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靖寒来的时候,脸上的气色看起来都要杀人了。
就简单的一句掉海里了,就让他赶紧给做检查。
祝靖寒敛着眸子不说话,听着医生讲这些,他有种陌生感,从未把体质虚弱这个词想到过乔晚身上,在他的记忆中,她一直活蹦乱跳的。
“对了,祝总,乔小姐以前发生过事故吗?”那中年医生似是想起来了什么,看向祝靖寒。
“前几天出过车祸,怎么了?”祝靖寒皱眉。
“那伤口不像是车祸里留下来的,反而……”
“祝靖寒!”一声怒喝,一阵利落的拳风就呼米需。米。小。說。言侖。壇了过来,祝靖寒一下子闪开,抓住了那只手。
“大哥。”祝靖寒看到来人后,墨眸闪过一道光,然后松开了他的手。
“谁是你大哥。”乔易脸上带着恼怒,“告诉我,小晚怎么会出事。”
他晚上打给秦帧,本来是因为祝氏突然把与乔氏的合作叫停,他觉得疑惑才打电-话过来询问的。
可是却意外得知他这个妹妹出事了。
“我正在查。”祝靖寒眸色直视着乔易,这件事情他一定会查清楚。
“祝靖寒,我知道你从来就没有喜欢过小晚,但是做事不要太绝了,上午停掉与乔氏的合作,晚上她就出事了,你敢说这件事情和你脱不了关系?”
祝靖寒眸色薄寒,他不敢肯定这件事情和他到底有没有关系。
那辆车是他的,所以并不排除那人对车做手脚是想针对他。
乔易自然看得出他正在思虑,薄唇勾起嘲讽的笑意。
“还是,我妹妹差点替你做了替死鬼。”
替死鬼这三个字让祝靖寒心里咯噔一下,隐隐的不安。
“哥……”病房门被推开,乔晚一脸的苍白。
“小晚,你怎么出来了。”乔易看到乔晚后,眼中是抑制不住的担心,刚才只顾着和祝靖寒吵吵了,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醒的,到底听到了多少。
“和他没关系。”乔晚站在那里,没去看祝靖寒。
“我知道。”乔易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不想在乔晚的面前说别的什么。
乔晚咳了两声,他就要得到他想要的了,不至于这么的赶尽杀绝,而且祝靖寒也不是那样的人。
“哥,你先回家吧,这件事情别告诉爸妈。”熟悉的句子,就在前几天,乔晚刚刚这么叮嘱过。
乔易心里生气,却又忍着。
“那我明天再来看你。”
“好。”乔晚笑笑,伸手抱了乔易一下,心里泛酸。
乔易走后,乔晚站在那里,眼里平静。
“谁让你出来的。”她的手背因为擅自拔了针头,现在已经青肿了一片。
祝靖寒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我听到我哥的声音了。”乔晚听到乔易的声音后,便下床了。
但是她什么也没有听清,只是模糊的有些她是怎么出事的词汇。
祝靖寒眼神动了动,心里泛起怒火,他背着她的时候,跟她说了那么多话,她都没有理会他几次,结果乔易刚来她就听见了他的声音。
“没想到乔易还有这种效果。”祝靖寒心里极其不平衡的说了一句。
“你这话怎么这么损。”乔晚一听祝靖寒这么说乔易,心里就有些不乐意了。
祝靖寒冷笑,她现在冷漠的样子让祝靖寒眸中映出火光。
“我不紧说话损,我还无耻呢,要不要给你见识一下。”祝靖寒拽住乔晚的手,直接给拉进了病房内,然后大手一伸就把她甩在了床
上,乔晚脑袋轰的一下,晕的半天没反应过来。
