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才郭奉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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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才郭奉孝-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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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场上血光漫天,城楼上则是肃穆之至。我和贾诩目不转睛的盯着场上的战局,手中则不断换着令旗,速度因战场上瞬息万变的情况而快的惊人。
  “骑兵!”此时,贾诩神色严肃,拿起蓝色令旗,高举一挥。骑兵立刻整合队列,摆出了事先训练过的阵型,冲到了袁军的步兵中,顿时就冲散了步兵的阵型,一个个步兵手持小小的长刀意图阻拦,却也成了马下冤魂。
  袁军见步兵被破,也欲用骑兵予以换牙。我连忙举起指挥步兵的令旗,高举而起,再直指袁军骑兵。步兵中的矛兵立刻退于一旁,而持陌刀的士兵则边厮杀边摆出迷阵,袁军骑兵正以为自己冲破了步兵,却没想到自己才是陷入了阵中,没反应过来就马腿一软,摔马而下生生被利刃砍杀。
  战场上,再也无了道义理智,所有人只明白一点,那就是杀掉眼前的敌人,亦或者被敌人所杀死。
  接下来不知过了多久,耀眼的正午阳光已普照大地,场上的战局因曹军的早有准备与袁绍军的空有数量却无质量而逐渐定了下来。
  “曹阿瞒!”眼瞧着自己马上就要兵败,袁绍的神色更是狠利:“我袁本初当初就该听父母的话,离你这个宦官之后远点!果然是狼心狗肺,恩将仇报!”
  曹操未说话,只是皱起眉头,手中剑直直向袁绍额首刺去。而此时袁绍却正被赶来的徐晃所牵制,再无力转身回挡这一击……
  “铛!”的一声,宝剑硬生生将袁绍头上的头冠劈成了两半,掉在地上,被马踩得稀巴烂。
  “本初兄,这,就当是阿瞒还了你当年恩情了。”收剑回鞘,曹操直盯向袁绍,眼中是说不出的坚定,硬是让袁绍一愣,良久才撇撇嘴,一架马转身而逃。夏侯惇见了急忙要策马追去,却被曹操以剑鞘相拦。
  城楼上,贾诩见袁绍要逃而曹操却未让人追,便连忙伸手欲拿起绿色令旗指挥弓箭队进行射杀,却被我按住了手。他眯眼转头,淡声说道:“战场上妇人之仁,必定会作茧自缚。”
  “如今袁绍几乎所有兵力都折在了这里,而他本人本就是心高之人,就算他逃回去,也活不了多久了。”眼瞧着袁绍愈行愈远,我抿抿嘴,又说道:“既已定局,便不必用主公的手来干了。毕竟……主公与袁绍有旧。”
  正午的日光下,这场战争的胜者身着染血的铁甲望向袁绍逃走的方向,良久良久,领兵而回。
  建安五年,曹操破袁绍于官渡,以少胜多,功名显赫。袁绍仅带八百骑退回河北,曹军俘获袁军近七万人,皆坑杀。
  城外是坑杀俘虏的哭喊嘶嚎声,营中却是肃穆的可怕。曹操坐在主位上,看着眼前跪在地上俘虏来得袁绍的武将谋臣,眯眼,沉声道:“你们,可有愿意归降于孤的?”
  静默许久,无人应答。
  “孤知你们有才,若是死在此地,岂不可惜?自古鸟择良木而栖,孤向来爱才,定会善待重用。更何况如今袁绍已败,此时投降,也不会落得背忠卖主反而是审时度势的赞名。如此,你们还是无人愿归顺于孤?”
  曹操的话对这群人显然是具有极大的诱惑力,又静了几秒,就听有两人闷声却坚定说道:“败将高览,张颌,愿降!”
  见终于有人投降,曹操心中一喜,朗声豪气道:“好!来人,给他们倆松绑,各封为偏将军,带到偏营中好生休息!”继而,他昂起头,看着有些躁动的人们,又到:“还有人愿意降么?”
  零零星星的又有几个人投降,皆松绑并予以官职。而至始至终,唯有跪在最前方的那个人,挺胸抬头,无论曹操说什么都不屑一顾。
  “你,就是沮授?”走下主位,曹操居高临下看着此人:“孤听闻你素有才华,那袁绍也是因没听你的计谋而兵败至此。那样庸主,有何可忠,不如归顺于孤?”
