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风际中现在和康熙还是没有半毛钱联系的。但是风际中的功夫如此之高,在天地会却行事低调,如果本性不爱争强,那后来为何又能不动声色地为了高官厚禄出卖天地会呢?
可见,风际中很有可能从一开始起就是个资深的卧底!现在虽不知道他背后的人是谁,但却可确信这个家伙是影帝型的人物,与他相处时,自己要多长个心眼,绝对不能轻易相信他!
这时,那瘦子已经拿起韦小宝的匕首,嗤嗤四声响,将连在鳌拜尸身上的铁链割断了。长须人一边赞道:“好刀!”,一边将尸身从窗格中推出,另有外边的青衣汉子接住尸身,拉了出去。待到风际中将韦小宝推出后,余下的人也都钻出了囚室。
长须人发令:“带了这孩子走!大伙儿退兵!”众人齐声答应,向外冲出。而韦小宝虽被风际中挟在肋下,此时却细细打量了长须人,方才确定他正是青木堂的关夫子——关安基!
原青木堂尹香主去世后,李力世代理青木堂堂中事务,而这关安基偏偏不服,此次劫持鳌拜的行动便是由他发起,只等着杀掉鳌拜,完成尹香主的遗愿后,被众人拥立为新的香主。谁料到半路杀出了程咬金,自己的功劳全被韦小宝抢了去,关安基虽恼,但如今也不是兴师问罪的时候,只得先指挥众人逃生。大伙刚逃出石门,便听得飕飕声响,箭如飞蝗般射来。王府中二十余名卫士不住放箭,康亲王提刀亲自督战。
众青衣人为箭所阻,冲不出去。此时抱着鳌拜尸首的人是个道士,正叫道:“跟我来!”,举起尸身挡在身前,这道士太过于醒目,令韦小宝立刻猜到他就是书中所描述的那个“老狐狸”玄贞道人。康亲王见到鳌拜,不知他已死,又见韦小宝被拿住,他虽然不喜小宝,但小宝毕竟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于是少不得喝止住:“停箭!别伤了桂公公!”
韦小宝心里松了一口气,而王府的弓箭手则闻令停箭。那些青衣汉子见此机会,高声呐喊,冲出石屋。而关安基则手一挥,指使四名汉子疾向康亲王冲去。众卫士大惊,顾不得追敌,都全力保护王爷,岂知关安基行的不过是声东击西之计,趁着这个空当而,余人乘隙跃上围墙,逃出王府。
且不管王府中是怎样混乱,单说被风际中夹在肋下飞奔的韦小宝吧。小宝被颠得七荤八素,也不晓得风际中带着他绕了几个弯,最后停下来时自己已经脸色惨白。
风际中和其他天地会的人一样,迅速除下身上青衣,扮成了乡家模样,他将韦小宝用麻绳牢牢绑住,装入一个大木桶中。韦小宝心中郁闷,正巧又见头上有无数枣子倒下来,连忙制止道:“我现在难受得紧,你用枣子活埋我,我倒是不介意,但过会儿一个把持不住,吐出来了,将这枣子弄脏了可不好。。。。。。哎,干嘛呢!”
小宝话音未落,枣子已经铺天盖地的将他盖没了,态度恶劣的风际中又将桶盖盖上,这下小宝什么也瞧不见了。好在枣子之间有空隙,虽然呼吸困难,却也不致窒息。韦小宝惊魂略定,心想:“老子奈何不了风际中,如今就连枣子都欺负到我头上,辣块妈妈的,这活得也太窝囊了!”