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祝靖寒已经开始伸手解衬衫的扣子了。
“你给我滚。”乔晚坐起来,把枕头砰的仍在了他的身上。
祝靖寒本来就生气,身上的衣服来医院后一直都没换,把身上湿的彻底的衣服仍在地上,他捡起乔晚扔在地上的枕头,一下子掀开被子,高大的身形把她刚坐起来的身子压倒,然后把枕头压在她的肚子上,他的手臂垫在枕头上,一下子把她揽在怀里,禁锢的死死地。
祝靖寒身上冰凉冰凉的,让人几乎一下子消了火气。
“你松手。”
“闭嘴。”这么近距离的接触,乔晚浑身不舒服,他要是身上热也就算了,关键还冰凉冰凉的,浑身上下她就只有肚子那有热气,还是因为他把枕头放在她肚子上了。
乔晚猫了一会,一点睡意都没有,还真是跟他自己说的一样,够无耻的。
他的力气太大,她连翻身都翻不了。
许久,她听见他说:“车怎么会翻进海里。”
“刹车失灵。”谁都不知道她当时一脚踩下去跟棉花似地,车子一点停下了的痕迹都没有,当时的她是什么感觉,跟世界末日一样,可笑的是她那时候还庆幸还好不是祝靖寒自己来的,还好他没在车上,现在看他的样子,真想干脆的拉着他一起跳海算了。
“晚上在仓库的时候见到什么可疑的人没。”
祝靖寒问着,一双黑眸在黑暗中熠熠生辉。
“货来的时候,工厂的工人都下班了,只有我自己,后来要说奇怪的就是,灯突然坏了。”乔晚仔细回忆了一下,怎么早不坏,晚不坏,偏偏她在的时候坏呢。
“还有呢?”
“没了。”她所记得的就这些而已。
祝靖寒愣了愣,随即伸手把她拢紧了些,脑中思转了一下,现在几乎可以肯定是有人对刹车动了手脚了,这辆保时捷他上周才去整个检查修理过,所以根本不会存在自身坏掉的问题,更何况中午他驾驶的时候还没问题。
躺在床上的乔晚,感受到周围都是他的气息。
祝靖寒自然也感受的到躺在他身边的女人的香气,不紧有些心猿意马。
“乔晚。”他声音暗沉的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乔晚应了一声,等待着下文。
“你回忆一下最近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乔晚闭了闭眼,好半天才出声。
“倒是有一个。”
“谁。”祝靖寒听到这话瞬间神经紧绷了起来。
“你。”
我擦,祝靖寒都要爆粗口了,他转过身,一下子把她压在身下,差点给她压断气了。
“你再说一遍。”祝大总裁开始烦躁了。
“你下去。”乔晚推攮着他,然后还不满的嘟囔了一句,“沉死了。”
祝靖寒脸上划过三条黑线,他伸手,捏住乔晚的鼻子,乔晚一个呼吸不顺,然后张开嘴,祝靖寒低头顺势就吻了下去。
当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之后,祝靖寒决定不管了,反正亲都亲了,不亲够本怪吃亏的。
这个女人,怎么就不知道服软呢。
“祝靖寒,你给我滚下去。”乔晚得了空当,撇过头,这话成功的让本来脸色就不太好的男人彻底的黑了脸。
“我睡了你都天经地义,亲你一下又不犯法。”
“不要脸。”这是亲一下么,明明是一长下。
“我还就不要脸了。”现在的祝靖寒,头发肆意的乱着,光洁的胸膛压在她的身上,哪里有一点沉稳的样子,分明是无赖。
“我们要离婚了。”她马上就要喘不过气了,寻思着拿这么正当的理由来赌一下。
“不是还没离么!”
