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钧崖揽住叶清商一边回头喊道,一边将马驱快了些。
“操!小郭妹子叫我也叫叔叔啊!你比老子大她凭什么不叫你叔叔!你们这对狗男男他妈给老子听着!!!!老子踏炎乌骓要是饿瘦了跟你们没完!”
“萧大指挥放心我大浩气皇竹草管够!”叶清商回过头来朝萧槊做了个鬼脸,萧槊差点没气炸。
黑马载着两人跑出绝迹泽,恰逢山间步来天际的第一缕清光。
作者有话要说: 给躺枪的萧槊哥哥点蜡烛
给捉鸡捉的辛苦的穆钧崖哥哥点蜡烛
给当了电灯泡的小gay萝点蜡烛
总而言之我的画风终于又变回不正常了!
☆、十一、不知疲倦
【哔——】前半部分内容和谐。详见作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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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经营地好好的,客栈的门突然就被人一脚踹开了,掌柜的差点以为是有人要砸场子。望门口一看,一个恶人谷的红衣天策,打横抱着一个浩气的藏剑,那藏剑衣衫不整,锦袍披在身上,双手揽住天策的颈。
妈的,跑这儿秀恩爱来了,不知道你掌柜的还没成家么!现在的年轻人简直越来越没规矩了。掌柜的表示无奈。
“掌柜的,来间空房,再打桶热水。”
掌柜的会意吩咐下去,穆钧崖直接抱着叶清商往楼上走了,半个大堂的人的目光还惊诧地钉在他们身上。
“喂,你不踹门会死啊……”叶清商极其小声地嘀咕,声音轻地像蚊子叫,听得让人心痒。
“没手,这不抱着你呢。”
“怎么办,我刚一不小心看见两浩气的小兔崽子……救命……你老谢知道后会不会杀了你……”
“……咳咳,你怕羞了?”穆钧崖话刚落,俯首在叶清商额头落下一吻,故意的。
叶清商巴不得再把脸往穆钧崖怀里埋,双手将穆钧崖的颈揽地更紧了。穆钧崖带着笑,整个人心情好得不得了。楼下两个浩气弟子看到自家的指挥大人被一个恶人这样抱着加调戏简直惊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凑在一起窸窸窣窣地谈论着什么。叶清商感觉糟透了,索性将眼睛一闭——我看不见你们,你们也看不见我,就这样。
名誉啊形象啊贞操啊什么的,能吃?不能。
伙计将一桶热水送进了房间,穆钧崖本帮他清理下身,结果又鸳鸯戏水地来了一发。
天色将晚,叶清商脱力地卧在床上,睁着眼睛想着,是不是因为太年轻,所以爱上一个人时不知疲倦是什么?转头盯着正在穿里衣的穆钧崖出神,穆钧崖大概察觉到了,便回过头朝他抛来微笑。
只有笑容,所以他也不知道一旦觉得疲倦之后会成什么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 http://weibo。/2270258354/AuKvV3nAa?mod=weibotime
都懂得
下来估计要变画风惹
☆、十二、沉梦初醒
“不行,这把刑鬼乃是太宗所赐神兵,经家中六代人之手,与骐骥佩一并为家中之宝,怎可交予尔等手中?!”
一个青年的声音,比自己成熟些。
周围的景象自黑暗变得异常清晰起来,巴陵县,十二年前的某一天,穆钧崖的视角是在一个比较高的地方,看见自己哥哥傲然站在家门口,面对着一群借着朝廷名义来寻衅的军吏。
这个时候,他父亲已经被人软禁在长安。而他的母亲只是抱着刚刚睡醒的他,堵着他的嘴躲在房屋后面。
这一切都仅仅是因为,上一代人曾经是乱臣韦后的部下。圣上平定战乱,将他们一家招降,封为将军。只是谁又不懂伴君如伴虎,他父亲弃军,称病辞退,在故地巴陵安居只想好好活下去,想不到如今终究还是要被斩草除根。
名义是要交出家传的神兵刑鬼,当年太宗赏赐的神兵,家里几代人纵横沙场的见证。
“刑鬼枪煞气重,要危及他人。”对面的话听来不免冠冕堂皇。
“呵,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穆钧岳,识相一点交出来,你可不想圣上找你麻烦吧?!”
