖地地俯冲向秦苍,他恨铁不成钢地吼道:“内力不是这么用的!”
“砰——”
“哎呦!我的脸——”
“我让你把内力当火用!”
“哎!别忘了你脚有伤啊。。。。。”
“就算废了也要踢死你——”
“你够狠——”
“是你逼我的。”
砰砰咚咚的一阵兵荒马乱,各自都恨得牙齿痒痒,但早前的实践证明他和他打架是没有结果的,只好在心里记住了。
于是,偃兵息鼓。
秦苍捂着被踢中的脸,印着鞋痕的脸愤懑不平:“什么大不了的事,值得你对我动手动脚的。”
卫庄喘了口气,恨恨地瞪着他,然后起身将自个儿甩进被窝中。
秦苍咕噜几句,也脱了衣服,掀开被子躺在卫庄的身边。
被子咻的一声,全被卫庄卷走了。
秦苍挑眉,静默了一下。
下一刻,他出手快如闪电,攥紧被子,狠狠地往自己这边卷。
卫庄死死拖住不让他得逞。
被子被拽的紧绷紧绷的,两人像拔河一样势均力敌,不分胜负。
背靠着秦苍的卫庄忽然绽开一抹奸诈的笑容,他骤然松开了手。
“咕咚!——”
某人卷着被子滚下了床榻,并且在地方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了下来。
期间,某人的头还撞到了桌角。
“哈哈哈。。。。”卫庄捧腹大笑,笑不可歇,他从没这么开心过。
秦苍只觉的全身都散架了,他捂着额头阴沉着脸慢吞吞地裹着被子起身,准备大打一场。
然而,他一转身就撞见卫庄的笑容,呆了。
卫庄微笑,明亮的银色眼眸在昏暗的烛光之下泛着柔和的辉光,褪去了他坚硬的冰冷的犀利,很灿烂,很开怀。
这样的微笑是一种传染的情怀,像水一样,悠然而绵长,无孔不入。
秦苍一时间只觉得心怀激荡,坚固冰冷的心此时被某种东西涨得满满的,他也忍不住绽开了微笑,傻乎乎的。
笑过了之后,秦苍立马反扑。
整个人连同被子就像一只展开黑色羽翼的蝙蝠,狰狞地扑向卫庄。
卫庄吓跑了笑,脑袋瓜里飞快想出躲避的计策。
人在床的里侧,无可躲避。
轰的一记泰山压顶,砸的卫庄扭曲了脸,他回肘一顶,立马回击。
。。。。。。。。。。。。。。。。。。。。。
两人断断续续闹了半宿,才累得停下了打闹。
月光照进窗户,反射的亮光照得床上的两小孩的睡姿一目了然。
秦苍睡得很有气势,睡姿成大字型,卫庄睡姿就像睡美人一样优雅,窝在秦苍的臂弯中。
而邹巴巴的被子被踢至一旁。
绵绵细长的呼吸,表明两人睡的相当的沉。。。。。。也相当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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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洁的月光下,四五个黑衣人悄无声息地从各个方向潜进小木屋中。
这几个人鬼鬼祟祟地在几个房间的窗户捣鼓一阵,然后翻身进了屋里,
很快,几个扛着麻袋的黑衣人重新聚在一起,悄悄的来,又悄悄地走,挥一挥衣袖,带走了三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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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绑票?
密林穿梭中,秦朝苍暗地里翻了个白眼,这几个黑衣人能不能走的平稳一点,他的胃被顶得都快吐了。
他和卫庄好不容易睡着了,谁知半夜来了几个黑衣人放了迷香,潜进来后又嘀嘀咕咕了半天。
“大哥,哪一个才是玉神医的徒弟?
一记爆栗:“你问我我问谁?!”
“那怎么办?”
再一记爆栗:“统统带走!”
“是,是。。。”
秦苍脑袋里七七八八飞快转动,细细思量着他们的目的,聘请刺客组织来刺杀或绑架玉师傅亲近的人,以此来要挟她,令她投鼠忌器。图什么?玉师傅不富裕,无权势,有的是一手妙手回春的医术,必是此人有不得已的苦衷或得了病,中了什么毒,需要隐晦的救治,不能明目张胆地张扬。
还是玉师傅得罪了什么人?仇家找上门了,师债徒还?
还是恩怨情仇,以小蓉性命为筹码,逼迫玉师傅从了他?
看来玉师傅面临的形势比他想象中要恶劣很多。。。。。。。
那他要不要醒过来,告诉他们小蓉就在隔壁。
最后,秦苍拿匕首的手停了下来,收回匕首,他闭目接着感慨,他果然是一个充满正义感的人。
胳膊上的痛让秦苍意识回笼,卫庄好似知道秦苍乱七八糟的想法,这时候还不忘掐他一把。
实则隐喻——按兵不动。
两个麻袋罩了过来,秦苍和卫庄就这样‘将计就计’被绑走了。
卫庄颠簸了一阵,脚步声很快就停在某一个地方,然后疼痛感传来,他被扔在了地上,麻袋也被拿走。
黑暗还是黑暗。
看来这是一个黑屋啊。
秦苍捅了捅卫庄,卫庄回肘一击,表示存在。
秦苍捂着泛疼的肚子找端木蓉。“小蓉?小蓉?”
