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看到李局长(天策府老大李承恩)绣花一样的诡异。”接过了长风渺的话头,且倾觞总觉得君祭酒似乎哪里不对,可又好像哪里都是平常的样子。
“我要跟酒娘一起。”一想到待会儿就要走进传说中的大战日常副本,月照离人衣立马就紧张了,忙不迭的一把拽住君祭酒——可惜因为身高差造成的效果就像是她一把搂住了某萝莉。
“你肯定是要跟她一组的,能记得并且有那个耐心慢慢讲解每个boss的打发,大概只有她。”何惧风狂笑得诡异,眼前明教御姐搂着纯阳萝莉的画面各种有想象空间啊。“干脆两个新人就全都交给你了,看来看去还是你最靠谱。”
无比自然的趁势蹭了蹭月照离人衣,在对方察觉到不对劲发飙之前退到安全距离,君祭酒意味不明的扫了一眼君夜寒和叶子焉,露出一个无害的笑容。“小夜子就和叶少、笑白一组吧,叶少可以T,你们再喊两个DPS就行了。我带上月衣、道远和阿涯,喊个奶妈或者DPS就OK。”
闻言,莫笑白一瞬间垮下了脸,一脸哀怨。“你肿么可以拆散我跟小师妹。”
“一边儿去,谁是你小师妹。”毫不配合的翻了翻白眼,千涯蹭到君祭酒身边,还搓了搓手臂。
“那么,出发吧,骚年骚女们,打完之后阵营日常点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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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洛道原本就压抑的天空中挂着颜色诡异的月亮,千疮百孔的土地上到处游荡着衣衫褴褛、皮开骨露的毒人尸人。
君夜寒骑着素月跑过了大半个洛道,终于在红衣圣殿的大广场上找到了想找的人。吃过晚饭就不见了君祭酒的踪影,找遍了整个帮会领地之后打开帮会列表才发现这人竟是在洛道。他记得她是讨厌洛道的,若无必要绝不踏足。他记得她说这里的天空很压抑,目之所及到处都是带着绿光的毒气,以及面目狰狞好像丧尸一般的毒人尸人。那么,此刻在红衣教众中翻飞腾挪的君祭酒,究竟是抽哪门子风?
大广场上有好几队红衣教众,以祭坛为中心环绕四周,排成队伍练功。以君祭酒非群攻职业的速度,无论以东南西北哪个角为起点,终点扫干净的时候起点都已经又刷新出来了,基本上没有间歇可以休息。而从晚饭结束到现在,她已经在这里不停歇地打了近两个小时。除了书籍和布料泉水之外,别的掉落物一概不捡,饶是如此背包也已经快满了。不过,君祭酒也不是为这些东西而来的,满了不捡就是了。
见君祭酒似乎完全没看到自己,仍疯狂的刷着红衣,君夜寒皱了皱眉。总觉得,君祭酒很有些不对劲,从早上满级回师门升级心法之后开始。想到这家伙晚上没吃几口饭就跑了,君夜寒看了一眼包围着她的红衣,猛然扬鞭冲过去。
突然闯入的一人一马打乱了君祭酒的步调,恍惚间,认出将自己周围的红衣全都接手过去的人是她家道长。想要抬手打个招呼,却惊觉两条手臂已经颤抖得无法自控。苦笑,难怪刚才觉得越打越费劲呢。
待红衣清扫干净,君夜寒不容分说的黑着脸将君祭酒一把扛在肩上,狂奔出红衣的可视范围才把人放下来。察觉落地的时候君祭酒身形有些摇晃,赶紧扶了一把。“你这是抽什么风?你以为还是过去的键盘鼠标,就算不眠不休的刷材料也无所谓?”
怔怔的望了望一脸怒气的君夜寒,君祭酒干脆坐在地上,从背包里摸出根糖葫芦埋头狂啃。
感觉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君夜寒气不打一处来,一把夺了糖葫芦随手一扔,落地的声响在静得可怕的环境里显得那么突兀。“你今天究竟怎么了!”