想到这里,韦小宝心中怨气更甚,忽然张口咬了一枚枣子来吃,倒也肥大香甜,吃得几枚,精神放松了下来,过不多时,倦意来袭,竟尔沉沉睡去。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原来不知不觉中竟然过去了七个多时辰!小宝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窄小的床上,而错位的手腕也被接了回去,虽然仍旧很疼,但并无大碍。
小宝猜测自己错过了天地会内部的香主之位的争夺赛,但由于他对此不感兴趣,也没觉得有什么好遗憾的。正乱七八糟地想着,只见风际中端了一盆洗脸水走进屋来,到了小宝跟前,二话不说,拿起热乎乎的毛巾照着小宝的脸就一顿狠擦。
小宝敢怒而不敢言,只坐在床上放冷气。风际中却是不把这点冷气放在眼里,颇有些张扬跋扈地道:“你小子昨日抢了关夫子等人的功劳,若不是有我护着,你这会儿早在睡梦中见阎罗王去了。”
语毕,他斜瞥着看了一眼韦小宝,那眼神里分明写着“快点来感谢我~~”这六个字。那傲娇的模样令人无语,无论从哪个角度上看,这个风际中除了皮肤黑之外,一点也不像是原著里那个低调行事的家伙。
小宝“哦”了一声,问道:“所以呢?”
风际中似乎很不满意韦小宝的态度,有些兴师问罪地道:“你这口气是对救命恩人应该有的吗?”
韦小宝看了一眼风际中,道:“你还是直说你想要我做什么吧。”
风际中道:“就你这小豆丁,能指望你做什么大事?我要求很简单,你别再做皇帝的走狗,快些卷盖铺回家,做得到吗?”
韦小宝双眼微眯,不禁怀疑风际中这个时候跳出来说这件事,到底有什么深意?
风际中不乐意了:“你眯眼是什么意思?不答应?!”
见小宝一时没反应,风际中一把抓住小宝的领子,语气恶霸霸地道:“给你两条路,一条是回扬州,一条是去死,自己选罢!”
“扬州?”小宝尽力去拨开风际中的手,犹疑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在扬州的?”
风际中像是听到了笑话似的蔑视地看了一眼小宝,道:“如果不是知道你是扬州的,你以为我会救你?!早在大牢里就把你砍了。那个。。。。。。你叫韦小宝,我没记错吧?”
小宝当即便愣住了,剧情有偏差,这绝壁有偏差啊!!!风际中怎么会知道自己叫做韦小宝的?
风际中像是陷入到了回忆中:“你以前小时候还到过我家玩呢。。。。。。还喊我父亲‘风大叔’,怎么,不记得了?!”
韦小宝当然记得风大叔,当年自己能够一进紫禁城,便说得出正宗的京腔,有很大程度上都是风大叔的功劳。
只是,没想到这世界那么小。风际中居然是风大叔的儿子。
作者有话要说:
☆、偶像
看到韦小宝那一脸不可置信的神情,风际中满意地点点头,道:“有那么三年,我每次回家都能见到你在我父亲身边听戏。他经常跟我夸你为人伶俐,有你陪他,他也不必那么寂寞了。但前年我回去的时候,却听说你丢了,没想到你居然是长了本事进宫做太监了,真够出息的。”
韦小宝觉得不可思议:“既然是故交,你也不必要赶尽杀绝吧。我是真的脱不开身,暂时不能离开皇帝,你有必要因此杀掉我吗?”
风际中“哼”了一声道:“杀你这么简单的事情,我还至于绕那么多弯子?事实上,根本不需要我动手,已经有人想要置你于死地而后快了。”
小宝心中一惊:“难道是。。。。。。康亲王?”
风际中撇了撇嘴角,道:“我单用脚趾头想就知道不可能是他,你就这点觉悟还想搞政治,纯粹是作死的吧!”
小宝且不去理会为何风际中这个古人居然口吐“作死”这么时髦的词,听说不是康亲王就松了口气,只道:“那肯定是你们天地会里的人了。”
风际中连连冷笑,道:“天地会的人还不至于那么龌龊,要杀就杀了,哪里至于杀了你以后还心中称快?!能干出这种事的人也只有官场上的人了。”
小宝不得要领,想不出自己还得罪过谁,正试图用激将法让风际中说出那人的名字,便听得门外突然有人喊道:“总舵主驾到!”
原来,总舵主陈近南听说了鳌拜已死的消息,于是率同五堂香主,骑了马正往这儿来。
风际中闻言,脸色一变,当下只嘱托了一句:“你穿好衣服!”说罢,便开了窗户跳了出去,同众人一起去门前迎接。
韦小宝见风际中把自己甩了,当下就不乐意了。他之所以要来这多事的天地会,还不就是久仰陈近南么?好不容易等到偶像驾到,居然自己连见一面的机会都没有!
