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韦拿这鞋,疑惑的看着自己的主公为何会对这个一脸不屑的文士如此开心,但更疑惑的就是……主公你们现在去的真的不是俺的营帐?!
曹操随意的回给头上的问号已经实体化的典韦个眼神:孤那不是有奉孝么,也就你的营帐现在空着了,借孤一用嘛。
……主公俺想说许褚和俺住在一起,而且他现在应该在床上睡觉,今天不是他值班。而且许胖子睡姿一直……
于是,当曹操满脸堆笑为许攸殷情的掀开营帐幕帘时,就看到一个满身肌肉但过度了太多的胖子抱着被子大蹭特蹭。
“啊子远孤走错了这边。”抖动了几下眉角,曹操保持着不变的笑容,半拉半扯的把许攸拖到了一旁他的真营帐。
明明同样是蹭,差别就那么大……
引着许攸走进了营帐,果不其然看见郭奉孝还一声不响的睡在床上,曹操长吁一口气表示还好他没有又没盖好被子(什么?!
“这是孤的军师郭嘉,身体不好,所以孤就允许他和孤住一个营帐。来,子远,请坐。”
瞟了一眼郭嘉,许攸不屑的低声冷哼一声,大摆衣尾而坐。他此时可没空搭理这些小人物,他可是有重要的情报要告诉曹公的,此事一了后凭借他此次的战功和曹操小时的关系,定当平步青云。
“啊满。”无视曹操听到如此称呼后微皱起的眉头,许攸仍是从来到曹营就保持着的不可一世的表情:“你,还剩多少军粮?”
“不瞒子远,虽然孤最近粮草吃紧,不过军中还有一年的粮草可以供给。”其实是三年,曹操心中暗暗想到。
“呵,阿满,别瞒我了。”许攸一脸不相信的摆摆手,然后颇为自负的笑道:“说吧,还剩多少军粮?”
眉头皱的更深了,曹操觉得心底有些微妙的不爽感。孤平日里是多会哄人演戏,如今说真话都没人信了……好吧……
“好吧,不瞒子远,孤这只剩……两个月的粮草了。”
许攸摇摇头,仍是自负的微笑着看着曹操。
“孤……十天。”曹操长长叹气,头微微下垂。这装弱哄人的感觉实在是不怎么样。
但许攸明显是错误理解了曹操动作的意思,他直视着曹操,一字一句的说道:“阿满,事到如今,你瞒我还有意义么?”
“那依子远之见,孤这还剩下多少粮草?”侧靠在座椅上,曹操轻轻揉揉太阳穴。就见许攸听了曹操的话,从袖中掏出一张纸条,将它拍在案台上,大声呵道:“我以为阿满你已经没了粮草!你派出人马要从附近城镇调拨军粮!你的将士已经在杀马而食!我说的可对?!”
“啪!”曹操一拍桌子一跃而起,许攸一脸无惧的回视过去,四目相对。
原来那么破绽百出的信件真的有人信……这是曹操在内心咆哮的想法。
曹阿瞒被我说中心事了吧!待我再此时再雪中送炭献你一计,表管让你将来对我的话惟命是从。这是许攸挑起的微笑中的内容。
“其实,阿满你不必心急。袁绍多端寡要,不进忠言。如今我许子远来投奔于你曹操,就是为你献上一计!”
曹操看着笑容越来越大的许攸,不禁意间扫了下睡的无声无息的郭嘉。
莫非这浪子的话又要……
“子远快快请讲!”
“这袁本初的兵马虽然数量极多,但同样也需要耗费大量的粮草。如今他的粮草都囤积在乌巢,而看管乌巢淳于琼为人庸碌,不堪重任。阿满你若是带少数兵马暗中去袭,烧了那粮草,袁绍定然大败!”
“那若是袁本初听到粮草被烧,带兵来救,岂不是……”
“阿满你不必担心。这袁绍虽然平日里好谋无决,但在此时必然会想到你亲自带兵火烧乌巢,大营空虚。既然粮草已烧,他肯定会孤注一掷,带大军来攻打主营。只要能防守住到阿满你成功回营,我军必胜!”
