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讨厌半途而废,但更讨厌有心人利用这一点加以利用!」
「也许容衣和那位名叫寒月蝉的女性都是受制于人。」天忌听了炎熇兵燹的回答,表情缓和了些许,「你白天的话,说得太冲了。」
「哼!她们又不是我的谁,我只是不喜欢……」
「你只是不喜欢利用的味道。」天忌淡淡地接着兵燹的话说完,然后话锋一转,又淡然地点出另一个事实:「但不代表你不再关心。」
「喀喀~真不愧是小天忌…我们果然是心有灵犀啊~~」不否认被天忌说中了心中的感觉,炎熇兵燹又恢复了一贯的笑容,将天忌拉进怀中,低声在天忌耳边低语着:「你知道吗?我就是喜欢,这种被你了解的感觉。」
「那你今后打算怎幺办?」兵燹在耳边呼出的温热气息,让天忌觉得有些酥麻,使得他不自觉地微微玻鹆搜邸!
「今后的事,今后再打算吧~」笑嘻嘻地说着,炎熇兵燹一个转身,便极顺手地将天忌给压在身下,「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喔,小天忌~」
「…………」看这种暧昧的姿势,和兵燹那渐转深邃的蓝眸,不用问也知道他所谓「更重要的事」是指什幺。「唔……」
唇边不自觉地溢出低吟,天忌闭上眼,感受兵燹的体温、兵燹的吻、以及兵燹所带给他的,那贯穿身体的痛感与快感--
谁说兵燹无情?
他只是,压抑得太久,以致于忘了该如何表达他的情感罢了--…..
第二十五回。
希望宫城幽暗阴冷的地下深处,寒月蝉低着头,静静地站在一道似是男人的黑影跟前,没有平日高傲的姿态,有的只是柔顺和恭敬。
「事情办得如何了?」发问的,是立于寒月蝉面前的黑影,那是一个低哑的男声。
「本来是照原定计划,让兵燹与天忌顺利来到希望宫城,不过……」寒月蝉说着,一边偷偷瞄了一下男人的反应,但「不过」两字一说出口,便忽觉一股寒意直扑而来,这使得她不知该不该继续说下去。
「不过什幺?说!」听到寒月蝉的但书,男人原本就低哑的声音更加深沉,甚至透出了一丝不耐的森冷。
「不过…兵燹不愿留在希望宫城,已经带着天忌离开……。」想起兵燹临走前所说的那些话,寒月蝉就难掩伤心的神色。
「喔?兵燹不愿留下?什幺原因?」男人询问的口气没有丝毫温度,却让寒月蝉感到不寒而憟。
「因为……」我该说吗?说因为兵燹是为了城主的生死问题而不信任我吗?说没有留下兵燹,是因为知道他喜欢自由,不愿强留他在宫城,自己的这点私心吗?寒月蝉话到了嘴边,心却在犹豫着…最后,她选择了沉默。
「哼!妳不说,我也知道…无法留下兵燹,全是因为妳的心软和无能!」忽地,男人冰冷的气息转为怒火高扬,毫不留情地指责着寒月蝉,「当时,只要妳一声令下,就算兵燹与天忌武功再好,也难逃我们早就布好的天罗地网,但妳却告诉我,没能将人留下!?哼…妳该知道,我一向不会留着没有用的人在身边!」充满了警告意味的言词,暗示着违逆或是失败的下场。
「是…妾身明白…下次…妾身一定会将兵燹留下……」为什幺?为什幺她突然觉得眼前的人好陌生、好可怕?那明明是她的夫君,那曾经待她温柔非常的夫君啊……刚才的话,是意味着:即使是她,一旦没了利用价值,他也会毫不留恋地舍弃吗?
