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要和三中队一起去北方训练一个月的袁朗被军区的一纸调令丢到党校培训了,为期,同样是一个月。
即使知道是政治需要也难免黑了张脸的袁朗在众人的幸灾乐祸中坐上车子去了党校,3个星期后,被铁路急招回来。
~(≧▽≦)/~回来时的袁朗是这表情的。
⊙﹏⊙在知道急招他回来的理由时是这样的。
“怎么会多一张?”
“谁让你家小南瓜厉害,后勤一个三等,演习一个二等,上次任务被他击毙的boss已经查明身份了。有名的文物贩子,多次从中国偷渡文物出境,这又是一个二等。”
“哎,我说他都不止一次了怎么这次会……”
“我说你是不是很久没抄保密条例了啊?”
撇嘴,收声,翻阅中。
“趁他们还在大兴安岭训练,你还有一个星期的时间考虑。”
“铁大,你觉得我会不给他们去吗?”
“你想清楚,要知道,他们去就是两年。而且在那之后,如果有的挑,你觉得他们会选择回来吗?尤其是成才,他若真能去那地,你能确保吗?”
“我相信他们。更何况,暂时的分离是为了以后更长远的常相守啊铁大~”迅速闪到门后,“就像王团跟您啊~”
“滚!”
“嘣!”传说中的最终暗器砸到门的清脆响声。
相信是肯定的,暂时的分离是为了以后更长远的常相守,袁朗苦笑,说是这样说,真正到的时候,的确是舍不得的,尤其是在他才和那小南瓜关系好了些的时候。
休息打闹时也会落到他头上的小小的恶作剧和毒舌,一对一训练时意外赢了自己一回压不住的得意洋洋,狙击手训练时他示范后得到的毫不掩饰的崇拜。
没了他这座大山,成才的性格活泼了不少,和三中队里所有人关系是急速升温啊,锄头是恼不得气不得。
“让花开的竟然不是小生。”花坛里,某人垂头丧气地拿着小花锄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花泥。
陪吴哲干活的齐桓悄悄翻个白眼,做出了个他极为鄙视的娘们唧唧的动作——摸摸吴哲头顶——以示安慰。
深吸一口烟,燃尽。烟头丢进烟灰缸,袁朗把三张纸放进抽屉了。
从大兴安岭回来的成才觉得自家队长变得有点奇怪,这是他跟袁朗呆的时间多了发现的。
怎么能不呆多了呢?对战要和他一组,狙击训练经常加餐,就连吃饭也要挤到自己旁边。
成才有点疑惑,是为了了解自己在去了一趟大兴安岭训练的成果吗?应该吧,毕竟他是第一次,而且队长没跟去。
嗯,就是这样的。
得到这结论,成才训练起来更卖力了,连带他像海绵吸水一般从袁朗那里吸收过来的狙击经验,他和袁朗之间的配合也越来越默契。
月黑风高杀人夜,月明星稀放火天。
石丽海匍匐在枯叶间,他的老搭档薛刚为了掩护他,已经被击毙成“尸体”了。如果他没猜错,击中薛刚的应该是队长他们那组。
不出意外这战场上只剩他们三个了,叹气,两个狙击手,一个奸诈又狡猾,一个聪明且敏锐。
狙击手天生是独行动物,不适合集体行动,向来只有别人配合他的份,没他为别人改变的份。
偏生他们队上这两只那叫一个奇怪啊,分开行动即使同组被击毙他们也能留到最后这并不奇怪。
一旦组队,那绝对是1+1>2的效应,说是大杀四方也不为过也。
石丽海就不明白了,他和队长也不是没组过队,他比成才进队还早两年,和队长组队也没他们两个那么契合。
难道……成才和队长是天生一对?!