“还真是抱歉,刑鬼意义重大,不得交予他人!诸位若是强逼,穆某也只好无礼了!”
穆钧岳横出枪,那群军吏怕动起手来打不过他,便悻悻地走了。
后来,父亲回来了,一家人两年来第一次四个人在一起吃饭,他父亲说了很多很多话,再后来,最后一句“这些年来对不起你们”的话音落下,穆钧岳就死在了餐桌上。
他父亲下得毒,他父亲亲手用刑鬼斩下穆钧岳的首级交到军吏手中,为了保全一家的性命,仅仅是暂时。
之后他父亲一直看着刑鬼发呆,不久之后的一天,疯了,拿起枪向他们母子。他母亲身上挨了数招,抱着他一路逃出小屋子,拼了命的跑,穆钧崖记得当时她母亲眼角飞出的泪光,晶莹地,染着血。
“娘……”小孩子已经没有哭,眼里也没有恐惧,只是一片见不到底的灰暗。
“别问。”妇人泣不成声。
回头时,屋子里着了火,火烧的很大。正巧有一个天策将军见到了火光便来了这里,妇人将小孩子托付给那个将军,自己跑进了火海里。
第二天,将军带着小孩子折回这里,废墟里只剩几根辨不出形的骨头,还有一把杀气腾腾的枪。
梦大致就是这些。穆钧崖站在原地,将军的样子,周围的一切都消失了,他长大变成了现在的自己,孤零零的在原地等梦醒过来。不知道等了多久,背后才传来一个少年清朗悦耳的声音。
“喂,姓穆的,快走,前面有好多好看的风景!”
世界就亮了。
穆钧崖缓缓睁开眼睛,已经是夜深,房里却亮着一盏烛火。他慵懒地转过头,发现叶清商在身旁,半支起自己的身子有些担忧地望着他。
“怎么了,睡不着?”
“……我还想问你怎么了。”叶清商松了口气,向穆钧崖侧卧躺下来,重新掖好薄被,小声关心道:“你脸色好差,还出了一身冷汗,做恶梦了吧?”一边伸出手,抚着穆钧崖面颊好像是在安慰他。
“算是吧。大概是因为故地重游,想起了点事情。”
其实这次来巴陵是穆钧崖自己提出的,从五毒取了两生花回来准备去藏剑,碰巧就路过一下。
“那个,我睡着的时候,听见你迷迷糊糊的说梦话……”
“抱歉,吵到你了?”穆钧崖居然异常的温柔,“你听到我说什么?”
“在叫你哥。”叶清商犹豫了许久,又接上一句:“原来你也有哥哥啊,都没听你提起过……”
“我哥啊,那是个很刚直又可靠的人,不过早死了。”
“小时候不好的回忆吧……?”
穆钧崖沉默了下来,过了会,缓缓伸手揽住叶清商,将他往怀里带,紧贴着那片温暖,合上了眼。
“对不起,让我抱会,一会儿就好。”
“我听见你在哭……”
“没有,你听错了。”
“心里。”叶清商说着,配合地靠了过去,拥着穆钧崖,轻轻拍了拍那宽厚的背,“晚安好梦。”
“清商,想听故事吗?”
踏炎乌骓停在巴陵南郊一处荒草丛生的废墟前。穆钧崖走在前头,拨开草丛,杂草深处露出三块简陋的石碑,碑上也已经满布青苔,看不清任何字迹,想是许多年没人来祭扫过了。穆钧崖的神色中看不出情绪的波动,他只是取出腰间酒袋子,拔了塞,一壶烈酒浇在坟前,渗入土里。
“你小时候的事?”
“恩,根这把枪有关的。”
“你的枪……好像煞气很重。”
“用我们家的话来说更像诅咒。”穆钧崖解释道:“这把枪用的是饮血精铁锻造的,老一辈的都说经历了太多生杀,怨气留在枪上成了诅咒,克死周围的人啊什么的,说的倒是挺悬。”
“灵验吗?”