但韦小宝也不敢贸然行事,只得在屋里逛来逛去,试图想一个完全之策。
而另一边,有十人骑马奔了过来。当先三骑马上乘客,没等奔近便翻身下马。李力世等迎将上去,与那三人拉手说话,十分亲热。其中一人说道:“总舵主在前面相候,请李大哥、关夫子几位过去……”几个人站著商量了几句,李力世、关安基、风际中、玄贞道人等六人便即上马,和来人飞驰而去。
过了良久,久到小宝都已经开始实施逃亡计划了,才有一个青衣汉子突然打开房间的门,边笑边大声道:“韦爷,跟我一起去见总舵主罢!”
然而,让这大汉吃惊的是,他开门进去时,才看到韦小宝居然跪在床上撕床单,像着了魔了似的。
小宝本人也是措不及防,只讪讪一笑,解释道:“我很喜欢听床单被撕碎的声音。。。。。。呵呵。。。。。。”
大汉尴尬一笑,却牢牢记住了韦小宝的这个怪癖。
原来,小宝身上已经没有了武器,而见总舵主嘛,一路上总会遇到些必须用武力才能解决的问题的。他想到用碎瓷片进行近距离搏击,用鞭子进行远程攻击。碎瓷片,砸个被子就可得到,而这鞭子嘛。。。。。。由于材料受限制,只能撕碎床单、自己制作了。
如今既然总舵主派了使者来见自己,这蹩脚的武器不要也罢了。韦小宝欢欢畅畅地从床上跳下来,穿好靴子,跟青衣汉子走了出去。
这汉子自我介绍是樊纲,韦小宝对这个名字还是有印象的。此人正是青木堂的成员,假如小宝能按照原著里说的那样,做成青木堂香主,该饭缸童鞋应该与风际中一样,成为自己的下手。
二人骑马,沿著大路行不到三里,便转入右边的一条小路。一路上都有三三两两的汉子,或坐或行,巡视把守。为首的使者伸出中指、无名指、小指三根手指往地下一指,把守二人点点头,也伸手做个暗号。
韦小宝正仔细观察着这些暗号,那樊纲见此,则状似无意地转移小宝的注意力,大声道:“韦爷,不瞒您说,我还没见过总舵主呢,这次能见到,还真是拖了您的福呐!”
小宝客套了两句,跟樊纲虚与委蛇了一阵,心中却道这樊纲是个粗中有细的人物,做事其实还蛮谨慎的,保密意识足够强烈。
韦小宝当下便不再去注意那些人的手势,低下头装出一副困倦的模样,好叫樊纲放心。又行了十二三里,二人来到一座庄院之前。守在门口的一名汉子大声叫道:“客人到!”跟着大门打开,有几个人走出来,抱拳说道:“韦爷,大驾光临,敝会总舵主有请。”
韦小宝跟着进去,来到一问厢房之外。一汉子掀起门帷,说道:“韦小宝韦爷到!”
房中一个文士打扮的中年书生站起身来,笑容满脸,说道:“请进来!”韦小宝走进房去,微微仰头向那书生模样的人瞧去,见他神色和蔼,但目光如电,小宝不由得吃了一惊,心道:这人一定就是陈近南啦!
他朝陈近南拜礼,陈近南却俯身扶起,笑道:“不用多礼。”韦小宝双臂被他一托,突然间全身一热,打了个颤,便拜不下去。那书生笑道:“这位小兄弟擒杀满洲第一勇士鳌拜,为我无数死在鳌拜手里的汉人同胞报仇雪恨,数日之间,名震天下。成名如此之早,当真古今罕有。”
韦小宝被偶像夸赞,一时间讷讷的,也不知该说什么是好。总舵主指著一张椅子,微笑道:“请坐!”自己先坐了,韦小宝便也坐下。
总舵主微笑道:“听风际中说道,小兄弟出身于扬州,为人重孝道,品德端正,功夫也挺好,不知小兄弟如何擒拿鳌拜?”