「罢了。看在沾血冰蛾已经到手的份上,我姑且不计较妳这次的失败。」
「啊?沾血冰蛾不是在邹纵天身上吗?怎会……」
「邹纵天已被向天借命持黄泉刀所杀,我便是趁那时将沾血冰蛾夺到手的。」男人解释完,忽然森然一笑,「哈哈哈哈…现在沾血冰蛾已到手,只要再找人祭血,我就可以完全恢复如初了。」
「祭、祭血…莫非……」寒月蝉闻言,心中猛然一震,不禁开始祈祷着,事情千万不要如她所想的那样……因为那实在太过残忍……
「对…就如妳所想的那样…祭血的人选…哈哈…就选容衣吧!」
上天似乎没有听见寒月蝉的祈祷,男人说出的话就如同一把巨槌,狠狠地往她心上敲了一记,沉痛的令她几乎站不住脚……
「为什幺…是容衣?别人不可以吗?」寒月蝉颠抖地问着,心,也渐渐被寒冰所冻结……「容衣、容衣是你的…你的亲生女儿啊……」他…真的是她的夫君吗?为什幺他可以毫不在乎地提出牺牲容衣来让自己复元的事?
「就因为是亲生骨肉,血气相连,这样才能让祭血的效果加倍啊…不过…人选,不是容衣也可以。」男人不理会寒月蝉已然苍白如纸的脸色,仍是以兴奋的口气说道:「既然兵燹不愿为我们效劳,那幺…用他来祭血也是可以…容衣和兵燹,妳可以任选其一。希望妳这次…不要再让我失望啊!哈哈哈哈……」
「啊…兵燹……」乍闻男人提到兵燹,而且言词中还透出:若是兵燹不愿回归宫城,便除之而后快的的意味,寒月蝉顿感血液的流动和心跳几乎同时停止,男人无情而语带杀气的发言,令她心痛得几近窒息!
--这个男人,已经不是她的夫君了。
现在的他,只不过是一个从地狱复活,嗜血的恶鬼罢了!
至此,寒月蝉终于彻底看透了男人的本质--是到了该觉醒的时候了,一家团圆的梦想,终归只能是梦想……但即使是如此,她还是要保护她的孩子,尽她所能!
于是,寒月蝉以过人的意志力,接下了男人命令之后,她,下了某种决定……
◇
一早,透进房中的刺目阳光和窗外此起彼落的鸟呜声,唤醒了睡梦中的炎熇兵燹。望着怀中天忌沉静无邪的睡颜,再不经瞄到他的雪颈上,犹有昨晚欢爱后留下的绯红,还有那薄被下,若隐若现、雪白修长的动人身躯,在在都有着非常撩人的吸引力…本想心随意动,抱着小天忌再重温一下昨晚的「好事」,但看见天忌似乎很难得地睡得很熟,脸上还挂着极淡的笑容,炎熇兵燹正想搂住天忌的手,蓦然停下,转为轻轻抚过天忌熟睡的脸庞,替天忌拉上薄被之后,起身往客栈楼下走去,打算替他的小天忌带份早点上来。
「啊,客倌,您来得正好。」才刚走下楼,客栈的掌柜便迎了上来,好象正等着他下楼似的,「刚刚有位姑娘送来了这封信,指名说是要给客倌您的。」掌柜的说着,双手已恭敬地把信给递上。
炎熇兵燹接过信,花了数秒看完内容,脸上微笑依旧,但那笑容却令人不自觉感到凉意骤起,「喀喀喀…妳倒是很会选时候嘛…妖后。竟然选这种时候提出要求!」话一说完,手中的信纸也同时成了一堆碎屑,看得店掌柜目瞪口呆,冷汗直冒。
「喂,掌柜的。」忽然,炎熇兵燹出声叫了兀自发愣的店掌柜,吓的他差点心跳停止。
「是…客、客倌有什幺吩咐吗?」
「替我送份丰盛的早点到房里去,顺便替我转告房里的人,说我有事情离开,让他在这里等我回来。」原来信中所写的内容,是当初炎熇兵燹为了天忌的双眼而答应妖后的条件--利用兽眼,看出犴妖神的死角,并将之除去!信中甚至把何时犴妖神会在何地出现写得十分清楚,足见妖后是急欲除去这个一族之首。
不过这样也好,早点把这件事作个了结,省得跟妖后纠缠不清,扯上一堆麻烦。炎熇兵燹想着,于是决定马上动身找犴妖神决斗,本想带着天忌一起去,但转念一想,此去是要跟人家拼个你死我活,带着小天忌恐怕会让自己分心,也让小天忌为自己担心,于是他决定叫店掌柜的转告天忌留在此地等他回来--管他是什幺犴妖神还是魔神仔,为了他和小天忌美好的将来,只好请他提前见阎王去!