石丽海为自己的突然冒出来的念头抖了抖。
然后……
他杯具了……
“石头,你终于被除我之外的人狙了哎~”躺在地上装死也被蹂躏,石丽海的视线从坏笑着拿根草戳他的袁狐狸身上移向他背后。
被吴哲安上花花外号的成才正抿着唇忍住笑抱着枪站在袁朗身后,抱歉的眼神正看着自己。
冷哼一声,石丽海抽掉袁朗拿来戳他的草:“队长,别高兴太早,下一个就是你了!”
站起来,一手揽住成花花脖子,压,逼得成才不得不弯了腰,一手蹂躏他脑袋:“不错嘛,成花花,我等你下次狙了队长。”
挣脱了的成才站直身子,瞟了一眼在旁边叼着烟坏笑的袁朗,笑出两小坑:“会的。”
袁朗一听,扑过去同样揽他脖子:“很自信啊,小南瓜!”
“队长,有目标才能进步。”成才笑得满是开心和自信。
挑眉,袁朗心里的念头转了几个弯也不过瞬间,叫了声收队,率先往山下走去。
为了他,为了自己,为了A队,为了常相守……
为了什么都好,他又怎么阻挡他飞翔。
这是他的南瓜。
20.
两脚交叠搭在桌子上,袁朗这动作说好听点是潇洒,难听点就是流氓。
“队长,这是……”成才从面前那两张纸前抬起头。
扬眉,袁朗哼哼一声:“如你所见。”
转头,成才看看身边一起被叫到办公室里的三多,两发小对视一眼,彼此眼里都是疑惑不解。
三多从成才手里抽出自己没有的那张纸,一字一句地念出来:“以色列XX军事学院特种部队作战指挥系国际班报名申请表……”(乌:学校是我掰的)
再看看自己手上那张,两个人都一样的那张“中国XX陆军学院XX系报名表”,不明白,开口问:“队长,除了学校,没啥不一样啊?”
这两南瓜都没看明白啊,撇嘴,袁朗勉为其难地解释:“一个要考一个不用考,要哪个,快点挑。”
成才歪歪头:“就是说,以色列那个要先考试?”
袁朗点头,三多接着问:“队长,为啥我没有啊?”
“因为你是突击手成才是狙击手。”
显然,这个解释三多是可以接受的,白牙闪现,房间大亮:“不愧是成才哥,真厉害,能出国哎~”
成才抿唇微笑:“三多,这还是未知数呢,而且,我还不知道到底要不要考。”
光线突然暗下去:“为什么不考?”
“三多,如果我去了以色列,我们就不能在一起了。”成才耐心解释到。
没有人注意到成才这话一出袁朗的表情僵了一下。
三多愣了,他刚才顾着高兴,没想到这一层。
沉默了一会儿,三多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似地,一脸坚毅:“成才哥,你要去考,一定要考上。”
“为什么三儿?”成才大为不解,心里一急连平时的昵称都冒出来了,“你不想和我一起上学吗?”
“成才哥,你是天马,你能飞得更高的。”三多一脸真诚地说。
“三儿……”成才没词了。
此时,袁朗托着下巴,问这俩明显忘记他存在的南瓜:“我说,你们要不要听听我的意见啊?”
扭正身子,端坐,两娃等待自家还勉强算是有点权威的队长发话。
“我的意见就是成才要去考,这对你以后的发展有好处。”换个姿势继续说,“就算没考上也没关系,铁大发话,陆院那张会给你留着的,所以也不怕没得去。而且无论是那边,毕业之后你们是选择回A大队、下基层还是留校,都看你们自己的意愿。”
皱眉,成才沉默了一会儿,点头。
算是答应下来了,是哪样条件打动了他啊?袁朗低头暗自苦笑,他们两个之间越是靠近了,他就越是忐忑。
说相信,可心里还是不敢确认,决定了让他飞,却又害怕他真的一去不复返。
他真的没那个自信,能把这有可能成为传奇的小南瓜拴在老A里,拴在……
“队长!”