“我在。”端木蓉语气出人意料地平静。
秦苍呼了口气,将端木蓉拉过来,坐在自己的身旁,安慰:“别担心,玉师傅会来救我们的。”
“可是。。。。”端木蓉担忧地说:“师傅不在庄里,她还没回来。”
秦苍顿了顿,伸手抚了抚端木蓉的头顶,凛然说道:“你还有我们。”
“嗯。”
门外几声不大的谈话传了进来。
“大哥,头儿什么时候过来。”
一记爆栗:“急什么?好好守着人就是。”
“哦,主子为什么要抓玉神医的弟子啊?”
再一记爆栗:“不该问的别问!”
天际渐渐泛白,一抹亮光从小窗口透进来,照亮了屋里的情况。
端木蓉静静地呆在秦苍的身边,秦苍时不时出言几句,卫庄时不时被激怒。
三人丝毫没有被绑架的觉悟。
一阵马蹄声从西边急促奔近,砰的一声,来人粗鲁地将门踢开,踹门的只是一个抓他们的小罗喽之一。
明亮亮的光线将屋外数匹骏马跃入三人视线。
小罗喽们将三人拽出屋。然后扔进马车里带走。
马车一路颠簸,没有窗,只有一扇门,门外是驾马的车夫。
马车的周围是一群严阵以待的士兵。
卫庄皱了皱眉,翻了翻扔进马车的食物,三块面饼外加一壶水,够抠门的。
秦苍拿起一块面饼递给端木蓉和卫庄,然后自己也拿起一块低头就咬了一口。
端木蓉接过,看了看说:“这饼有毒。”
“呸呸!——”秦苍赶紧吐掉。皱着眉头说:“不是吧,这么狠。”
卫庄沉吟了一下问:“知道是什么毒吗?”
“只会让人没力气的毒,不致命的。”端木蓉老实回答,然后在秦苍诧异的神色和卫庄挑眉的动作下从怀里掏出一瓶药,倒出了三颗药丸。
“这是什么?”秦苍盯着掌心里的药丸,他觉的着黑不溜秋的丸子怎么看怎么像老鼠屎。
他这样想了也这样说了;结果遭到卫庄一顿揍。
“这不是老鼠屎!”端木蓉努力澄清:“这是师父的做的药,她说这药可以解百毒。”
秦苍撇了撇嘴,不以为然。
卫庄不理他,将药吞了,然后拿起面饼吃了起来。
接下来,说不定会有场硬战要打,他瞄了瞄秦苍,暗想,保持体力是必要的。
“小庄,你说他们要带我们去哪?”秦苍咬着面饼鼓着腮子模糊不清地说着,他慵懒地靠在马车上,人随着马车颠簸,一晃一晃的。看上去好不舒服啊。
卫庄垂眸思考秦苍的话,半晌才说:“不知道。”
秦苍不由啧啧称奇:“你也不知道啊。”
卫庄眉头抽动,冷然刮了他一眼。
马车停了下来,然后秦苍他们听到一个低沉而轻慢的声音。
“安排好了?”
“恩,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另一道沙哑的声音答道。
“我已经迫不及待要尝尝鲜血的味道了。”另一个干瘪瘪的声音响起,只是说出来的话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
而马车里的卫庄则一愣。
秦苍注意到卫庄的愣神,问:“是不是你认识的人?”
卫庄横了他一眼,点点头不语。
马车的门被打开,映入眼线的首先是一张沾满了血污沙粒,轮廓硬朗的脸庞,此人身穿铁甲,看得出他不久前经历了怎么样的一场激战。
“你,你是谁?为什么要抓我们?”秦苍惶恐地看着那人。
蒙骛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车上的食物,扯嘴一笑,不是冷笑,也不是蔑笑,只是纯粹为孩子不设防的单纯心思弄笑了。
“本将军是蒙鹜,至于为何抓你们,很快你们就知道答案了。”
他朝后挥了一下手,然后几名士兵将三个毫无反抗的孩子抱出马车。
三个孩子被带上搭建的高台,然后统统被捆在一根木柱子上。重重铁甲兵把守在他们周围。
看来他们真的成了要挟玉师傅的筹码了。
只是。。。。。。。
两军对战,为何要挟一名神医?而且这其中能起多大的作用?又关系到什么?