乔晚一下子被哽到了没话,她瞪大眼睛盯着祝靖寒,胸膛上下起伏着。
她伸手,往祝靖寒身上招呼,可是手触到哪里都是硬邦邦的,根本无从下手。
“你摸哪呢?”祝靖寒突然
擒住她乱动的手,声音低沉,眼中带着烧灼的气息,两人呼吸紊乱,乔晚摇头。
祝靖寒接下来的话,让乔晚一下子就红了脸,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想摸你说,别乱摸,摸起来了你处理还是你负责。”
“……”
祝靖寒见她把头转过去了,眸子映出一抹笑意,突然,他伸手,把她的脑袋转了过来。
一张素白的小脸带着些绯红,白皙的脖颈,性-感的锁骨,这个女人天生的就是这么诱-人,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他的鼻息间都是她身上好闻的味道,淡淡的香气,不是那种高昂的香水味,而像是自身散发出来的诱人的少女香,祝靖寒低头,把脑袋埋在她细嫩的脖颈,呼吸潮热,乱了乔晚的心思。
“祝靖寒,我困了。”她猛地闭眼,想躲闪开,现在的他让她心里有些陌生,她怕这样的祝靖寒会让他刚下定的决心变得崩溃。
“我不困。”男人好听的嗓音带着磁性,魔性般的带着人的心思。
“感冒会传染的。”
“我不怕。”
“我是病人。”
“我知道。”祝靖寒修长的手顺着病号服的下摆滑了进去,她白皙的皮泛着好看的嫩红,因为不正常的体温,温度本来就很高。
乔晚一个哆嗦,她猛地清醒,转过头去推祝靖寒。
只是男女间的力气悬殊实在太大,她所做的动作就像给狮子挠痒痒,全都是无用功。
祝靖寒抬起头,盯着她的眼睛,他伸手,按动床头的开关,然后病房内啪的大亮,由于乔晚的眼睛正朝着光源,所以突然间的白光一下子刺得她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祝靖寒唇角弥漫出笑意,大手遮住她的眼睛,她长长地睫毛微微的颤动,在他的手掌心,掌心内传来的酥痒在此时的气氛中无疑更平添出一抹暧昧。
“乔晚,你对我了解多少。”他没头没脑的问出这么一句话,乔晚本来紧张的心情一滞。
“全部。”
他的手还放在她的肚子上,乔晚不敢乱动,身体紧绷着连呼吸都变得缓慢。
祝靖寒不知道,就在他右手一厘米处,有一条蔓延了五厘米长的烧伤痕迹。
“那我问你,我的生日是哪天?”
“七月八号。”
“我喜欢的颜色。”
“没有。”
“我的洁癖。”
“怕脏。”
“我喜欢的女人。”
乔晚心里狠狠地一钝,她红唇轻启,“慕安宁。”
祝靖寒眼中没有笑意,手掌从她眼前拿开,乔晚眯着眼,然后缓慢的睁开,她看到祝靖寒俊朗的面容带着些生人勿近的冷气。
“最后一个问题,我最好的朋友。”
乔晚脑海中闪过一个人的样子,她手指攥紧,尖锐的手指甲掌心印出印子,都说十指连心,却没有祝靖寒一步一步的迫近让她更感到疼。
“靖寒……”乔晚眼中带着一抹脆弱,却在看到他冷峻的表情之后陡然的噤了声。
“回答我。”
乔晚感觉到,他一步一步的用温柔陷阱把她圈在里面,让她毫无防备,最后再狠狠地把她从云端中推下来。
“顾珩。”这两个字仿佛深埋在心底,从毫不见光的阴暗角落,一下子被人赤果果的拽了出来,就像她刚才眼突然刺激到光之后,毫无防备。
“他在哪?”祝靖寒显然是不打算放过她,一双墨眸愈加犀利,锋锐的目光像是能看到她的心底,没有一丝的躲闪余地。
“死了。”乔晚闭上眼睛,唇角颤抖,泛上青白色。
然而,祝靖寒怎么会这么轻易地罢手,他伸手,点上她的唇瓣。
室内的旖旎气氛早已经消失不见,两人都觉得,冷的无以复加。
“你确定?”他嗤出一声冷笑。
“是,我确定,他死了,我亲眼看到的。”乔晚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猛地一下把祝靖寒推开,她下床光着脚
