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音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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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音剑-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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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国玉等人虽然听不懂说的什么,但看了‘莉茜泰娜’的表情和温顺坦然的连连颔首,断定师父沈老堡主,必是感谢她救了丁国玉一命,并希望她安心的在‘天兴堡’住下来。

沈老堡主安慰过‘莉茜泰娜’之后,立即肃容看了一眼围立厅前的所有人,这才沉声道:“莉茜泰娜是一位既机智勇敢,又善良温淑的女孩,由于她的勇敢犯难,不顾自身的危险救了玉儿,才能保住了他们‘大河族’的酋长苗玺,才能使老朽没有失信于老友之前……”

这时,聚集在大厅前的人众已不下两百人,俱都神情肃穆,摒息静听,除了老堡主铮然有力的话声,听不见任何声音。

只听沈老堡主继续说:“另一方面儿在老酋长面前决斗,一连打败了两个对手,这是对的。如果你不敌而败,损丧了师门声誉,而又抛弃了一个救过你一命的弱女子,进而让她沦为奴妻,我沈某人永远不准你们踏进‘天兴堡’的大门一步,也永远不承认有你们这样的徒弟。”

丁国玉愈听愈心惊,愈听愈胆战,想到他当时决斗,的确,有意佯败,若非一眼看到大师兄于飞雄隐身树上,突然改变了主意,此刻他站立的位置恐怕就不是此地了。

心念间,觑目偷看躬身肃立的大师兄于飞雄,和他一样,也在那里低头静听,豆大的汗珠,一滴接一滴的正由他的额角上滚下来。

沈老堡主略微舒了口气,面向于飞雄和丁国玉,继续说:“现在,你们两人总算把‘莉茜泰娜’姑娘带回堡里来了,否则,你们两人应该想得到,一个忘恩负义,心黑无情的人,我沈重山会认他是我的徒弟吗?”

于飞雄和丁国玉悚然一惊,浑身冷战,“咚”的一声同时跪在了地上,俯首戚声呼了声“师父!”

沈老堡主目光凝重的注视着于飞雄和丁国玉,久久才舒了口气,道:“现在你们做的,都按照我平素教导于你们的道理做了,我很满意,你们都没错,起来!”

于飞雄和丁国玉知道师父心中仍有怒气,但既已命起,只得恭声应是,急忙站了起来。

就在这时,帐房先生已躬身超前,恭声道:“启禀老堡主,酒席已经摆好了。”

沈老堡主恍然“哦”了一声,立即含笑肃手,一指阶上大亍,道:“大家快些入席,快些入席。”