一番细致深入的讲说,许攸身子微微向后靠,满是自信的看着已然惊呆了的曹操。哼,我就知道曹j□j这里的谋士不过都是些酒囊饭袋,和郭图一样都是阿谀奉承的小人!乌巢一烧,袁绍必败,我必定到时好好羞辱他一番!
“好!那孤这就亲自带着五千轻骑,夜袭乌巢!”突然,呆楞了许久的曹操一拍案台而起,穿好鞋飞头也不回的步冲到了营帐外,留下还坐在案台旁一脸满意的许攸。
不行了孤要是再看这人自作聪明真的会忍不住把他拉出去斩了的!
满意的看见曹操立刻冲出营去点兵,许攸没有跟上去,而是留在了曹操的营帐中。坐在案台旁,许攸一手端着茶杯扫了一眼那厢还缩在床上的郭嘉。细细观之,这人面容细腻而苍白。此时他青丝泼洒于床上,双眼紧闭显出长长的睫毛,像小孩子一样缩在床的一个角落。
若不是早知曹操有个谋士叫做郭嘉,他还以为是军中的哪个来劳军的军妓呢。
不过,怕是也差不多。哼,生此异相,难保就是个以色事主之辈。
这等人沮授居然还惦念多年,真是可笑至极。
“请问许先生在帐内么?”忽闻帐外有人询问,许攸将轻蔑的目光从郭嘉身上收回来,正襟危坐在案台旁朗声到:“在下在,还请问是哪位?”
帐外安静了三四秒,才又有声音伴着掀起帐幕的动作传来到:“在下贾诩,见过许先生。”
贾诩?许攸又是皱眉,这贾文和当年先是投身国贼董卓,助纣为虐;后又为求自保挑拨李傕郭汜二将导致民生凋敝横尸百万,实在是自私自利之徒,不由得更是心出厌恶,懒懒的对其点点头,待他说明来意。
面对许攸脸上的一脸厌恶,贾诩仍是沉着一张脸并未变色,反而更是恭敬了礼数哪怕这本该是许攸对他行的:“许先生,主公遣诩来请先生与郭祭酒一同去城楼,来抵御袁绍的大军进攻。”
“连守个城都干不好么!”许攸厉声抱怨道,贾诩微低下头,不做再多言语。眼角却接着余光望向一旁早就醒了在装睡的郭嘉,边在心里暗叹边默默的走到床前推推郭嘉,说道:“奉孝,大战在即,该起床了。”
“唔~~守城有文和你不就够了么……好了好了嘉知道了起床……”虽说是在装睡,可总归还是躺在床上的感觉舒服,被贾诩这叫起来,我只觉得浑身疲惫的很,除了脑子其它部分都处于一种迷迷糊糊的状态,便也就近靠在了贾诩身上,闭着眼睛抽空再假寐一会。结果就暗地里被贾诩狠狠地一掐,顿时清醒了过来,一脸不满的开始穿衣服。
“咳。”突然,贾诩轻咳一声,说道:“许先生,我们出去等,如何?”
半响,我穿好衣服出了营帐,只看见许攸一脸不耐烦的站在营帐前。一问才,得知贾诩已经去了城楼,便又裹紧了些许锦裘,跟着一队士兵走上了城楼。
倚着城楼远望,月色如注撒于被黑夜而笼罩的苍茫大地之上,却非但没让人看个真切,反而增加了层淡漠的雾气。微风席过,却不见寒冷,我不免也就解了锦裘扔在一旁,走到正在部署守城兵力的贾诩身旁。
“不愧是文和,攻防得当。纵使袁绍全军来攻,怕是也要无功而返。”
布置好最后一队军队,贾诩怪哉的瞟了我一眼:“阵法再好,若是碰到残兵弱将,也只能事倍功半。如今这些被奉孝练出来的军队,就算随意找一位懂行军打仗之人,都足够设下这些防线。奉孝又何必把功劳推到诩身上?”