“据说老早前克死过一位,后来就不怎么灵了。但……”穆钧崖停顿了一会,开口,声音有些沉了下来:“偏偏这一代,爹娘,我哥,都这样死了,后来村里人就说是枪的煞气克死的。”
“怎么会?”
“我不太想信他们说的。其实,与其说是煞气害死人,还不如说是人逼死人。”
“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爹以前是叛臣韦后部下。”穆钧崖的目光一下子变得暗了。
叶清商没有出声,但听到穆钧崖这么说,便已经猜到了j□j。登位的皇帝为了巩固自己的政权,直接或者间接铲除所有可能的隐患,并不少见。
“后来师兄将我带进天策,有天策庇护我才不至于也被他们害死。萧槊师弟和我是同病相怜之人,三年多前,我和萧师弟去手刃仇人,再后来就离开了天策,进了恶人谷,我就一直守着平安客栈。说回来,要不是这回想来寻你,估计我这辈子都懒得出谷了。”穆钧崖一面自嘲,似乎有意地扯开了话题。
叶清商的目光落在了穆钧崖的侧脸。穆钧崖脸上不见平日里那样带点痞气的笑意,叶清商也不愿穆钧崖这样压抑郁闷一天,自己鬼使神差地走到了穆钧崖面前,伸出双手,扯起穆钧崖两边嘴角,往上硬是给拉成了一个弧度,露出两排牙。
“……”穆钧崖挑起眉,无奈地望着叶清商那双清澈而认真的眼睛,叶清商松手之后,穆钧崖自己还是忍不住发笑起来:“发什么神经呢?”
“这才对,你不笑的样子一点都不好看!”
穆钧崖一愣,干干咳了一声,转过身向回路走去:“那个,走吧,故事听完启程回藏剑了。”
叶清商小跑追了上去,一把牵起穆钧崖的手,和穆钧崖并排走着。
“诶呀别多想!神兵带煞气很正常的啦!我的御风和织炎断尘也有煞气啊~鬼神可畏,但诅咒什么的,你别信!没那种东西。而且这世上还是好人多,相信我!”
叶清商轻快地叽里咕噜说了一大串,关心起人来就像只麻雀一样聒噪,不过穆钧崖就静静听着,不知不觉,脸上带了微笑,心情好了起来。
“姓穆的,没有人知道下一秒发生什么事情,所以才会觉得现在的可贵……如果老天让你这辈子长命百岁福寿永驻,这点小波澜奈何不了你的命数的……”
叶清商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说到后来,就偏过脸,手上却是把穆钧崖牵得更加紧了,一面还像是碎碎念似的小声说了一句:
“总之,天道自在,就算有那些玄乎的东西,至少我也不会伤害你……”
何尝不想就这样走过一辈子。
那如果,有朝一日,别人将我同你的信仰或者是你珍视的东西压在秤杆的两端让你选择取舍呢?
穆钧崖握紧了叶清商,最终还是没有问出这一句话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画风大概要变了…………
隐元密报爆料:
穆钧崖第一次啪啪啪对象不是叶清商,在上文出现过,慢慢猜
叶清商第一次啪啪啪对象也不是穆钧崖,而是被人逼上青楼……
☆、十三、二货山庄
叶清商就像一只兔子一样蹦下了船,站在西湖码头伸了个懒腰。穆钧崖眼前一晃,依稀回想起十年前叶清商又慌张又偷乐着从山庄门口跑出来的模样,想不到十年之后叶清商的性情一点都没变——像当时一样,一把拽起他就跑,不过是向山庄里。
“师姐!”
叶清商一边跑一边向前方正走过来的藏剑女子招手,比小孩子还像个小孩子。一边脚下急刹,穆钧崖差点没给他甩出去。而那姑娘抬手就给叶清商来了一个暴栗,笑着讥讽了两句:“哟,你小子还知道回来?在浩气混的怎么样了?”
“师姐你力气怎么又变大了!”叶清商揉着前额:“混的还可以!”