一经宣布,欢声立起,所有的人才有说有笑的向着大厅上走去。

美丽娇艳,带有几分憔悴的沈美智,立即含笑过来拉住‘莉茜泰娜’的手,两人在老堡主夫人的呵呵慈祥笑声中,双双走进了大厅内。

丁国玉和于飞雄都默默的跟在身后,两人都有侥幸及时觉悟,没有做错了让师门蒙羞,让师父震怒的事的感受。

酒席摆了七八桌,所有的纱灯都燃亮了,气氛倒真的有几分办喜事一样。

‘莉茜泰娜’紧临着老夫人坐下,旁边有艳丽的沈美智相陪,对面即是檀郎丁国玉和那位险些把她丢掉的于飞雄。

她方才在厅下,听不懂沈老堡主说的话,但她根据沈老堡主的凝重神色,以及于飞雄和丁国玉都惶急的跪在地上,她知道两个人都挨了骂,但不知道是否为了她。

酒席在愉快的气氛下进行,但‘莉茜泰娜’看得出来,檀郎的心情并不开朗,当然也谈不上愉快。

尤其,自丁国玉坐在她对面后,还没有抬起头来看她一眼,这使得离乡背井的她,更感到她不该跟着来。

不过,沈老夫人和沈美智对她还不错,不时向她比划含笑,又给她满酒又给她夹菜,使她觉得稍微好过些。

这席酒吃了将近一个时辰才结束。

‘莉茜泰娜’由沈美智陪着,跟着沈老堡主夫妇走向了厅后,她很注意丁国玉,他虽然恭谨的躬送沈老堡主夫妇出厅,却没有抬头看她一眼,俊面上也都是凝重神情。

‘莉茜泰娜’到达内宅,由沈老堡主夫妇看着,由沈美智引导着登上一座灯火通明的华丽高楼,侍女恭迎后,并送上了香茗。

沈美智把侍女们支走后,却突然神情凝重的望着‘莉茜泰邸’,先指了指天和地,又指了指‘莉茜泰娜’和她自己。

‘莉茜泰娜’看得神色一惊,娇靥顿时一变,因为这是他们苗疆遇到有极机密的大事相告时的暗语,意思是,除了天知,地知,就是你和我知的意思。

神色一惊的‘莉茜泰娜’,立即以苗语问了沈美智几句话,因为她误以为沈美智既然懂得他们苗族的暗语,当然也会说他们苗族的话。

岂知,沈美智竟摇了摇头,拉着‘莉茜泰娜’的手,神秘的走向楼后。

‘莉茜泰娜’闹不清是怎么回事,只得满心狐疑的跟着沈美智走。

她们出了楼后门,沈美智的脚步放得很轻,‘莉茜泰娜’也跟着谨慎起来。

两人通过一道飞桥,下了另一座丽阁的楼梯,又经过一条通道,才走进一座昏暗的小院内。

小院内有三间客房,全部没有灯光,沈美智拉着‘莉茜泰娜’,直到走至中央一间房门前才停下来,并举手悄悄在门上敲了两下,同时低呼道:“奶娘!奶娘!”

话声甫落,房门呀然开了,一个白发老婆婆赫然在门内出现。

‘莉茜泰娜’见老婆婆头发有些蓬散,神情深沉,目光炯炯,不由吓了一跳,本能的向后退了一步。

岂知,老婆婆竟以苗语沉声道:“你不要怕,我是我们小姐的奶娘!”

‘莉茜泰娜’见有人会说苗语,那真是高兴得有如他乡遇见了亲人,立即向前两步,欢声道:“老嬷嬷,你也是咱们苗人?”

老奶娘神情毫无所动,却答非所问的一指沈美智,沉声问:“你可知道她是谁?”

‘莉茜泰娜’被问得一楞,道:“她?她不是沈老堡主的千金吗?”

老奶娘立即沉声道:“但她也是丁二爷丁国玉的未婚妻子!”

‘莉茜泰娜’听得娇躯一战,花容大变,不由失声惊呼道:“可是,他在苗疆并没有告诉我呀?”

老奶娘立即冷冷的说:“丁二爷根本不懂苗语,他怎么告诉你?”

这时,‘莉茜泰娜’已完全相信了老奶娘的话了,因为,那天老酋长叫丁国玉带她转回中原时,她看到了丁国玉曾经面色大变,神情焦急,接着才有‘保加’要求决斗,要夺她‘莉茜泰娜’为奴妻。

接着,那晚她又恰巧在帐外看到于飞雄和丁国玉争执,最后背着丁国玉悄悄登上了预先拴在河边的小舟,显然是要丁国玉放弃她‘莉茜泰娜’当然是为了沈美智。

到了这时候,‘莉茜泰娜’只得问:“老嬷嬷,你的意思是要我当奴妻?”

老奶娘却摇头,淡然道:“不,我们小姐感激你救了她的未婚夫婿,她决定由她做奴妻,把正室让给你……”

话未说完,‘莉茜泰娜’已断然道:“不,我不愿落一个夺人丈夫的坏女人,何况老堡主又是我们老酋长的好朋友,丁国玉的师父!”

老奶娘却为难的说:“你这么说可就不好办了,我们老堡主绝对不会让你做奴妻的!”

‘莉茜泰娜’现在已完全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加之方才在厅前时老堡主神情凝重激昂的谈话,以及于飞雄和丁国玉惶惶不安,跪在地上汗下如雨的情形,她立即望着老奶娘,认真的问:“老嬷嬷,我这时已没有了主意,请你给我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吧!你说我该怎么办?”

老奶娘故意为难迟疑的说:“如今只有一条路你好走……”

‘莉茜泰娜’立即迫不及待的问:“你说说看!”

老奶娘毫不迟疑的说:“那就是转回苗疆去!”

‘莉茜泰娜’略微沉吟,终于毅然道:“好,我马上走!”

老奶娘一听,立即颔首道:“好,那你可以跟着我们小姐去,出了‘天兴堡’自然有人护送你回苗疆去!”

说罢,急忙望着沈美智,以汉语兴奋的说:“快领她去,她答应了!”