一声叫唤打断了袁朗的思考,抬头,俩小南瓜都迷惑地望着自己,看来自己走神了好久。
只是袁某人向来脸皮厚,毫不尴尬地挥手:“好了,说完了,你们可以回去慢慢想想,表格后天交给我。”
“队长……”成才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我能单独和你谈谈吗?”
还有疑问?袁朗点头,挥挥手,三多很是自觉地出去并帮他们关上门。
目送三多离开,成才才转回头看袁朗,表情严肃,态度端正,黑白分明的眼睛目光炯炯。
办公室里的气氛似乎忽然凝固了一样,察觉到成才的认真,袁朗也难得坐正了。
“队长,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多一张表格的原因吗?”
果然够聪明,袁朗笑了:“是的,我知道。”
挥手制止正想开口的成才,袁朗继续说:“成才我知道你想问为什么,我也可以告诉你真正的理由的确不是我刚才告诉三多的那句话。”
“真正的原因。”袁朗指指自己坐着的椅子,“我这个位置,不出意外,齐桓之后就是你的了,甚至有可能,没有齐桓。”
为什么?成才张张嘴,想问,可话到了舌尖又吐不出来。
该说些什么?
说队长现在就很好?
说队长我只想守着大家?
说队长我没这野心?
他说不口,那的确是他的真心话,但是,他不会放过让自己前进的机会。
所以,唯有沉默。
“你不用愧疚,也不需要愧疚。这个位置,意味着更高的能力,更多的责任,和更大的压力。”袁朗坏笑,“下面有事你扛着,上头开骂你顶着,期间没人帮你。我这样说,你还要不要啊?”
成才嘴角勾起弧度,自信而坚毅:“要。”
队长,你能做到的,我也能。
不要忘了,你是我的目标。
21.
“父亲:
见信如晤。
爹,你的身体还好吗?我寄回去的钱收到了?爹你不要太逞强了,村长的工作已经够忙的了,地里的活儿如果你一个人做不完就请几个人回来吧,不要累坏自己身子。
……
爹,对不起,今年新年我可能又回不去了。我就要去读军校了,队上推荐了两个学校给我,有一个要出国,要考试才能上的。我想考,所以我要留在队上努力学习。
……
爹你一定要保重身体,我也会自己注意的。
此致
敬礼
不孝儿
成才
XX年XX月XX日”
时间就是那东逝水,哗啦啦地就奔流过去了。
在告诉了自己父亲新年不回家后,成才又重复了刚进队时日子。
早餐、训练、学习、午餐、训练、学习、晚餐、训练、学习、睡觉,每天忙得跟陀螺似地,宿舍、训练场、食堂三点一线。
看到这情景的老A们都没特地说啥,只是当成才有任何专业上的问题请教他们时都会不吝赐教。
外语有吴哲,枪械有齐桓,格斗有C3,狙击经验有石丽海。
对于吴哲抱怨的烂人啥都没做时,某烂人挑眉,一声不吭地转身,叼着烟往食堂晃悠过去。
吴哲气得在后面张牙舞爪正想冲过去继续碎碎念,却被成才一把拉住了。
“花花你拉我干嘛!”吴小哲怒,“整个队上都在帮你和完毕复习,就他一个那么闲!天天除了拖我们去375吃灰尘就是在附近晃荡来晃荡去的,没到演习期他又不用蹲办公室里写计划,怎么也要再拉个壮丁啊!”