  恶狠狠地瞪了曹操一眼,沮授开口道:“自古‘一日为臣,终身为辅’,如今兵败,授只恨天祝曹不祝袁,如今只求速死,望曹公成全!”
  “主公。”此时,一直在旁壁上观花的我突然出声,微笑说道:“嘉昔日与沮授兄有旧,不如让嘉劝沮授兄一二,可好?”
  “哦?”曹操看了看笑容淡然的我,又眯眼看了看仍神情坦荡荡的沮授,最后还是从了我的愿:“那便将此人交予奉孝了。”说完,便让人押着沮授去了另一个阵营,而我,便也拱手一礼,退了出去。
  营中,坑杀似是已经结束,士兵们都零零星星回了来,表情因大胜而喜气洋洋,却掩盖不住身上那淡淡的血腥味。我跟着那个押着沮授的士兵,进到了一个营帐中。
  “给他松绑。”一进营帐中,我便对那名士兵说道。
  “祭酒大人……这……”那士兵显然是为难的很:“沮授誓死不降,万一他投鼠忌器,伤了祭酒大人,小的可怎么担当得起这个罪名。”
  “主公已经说过,将沮授交由嘉来处置。难道违抗主公的罪名你便担当得起么?”
  “小的…小的不敢…”被我一喝,他连忙诚惶诚恐的解开了沮授的绳子,想离开却又不放心的说道:“小的就在门口候着,祭酒大人如若有什么事便喊小的小的定第一个冲进来。”
  而后才缓步走出了营帐。
  目送着人出去,我坐在椅子上,抬手倒了杯茶递给沮授:“军中此时无酒,沮授兄便先以这杯茶一凑合吧。”
  皱眉看了人几秒,沮授突然哈哈大笑,接过茶一饮而尽,而后坐到我对面的椅子上:“时隔多年,没想到再见到奉孝兄,竟是如此境地。也罢也罢,终归也当是在下的命了。”
  见他一副坦荡荡的样子,我便也笑了,又为自己倒上杯茶,端茶杯而道:“那么,既是逆转,嘉便也问沮授兄一句。曹丞相,你是投还是不投?”
  “这一点,在下刚才已经和曹公说了,身为臣子,只忠一主,怎可能投降?”
  “那若是嘉告诉你,不出两年,袁绍就会死呢?”
  “世事无常,奉孝怎能如此断言。”他这样说着,却见我眼神笃定,毫无玩笑或匡人之色,心中一惊,却又是哈哈大笑:“就算真如奉孝所言,又有何妨。只要主公在一日,在下便永远是主公的臣子,只忠于主公一人。至于结果如何,在下虽不能坦荡说毫不在意,但也已达问心无愧!”
  许是人眼中的光芒过于耀眼,我沉眸静静将杯中茶饮尽,静了几秒,才幽幽说道:“沮授兄,陪嘉下盘棋吧。”
  沮授因为我话题跳的太快而一愣,但下一秒便明白了我的意思,答道:“求之不得。”
  摆盘,开盅。
  随手从棋盅中抓了一把棋子,伸到沮授面前,我开口道:“若是嘉让沮授兄先走,未免轻视了沮授兄;自己先走,便是不公,因此还是来猜子吧。依沮授兄看,这棋子是奇是偶?”
  沮授凝眉两秒,沉声道:“偶。”
  展开手掌,六枚棋子稳稳躺于手心:“如此,便请沮授兄先请了。”
  淡目垂眸,沮授自棋盅执起白字,先取天元。
  同指探入棋盅,执一黑子而出,沉思几秒,放于棋盘上。
  “这,怕便是嘉与沮授兄第一次兵戎相见了。”几子相交后,看着棋盘上先被白子压制的黑子,忆起多年前那夜在袁营中的相逼,似怀念般的勾唇。却毫不犹豫的将黑子放于早已在一旁布好的局中,解了一边的围。
  审视人的落子几秒,沮授顿时了然,端起身旁的玉杯饮一口而后道:“原来是如此,奉孝早已有认定之人,怪不得无论当时授如何威逼,也未见成效。”
  接下来,黑白子交错,偶尔有人沉思几秒,玉石所做的棋子与棋盘相碰,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在营帐中久久回响。
  似是一个时辰又似是两个时辰,棋盘终于以沮授最后一白子的落定为结束。忆起刚才下棋时,明明有许多机会沮授可赢,却偏偏因为护住天元之气而失了时机,让我有了可趁之机。最后我不多不少,仅因三子获胜。
  “一子天时,一子地利,一子人和。”坦然看了已定局势的棋盘,沮授笑的风淡云轻“授甘拜下风。只可惜了,注定,授是与奉孝为敌的。”
  “夫智者审于量主,故百举百全而功名可就……”喃喃念出此话,我也同样看着棋盘。本是伯仲之间甚至强于己身,却只因天元之气的不察而盘中勒索。抬眸,我深意看人眼眸,良久才道“嘉一直想问,沮授兄本是明白人,为何却在此事上如此固执?”