秦苍叹了一口气,事情远比他所料的来得复杂,他还是弄不清楚事情的始末。一头雾水,并且傻乎乎地趟进这浑水了。
铁甲映日,旌旗舞风,旌旗上的“秦”字霸气而凛然舞动,昭然于世。大军各个带着铁头面具,肃穆沉凝,如背后的雄关高山,坚不可摧。
万千铁骑后面,凛然列阵着数台投石木机正对着魏国汲城关前的百尺高台,蓄势待发。
卫庄的视线不易察觉地扫过一个人。
那人就是刚刚说要尝鲜血的家伙,有些佝偻,尖嘴猴腮,待看到三个小孩,他的眼神里闪动出嗜血的红光。
卫庄想的却是,隐蝠这家伙一向是在南疆地带活动的,怎么会和秦国军队搅在一起?
待隐蝠看过来时,卫庄视线转移到他身边的一个青年,那人一身穿深碧色锻袍,发束金缕冠,面容沉静,鼻下两撇胡子。
卫庄挑眉,李斯竟然也来了。
一个士兵来到李斯面前,李斯吩咐几句之后,士兵得令转身离开了。
不一会儿军中号角声吹响,大军募地齐齐高举兵刃,振臂高呼,整齐利落,声动云霄,震得山峰回音不绝。
敌军兵临城下,魏国将士众人也顾不上放松,即刻赶到帅帐聚集听令,商纣对策。
桌上正摊开着一张大地图,城内城外地势地形极尽详细。
越翟正坐中间,面色凝重,在他的旁边,一身形颀长的黑袍男人,挺身端坐,带着墨色纱帽,整个人神秘而肃穆。
越翟正色道:“情况想必诸位都已知晓,现在可有迎敌之计?不妨说出来。”
一个脸色黝黑的将领跨出一步,道:“大将军,属下以为只要继续坚守汲城,依地势之利,只要守个十天半月,等到我军援师到来,必能一举歼敌!”
另一位鬓发黑白参半的将军上前道:“大将军,属下以为此计不可,秦军逼临城下,势必会封锁我粮草运送,到时候城中军粮紧急,军心大乱,秦军必会伺机而攻,汲城危矣。我们应当主动出击,将主控权牢牢把握在自己手中。”
越翟点点头,沉思半晌:“看来只能出兵迎战了。”
众人纷纷附和。
黑袍男人暗暗摇首,事情没那么简单。。。。。
越翟注意到,目光颇有深意。对那名黑袍男人道:“不知道巨子有何妙计?”
。。。。。。。。。。。。。。。。。。。。。。。。。。。
☆、【第十四章】大司命
黑袍男子也就是墨家巨子淡淡说道:“据我所知,秦军将领蒙鹜借助了阴阳家和农家的力量,而阴阳家大司命和农家黑剑士胜七都是一等一高手。加上这两人,秦军如虎添翼,汲城坚守和应战都不容易。”
众人面面相觑,也想到其中利害。
“那我们应当如何应对?”越翟愁眉道。
巨子笃定道:“兵强者,攻其将;将智者,伐其情。蒙鹜是秦王麾下的得力强将,如果能拿下他,将亡士必乱,在这场战争中,你们必能占得先机。”
越翟扫一眼帐中将领犹犹豫之色,想了想,还是蹙眉道:“这恐怕更不容易吧。”
巨子岂会不知?
他一双黑眸望过来,清明冷睿。缓缓说道:“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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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营依旧紧急戒备,肃穆非凡。
而魏军的后方,一个帐篷里。
玉湖一丝不苟地替榻上的一人清理伤口,一丝不苟地清毒,一丝不苟地上药包扎,那人五官棱角分明深刻,浓眉大眼,眉头微蹙,痛苦似乎在折磨着这位硬汉。
玉湖做完这些,舒了口气,然后静静地垂坐在榻边,神色忧郁至冷冽。
她本就不喜欢搀和战争中,奈何。。。。。。。
她抬起自己的一只纤细的手指,欲触碰那人脸廓,然而,一声低低的呢喃打断了她满腹忧愁。
“玉湖。。。。”那人即使在梦中也呼唤着一个人的名字,幽幽的带着遗憾和思念。
玉湖一怔,垂下眉目,静静地看着他,轻叹声叠加,无奈与悲伤。
帐外一名士兵急速赶过来:“玉大夫!有您的帛书。”
玉湖回神,恢复冷漠,从士兵手中接过帛书。
只一眼,玉湖瞳仁收缩,露出冷厉的目光。
仿佛像是下了某种决心,她最后看了一眼塌上的男人,然后出了帐篷,往后山走了。
半山腰间,一个女人临风而立,外表冷艳动人,如黑色曼陀罗一般妖娆。
她身边站着一个环手抱胸的男人。此人粗犷豪放,轮廓深刻,深麦色皮肤,如针一般的发。
身材健壮结实,脸上和身上都有多处伤疤,有些是疤痕,而有些是各国的刺字。
最令人骇然的是,他的瞳目凶煞,宛如炼狱之鬼。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