沈美智一听,心中大喜,立即向着‘莉茜泰娜’,悄声催促道:“来!”说着,伸手拉住‘莉茜泰娜’的手,迳向后宅走去。

沈美智领着‘莉茜泰娜’极谨慎小心的沿着通道前进,东转西弯的经过很久,才到达了一座小门楼下。

‘莉茜泰娜’虽然下定决心离去,但她心里仍热爱着丁国玉,尤其想到来此时的沿途时光,实在令她太留恋,太难忘了。

现在,就要这样形单影只的离去,且不说回到苗疆之后的难堪及往后悲惨的命运,而临走之前,连看一眼檀郎的机会都没有,这该是多么残忍冷酷的事。

想到伤心处,‘莉茜泰娜’早已是两眼模糊,泪如泉涌了。

到达小门楼下,沈美智先悄悄拉开门,机警的探头向外一看,接着悄声问:“小玲,马准缶好了没有?”

只听一个少女的恭谨声音,悄声道:“已经备好了!”

沈美智继续悄声问:“银子呢?”

门外少女立即恭声道:“都在鞍囊内!”

沈美智听罢,立即缩回头来,向着‘莉茜泰娜,一招手,悄声道:“来!”

‘莉茜泰娜’再不迟疑,毅然登阶,举步就要走出门外。

但是,沈美智却急忙拉住‘莉茜泰娜’的手,再度慎重的探首看了一眼门外,才拉着‘莉茜泰娜’走出小门楼外。

‘莉茜泰娜’一走出小门楼,即见一个俏丽侍女,手里拉着一匹鞍辔齐全的枣红大马,正神情紧张,目闪惊急的等候在门旁暗阴下。

沈美智的娇躯早已开始颤抖,说话也有些沙哑了,她再度关切的压低声音问:“车马大门那边开了没有?”

俏丽侍女急忙一指数十丈外的数点暗淡灯火处,低声道:“已经开了,小翠,小萍,她俩都等在那边……”

话未说完,看了车马大门一眼的沈美智,立即赞了一声“好”,回头望着‘莉茜泰娜’奇'…'书…网肃手一指红马,道:“请上马吧!”

已经泪痕满面的‘莉茜泰娜’,只得点了点头,毅然走下台阶,飞身上马,猛抖丝鞭,红马一声怒嘶,放开四蹄,如飞向数十丈外的车马大门驰去。

红马这声震荡夜空的怒嘶,只吓得沈美智花容失色,娇躯连战,而这阵清脆震耳的“嗒嗒”蹄声,更令沈美智胆战心惊,暗自惶急!

沈美智紧张焦急的瞪大了一双美目,一直注视着‘莉茜泰娜’如飞驰去的人马暗影,直到‘莉茜泰娜’纵马驰出了车马大门,她的一颗紧悬的心,才算放下来。

‘莉茜泰娜’的马是跑远了,但是,清脆震耳的蹄声却又由远而近的响起来,眨眼工夫已到了沈美智的身后不远。

沈美智骤然一惊,急忙回头,举目一看,大惊失色,脱口惊啊,张开的樱桃小口久久不知道闭下。

只见她的二师哥丁国玉,神情悲愤,目闪泪光,正伏身骑在一匹‘乌云盖雪’大马上,目光一瞬不瞬的望着数十丈外的车马大门和‘莉茜泰娜’如飞驰出的暗影,风驰电制般迳由马厩方向如飞驰来。

沈美智一看这情形,早已惊呆了,同时,她也立即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

也就在她神情一呆的同一刹那,铁蹄震耳,劲风袭面,丁国玉骑着神骏高大的‘乌云盖雪’,就像暴风过境般,呼的一声,迳由她的身前不远驰了过去。

沈美智急忙一定心神,脱口一声凄成尖呼:“二师哥——”

凄呼声中,踉跄着娇躯就要向前追去。

但是,她的身后却响起一个哽咽声音,急呼道:“师妹!”