  听人话,沮授轻笑了几声:“奉孝兄也是明白人,又为何不知?”又是拿起玉壶给自己斟满,指半浸入清液中,自己端起饮尽,以袖抹嘴道:“主公非是庸主,聚群雄,讨董卓,败公孙,统领天下四州,乃是一代英雄。叹……只叹时不利人不和。”
  “然就算主公是庸主,授,也愿意作那庸臣。”
  简简单单几句,句句砸心,道尽了一片臣子心。
  胸口的疼痛袭来,沮授紧紧皱眉,手捂胸口,未几竟是鲜血由口中吐露而出,溅在棋盘上血迹斑斑。
  “本以为…授已很了解奉孝之才…今日此局…却让授…觉得哪怕与那人相对,奉孝仍…咳咳…可占上峰。”
  静静看人咳血垂死的样子,我又垂眸看了看棋盘上那以绝对劣势诱白子倾巢而出的黑子,张了张嘴,却无言相语,只能沉默的看着人,继续等他把话说下去。
  “…授知道…此役之后,主公不久便…难逃祸患…咳咳咳…只求…待九泉之下…授还可见主公,雄姿英发…名耀天下…也便…咳咳咳咳!足了…”
  又是一呕血而出,眼前见人原本的玄衣鲜血淋漓。沮授手无力的垂下,双眸中满含遗憾,俯身缓缓倒在了桌上,洒落了一地的黑白子。
  “一朝天子一朝臣,以死来保全名节,果然,是沮授兄。”
  走出营帐,先前那个士兵毕恭毕敬的走过来,我努努嘴让他去向主公禀报沮授服毒自尽。抬眼,阳光仍温暖的普照着大地,泛起一地的金光灿灿,繁华无比。
  遥想当年,正因为沮授的强逼,而让自己的身体败坏,一来二去落得今日这几乎将要朝不虑夕的境地。而也正因为他,让我的计划当年被搅乱一次,如今在官渡,同样被他与那人搅乱的一塌糊涂。
  本该是该怨他的,但今日见他这般英勇赴死,良久良久,心中竟只生出故人离去些许唏嘘之情。
  “先生。”突的,身后传来一个声音。转头,只见曹丕眉目淡然,对我做鞠而礼:“先生能平安归来,丕此时特来道贺。”
  随着年岁的增长,曹丕愈来愈沉稳而富有才华,甚至比起曹昂,内里的帝王之气更隐隐作盛,让我不得不心有堤防是否会因此将来出现兄弟相争之事。此次出征官渡,一是让他装扮为帝王,查他是否有留恋之色;二是趁内营空虚,让贾诩在此时借机试探曹丕是否有除去兄长之心。而这两次试探,我也好,贾诩也好,竟都未从这个年少之人身上抓到一丝把柄。
  “先生。”他又出声唤我,我这才从思绪中缓过神来,不动声色的看向人道:“嘉能平安归来,也多亏二公子能在混乱时稳定内营,保证后方。如此,二公子受嘉一拜才是。”言罢拱手做鞠,暗中仍打量着人的神态。
  “先生说笑了,这后方安定也是在父亲回来之后才安定的,丕实在是无丝毫功劳。”一顿,他似是犹豫了一下,复又道:“丕知先生有所顾忌,然兄友弟恭乃是人伦纲常,丕绝对不会因一己之私做出愧对父亲兄长之事。”
  明明是极为平淡的语气,但由这个早熟的少年郑重的说出来,却字字似誓,让人凝着他的墨瞳一瞬间下意识的相信着他的话。还未等我再说什么,就见他说完这句话后,便又拱手一礼离开,玄衣衣摆飘飘。
  虽是未到成人,可那举手投足间的霸气之色,竟隐隐约约有了三分曹操的模样。
  被这感觉吓了一大跳,赶紧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暗告诉自己是自己想多了。
  毕竟兄弟相争这件事,利用别人可以,放在己方,则必将是大害。
  
