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音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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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音剑-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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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国玉“唔”了一声,强自把字说得清楚些,道:“已交给了……老酋……长了……”

于飞雄听了,似乎安心了不少,继续生气的低声问:“那个苗女是干什么的?”

如此一问,丁国玉立时想起了‘莉茜泰娜’,急忙在帐中东张西望起来。

于飞雄一看,立即沉声道:“不要看了,她已回去睡觉去了!”

一听“睡觉”,丁国玉才发觉帐顶上的四个香瓜灯都点着了。

他心中一惊,不由吃惊的问:“大……大师哥……现在……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于飞雄不由哼了一声道:“现在已经起更,所有苗区的人都睡了!”

丁国玉听得俊面一变,不由“啊”了一声,急声道:“怎么?……我睡了一整天啦?”

于飞雄立即没好气的说:“你应该说你已经醉了一整天了!”

丁国玉惊异的“噢”了一声,立即转首看向窗外。只见窗外一片昏黑,仅能在树隙间看到夜空中闪烁的一两颗小星。

转首察看间,于飞雄再度压低声音,生气的问:“我问你的话,你还没有答复呀?那个苗女到底是谁?”

丁国玉一定神,这才说:“她叫‘莉茜泰娜’……”

话刚开口,于飞雄已低斥道:“我不管她叫什么,我只问你,你怎的和她搅在一起的?!”

丁国玉认真的说:“我跳进大河后,顺流而下,在最危急的时候,是她将小弟救起的……”

于飞雄却沉声问:“早晨在前面老酋长的房前空场上是怎么回事?”

丁国玉见问,立即想起了决斗的事,同时也想起了他自己的计划和打算,因而道:“因为有人要和我决斗,准备把‘莉茜泰娜’夺回去做奴妻……”

于飞雄立即正色低斥道:“是呀,那你就该趁机把‘莉茜泰娜’让给他呀!”

丁国玉听得佯装一楞,故意生气的问:“为什么?我也喜欢‘莉茜泰娜’呀?”

于飞雄听得当真楞了,接着“呼”的一拳打在丁国玉的肩头上,同时怒声低斥道:“你这混帐东西,你……”

丁国玉被打得上身一仰,险些跌倒在白毡上,两臂赶紧撑住,佯装一楞问:“大师哥,您?您为什么打我?”

于飞雄气得浑身颤抖,不由低吼道:“你喜欢‘莉茜泰娜’,小师妹怎么办?”

丁国玉再度佯装一楞,道:“小师妹?小弟喜欢‘莉茜泰娜’,与小师妹何干?”

于飞雄一听,顿时楞了,不由恶狠狠的一指丁国玉的额头,愤声问:“我问你,你知不知道小师妹一直关心你,一直喜欢你?……”

丁国玉立即正色道:“可是小师妹也一直喜欢您,一直关心您呀?”

于飞雄的豪迈面庞上,立时掠过一丝伤感神色,但他依然怒斥道:“你胡说,我和咱们小师妹完全是兄妹之情……”

丁国玉立即道:“我也是呀!再说,在私情上我从来没有喜欢过她,相反的,她那付倔强性子,我还真有点儿怕她!”

于飞雄想了想,觉得丁国玉的话也不无道理,因而有些埋怨的说:“既然这样,你当时就该明白的表示出来!”

丁国玉知道于飞雄说的是离堡那夜在花园小桥上的事,因而也正色道:“这就怪了,小师妹从来没向我说过什么,你叫我表示什么?”

于飞雄却生气的说:“那你也该看得出来呀?!”

丁国玉淡然摇头道:“小弟什么也没看出来!”

于飞雄似乎也不愿说的太露骨,只得吁了口气说:“不行,我们现在得马上走!”

丁国玉立即颔首赞“好”道:“那我们现在就去向老酋长辞行。”于飞雄一听,立即断然道:“不行,如果去辞行,老酋长一定会叫你把‘莉茜泰娜’带回‘天兴堡’去。”

丁国玉却焦急的怒声分辩道:“大师哥,你可知道,那样一来,‘莉茜泰娜’就要被沦为奴妻的悲惨命运了吗?”

于飞雄听得神色一惊,不由焦急的问:“你已经和‘莉茜:泰娜’……”

丁国玉知道于飞雄误会了,因则急忙正色道:“大师哥,您想到哪里去了?!”