沈美智闻声一惊,急忙回头,只见黄影一闪,一双虎目中噙满了热泪的大师哥于飞雄,已从小门楼内,飞步奔到了她的身前。

一见于飞雄,沈美智悲从中来,哭喊了一声“大师哥”,立即扑进于飞雄的怀里哭了。

于飞雄关爱的揽住沈美智的肩背,右手轻轻抚摩着她的秀发,虎目中噙了很久的热泪,终于滚了下来。

夜已经很深了,阵阵急骤如雨的“嗒嗒”蹄声,也逐渐去远,最后,终于消失在深遽高远满天繁星的夜空里……”

苗装汉人沈忠义,一口气讲到此地,才端起茶碗来喝了口茶。

听得已经人神的芮映雪,知道沈忠义讲完了,不由定神摇头感慨的一叹道:“听了你们酋长丁二侠与你们酋长夫人‘莉茜泰娜’的往事恋情和经过,真是令人感动,赞叹,也充分表露了人性心理的矛盾和弱点……”

沈忠义放下手中茶碗,立即赞同的正色道:“就是呀!在我们酋长还没看到于大侠伏在树上时,他—心想着的只有小师妹,可是,当他看到于大侠安然无恙时,他的心意立时就改变了……”

费天仇这时才含笑接口道:“果真丁二侠与‘保加’决斗时诈败,于大侠硬把丁二侠运回‘天兴堡’去,沈老堡主绝不会轻易侥过他们两位……”

沈忠义毫不迟疑的正色道:“那是当然,虽说不能把他们两位逐出堡去,至少会强令他们再回到苗疆来,将我们酋长夫人‘莉茜泰娜’再接回去!”

费天仇一笑道:“果真那样,你们酋长和夫人的现况,恐怕就不会是今天这个局面了……”

沈忠义正色道:“那是当然,我家老堡主很可能就要我们酋长和夫人在‘天兴堡’结婚,永远居住在中原了!”

芮映雪一直还想着遭受打击最烈的沈美智,因而关切的问:“后来那位沈姑娘……?”

沈忠义立即道:“没有多久,我家小姐也就和于大侠结婚了,现在已生了一男一女两个小孩子!”

芮映雪一听,心里也十分高兴,不自觉的脱口道:“真的呀?”

费天仇却解释说:“其实,沈姑娘的心里并不是不喜欢大师哥,只是自小由于大侠看着长大,敬多于爱,心里也多少有些惧意罢了……”

沈忠义忙不迭的连连颔首,赞声道:“对对,费少庄主说的一些也不错……”

芮映雪突然关切的问:“那天沈姑娘偷偷放走了‘莉茜泰娜’,丁二侠又接着追来了苗疆,沈老堡主和沈老夫人知道了后又怎样?”

沈忠义立即正色道:“当然是大发雷霆,十分震怒,老堡妇俩立即跑到后宅侧门去拦阻,但是,当他们老俩口看到自己唯一的爱女正扑在于大侠的怀里哭,而于大侠也正亲切关注的在爱抚,老俩口也就立时打消了念头。老夫人心疼爱女,不忍再加责备,老堡主也觉得正好两全其美……”

费天仇听得一楞,不自觉的问:“正好两全其美?”

沈忠义立即解释道:“老堡主的意思是,丁二侠已有了‘莉茜泰娜’,已不可能再娶我家小姐,而丁二侠追赶‘莉茜泰娜’转回苗疆,而我们老堡主也正好答应了老酋长的要求,派了二侠到苗疆来任总武师……”

如此一说,费天仇和芮映雪俱都会意的笑了。

芮映雪却有些不解的继续说:“只不知你们酋长丁二侠怎么那么巧,正好发现了沈姑娘要偷偷放走‘莉茜泰娜’……”

话未说完,沈忠义已正色道:“他哪里知道,他正坐在自己的房子里发呆懊恼……”

芮映雪听得脱口轻“啊”,问:“那?那他怎的知道沈姑娘与老奶娘两人事先定好的计谋?”

沈忠义急忙解释说:“老奶娘不是事先派她的儿子悄悄在堡外等候‘莉茜泰娜’,负责将她送回苗疆吗?……”

芮映雪不自觉的说:“原来是派她的儿子……”

沈忠义立即道:“派别人去她老人家怎会放心,万一走漏了消息呢?……”

芮映雪更加惊异的问:“可是,消息到底是谁走漏的呢?”

沈忠义立即正色道:“就是她的儿子。她的儿子和丁二侠私底下的感情最好……”

芮映雪一听,不由大感意外的“啊”了一声,同时笑声道:“那老奶娘知道了,不把她这个儿子打死才怪呢……”。

沈忠义两手一摊,立即无可奈何的说:“所以呀,她的儿子一直不敢转回‘天兴堡’去呀……”

芮映雪更感意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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