  处理好战场的相关事宜后,在建安六年年末,冬风已然挂起时班师回朝。接下来的时光,许都因解除了外患,尤为加快速度开始发展军队与农耕,而袁绍则回到冀州后,利用铁手腕,终是陆续稳定住了当地的形势。然而终是天命难违,史书斑斑,建安七年夏季,袁绍旧疾复发,病逝于冀州。
  在接到悼告的那时,我正和曹操坐于司空府中,正品着由西凉快马加鞭送来的美酒。就见曹操扫了几眼那份文书,面上毫无表情,手却没有抓稳,任玉杯掉落在地上,在烈酒中摔得粉碎。
  那一夜,我第一次看到曹操还未饮够三杯就已醉的面色通红。他努力地眯起他的眼,可那深切的哀痛之色与隐隐不可说的晶莹还是那样刻骨的显露在外,可见这对于久经事故的他而言,是何等的痛。
  而后,他开始诉说,回忆,从他们小时候去偷看新娘子被打出来,到他因为是宦官之后再也无缘与袁绍一起玩耍。后又转到了当年讨伐董卓之时,他强烈建议出兵追击董卓,却见昔日总会顺着自己的好友仅冷着一双眸子,不给自己一兵一卒而仅是说着客套话任他而去。再到他初立兖州之时,袁绍念及是从小玩伴,虽未有明举然仍在暗中支持着他。最后的最后,就听曹操似是瞬间苍老的以久经风霜的声音叹道:
  “本是欲与本初兄共讨国贼,兴复汉室……然合抱之树,生于毫末。我总归是与本初兄陌路相隔,注定兵戎相见,你死我活。”
  曾记那时,英雄还年少,风流逍遥动京城,抬手梅花绕。
  不堪回首,陌路连殊途,“阿瞒”扣心无人唤,九转山河泪。
  我叹了口气,终了还是未说什么,以杯盛明明如月,而后与曹操杯沿相碰,互饮而尽。
  自此,袁曹之战彻底落下了帷幕。
  而建安十二年,也快到了。
  

☆、番外 蒲桃

  番外蒲桃
  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诗经卫风木瓜》
  精雕玉砌的魏宫里,群臣满在。高殿之上,那身披龙袍的脸,即使他努力高扬起头,也看不真切。
  “子建。”低沉的嗓音一如往昔,只是少了那丝疼爱,只余下了不见其里的阴厉:“若你能七步成诗,朕就赦免你的罪。”
  朕……
  听到这高高在上的称呼,曹植不由得一怔,跪在冰凉殿地上的身体开始不可察觉的颤抖。
  是呀,二哥已经是这天下的主人了,是让他永远只能卑微仰视的君王。
  曾经的时光,怕只有他自己还傻傻的想着,念着。
  永远刻骨难忘。
  
  那是个沐雨的清晨,稀淋得雨滴砸落了昨夜刚绽放的花瓣。此时,一身着锦袍的少年抱着酒坛探头进来,在院子中看到了期盼的那人,兴奋地踩着满地落英跑了过去。
  “二哥!”
  刚练完剑的少年擦擦汗,见那扑过来的弟弟,连忙放下剑,伸手接住了他,宠溺的理着他的头发笑道:
  “多大的人了,还这么毛躁。今日,可是有事?”
  “我刚得了一坛好酒,这不就马上过来与二哥共饮!”曹植眼瞳亮晶晶的像献宝一样将酒坛放到了曹丕面前的石桌上,打开,香气宜人的酒味弥漫了整个庭院。
  斟一盏酒,清凉的酒液在银杯中泛着晶亮。曹丕端起曹植递来的酒杯,抿了一口。
  “嗯!果然是好酒!”
  听到曹丕的赞叹,曹植眼中的光亮更甚:“那当然,若非好酒,我怎么会这般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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