于飞雄一听,立即安心的说:“好,那就没有什么严重了!”说罢,立即催促道:“那我们现在就走吧?!”

丁国玉已下定了决心,因而倔强的说:“不,我一定要带着‘莉茜泰娜’一块儿走……”

走字方自出口,于飞雄已沉声道:“那能由得了你!”

说话之间,出手如电,干指点了丁国玉的‘黑甜穴’。丁国玉两眼一黑,立时昏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隆隆”激流水响和快舟破浪的“叭叭”声将昏睡中的丁国玉惊醒。

丁国玉震惊的睁开两眼一看,只见高远的夜空上,高悬着皎洁的明月,他正躺在一艘梭形的快舟上。

船头前的浪花高溅,四周响着“隆隆”激流水响,大师兄于飞雄,精神凝重,正坐在船尾楞楞的拿着双浆。

丁国玉回想一下在帐中的情形,大吃一惊,急忙坐直了上身,左右一看,小舟正沿着大河的西岸,顺着激流向北疾驰。

一看这情形,丁国玉不由懊恼的一拍船舷,伤心的大声道:“大师哥!”

岂知,坐在船尾的于飞雄,竟然愧疚的垂首淡然道:“她已经追来了!”

丁国玉听得浑身一战,脱口轻啊,急忙凝目看向于飞雄的身后。

只见于飞雄的身后,河面宽广,激流滚滚,在皎洁的月光映照下,水星闪闪,根本没看到有追来的小船。

也就在他看向船后河面的同时,河西岸上突然传来一声女子乏力喘息的哭喊声:“丁……国……玉……丁……国……玉……”

丁国玉这一惊非同小可,立即瞪大了眼睛,循声向西岸上望去。

只见船后数十丈外的河边沙滩上,在皎洁明亮的月光下,正有一个梳着两条小辫子的少女影子,挥动着右手,沿着河岸沙滩,踉跄仆跌着急急迫来。

丁国玉看得清楚,那不是别人,正是曾经救过他一命的‘莉茜泰娜’!

一看这情景,丁国玉悠然站起身来,噙泪望着于飞雄,怒声道:“大师哥,您太残忍了!”

了字出口,飞身纵起,“刷”的一声纵进滚滚的河水内,直向河岸上急急游去。

丁国玉一面急急前游,一面不时挥动着右手,同时喊一声‘莉茜泰娜’!

岸上踉跄仆跌前进的‘莉茜泰娜’,一见丁国玉由船上跳水向岸上游来,立即哭声不停的望着丁国玉喊“人”!

丁国玉刚刚游到岸边,奔上河滩,‘莉茜泰娜’也奔到了近前,两人同时哭喊了一声,立即双双拥抱跌坐在沙滩上。

两人紧紧拥抱着,互相抚摩,虽然言语不通,彼此呼喊着对方的名字,但他们的心是相连结在一起的,在这一刹那,言语已是多余的了。

丁国玉虽然拥抱着‘莉茜泰娜’,不停的给她安慰,但却没忘了他敬重的大师哥。

但是,当他回头一看之际,发现小舟已停在他们身后不远的水边上,他刚强豪迈的大师哥,正黯然惭愧的低头坐在船尾上。

丁国玉一看,知道大师兄于飞雄已答应他将‘莉茜泰娜’一起带回‘天兴堡’去,是以,再不迟疑急忙托抱起‘莉茜泰娜’的娇躯;急步向小舟奔去。

到达河边,立即上船,于飞雄一声未吭,默然拨浆,小舟顺流而下,直向正北驶去。

他们出了山区,立即弃船乘马,直到他们到达马家集后,才又舍马改由水路。

这一次他们雇乘的仍是前后两舱的客船,于飞雄一人独住前面,后面较大的一间舱房给了丁国玉和‘莉茜泰娜’。

‘莉茜泰娜’温柔贤淑,一路上受到了丁国玉的体贴和照顾,而她对丁国玉也尽心尽意的服侍,两人俨然如一对恩爱情浓的小夫妻。

‘莉茜泰娜’颖慧聪明,沿途行来,也学会了一些普通简易的汉语。

丁国玉根本无心学苗话,但也弄清楚了‘莉茜泰娜’每次称呼他的那个“人”字,就是苗族妇女对丈夫的尊敬匿称,也是一种闺房中的亲密称呼,却不是真正“丈夫”或“夫君”的名称意思。