没了糖葫芦,眼前自家儿子又显然是出于盛怒,君祭酒扯了扯嘴角——好像最近儿子的脾气越来越大了。
见君祭酒还是不开口,君夜寒索性一屁股也坐下来,强硬的将人一掰面对面好让对方不能再无视自己。可一照面,君夜寒才发现自家妖孽眼中竟然是一片空洞。他不是没见过君祭酒这幅样子,偶尔会在深夜里,透过屏幕看到君祭酒带着这样的神情独酌。每当那种时候,他都觉得那双眼里随时都可能掉下泪来,却始终没有。那时他曾想,他的妖孽主人或许早就没有眼泪了。
“呐,你说,慈悲心这种东西,我还有吗?”突然开了口,君祭酒脸上是奇怪而复杂的表情,像是太多情绪掺杂在一起,却因为互相影响甚至冲突而难以汇成一股。
“心怀苍生,兼济天下,呵,这样的雄心壮志,我早就没有了啊。哪怕是独善其身,我都搞得一团糟呢。”视线转向大广场,目光游离在那些红衣身上。“我本来想着,末日就末日吧,要是假的就当笑话,要是真的……也就彻底解脱了。可为什么,我这种从来没走过运的妖孽竟然能活下来,还偏偏是……我曾经向往过的盛唐?”
“若只是这样也就算了,既来之则安之,就当赶了一回穿越的潮流好了。不是没写过穿越的文,只当被自己的读者怨念我这后娘。能和大家一起活在纵马天下的日子里,也没什么不好的。等到哪天倦了,就做个闲云野鹤,每天在纯阳宫听代掌门讲道,听同门讲些八卦,晚上回帮会领地喝酒。”
啼笑皆非,君祭酒觉得自己就像是身处一个恶意的笑话当中,每一步都是被推着走的,半点不由她。从袖子里摸出让她一整天都心神不宁的那封短笺,君祭酒看着那上面的字句,心里某个地方生生的疼。“我一直都说天道无情,可我没想到它竟是无情至斯。让我们活下来,只是为了让我们亲身经历一回安史之乱?还是说,我真就罪孽深重到这种地步,稍稍逍遥一点就连天都看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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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睡着了?”不放心君夜寒一个人,刚刚加入阵营连装备都没有,万一碰上了浩气就麻烦了。所以叶子焉在君夜寒出门之后没多久也跟了出来,找到人时却看见君夜寒抱着疑似睡着的君祭酒,面容冰寒。“怎么了?”
将君祭酒得到的短笺递给叶子焉,君夜寒望着夜空中颜色诡异的月亮,心下茫然。他希望那安史之乱是可以避免的,他希望江湖还是昔日的江湖,他希望和他家妖孽互相调侃、斗嘴的日子就这么持续下去。如果可以,他甚至希望君祭酒从未出现在屏幕这一端,依然在属于她的世界里成日死宅,也好过如今要被迫陷入乱世。然而,岁月静好,现世安稳,很多时候都只能是镜花水月般的幻梦。
“……这是从哪儿来的?”读完了短笺,叶子焉惊疑不定的看向君夜寒,心底里滔天巨浪。
“早上回师门升级心法时,巡山守卫给的。”唇角终是弯起一个苦涩的弧度,君夜寒甚至觉得,比起将要到来的乱世,哪怕是跟叶子焉之间那点不愉快的意外都显得那么宁和。“叶少,你说,我能不能找到一个能避开祸事的地方,把这妖孽直接往那儿一扔不叫她出来?”
对上君夜寒那双并不含期待的眼睛,叶子焉知道对方其实很清楚根本不会有那样一个地方。只是,他没想到君夜寒会如此护着君祭酒,甚至明知道不切实际也依然期望她能够安然度日。“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君道长,我们……没得选择。”
“可她根本就不是这江湖里的人!”即使知道自己的想法不切实际,君夜寒也还是没办法控制。“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凭什么要她也一起陪葬?”