韦小宝心道:这风际中虽然人品有问题,但对自己还是蛮好的,居然在陈近南跟前说了那么多好话。
但小宝并不准备吹牛,尽量平实地将自己的经历告诉陈近南,包括那些撒石灰迷眼,举铜香炉砸头的下流手段,也一一告知了。
总舵主一言不发的听完,点头道:“原来如此。小兄弟的功夫似乎是少林派的,不知尊师是哪一位?”韦小宝道:“教我功夫的是皇宫里的公公,海大富。他对我极好,一直把我当作。。。。。。义子。只可惜他已经死了,我答应他要帮他完成遗愿的,所以现在还需要留在宫里。”
作者有话要说: 嗯嗯,在这里声明下,陈近南与顺治帝是cp哟~~~
☆、香主
总舵主沉吟道:“海大富?海大富?鞑子宫内的太监之中,有这样一号人物?小兄弟,听说他教你的武功是大擒拿手?你演给我瞧瞧。”
韦小宝从头到尾使了一遍,总舵主不禁点头赞扬,又问道:“那这公公有没有告诉你,他是如何会使少林功夫的?”
韦小宝道:“他原来在少林做过一段时间的和尚,是晦聪方丈的师弟。”
总舵主与晦聪方丈倒是有些交情,听说海公公是方丈的师弟,不由更加敬佩了许多。韦小宝又道:“公公让我去少林寺把骨灰埋了,可是至今为止,我一直不能离开紫禁城,我对不起公公得紧。”
陈近南安慰道:“来日方长呢,总会帮你家公公完成遗愿的。”
小宝摇头道:“并不止如此。我一开始是被海公公抓进去的,后来我为了逃走,毒瞎了他的眼睛,还将他身边的小太监杀了,但他误以为我是小桂子,所以对我特别好,一直以来,我对他都心怀愧疚。”
陈近南闻言,左手在他胯下一拂,发觉他并未净身,的的确确不是太监,不由得吁了口长气,微笑道:“好极,好极!我心中正有个难题,好久拿不定主意,原来小兄弟果然不是给净了身,做了太监!”左手在桌上轻轻拍道:“定当如此!尹兄弟后继有有,青木堂有主儿了。”
韦小宝却是根本来不及思考陈近南说了些什么,只记得刚才那个动作,脸色不禁羞红一片。
陈总舵主要不要这么不拘小节啊!就算是长辈也不带这样的。。。。。。
韦小宝自己心中纠结了半天,但陈近南却是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妥,他负着双手,在室内走来走去,自言自语:“我天地会所作所为,无一不是前人从所未行的事。万事开创在我,骇人听闻,物议沸然,又何足论?”
总舵主一顿足,问小宝道:“你可知我们天地会是干什么的?”
韦小宝道:“天地会反清复明。”
总舵主点头道:“正是!你愿不愿意入我天地会做兄弟?”
韦小宝道:“我崇敬您的为人,也愿意进天地会。”
总舵主闻言,严肃道:“你入会倒也是可以的,只是一定要认真,这可不是小孩子玩意儿,本会入会时有誓词三十六条,又有禁十刑的严规。。。。。。”
陈近南讲清楚了会规后,又问道:“你愿不愿拜我为师?”
韦小宝忙点头,而后想起了拜师的规矩,于是扑翻在地,磕了十几个头,口称:“师父!”
总舵主对这个新收的徒弟各个方面都很满意,慈祥道:“我姓陈,名近南。这‘陈近南’三字,是江湖上所用。你今日既拜我为师,须得知道为师的真名。我真名叫作陈永华,永远的永,中华之华。”说到自己真名时,压低了声音。
韦小宝道:“是,徒弟牢牢记在心中,不敢泄漏。”
陈近南道:“你以后须当时时记住我的话。我对徒儿管教极严,你如犯了本会的规矩,心术不正,为非作歹,为师的要取你性命,易如反掌,也决不会怜惜。”说着左手一探,“擦”的一声响,将桌子角儿抓了一块下来,双手搓了几搓,木屑纷纷而下。
韦小宝见师