于飞雄自从答应‘莉茜泰娜’上船后,很少说话,大都闷闷独坐,若有所思,看来似是十分懊恼。’丁国玉当然明白,于飞雄不单单只为了无法向小师妹交代,也怕受到师父的斥责,因为他是大师兄,将来要接掌‘天兴堡’的门户,糊涂事是绝对不被容许的。

回想在‘大河族’老酋长的宾馆帐中,于飞雄曾点了他的穴道,将他偷偷抗上了小舟,后来,于飞雄发觉‘莉茜泰娜’追来,最初他并没有要停船的意思,是他看了‘莉茜泰娜’,沿着河岸追赶,跌倒了再爬起来,不停的在船后招手哭喊,终于,被她的痴情所感动,才拍开他丁国玉的穴道,让他清醒过来。

现在马上就要返回‘天兴堡’了,不但于飞雄焦急默然,就是他丁国玉自己也再无法快乐起来。

‘莉茜泰娜’当然看得出来,她也自知是蛮荒的苗女,既不懂汉语,也跟不上中原的文明。

但是,她爱丁国玉,她要跟她活一辈子,她如果没有了丁国玉,她会去死,因为这个人世间已再没有使她留恋的东西。

可是,她也不愿看到心爱的人为她而痛苦,因为,这样她也会跟着快乐不起来。

丁国玉虽然想强自欢笑,引逗着‘莉茜泰娜’高兴起来,可是,当他想到师父的震怒,师母的埋怨,以及师妹的大哭大闹,他实在无法装出笑脸来。

‘天兴堡’前七八里外的小河边终于到了,船老大早已给了于飞雄和丁国玉两人通知,要他们准备下船。

于飞雄看了一眼有些惶惶不安的丁国玉,立即亲切凝重的说:“国玉,不要怕,一切过错都由我负起来。”

丁国玉听了十分感动,立即断然道:“不,小弟自己做的事,我自己当然要负责……”

话声未落,前面数十丈外的小河边上,突然响起了兴奋的吆喝声:“于爷,您们回来啦?”

于飞雄和丁国玉闻声一惊,举目一看,只见一个多月前由乔先生送他们上船的河边地方,老管家正站在那儿向他们高呼招手。

于飞雄和丁国玉虽然迷惑不解,闹不清老管家何以知道他们正巧今天回来,但是,两人依然高兴激动的欢声道:“老管家,你好,你怎的知道我们回来?”

老管家愉快的哈哈一笑,同时回身指了指河堤上头。

于飞雄和丁国玉举目向堤岸上一看,这才发现老管家还带来了四匹鞍辔齐全的快马。

丁国玉首先吃惊的说:“大师哥,看情形师父老人家好像知道我们今天会到的样子!”

于飞雄仅凝重的点点头,并没有说什么。

聪明的‘莉茜泰娜’,当然看到了师兄弟两人时惊时忧的神情,因而内心十分痛苦,她知道她错了,她是不该随丁国玉来的。

客船缓缓的靠近了老管家立身的河边,于飞雄当先纵上了河滩,丁国玉也接着托抱起‘莉茜泰娜’,跟着纵了上去。

老管家毫不感到意外和惊奇,仅含笑着了一眼既羞涩又紧张的‘莉茜泰娜’,立即肃手一指堤上的四匹快马,笑着说:“快上马吧!老堡主在家里恐怕都等急了!”

丁国玉捧了捧‘莉茜泰娜’的手,先给她一些安慰和鼓励,这才领着她急急向堤上走去。

由于老管家见了‘莉茜泰娜’一些也不感到意外,丁国玉心知有异,立即追上老管家,不安的问:“老管家,我师父他老人家可是都知道了?”

老管家立即愉快的笑着说:“当然都知道了,所以才派帐房先生和我,轮流上下午在这儿恭候您们两位!”

丁国玉不由焦急的问:“我师父他老人家是怎么知道的呀?”老管家道:“好像是老酋长派了位人来向老堡主报告了……”

丁国玉听得脑际“轰’’然一声,有如焦雷击顶,身形一晃,险些一头栽在河堤上。

老管家却依然愉快的肃手一指四匹快马道:“三位快请上马吧!”