穆钧崖认为,这位师姐从某些角度讲实在很有曹雪阳的风范,拍着叶清商的肩,不过一掌下去,叶清商脸上的笑容都僵了一下。穆钧崖正感慨着藏剑山庄深不可测,她就把目光转向了穆钧崖,还朝穆钧崖抛了一个媚眼,对叶清商到:“哟,这军爷长得不错呀,清商你朋友么?”
“……”穆钧崖仍是礼貌性地向叶师姐行礼:“算……是。在下天策穆钧崖。”
“军爷入赘我藏剑如何?姐包养你!”
“多谢这位师姐……美意,只是末将早已心有所属……”
一边叶清商早就笑的捧腹去了,穆钧崖不甘地朝叶清商瞥了一眼,挑起眉拿手肘捅了一下叶清商——他娘的,你笑个鬼,再笑以后别想下床。
好的我不笑了。叶清商缓了口气直起身,道:“师姐这可不行,他是我的人,名草有主哦!”
“啧啧啧啧,怎么你们兄弟俩都跑老娘面前秀恩爱来了?真是的,你们没人要的师姐很孤单很寂寞啊!”
“诶?你说长商?那小子也知道回来了?”
“对啊,你赶得巧,小长商刚回来,现在大概还在家里。”叶师姐摩挲着下巴想了一会,又补充上:“小长商这次身上有点皮外伤,不过他带了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小万花回来,那孩子看起来倒挺水灵的。”
“臭小子才多大就学会勾搭人了?该揍……”叶清商紧了紧拳头,“好了师姐,先不和你聊了,我回去找长商!”说着又一把拽起穆钧崖往家里跑,用穆钧崖的话再说,就跟赶着投胎似的。
有一句话叫做——有其兄必有其弟。
这句话不太准确,穆钧崖看来,叶清商的弟弟,叶长商,这小家伙长得和叶清商小时候倒是一个样,性格也欢脱的差不了多少,但是,当弟弟的绝对要比当哥哥的聪明一点。
“长商!你哥我回来了!”刚跨进院门叶清商就扯开嗓子大喊。
立即有个稚嫩的声音自屋子里头传出来,随后一个十二三岁左右的藏剑少年就推开了门朝这边看,袖子还没挽好,手臂上还扎着银针,一看见叶清商便满脸惊喜地,兄弟俩同时朝对方飞奔过去。
“哥——?!”
叶清商直接跪下来抱住叶长商痛哭流涕,场面端的是一个感人至深——穆钧崖真不想认识跪在地上的熊孩子。
“呜呜呜哥想你啊长商——哥每天都在担心你担心的睡不好啊——!”
“哥你不用行这么大礼呀!能有点出息吗?喂喂喂哥你别激动我手上还扎着针,卧槽疼疼疼疼……!!!!”
一声惨嚎划破长空。
穆钧崖站在一边一额的冷汗,已经不想对这对兄弟发表什么评论了。
屋子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一个万花少年,看上去和叶长商差不多年纪,身上穿着浩气盟的衣服。那少年见到叶清商,愣了愣,张口却没表现出太多惊讶的神色,只是向这边走过来,首先端端正正地向穆钧崖行礼问好,然后又向叶清商作揖,唤道:“指挥,想不到会在这里见到您。”
“好孩子懂礼貌!咦?你是浩气盟的?新来的吗?”
“在下墨华,万花杏林门下,上个月入的浩气盟,为随行军医。”墨华神色从容,顿了片刻,又小心问道:“不好意思……长商还未上完药……”
“你们俩……还是先进屋再叙旧吧。”穆钧崖补充一句。
“哦哦抱歉!”叶清商慌忙松开快喘不过气的叶长商,忽然想起什么,站起身,抬手在叶长商脑门上来了一记,骂道:“不说这茬还差点忘了,你小子上哪里野了?手臂上的伤怎么来的?跟谁家熊孩子打架?”
“哥你误会了!”叶长商望了一眼墨华,抬头摆出了一张非常郑重的表情:“哥,我进了浩气盟。”
叶长商说这话的时候,叶清商的神色不经意的僵了一秒,眼中一闪而过的忧虑被掩饰起来,又立马撑起佯怒的怪笑,虽然这点细小的变化穆钧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