就跑出了病房。
祝靖寒坐在病床上,心口处发闷,连他也没意识到问题为什么会转到顾珩身上。
等到他下床追出去的时候,走廊里哪里还有乔晚的身影了。
…………
乔晚光着脚顺着楼梯跑到了一层,然后冲出了医院,她蹲在医院旁的拐角处,把脑袋埋在双膝处,哭出了声。
无论时间过去多久,顾珩都是他心里无法揭去的那道疤。
叮咚,叮咚,叮咚。
门铃恼人的声音。
☆、64。乔晚你故意的吧
男人带着睡意打开门,却在看到门口女人狼狈的样子之后,猛地清醒,随之而来的就是无可抑制的心疼。
左城看着乔晚的样子,半天无法说出话。
她身上穿着市医院的蓝白色病号服,不知道是因为她太瘦了还是病号服不合身,套在她的身上一点都不和谐崾。
“怎么弄成这样了。”左城半响只说出这么一句。
然后握住乔晚的手,冰凉冰凉的躏。
乔晚只是低着头,一句话都不说,走到沙发上,蜷缩在上面就睡了。
左城这才看到,她没穿鞋,脚上有红色的血迹,看起来挺可怕的,她该多疼。
左城拿着盆打了一盆热水,然后拿了急救箱放在茶几上,他蹲着身子,拿干净的毛巾沾水轻轻地一点一点的把她的脚擦干净。
动作轻柔的仿佛是在对待一个新生儿。
擦拭干净后,女人白皙的脚掌心显现出大大小小的都是划伤的伤口。
左城从急救箱里拿出棉签和酒精,把医用酒精倒在棉签上,轻轻地涂在伤口上消毒,过程中乔晚不自然的抖了一下,左城目光看向她脸的方向,她的手半遮在眼前,看不清神色。
等到用纱布包扎好后,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了,他看乔晚脸上的气色不好,伸手摸了一下她的额头,烫的厉害。
“你发烧了,我送你去医院。”
乔晚把手移开,然后抓住站着的左城的手,抬头看着他。
“我不想去。”
左城没有说什么,他看着乔晚,薄唇抿紧。
乔晚无力的松开手,左城脸上有些无奈,回身把东西装好,然后去卧室了,没一会他手里拿了一个毯子出来,盖在了她的身上。
然后手掌伸出,手心有两颗感冒药。
乔晚接过,然后放进嘴里,左城去厨房倒水,回来的时候,她已经把药咽下去了。
“出什么事了。”他拿了一个小椅子放在沙发前,然后坐下。
乔晚摇头。
左城心里一紧,自从遇见祝靖寒之后她就有什么话也不和他说了。
“和我说也没关系,晚晚,我是左城。”从小一起长大的两人心里本没有什么芥蒂,过去的乔晚也什么都瞒着他的。
“阿城,你说顾珩他有没有可能还活着。”乔晚呢喃出声,她多希望他活着。
左城心里一沉,他伸手安抚般的拍着她的后背。
“我知道你希望他还活着,可是晚晚,希望永远是希望。”顾珩当初是左城父亲亲自宣布的抢救无效死亡,怎么可能会活着,烧伤程度百分之八十以上,面目全非来医院的时候就抢救无效了。
“阿城,我对不起他。”
“不是你的错。”左城拍着她的后背,声音很轻。
当初那件事情让临安顾家几乎翻了天,家里长子丧生,顾父顾母受了莫大的打击,使顾家企业一下子沉寂了下去。
乔晚捂着脸,不知道是谁露出的消息,她和祝靖寒即将要结婚的事情不知道怎么被顾家知道了。
没有人知道,结婚那天,在新娘等待室,顾母泼了她一脸水,质问她怎么还有胆子嫁给祝家,怎么还有脸嫁给祝家。
祝靖寒会问她那个问题她一点都不奇怪,钱、权、顾珩,到底哪一个是她嫁给他的原因。
因为那时候就连她自己也以为,有了祝靖寒,便不会那么的害怕顾家了。
“都过去了,不是你的错。”左城轻声的安抚着。
乔晚,祝靖寒以及顾珩,他们三个的事情,并非很简单的就可以说完。
左城看着乔晚,她唯一做错的事情,就是爱错了人,如果当初……
乔晚不再出声,他伸手,向上给她拉了拉毯子,把她盖的严严实实。
这一晚上,乔晚胡言乱语了好久,顾珩祝靖寒甚至是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