面对唠叨不停的吴哲,成才只是抿唇微笑:“队长已经很忙了,我们不要去麻烦他。”
“就你心好,连完毕都知道不懂的除了我们还可以去问他,就你每次问遍了三中队没人会的跑去问一队二队他们,叫你去问他都说什么队长很忙我不能麻烦他……blablablablabla……”
把碎碎念着的吴小哲拉回宿舍,一路上成才但笑不语。
队长的确是什么都没说,他只是给了两个笔记本成才,里面全是他出过的任务总结。
不知道为什么,成才不想把这件事告诉别人,任何人。
好像是两个小P孩神神秘秘地保守彼此之间的秘密,不让第三个人知道一般。
想起,就会忍不住偷笑。
是夜,成才正在宿舍里发愤图强勤奋努力,吴哲也难得地没去别的宿舍捉老A去,正拿着本军事杂志看着。
同样是宿舍门被一脚踹开,齐菜刀那张屠夫脸在灰尘滚滚中冒出:“花花,你家里来信了。”
“谢谢,麻烦你了菜刀。”接过信,成才拿起剪刀就拆。
一看内容,愣了。
“儿子:
爹知道你向来是争气的,好好念,不懂的地方自己先多想想,实在想不明白的再去问别人。你的战友跟你一样忙,虽然麻烦人家会不好意思,可咱成家人又不是拉不下这个脸来问的。人家回答了你,就好好谢谢,人家并没这个义务一定要帮你的。家里不用担心,我们家的地都交给了许三那家子了,都是一村的,他家三儿又是你战友,能帮点就帮点。爹这位子,说闲不闲,说忙不忙,我的身体自己清楚,倒是你自己一定要注意。爹也当过兵,知道你辛苦,战场上子弹是没眼睛的,怎么样都得小心为上。平时就多练练,不要怕辛苦啥的,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你们的队长就算是严格要求你们也是为你们好。还有,既然你要复习,不回来就不回来,爹去看你就行了。
父亲:成明
XX年XX月XX日”
吴哲推了一下呆愣的成才:“怎么了,花花,该不会是家里出事了吧?”
“去你个乌鸦嘴!”齐桓一巴掌盖到吴哲头顶,“会不会说话的?!”
“死菜刀你打我!”回击!
成才身后开始呯呤嗙啷地开打了,某人顾着愣,没理。
“做啥呢你们?!又开打。”门口又进了一人。
带着刚洗澡出来的水汽,倚着门框叼着烟,笑得一脸的欠。
一听声音,吴哲一个激灵,不打了,扯过菜刀坐到边上。
同时,这边也回神了。
“队长。”成才望向眼前这同样望着自己的人,“我爹要来看我。”
袁朗扬眉:“那就来呗,到时候好好招待老人家。”
至于自己刚才听到成才的话后心底一闪而过的感觉,袁朗下意识地忽略掉。
直到很久以后,他回忆起,才猛然惊醒,原来那种感觉,叫心悸。
22
窗花,春联,灯笼。
放眼望去,天空白茫茫一片,入地上目的一排排建筑都满是夺人眼球的大红色,清晰的对比。
热闹的商店,喧嚣的人流,无论老小,脸上都洋溢着欢乐,昭示着这太平盛世带给他们的安康幸福。
公交车渐渐开离了市区,车上的人也渐渐减少,最后,只剩一脚边堆着大包小包的老人。
司机瞟一眼后视镜,老人正目不转睛地看着窗外的世界。
他已经开了这路车有几年了,车子的终点站是在荒郊野外,离车站两三公里远,据他所知,是一个军区,看老人这样子,不出意外肯定是来探亲的。
军绿的路虎在空荡荡的路上格外显眼,远远就看见了,就在车站的不远处。
到站了,转档刹车,公交稳稳当当地停了下来。
站牌边上站着的两个穿着常服的军人一见车停就一溜烟冲到了下车门边,车门一开,其中一个两步跳了上车。
“爹,你来了怎么不通知我啊~”不知是哪的乡音,听着就觉得舒坦,司机好奇地上望,后视镜中清晰地印出年轻军人脸上的两个梨涡。
成明右手成拳用力捶捶成才的胸膛,一脸嫌弃:“告诉你,让你空出那么两三个小时去火车站等我?臭小子你不用读书啦?!”
“爹,好痛~”捂住胸口,成才装着被捶得很痛的样子,“你的劲儿怎么又大了?”
“兔崽子叫你给我装!”成明抬脚就踹。
“嘿嘿~嗷!爹!”没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