“得了吧文和,训练将士的是宣高,与嘉有何关系。至于功劳,接下来……”我这样说着,随意从身边一名将士手中拿过火把,用力向城楼外的黑漆一扔。
明亮的火把在空中停留了几秒便急急的栽向了一片黑夜,接着,便是一声惨绝人寰的叫声以及急急被人用刀刺进胸膛的闷哼。
身后,将士们都被这突然的变故吓了一大跳,好在都是训练过的精英马上就明白了事情原因,各归回位置束起弩箭,向一片黑漆中射去。顿时,惨叫声接连不断。而原本的黑漆中也终于显现出了反射月光的盔甲的颜色,如一条条黑色虫上的银白的鳞甲,不大,却暴露了整条虫的存在。
“明明胜券在握,却还如此小心行事先遣暗兵。”随意也扔了个火把,贾诩背倚着城墙说道:“这袁绍,怕是先前我们都小瞧了他。”
“不是袁绍。”听到贾诩的话,我摇摇头,望着已成杀原的前方说道:“有人在借袁绍之手,除尽曹军,而同样使袁绍重伤,从而从中获利。”
“……是那人?”顿时,贾诩明白了郭嘉所指为何,微皱起眉头:“他能获得什么好处?”
“在他眼中,反汉者皆为天下之毒瘤呢。或许袁绍的四世三公的地位在他眼里还能稍微好些,而咱主公……怕在他那是真真正正的乱臣贼子呢。二虎相争,献帝就能从中占到一定的利益。这些以汉室大义为己任的人呀……”突然,远方的黑原中,成片的火把燃起,如火如荼,照亮了今夜。
“瞧,文和,他们来了。”
点点头,贾诩拿起令旗,顺手将我脱下的锦裘扔给我:“若是不想下去,就穿上,免得到时候这战还没打完,你就被主公扔回许都去。”
“若是此役能赢,这场战也基本上就结束了。”扶着锦裘华顺的皮毛,我说道:“只是嘉总感觉一切不会如此的顺利。”
虽然隐忧仍在,但眼前的战局却一片顺利。袁绍大军前来,我方便装作被吓到了一般,慌乱成一团,毫无章法。却不知在这毫无章法中,却隐隐又各自含着阵势,相互连接,只待猎物落网。
果然,袁军见到如此,纷纷中计,开始大幅度的向我方攻来。
袁绍的几十万大军中,有许多是北方游牧民族所编制的,极擅长马战,今日的地形又空旷无比,更是让其优势更上一层。可这随夏侯惇张辽出城迎战的三万将士也并非易攻之人,先前的训练早就让他们习惯了面对强悍的骑兵,只见他们两两为营,挥动着沉重的陌刀专砍向马啼。再好的马驹失去前蹄也只能是废马,再好的骑兵失去了马也只能是废人,被马扔在地的士兵们还未反应过来,就被来回的马群踩死,被杀红眼的士兵一刀毙命。
但总归因为人数上的差距,袁军渐渐褪去了最初的慌乱在主将的指挥下稳住了阵脚。一时间,一方人多,一方兵精,不分仲伯的战斗让厮杀更上升了一个级别,血光满天。
不对,不对。
已经该是酣战的时候,袁军也的确在奋力作战,但无论是兵的强度和数量,都远不及情报中的。按理说袁绍在得知乌巢被烧之后,应当会孤注一掷大军前来,这阵势远远……
等等,乌巢!现在根本就没有收到乌巢得手的消息!也就是说,这前来的,并不是因为乌巢被烧!
突然,一声鸦啼在耳边响过,我从鸦的蹄爪上拿出信纸,上面是郭图草草写下的几句话,就好像在十分慌乱的情况写下的:
乌巢有变,不易冒险!
同样发现了不对劲正紧张小心的指挥着布军的贾诩侧过脸来,扫了一遍纸条上的内容,更是皱起了眉来。当机立断,他便举起了红色的军旗:
“夏侯渊将军领三万将士远距离进行射击,以最快速度歼灭敌军。其余将士做好守城准备,不准再出一兵一卒!”
话音刚落,就看原本势均力敌的情势出现了巨大的改变。原本的黑夜中顿时亮起了无数的火把,比起先前真可谓能算的上火凤燎原。
“切,放弃这小部分的兵力来引得我们先乱了阵脚,再趁虚而入么?”贾诩暗骂了一句,但还是沉下心来继续发号军令道:“上投石车和小弩箭!”