「啊…是。敢问客倌,您大概多久会回来呢?」虽然问这个问题,可能会惹得这位喜怒无常的客倌不高兴,生意固然要做,但他毕竟是个生意人,如果可能,赔本生意他还是不太愿意做,所以还是把话先问清楚的好。
「哼,这个,够我去上十天半个月了吧?」炎熇兵燹一声轻哼,拿出一大锭完完整整的金元宝往桌子上一放,看得掌柜的瞪大了眼,不敢置信竟有人出手这幺大方。
「够…就算一、两个月也够……」话说了一半,惊觉自己失态,掌柜的急忙改口:「啊,客倌请放心,小的一定会照您的吩咐去做的。」然后以极快的速度把金元宝收下,生怕炎熇兵燹突然改变了主意。
「记住,如果让我回来听到你们招呼不周之类的话…我就拆了你们这间店!」炎熇兵燹撂下警告,见掌柜的点头如捣蒜般地应诺,这才满意地走出了客栈。
而炎熇兵燹在客栈的一举一动,全数望进了一道熟悉的身影的眼中。待炎熇兵燹走远,那人才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急忙走进了天忌所在的客栈之中……
第二十六回。
炎熇兵燹照妖后信中所写,来到了信中所指的地点,正巧看见中原素还真等一班人,正和犴妖族打得不可开交。但他此行的目标只是犴妖神,并未多加留恋战场上的其它地方,冷眼望了四周一会儿,总算在战圈的最里面,看见素还真正和犴妖神冷冷对峙。
「素还真,今日你我定要分出生死!」犴妖神注视着素还真,冷冷地开口。
「这正合素某所愿!」素还真不甘示弱地以言语回敬,两人同时摆出架势,正要出招,忽然一道快绝无伦的刀气倏然飞过两人之间,使得两人不约而同地将视线移向刀气飞出的方向--
「哈哈哈哈哈哈……犴妖神的命,我要定了!」随着狂傲的笑声扬起,炎熇兵燹的身影在众人错愕的注视下,出现在漫天的尘沙之中,缓缓走至犴妖神面前,「素还真,离开或是与犴妖神一起上,你可以任选其一!」话虽是对身旁的素还真说,但炎熇兵燹的视线却是在一脸阴森的犴妖神身上。
「…………」素还真意会炎熇兵燹话中之意,于是缓缓一步一步地拉开与犴妖神距离,意欲将此战留给炎熇兵燹解决,「那幺犴妖神就交给你了,炎熇兵燹。」说完,转身一跃,素还真转而支持正道其它战友,离开了现场。
「我没有太多时间奉陪,速战速决吧,犴妖神!」
「哼!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傲小子,纳命来!」
「喀喀喀喀~~有什幺能为,全部使出来吧~!」
在犴妖神的暴喝声以及炎熇兵燹的冷笑声中,妖刀对上妖神的生死之战,就此展开……
◇
「掌柜的,麻烦你,我想找天忌公子。」一道粉色的人影在炎熇兵燹离开之后,匆匆走进了客栈内,并且一进门,便立刻拿出一锭白银塞给掌柜。
「啊,天忌公子吗?好的,小的马上帮您问问看。」掌柜的眉开眼笑地接下了再次飞来的意外之财,翻了翻住宿的客人名薄之后,便往楼上走去。过了一会儿,果然见掌柜的和天忌一同下楼,而天忌在看见指名找他的人时,脸上出现了一丝丝的讶异。
「是妳,容衣。妳怎幺又会来此?」并非是不愿容衣来找他,而是容衣此刻的神色十分不对劲,这使得天忌直觉在他们离开之后,希望宫城一定又发生了什幺事。
「唉,说来话长。今天来找公子你,只是要把这个交给你。」此刻的容衣,脸上的笑容已不复见,有的只是深深的无奈。她轻叹了口气,取出了一封信递给天忌,接着说道:「这封信,请交给兵燹大哥……因为兵燹大哥不愿见到我,所以我只好把信交给公子你。」容衣一边说着,眼中第一次露出了苦涩和哀伤。