不是这个世界的人?!隐约觉得自己碰触到了什么秘密,叶子焉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酣睡的君祭酒,试探性的开口。“虽然平日里你们总是斗嘴,可我却总觉得其实你很在意她。如今看来,你只怕在意她比在意自己更多。”
“呵,没有她,就不会有我。”因为心绪的混乱,君夜寒此时已经想不到要保守秘密防备谁了,对着叶子焉扯出一个惨笑。“就算她再怎么妖孽,那也是创造了我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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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开80级时主线剧情设定纯阳宫、藏剑山庄、七秀坊、少林寺的掌门被天一教暗算后失踪,万花谷掌门滞留五毒,天策府掌门李承恩带队搜救众掌门,故在家的掌门只有五毒教教主曲云同唐家堡堡主唐傲天(当时还未开明教)。烛火燎天资料片,众掌门的下落被探得,原来是被囚禁在了烛龙殿。日月明尊资料片,各大派掌门回家。
第22章 [卷二第二彷徨过后]
[卷二第二,彷徨过后]
夜阑风吹雨。
醒来的时候,听到外面磅礴的雨声,伴随着酣畅淋漓的风。君夜寒维持着睡觉的姿势,怔怔的听着,半晌,方才算真的清醒。一时间,脑子里不受控制的涌出许多画面。一会儿是洛道红衣中小小的身影,一会儿是红月底下一身白衣的藏剑,一会儿是纯阳宫似永不染尘的皑皑白雪。
揉了揉额角,君夜寒索性不再睡,翻身起床。推开门,大厅里隐约有光亮,君夜寒走下去,果然看到大厅角落里守着一盏烛光的君祭酒,手边几个酒坛子。
没说什么,君夜寒径直走过去拿了一坛子酒,拍开封泥喝了一口才语气平平的开口。“清醒了?”透过屏幕他看到过太多次君祭酒抽风闹情绪的事情,可每一次都不会持续太久,顶多也就是睡上一觉之后恢复原状。不是没心没肺,而是这家伙选择性遗忘的功能太过强大。
“啊,醒了。”半眯着眼睛,此时的君祭酒已全然看不到半点异样,恍若在洛道如癫似狂的那人根本不是她。“我好像迷迷糊糊听到了叶少的声音,看来你和他相处不错。”
翻了个白眼,君夜寒心想怎么你关注的重点从来都和别人不一样。但想到跟着叶子焉学PK以来吃的那些亏,君夜寒有些不爽的哼了一声。
“等大家起床,就把掌门书信的事情告诉他们吧。”好像真的只是随口一提一般,君祭酒没有在叶子焉这个问题上纠缠,转向完全没有关联的方向。“有些选择,非得自己才能做,旁人不能代劳。”
明白君祭酒这话的意思,君夜寒垂下眼。“万花谷东方谷主来自侠客岛,且岛主方乾如今正在苗疆。”抬眼,认真的看着在烛光下显得有些虚幻的君祭酒。“如果想要远走避祸,侠客岛应该是不错的选择,我想东方谷主和方岛主应该不会那么不近人情。”
“呵。”一声轻笑,君祭酒依旧半眯着眼漫不经心的模样,只是嘴角边却挂起了不知道是在嘲讽谁的讥诮。“侠客岛虽然神秘且遥远,可既然方乾都被卷入了进来,你觉得那里就真的能避祸么?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么简单的道理别告诉我你不懂。”
顿了顿,君祭酒转开脸看向大厅门外的风吹雨。“别打什么找个安全的地方把我扔过去的主意,你该知道那不是我会做的选择。”复又转过来,脸上闪过一丝复杂,语气里悲喜难辨。“你像极了我,或者说,你是另一个我。”
有些发怔,君夜寒看着眼前明明是一副萝莉模样的君祭酒,记忆里屏幕另一端那个长发披肩终日面无表情的女人的形象忽然间替换了眼前的。虚实也好,变故也好,她依旧是她——他无可替代的主人。不自觉的微笑,这微笑看在君祭酒眼中分明是骄傲的。