投石车和小弩箭都是先前改良的武器,操作起来一人就可但威力却大大增强,一石一箭,足以在一大片范围内引起烈火。再加上今夜风向向南,一时间,袁军中已然是真的大火漫天。
稍微稳定了形势,贾诩放下令旗,却看身旁的郭嘉一脸煞白的在想着什么,正想问,却看他身后的一个士兵突然举起长枪刺了过来,连忙把郭嘉往旁边一拉,才险险的夺过了袭击。
“奉孝,你还好吧。”
“放心,嘉无事。”
“来人,把这名刺客给我拿下!”
然而,却突然间惨叫变天。刚才还共同抗敌的将士却突然将兵器挥向身旁的同伴,那些没搞清楚情况的士兵还未反应过来就血流遍地。而那刚才提枪来刺的士兵也邪笑一下,又是刺了过来。贾诩连忙从旁边捡过一把剑才险险的挡住了。
接下来便是一片混战。穿着同样的甲胄的士兵们分不清敌我,只能因为求生的本能将眼前的人都杀死。贾诩因为是西凉人本就身子壮,抵挡几下还算能应付过去。而我就比较悲苦了,本就因为药效快到了而昏昏欲睡,如今更是连稍微移一下步子都要费极大的力气。险险的躲过几次,我就已经气喘吁吁的倚着城楼。
这些,怕就是那人的杀招了,只是总觉得,以那人的稳健,这点,怕是还不够。
又是一剑刺来,我连忙向旁边躲去,却刚好望见城楼底下,原以为除尽的虫,正以更隐秘的方式慢慢爬来。
原来是这样么,看来还是要用上先前的那个准备……
突觉得脸上一片温热,接着半边脸便这么麻了下来。急忙回过头,却看见一把利剑正直直向我刺来,这个距离,怕是躲不开了。
哟哟,瞧瞧,这些刺客还没解决呢,我想那么多干嘛。
就在贾诩的惊呼声中,我急忙从衣袖中掏出一个纸包,将它捏破往天空中一抛。白色的粉末借着夜风弥漫遍了整个城楼,刚才还厮杀满天的城楼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众人倒地昏睡的声音。
“先生,你们没事吧!”察觉到城楼上不对劲的典韦急急赶来时,却只看到城楼上遍地都是熟睡的人。也终于放下了心。祭酒大人救过他典韦的命,所以绝对也要守护好祭酒大人!
我又拿出一个瓶子凑到贾诩的鼻口,他立马就清醒了过来,看到我似笑非笑的表情,小声埋怨道:“华大夫的东西果然名不虚传,小小一袋麻沸散就能达到如此效果。只是奉孝,有这东西,你怎么不早拿出来。”
“若是早拿出来,那些虫,还会肆无忌惮的爬过来么。”好似随意的又望了一眼城楼外,我转头对典韦说道:“把剩下那些还睡着的都杀了吧。”
“……是。”毕竟是曾经一起打仗的兄弟,典韦还是有些不忍。但既然是祭酒大人的话,那他就定要听从。
其实,我也舍不得,这些士兵都是宣高训练那么久出来的精英,损失一个等于损失百个。但如今就连这其中都混有了他的人,宁可错杀一百也不可放过一个,为了不再发生这种事情,只能……
“大人!袁军开始大肆进攻,我们怕是挡不住了!”
“大人!西边有袁军在大举攻城!”
刺客的目的不在杀掉谁,而在于让城楼混乱,以让为将者忽略了正不断逼近的危险。
“西边让夏侯惇将军率四万人前去抵挡,记住只可守,不可攻!”
“许褚,带一万人前去正面迎战,不用赢,只要能减缓其进军速度就可。”
“是!”
贾诩看郭嘉虽然满脸是血,却还笑的像狐狸一样的表情,暗暗地叹了口气,说道:“奉孝,想赢怕是没有我们先前想得那么容易了。”
“那是自然。”望着夜空中染上鲜血的残月,我不由得又是勾了勾嘴角:“这次嘉终于是碰上好对手了。”
“可如今袁绍大军压境,我们却连基本的阵势都没有。”看着前方许褚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