说着,也肃手指了指目光呆滞,神情木然的‘莉茜泰娜’丁国玉先把‘莉茜泰娜’扶上了马,自己也心情恍惚的落鞍上,于飞雄和老管家已开始策马向堤下道上走去。

这时,于飞雄望着老管家,忧虑的问:“老管家,老酋长派来的那人,是怎样向我师父报告的?”

老管家见问,立即摇头回答道:“这一点我倒不大清楚。

我只知道小姐昨晚大哭了一夜,直到今天早晨才睡着……”

于飞雄听得浑身一震,不由焦急关切的问:“有没有吃些东西?”

说着,尚焦急的看了一眼已经落向地平线的血红太阳。

老管家摇头道:“现在有没有吃我不知道,不过,午后我出来的时候,小姐还在哭……”

于飞雄一听,不由生气懊恼的说:“奶娘呢?师妹是她从小带大的,她应该知道如何……”

话未说完,老管家已哼了一声,道:“奶娘?!早已被老堡主关起来了!”

于飞雄和丁国玉两人听得同时大吃一惊,不由“啊”了一声,问:“师父他老人家为什么把奶娘关起来呢?”

老管家道:“还不是因为奶娘懂得一些苗语,怕她多事……”

于飞雄一听,不由忧急的说:“这么一来,师妹她……”

老管家立即正色道:“是呀!所以小姐更伤心了嘛!”

丁国玉听罢,真是懊恼万分,心中一阵惶急,一阵惭愧,一会儿不安,一会儿叹气!

他总觉得纰漏是他一个人统出来的,祸是他惹的,他自己做错了事自己当,如果让大师兄也跟着受责挨骂,实在过意不去。

想想,人家老酋长那样的礼遇他丁国玉,到头来,一声不吭的走了还不算,临走还拐走了人家的黄花大闺女,孰可忍,孰不可忍?、丁国玉就这样,恍惚不安,心神不宁的任由座马前驰,不觉已到了‘天兴堡’的大堡门前。

这时天色已经暗下来,但堡中的景物依然能隐约可见。

堡门上的堡丁们一见于飞雄和丁国玉回来了,立即纷纷欢声呼叫起来。

堡中宅门口的家丁们一听,也立即奔进内宅报告去了,是以,待等于飞雄等人下马进入宅内,灯火明亮的大厅阶前,早已立满了人。

于飞雄和丁国玉率领着‘莉茜泰娜’,匆匆前进中,看到师父沈老堡主和师母沈老夫人,正含笑立在众人身前。

小师妹沈美智,两眼红肿,神情憔悴,强自在那里站着,但她一双春葱似的玉手,却紧紧的握着沈老夫人的左臂,很显然,她是要借重母亲的支持来稳定她颤抖的娇躯,她那双有些红肿的美目,却一瞬不瞬的盯着丁国玉。

其余人等,则俱都将目光集中在惴惴不安,低头前进的‘莉茜泰娜’身上。

往常一直站在沈美智身后的奶娘果然不见了,丁国玉闹不清师父为什么把奶娘关起来。

丁国玉的浑身微抖,两腿发软,掌心中已渗满了冷汗,他实在不敢看恩师一眼。

他只是本能木然的跟着大师兄前进,只听前面的于飞雄,惶声道:“徒儿不孝,谨请恩师重责!”

说罢,“咚’’的一声跪在地上。

丁国玉哪敢怠慢,他惶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是“咚”的一声跟着跪在了地上。

沈老堡主却愉快而宏亮的哈哈一笑道:“飞雄,玉儿,你两人在那等恶劣惊险的境况下,终能完成为师交付的任务,为师十分高兴,你们两人都没有错,起来!起来!”

说着,竟走过来将两人扶起来。

丁国玉早已感动的泪流满面,他不知道大师兄心里有何想法,而他却总怀疑这是在梦境中。

只见神情慈祥的沈老堡主,急忙又走到惶惶不安,低首流泪的‘莉茜泰娜’身前,双手握住她的一双玉手,亲切的说了几句苗语。

丁国玉等人虽然听不懂说的什么,但看了‘莉茜泰娜’的表情和温顺坦然的连连颔首,断定师父沈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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