“像你,我不觉得是坏事。”曾以为永不会有机会亲口对她抱怨,而现在可以坐在一起喝酒,可以亲耳听她说自己像她。身为依附于真实而存在的虚幻,如此,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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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道远和月衣没有收到这样的东西呢?”一大早,将君祭酒得到的那封短笺传阅了,沉默许久之后且倾觞只问出这么一个跟中心思想差之千里的问题。用诡异的目光打量了君祭酒半天,再用了然的语气自答。“果然妖孽就是妖孽啊,际遇总是和别人不同的。”
“呵,阿觞难道以为孤这般绝代妖孽是大街上的白菜,随处可见么?”挑了眉笑吟吟的看过去,没人能从君祭酒脸上看出她曾被这封短笺弄得情绪失控。
“如果你这样的妖孽是量产的,我觉得末日恐怕就不是2012而是202了。”凉凉的扫了君祭酒一眼,月照离人衣从不放过任何一个讥讽打击君祭酒的机会,尽管每一次她都会得到成倍的还击。
“喂,重点不是这个好不好……。”无奈的揉了揉额角,何惧风狂发现每次大家坐在一起聊天都会出现话题呈次元跳跃的状况。
哭笑不得的人不止何惧风狂,受邀旁听、且昨晚才知道这一群人来历的叶子焉同样有种深深的无力感,忍不住瞥了一眼君夜寒,见他依然是那副淡定从容的样子,心下感叹。真是难为他了,在这样的环境中居然没被同化——那是因为他家主人是最不正常的那个好么。
“这算是战争灾难片的预告么?”摸了摸下巴,长风渺虽然没有跑题可也没有正经的样子。“话说安史之乱祸害的范围好像挺大的吧,理科生表示这种史实已经不记得多少了。不过,我们不是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了么?”
“是啊,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是已经讨论过了吗。”千涯百无聊赖的转着笔,趴在桌上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这东西不过是证明了我们的猜测的确是真的。”
优哉游哉的擦着长枪,野山遗老毫不在意的接口道。“顺便证明了我们提升实力的必要性。”忽然露出一个张扬的笑容。“到时候,就让你们看看我们大天策府东都之狼的威风吧,看你们还敢不敢说我们是哈士奇。”
“喂喂,难道我们大七秀坊就是软柿子!”闻言,不见繁华立马不淡定了,冲野山遗老挑衅道。“要知道女人能顶半边天,我们大七秀坊最起码能顶一多半!没了我们的云裳,看你们东都之狼能冲多远。”
“切,我大万花谷也不是好欺负的好么,离经易道可不是绣花枕头!”莫笑白甩了甩头发义正词严,全然看不出平日里不靠谱的样子。“除了没肾的唐门、藏剑和明教(这三个门派没有蓝条),你们谁敢说不需要万花谷的补肾神技的?”
“不好意思,我可以自己放鼎回蓝回血。”白了莫笑白一眼,梦碎山川星辰随手丢出一个蛊鼎。“愚蠢的中原人。”
“喂喂,地图炮是不对的!”梦碎山川星辰这话一出,目前还没什么门派代入感的月照离人衣开了口,潜意识里,她没觉得身为明教的自己不是中原人。“再说唇亡齿寒的道理你不懂么!”
“虽然小僧的确很笨,但少林寺绝不蠢。”连一贯厚道老实的道远,都因为那地图炮攻击而有了不满。“佛法无边,佛的眼里是没有苗疆与中原的区别的。”
我说,你们这真是在讨论国、家大事吗?看着话题越跑越远各种神展开的众人,已经完全不知道该如何表情,叶子焉颇为纠结的看了一眼君夜寒,却发现这位面瘫时候居多的道长竟然露出了小小的了然的微笑。心思一转,看向君祭酒,那腹黑萝莉脸上是和君夜寒如出一辙的微笑。突然就有些嫉妒,如果他家那个二缺主人也像君祭酒一般际遇,想必是不会和自己有这样的默契的。
“好了,好了,都别闹了。”欣赏得差不多了,君祭酒终于开了口,手中不知道哪儿来的算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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