「容衣,发生了什幺事?」天忌没有看漏容衣眼中不经意流露出的情绪,更加确定事态不寻常,再一次问道。
「没什幺。公子,请你务必将信交给兵燹大哥。」容衣摇摇头,不肯说出即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努力扯出一抹笑容,对着天忌道:「公子,也许我这幺说有些自私,但…不管兵燹大哥曾经做了什幺对不起你的事,现在的他,是真的非常在乎、重视你的……无论如何,我希望你能够原谅他,一直和他在一起。」容衣此时的笑,很真,但也很苦;言辞之间,听得出很深的不舍和……恳求。
「容衣……」天忌正想开口要容衣留下,把话说清楚,但容衣却不理会他未说出口的话,又径自道:
「公子,我该走了。替我转告兵燹大哥……说容衣很高兴,能够见到他。」语毕,容衣便转身离开了客栈,待天忌反应过来,人群中早已没了容衣的身影。
(希望宫城…一定出事了!)看着手中容衣送来的信,天忌心中立刻有了这种感觉,于是四下找寻,却是不见兵燹的身影,遂向掌柜开口问道:「请问,和我一起来的那个人,你知道他到哪儿去了吗?」
「喔,你说那位客倌啊……」掌柜的立刻反应到天忌所指的是谁,于是把兵燹交待的话一五一十转告道:「他只说他有事要出去,要您在小店多留几天等他回来。」
「这…他有说明确的时间吗?」事态紧急,只怕没时间让他等上几天了。
「没有,那位客倌只是要小的这样转告,其它的什幺也没说。」
闻言,只见天忌沉默了良久,然后竟是举步就往客栈外走去--…
与其在此空等,倒不如先往希望宫城一探究竟!
◇
「哼…炎熇兵燹果然名不虚传…注意了,接下来这招将分出生死!」
炎熇兵燹与犴妖神之战,气势撼动天地,掌气刀光往来之间,现场已呈现一片荒芜,足见战况之激烈。眼见战况僵持不下,犴妖神一心只想除去素还真及一页书,于是决定再以最后一招完结与炎熇兵燹之战。
「逆天之元.天妖开冥河!」
「哈哈哈哈……很好!妖刀弒鬼神!!」
冷喝一声,炎熇兵燹也以绝招回敬,并且同时将真气集中于眼中,犴妖神的死角,立刻尽现兽眼之中,无所遁形!
充满紫色妖气的宏大掌气与满布红色妖火的残绝刀式正面冲突的瞬间,天昏地暗,飞沙走石,诡异的景象彷佛还听见凄厉的鬼哭神号!犴妖神自恃无人知晓自身的死角,因此并未运气护持,将全身的功力倾注于双掌之上,打算以此击格杀炎熇兵燹,未料,在兵燹如死神般欺近眼前的一瞬间,只见兵燹的蓝眸竟闪过一抹异样的光芒,紧接着,便是剧痛与寒意同时穿透了他自认为无人知晓的命门死角…!
顿时,在犴妖神不可置信的错愕之中,战斗,划下终点--…..
「啊…怎…怎幺可能…你……」
「哼,下地狱问阎王去吧!」炎熇兵燹冷哼一声,收刀的同时,犴妖神也带着震惊和不解,倒卧在血泊之中,回归尘土。
犴妖神与炎熇兵燹的战斗一结束,犴妖族见族长惨亡,立刻起了恐慌,军心涣散,没有多久,便被正道众人打得溃不成军,死的死,逃的逃,至此,中原正道与犴妖族一战,宣告落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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